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以前的事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但你若是保护不好我姐,做不到你方才发的誓,到时可别怪我不念亲情!”
程星缓缓地点了个头道,犀利如剑的眸光紧盯着骆亦寒,但这眼角余光却总不时朝着程笑看了过去,自然垂下的双手亦是微微一动,暗自捏成了个拳头状。
“若真有这样的一天,我随你处置!”骆亦寒坚定地道,一双正泛着耀眼的光泽的眸子正凝视着他,没有丝毫的闪躲之意。
如此一来程星也没再为难于他,只是嘱咐了几句以后不许让程笑遇见任何的危险,必须保护好她,否则他哪怕是豁出去也要带她离开。
“星儿,莫不是在你眼里,你姐夫就是这样的人?”见着两人方才这争锋相对,还剑拔弩张的样子,程笑终是忍不住出声调侃了这么一句道。
“还真是。”程星微微抿唇,笑得一本正经的,看得程笑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如此一来她才觉得这真是自己的弟弟,方才的模样倒是将她给惊诧了住,现在看来他还是为自己着想的,只不过许是他经历的事情太多,这才变得过激了些。
“这你可真是冤枉我了,她是我妻子,亦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让她承受危险?”骆亦寒反问道,随后他们也闲聊了一阵,程星便去处理一些军务上的事了。
在返回营帐的路上,骆亦寒惊讶的发现这途中遇上的士兵全都刻意避开了他们,即便有的没有避开,也亦是朝着他们微微躬身,像是在打招呼般。
起初这一个两个倒是也没什么,遇见的人逐渐多起来后程笑也觉着很是反常,也朝着跟他们打招呼的人弯了个腰。
“你说他们该不会是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吧?”程笑惊诧地想道,如若不然为了要对两个看上去极为普通的士兵做出这等反常的事来。
骆亦寒对此亦是相当的疑惑,听了这话后亦是转头看向了方才经过的两位将士,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事,不由得蹙眉深思了一阵,敛眸沉声道。
“有可能,骆弘毅昨晚放过了我,你虽是无事,想必他们对我们也有了些印象,何况今日一早还去了那边的营帐里,怕是即便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也能猜想出这定然不寻常。”
“兴许是。”程笑亦是微微点了个头,待他们回到了营帐后,她却是又想起了昨晚之前敌军进攻时沈昂还受了伤,也不知这伤势究竟如何。
之后由于这将士之间的猜测,竟是有传言说是他们与骆弘毅和程星之间多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关系,且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最后这传言也变得很是难听离谱。
若单单是私下里这样说倒也罢了,但他们这走出去也总是能听见这样那样的离谱传言,对此程笑倒是觉得没什么,可别人未必会这样认为。
最终迫于无奈的他们只得借助了骆弘毅程星两人的帮助,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如此一来沈昂也自是知道了他们在军营之中的事。
为此沈昂还特意派了人过来问了关于他们的事情,程笑担心他的伤势于是跟骆亦寒一同前去想要看望他。
起初前来的这人是不愿意的,因为他们总是给少主带来各种各样的麻烦,但在他们的坚持之下最终也还是同意了带他们过去。
“记住,少主现在受了伤,你们即便是有再急的事想要找他帮忙,也稍微再等一段日子再说。”
走在了路上,这厮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了这么一句道。
“这点你放心,我们这次去只是想看看他,保证不会让他做任何有危险的事。”程笑抿唇一笑,目光坚定地回道,
如此这般他也轻轻地点了个头,没有再多言,便将他们两人带到了沈昂那边去,随后他便径直退了出来。
“你,你们怎么来了?”见着他们进来沈昂本是想要起身跟他们坐着谈的,但哪知这一动却是正好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且这手臂上的伤也还没恢复,顿时那剑眉紧皱的他不禁闷哼了声。
“我们来看看你,哎,你别动,躺着就好。”程笑连忙小跑上前,轻轻地揽过了他的肩膀,缓缓地将他扶着躺下,动作一气呵成。
见状,正站在她身侧的骆亦寒本是想要帮忙的,结果哪知她这动作如此的迅速,竟是让他想要伸手也没有这机会。
“伤势很严重么?怎么你背上和手上都受了这么重的外伤。”看着他身上缠着的重重包扎的纱布,程笑亦是紧皱着眉头关切地慰问道。
怎么在这之前她都没有听外边的将士谈起过这事,若不是方才她执意要来这,怕是还不知道他的伤势竟是这么的严重。
“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不碍事的,你不用担心我。”沈昂淡淡地轻笑着,微微侧了侧身子,这下背上才舒服些。
“我记得你的武功不是很好么?怎么这次还伤的这么严重。”见着两人这说话语气如此的轻柔,骆亦寒眉梢一挑,忍不住怼上了这么一句。
方才的气氛本就有些压抑,如今他一说出了这样的话来,顿时使得这气氛更是变得要沉重上了不少,正坐在他身侧的程笑也不禁暗中朝着他使了个眼色,抬手暗自戳了他一下。
“这敌军攻势这么强,一个不注意失了手也是正常的,你们之前不是还……”本是想要想法子帮着沈昂解释的程笑这话说了一半,却是忽然意识到了个问题,这话也跟着戛然而止。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之前劫法场时落下的伤?”之前他们劫了法场他们就分开了,程笑还真是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回事,如今一想起来才恍然大悟。
劫法场时他们的人本就不多,若不是他之后带着军队趁乱与商丘的人交战,他们也不会撤退得那么的顺利,如今细想一下发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行了,你们别这样神神叨叨的了,哪里有你们想象中的这么严重,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呢嘛!”
说着沈昂正想抬起他那受了伤的手稍微活动一下,也好让他们看看自己真的没事,让他们莫要担心,但程笑却是猛地起身,一把将他的手给摁了下去。
“还嫌自己的伤势不够严重是不是?你好生歇着,再这样我真生气了。”故意板着脸的程笑愠怒地低吼道,甚至于还抬手做出了个手势好似是要教训他。
“好,听你的,我不动便是。”沈昂轻笑着道,这目光瞥了眼面色看上去不大和善的骆亦寒一眼,微微抿唇挑眉一问,“听闻前些日子你们发生了些事,在这军营里可还习惯?”
到底是个女儿身,在这全是大男人的地方想必也是不大方便,如此想着他便忍不住又补上了这么一句道。
“若是你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只管告诉给我,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也会想办法帮你办到。”
“没事……”程笑正想拒绝,哪知她这才刚说出两个字,这骆亦寒却是直接将她的话给打断了去,且语气还相当的生硬,好似是在跟谁生气般。
“她是我的女人,有什么需要的自会跟我说,我又不是没办法帮他办到。”别说得好像你自己多万能,别人就什么都不会一样,他骆亦寒才不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人。
闻言,沈昂不过是淡淡地一笑,微微点了点头也没反驳,只轻声道,“行,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告诉我。”
骆亦寒耸肩轻哼着应了一声,顿时程笑只觉尴尬异常,浑身上下都不大自在,随后两人也没在这里待太长的时间,便离开了。
回到了营帐后的程笑愠怒地转身看向了他,目光灼灼。
“你方才跟他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帮助了我们这么多,你怎的对他竟是那样的态度?”她还真是想不通,她不过就是作为朋友关心一下沈昂罢了,这人为何总说话带刺。
双手环胸的骆亦寒歪着头抿唇一笑,眸光亦是紧紧地凝视着她锐利的双眸,语气仍如方才那般很是冷淡。
“我对他态度怎么了?难道要像你一样说话那么温柔?在这之前我怎么没发现你对我这么温柔过。”
“有必要这么较真么?我对你怎样你不清楚?还在这里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若是没有沈昂,我哪里还能这么完好的站在你面前!你走倒是潇洒,留下了一堆破事。”
愠怒的程笑重重地坐了下来,扭过头去不想再看他,这人怎的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的大男子主义,他可知他走的这段时间里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当初在何府,若不是有沈昂的帮助,她哪里还能有今日,再说若是没有他,骆府的人也不可能会这么顺利的救出来。
这一切的一切大都是仰仗他才能做到的,但这男人为何总那么的固执,总是不顾及别人付出,只知道自己。
“好,我错了,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他。”骆亦寒蹲下身子轻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