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在我这里住下?这恐怕是不大方便,你觉得你在我这心里会舒坦?”程笑见着丫鬟拿来的这许多经书,还有那些日常换洗的衣服,这看着就极为烦躁。
然而听到了这话的吴如烟却是朝着她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抬手轻轻地拍了下张,故作轻松地道。
“好歹我们也是认识了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你这么说话还真是叫人伤心得紧!”
说着她还故意微微弯下了身子,抬手捂住了胸口故意做出了一副很是伤心的模样,但仅是片刻,便转身让下人们将东西全都放在了那边的房间里去。
看见了她搬去的这方向,使得程笑又是忍不住勾唇轻笑了声,她这还真是早已做好了准备啊,这次一来就找准了之前贾莲曾住过的那间光线还算是不错的屋子。
但这唯一不好的便是,那鞭边的屋子离这里很近,且在这古代,也没什么隔音的措施,这隔音效果自然是不怎么样的。
最开始程笑还以为她真的只是默默地抄写经文罢了,哪知这女人竟是还敲起了木鱼来,如此一来听得人心下极为不安宁。
忍无可忍之下,程笑主动走到了那间屋子里去,哪知她竟还在这设置了个祠堂之类的摆设,上边放了个玉观音倒也罢了,她竟是还在这房间里也摆放上了个垫子跪着。
“你诵经祈福我没意见,但是你拿来个木鱼,这样有多吵人你不知道?”程笑尽量使自己的嗓音变得冷静一些,然而却是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几乎是咬着牙低吼出声的。
“吵人?”正在敲着木鱼嘴里默念着什么的吴如烟转头看向了她,诧异道,“我不过是想给我孩子祈福罢了,你连这样一个短短的要求也不能满足于我?”
然正当程笑想要让她也考虑下别人的感受时,哪知这女人竟是开始哭哭啼啼了起来,这边哭还说自己怎的这么无情,连这么点小事也要与她斤斤计较。
“我这里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怎的偏偏就是在这住着在这你心里舒坦”
见她如此这般,本是想要与她争论的程笑想了想却终是深吸了口气,沉吟道。
舒坦?听见了这两字府吴如烟略微挑了挑眉,眼角微弯得看向了她,微微耸了耸肩一副随意安然的模样,缓缓地出声。
“舒坦,怎么不舒坦?妹妹这里地势这么好,还有孩子陪伴,真是让姐姐羡慕得很呢!哈哈哈哈~”
我也真是想打你得很呢,程笑在心中如此腹诽道,但面上却是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情,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边走。
“妹妹怎的也不多陪姐姐一会我还有很多关于小孩子的事情想要向你讨教,你这么一走让我问谁去啊?”
边说正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看过去的吴如烟大声叫道,然而前边的那人却仍是自顾自地走着,好似全然没有听到后边的这声音般。
“呵,想要和我斗?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待她全然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之后,吴如烟这才勾唇得意地冷哼了声,遂转过了身子便开始继续祈福祷告了起来。
这第一天倒是还相安无事的,由于她搬来的时间已然到了下午,晚上自是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于是这天倒也这么过去了。
可到了第二日,这中午十分小孩子都是习惯于午睡的,结果这吴如烟却还是一直在大声地祷告。
终是再也忍不下去的程笑怒气冲冲地便来到了这屋子,哪知见着正敲着木鱼的人却不是她,而是一个丫鬟,这面色便愈是冷厉了些。
“不是说要为了你的孩子祈福?你这是在做什么?假手于人?”
她这故意挑眉用眼神指了指那丫鬟的动作吴如烟哪里可能没有看见,不过她还未回复,那边的丫鬟就已然抢先了她一步。
“夫人她身子不大好,敲得累了,才让奴婢接手,奴婢……”
然而她这话还未说完,正在气头上的程笑哪里会想要听她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于是自然直接开口打断了她,极为烦躁不耐地道。
“我让你说话了没事插什么嘴,这念经我不阻拦你,但是麻烦声音小点,这院子里的人不少,总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影响这么多人不得休息吧?”
“我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孩子健康地长大罢了,我难道有错?你说我没有为你们想这些,我承认,但不又何时为我想过这些!”
这时的吴如烟高昂着头走上了前来,厉声逼问道,狠厉阴沉的眸光死死地瞪着她,看着竟像是与她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般,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凛冽气势正围绕在了程笑的周身。
这还能不能说得通了?程笑不悦地蹙眉,在心内如此想道,对她这话也是深感无力,紧接着在她再说了一袭话,这女人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之意后,她便只得重重地点了个头。
“行,如果你不愿意小声些,也不愿搬走,可以,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待到几时!”愠怒地撂下了这话的程笑径直走了出去。
不过她还未走到门边,哪知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谁淬了口唾沫星子的声音,即便是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她们的表情定是相当的得意。
在走出了这屋子之后,程笑却是并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来到了何崇明的书房里,正在看着书的他得知了她过来,这心下自是欣喜万分。
本以为她这次来找自己是因为她想通了,不曾想却是见着了她怒气冲冲的表情,这难得的表情状态看得他倒是稍微愣神了下。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才问出了一句,何崇明便忽然想起了吴如烟走到了她院子里去住了一日的事情。
该不会是因为如烟的事情吧?他心下如此猜测道,结果还真是因为这事,之前本是就觉得这样做不大好的他这次见着了她这么说来,心里也自然是动摇了些。
“之前我也没想过她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打扰到了你们。”何崇明略有些歉疚地说道。
然而正当他抬手欲放在她的肩头时,哪知程笑却是身子微微一侧,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手给闪躲了过去。
“谢谢你的理解,小乐方才闹得厉害,我先去看看他怎样了。”说着程笑便朝着他礼貌地弯腰颔首行了个礼,随即迅速地转身离开了这,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意。
待见着她这身影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于无形了之后,何崇明这才缓缓地叹息了口气,如今已然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她怎么还是放不下。
即便是对待自己,也还是要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么?她可知这样的举动会让他很是上心?想罢,他再次长叹了声,遂一摆手让下人去将管家给叫了过来。
这吴如烟到底是已然怀了孕的女子,若是他亲自去叫她从程笑的院子里搬出来的话,想必她心里定会不快,与其如此还不如吩咐下人去办。
这时原本还待在房间里诵经的吴如烟早已停了下来,得知了程笑去找了老爷的事后,这时间也差不多该喝药了,不过这次的药里,药材却是跟往日的大不一样。
“姨娘,老爷让您搬回自己的院子,莫要打扰程姑娘和小少爷午休。”正走了过来的管家先是行了个礼,这才沉声说道。
“搬出去?我真的只是想要在这里祈福而已,我也没想到会打扰到他们,说起来这也都是我的错!”
吴如烟抬起了捏着丝帕的玉手轻轻地擦拭了下眼角,眼眶里一片晶莹,这低声抽噎的她看着竟像是真的泪水要开始泛滥了般。
“这是老爷吩咐的事,我这做奴才的哪里有办法改变老爷的决定?”见着她如此,本还是想安慰她几句的管家却仍是板着一张脸道。
哽咽地接连点头的吴如烟忙移开了视线,做出了一副委屈却又不敢多言的模样,倒是让管家看着也觉着老爷这般待她着实过分了些。
斟酌了下的他终究还是走上了前去安慰着她道,“这在别的地方住着总是不好,姨娘也稍微看开些,说不定回了自己的屋子更好养胎。”
结果不曾想他这话却是成为了个魔怔,待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后,吴如烟便腹痛不止,这下身竟是流出了不少的血迹,看着便极为骇人。
“啊,好痛,嘶”死命地抓着衣服的她终是没能坐住,弓着身子便从椅子上跌落了下去,这地上竟也跟着滑出了一抹骇然的血迹,且颜色还是深紫的那种乌血。
见状,丫鬟敢紧大声叫人去轻大夫,与此同时忙叫了几个身强体壮的下人将她给扶到了床上。
正紧要着嘴唇的吴如烟整张脸卡白得吓人,额头上的细汗已然顺着她的面部轮廓滴落了下来,她这耳畔的青丝也紧紧地粘贴在了精致的脸上。
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席卷了上来,每次都让她好似已然濒临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