悦动的音符自乐师指尖拂过之处散发了出来,悠扬的曲声下,那正站立与台前的身形窈窕的女子身姿清丽,伴着乐声缓缓地起舞着。
一曲跌宕起伏,女子步伐时而轻快,时而轻缓,时而稳健,随着着乐曲的跌宕而不时变换着身形,着实看得人不禁陷入了进去。
即便程笑对此不过是个外行,却竟是也不禁开始赞叹了起来,不得不说这女人的身子还真是相当的柔软,一看这舞的选曲也知道她定是习过舞的人。
想来若是她的性子能稍微收敛些兴许会更惹人喜欢,程笑如此想道,一向是对舞曲没什么兴趣的她也将这一舞看完了,对她的印象自是也稍微改观了些。
然而她不曾想到的是,待这女人跟刘皓等人行礼道谢了之后,竟是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看得她不由得移开了视线。
这时的程笑已然开始在心肿默念着不要是我,奈何老天似是没有听到她的祷告般,只见这女人径直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笑吟吟地说道。
“听闻程姑娘可是什么都会,既懂得经商,还会种植药材,不知这舞蹈,姑娘可是也有涉猎?今日正巧了将军和众将士都在这,我也舞了一曲助兴,姑娘可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怎么还真是应了这句话,程笑无奈地在心底如此想道,起初她还以为自己能避开刘皓,不曾想给这女人搅和了去。
如此一来饶是她之前再怎么伪装,再怎么想要让这些人认不出来自己,现在给这女人这么一说,顿时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朝着她看了过来。
尤其是正坐在何崇明身侧的刘皓更是诧异地挑起来眉梢,疑惑地看向了他,冷声质问道,“这女人怎么在你的府上?你们是什么关系?”
刘皓迫人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了何崇明,程笑此时心下也略微有些紧张,之前她虽是想要看见他们窝里反,但若是因为她让他被怀疑的话,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一个女人在男人的府上还能是什么关系”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他给出的回答竟然是这么的霸气且理所当然,若是此时她正在喝水,怕是会给他说的这话猛然呛住。
显然刘皓好似也没预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于是面色愈发的冷毅了些,但也没多说什么,倒是一旁那小妾见着将军对她的态度也不友好,自然更加的得意了起来。
“想不到将军和程姑娘还是旧识,如此这般自是最好,不知姑娘可是有意也来献个舞曲,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这么大好的日子,也当是对将军的欢迎了,姑娘该不会是看不起将军吧?”
见着这女人没有始终不曾接自己的话,那小妾讽刺性地勾起了唇角,略带逼视的看着她。
“我不会舞蹈,也不会唱歌,你想跳自己跳即可,怎的还扯上了我?”程笑不悦地挑眉,冷艳回绝了过去。
还真是将她当成病猫了还是怎的,想要挑衅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的才是,她一时的隐忍还真让对方把她当成了好惹的货色。
“既不会舞,又不会曲,姑娘该不会什么也不会吧?流言还真是不可信,我还以为姑娘当真是如同传言中的那般无所不能呢,啧啧啧看来是妾身误会了。”
听到她这么说来,这小妾面上的得意愈发明显了些,这说话间娇滴滴的语气当真是听得程笑尤为不爽。
起初程笑是不想和这种女人计较,但若是她要主动来挑衅自己,还将话说得这么的过分,她自是也不会一直隐忍着,这要是不反击一下,岂不是还任由着她欺负到了自己的头上?
然而正当程笑准备好好地训斥这女人一番时,何崇明却是在她之前冷声呵斥了一句,“够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她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本是想要挑衅程笑,让她下不来台的这小妾哪知会受到这样的一声厉吼,顿时委屈地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很是哽咽地道。
“老爷,我这么做不也是想要添添喜气么?这将军好不容易来一回,跳舞献曲什么的助助兴不是正好?老爷怎的这般说妾身。”
这一套说辞还真是不错,听得她差点都信以为真了,不过她还没有这么傻,傻到连这样的事情都会去相信。
正当何崇明想要让这女人退下时,哪知正站在一侧的程笑却是径直走了出来,还走到了刘皓身前的不远处,拱手微微福身行了个礼,语气极为平淡。
“在这,程笑先给将军陪个不是,我的确是不会跳舞,也不会唱歌弹琴,对于这些,我着实是一窍不通——”程笑说到了一半,却是中途停顿了下来,平静的目光一一掠过了众人。
只见方才那小妾面上尽是得意的神色,那神情好似是在说,行了,什么都不会还出来丢人现眼做什么?
“不过,若是将军和大家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即兴作诗一首,也当是表达了我对将军此行的祝贺,如此可好?”说着程笑便反问了下大家的意思。
这女人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刘皓如此在心底想道,有了之前的事情,他对这女人始终留了个心眼,如今在这里见着了她,这自然不可能不怀疑。
“作诗?你一不会舞,而不会曲,还会作诗?”刘皓轻笑出声,这言辞间的鄙夷很是明显,他这话一出顿时引得这些将士哄堂大笑。
不过这程笑的反应却是出奇的平静,只见她微微敛眸,清冷的眸光淡淡地扫过了众人,遂唇角一勾,朝着众人拱手行了个礼道。
“如此,程笑便献丑了。茶,香叶,嫩芽。慕诗客,爱僧家。碾雕白玉,罗织红纱。铫煎黄蕊色,碗转麹尘花。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洗尽古今人不倦,将知醉后岂堪夸。”
此诗一出,现场却是陷入了一阵沉默,寂静无声,连带着之前那些嘲讽她的人也没再发出声音,四周安静的出奇。
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那正站在正中的女子身上,好半晌才听到有人鼓起了掌来,然而刘皓却仍是一阵讥笑。
“还真是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文采,方才还说自己是么都不会,这是看不起本将还是怎样?”
“我真没有这意思,若非方才他人一再坚持让我来献艺,若是我不作诗,岂不让大家看了笑话,还会让将军怪罪?”程笑轻笑一声,轻声开口回应道。
不作诗也不对,作诗也不对,他们这些人究竟想要干嘛?她若是不作,怕是他们会以为自己是个空架子,但她这作了,还被说成是看不起。
这人生在世还真是够难的,程笑自嘲地微微抿起了唇角,轻叹了口气,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了方才那挑衅自己的小妾,只见那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看着着实有些滑稽。
“这么说来还是本将的不是了?你是这个意思?”刘皓不悦地挑了挑眉,遂将冷厉的眸光看向了身侧的何崇明,冷声质问道。
“你说你没事将她带到自己的府上做什么,怎么说她也是成了亲的女人,住在你这里总归是不合情理。”
闻言,程笑也暗自挑眉看向了何崇明,等待着他的回复,反正自己是没有关系,若是能离开这里自然是最好。
见着他沉吟了一阵还是没做出任何的回答,刘皓眼角余光也不由得朝着那边的女人看了过去,难免又开始对她一阵讽刺。
“你一个有夫之妇,还住在别人的府上,还懂不懂得礼义廉耻?”这话刚一说完,那些将士打量的目光也都朝着程笑看了过来。
只不过她的反应也仍是淡淡的,一幅从未将此事放在眼里的模样,“是么?我不知道礼义廉耻?怕是将军对此事有什么误会,详细的事情将军还是去问何老爷的好。”
这又不是她想要的,若是要将此事强行安在她的头上,她可是不会平白无故的背锅的,她才没有这么的傻。
“何老爷,我还真是不明白,你想要怎样的女人没有,何必要留她一人?何况,以她的身份,哪里配得上你?”刘皓不悦地扫了她一眼,这才转头看向了那边的何崇明。
之前骆府的人给关在了牢房里,要将人给放出来的人是他,当时那些人可是都与神秘人有所关联的,他这么做,莫不是他也和那位神秘人有所联系?
再者说,这程笑也不过是个有夫之妇,他想要怎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在这样的女人身上白费些心思,还吃力不讨好。
“这,将军也是个男人,具体的事情我也着实不好多说,我喜欢她,这点我承认,我相信她不会做出对将军不利的事情,你说是不是?程笑。”何崇明沉声说道,这微微侧身,幽深的眸光就朝着程笑飞射了过去。
呵,这是在跟她开玩笑?程笑心头不禁觉着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