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见过皇上。”
“微臣见过皇上。”
沈昂两人同时躬身行礼道,正坐在前方的一袭玄黄色龙袍加身的皇上抬眸看向了他们,眼角余光也瞥了眼正在四周的这些大臣们,这才摆了摆手让他们平身。
“不是还有两日的期限么?怎的现在提前了两日就将我们大家给叫了过来?”上上次正怼了沈昂几次的那大人这时又是站了出来,嗤笑了声道。
众大臣那锐利的眸光也正看向了两人,有幸灾乐祸的,有看好戏的,有默默旁观的,沈昂皆是一一尽收于眼底,只见他抿唇一笑,抬手从袖子里拿出了封信,随即径直走到了皇上的面前。
“既是叫来了诸位大人,便定不可能会是什么事也没有不是?否则岂不是让各位大人白跑了一趟?”他唇角邪佞地勾起,一双明眸扫了他们一眼,随即将这信递到了皇上面前。
“这是微臣这两日调查到的,一大人和国师勾结来陷害娘娘的信封,尤其,这人还在事成时候,竟是还对国师出手,想要栽赃嫁祸给微臣和娘娘,还望皇上明察,还微臣和娘娘一个公道!”
沈昂言辞恳切地道,微微躬身的他垂眸紧盯着手中的这封信,面色极为阴沉,眼底正有一抹狠厉的暗芒一闪而逝。
想要对他下手,怎么着也得掂量下自己的力量不是?如此贸然就想要将他扳倒,世上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有这样的事?”皇上眉梢一挑,随即转头朝着身侧的公公示意,让他去将这封信给拿过来,公公一甩浮尘走上了前去。
然而正在他走去的同时,又有一位大臣站了出来,拱手道,“皇上,您可别给他们蒙蔽了去啊!国师大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出关,他向来鲜少与朝廷中人打交道,哪里会向他说的这样跟人勾结,还望皇上莫要听信小人之言!”
小人?沈昂耸肩一笑,转头朝着这人看了过来,那打量的眸光将他上下看了眼,撇嘴道。
“证据皇上都还没看,这位大人就着急想要否定,该不会是——做贼心虚吧?”眼底厉光更甚的他直直地盯着这人,似是想要将他给看穿般。
若是他记得没错,这人之前在朝堂上也一直跟自己作对,也的确是一直跟国师站在同一阵营,即便是他很少上朝,对这人但也不是很陌生。
“你!你信口雌黄!皇上,您可千万别听信他的谗言啊皇上!”这人忙拱手走上了前去,恳切地祈求道。
“你是说本宫的弟弟信口雌黄?这可是他调查了三日的证据,这都还没看,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自从走了进来除了行礼之外什么话也没说过的皇后冷笑一声,泛着森然冷意的冰眸正直直地看着他。
正当这大臣想要反驳,皇上却是转头不悦地睨了他一眼,硬是将他微曾开口的话给硬生生的止在了咽喉处。
到底她是这后宫之主,还是异国公主,在这事上他们也不可能什么都不调查便认定她是祸国殃民之人。
看着他们如此争喋不休的,饶是心底有万千的怒火,但皇上也还是收敛了下去,吹眸拆开了这信封。
这时几乎所有的大人也正将眸看向了他,眼底泛着的光芒各异。
沈昂暗中看了眼皇后,微微眯眼示意让她不用着急,她会意地点了个头,转而等着皇上看完之后的反应。
“这信,可是真的?”皇上眸光一沉,抬眸之际直直地朝着方才那大臣扫了眼,看得他心下猛地一惊,眼神竟也闪躲了下。
“回皇上,千真万确,若是皇上不信,大可去比对字迹,刘大人时常递交奏折,想必皇上对他的字迹也不会陌生。”
唇角一勾的沈昂眼底闪现了抹冷厉的暗芒,朗声说道,清亮的声音余音绕梁,而这话却是如同一个千斤坠的重物般,狠狠地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刘大人,朕还真是小瞧你了,你这心思,果真是不简单啊!”微微蹙眉的皇上手上猛地一发力,这信纸在他手中已然揉成了一团,且手上青筋乍现的他神情更是阴沉。
方才一听到沈昂的话的那刘大人心下本已经狠狠地一颤,如今他这一问,更是让他浑身猛地颤抖了下,惊恐地瞪大了眼眸的他眸光一转,随即恶狠狠地指着他道。
“你想陷害我?我不过是为国师大人说了几句公道话,你为什么要害我?单单凭借一封与我字迹相仿的信,这又能说明什么!”
“不能说明什么是么?好,来人啊,带证人!”若是一点准备也没有,沈昂也不可能如此张扬的将事情告诉给皇上。
这上来的几名证人,其中有刘府之中的,亦是有国师府上的,证实了刘大人与国师暗中通气来诋毁皇后名誉的事,雷霆大怒的皇上当即让人将他给拉下去关入牢中,择日问审。
待证人都已经退下了之后,偌大的御书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方才还不停地发表自己的观点言论的众大臣此时却是哑口无言的,气氛简直压抑到了极致。
正坐在前方的皇上随手将这掌心的纸给扔在了桌上,轻叹了口气走上了前来,低声歉疚地道。
“这两日是朕的不是,让皇后受委屈了。”想起这几日对她的冷落,他这心头也好似给什么庞然大物压住了般。
“还望娘娘大人大量,饶恕了臣等罢!微臣也着实没想到,这国师大人竟会跟刘大人同气连枝。”
“本以为国师大人此次出关,带来的预言会是……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岔子,还望娘娘恕罪!”
众大臣纷纷拱手对着皇后说道,其中有的人甚至还暗中偷瞄站在她身侧的沈昂的脸色,想要对他说些好话,但一想起之前自己对他的态度,这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低垂着头的众大臣甚至都做好了准备遭受责罚,却是没想到皇后微微一笑,清脆的嗓音随之响起。
“诸位大人真是说笑了,你们也是为了祁国着想,本宫哪里会怪罪于你们呢?这事其实也正是他们的错,你们不过是错信了奸人罢了,哪里又你们说的那么严重?”
沈昂抿唇一笑,抬眸看向了那名正浅笑吟吟的女子,心下泛起了一阵苦涩,她还真是有做国母的潜质,如此的大气,也的确能得人心。
只是这朝廷,乃至后宫,根本不是那么容易能立得住脚跟的。
“多谢娘娘……”
方才还恶狠狠地扬言说皇后是祸国殃民的妖女的这些人此时却是纷纷说起了她的好话来,始终保持微笑的她着实很有皇家的威仪。
待此事告一段落,皇上正想要众大臣出宫之时,哪知沈昂面色一沉,拱手径直走上了前来,且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好似正泛着股他看不透的暗芒。
“皇上,请恕微臣斗胆一问,国师一事,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国师?”那国师的同党都已经押入了牢房,这国师若是还安然无恙的在国师府,未免也有些说不过去。
“这次是个意外,国师的事朕自会处置,你们先行退下罢。”皇上疲倦地摆手道。
沈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是与众大臣一同退了出去。
在回寝殿的路上,他终是没能忍住,转头看向了他的姐姐,“在皇宫里,你还是处处小心的好,这种是能发生一次,就能发生第二次,不是每一次我都能在你身边护着。”
何况,他终归是要离开祁国的,他们孟国的事都还未解决,总在祁国待着也不是个事,何况这祁国皇上还不是特别的待见他。
尤其是之前在朝堂上还说这是祁国的朝堂,偌大的朝堂也单单只有他一个人不是祁国的罢了,这不是对他说的是什么?
“本宫自然知道,倒是你,朝堂上也不简单,你可要小心才是。”皇后轻笑着道,让他莫要为了自己的事费神。
沈昂微微低垂下了眼睑,淡淡地道,“嗯。”
待这事彻底处理完了后,他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他如此想道。
与此同时,淳安县骆府。
皇上亲自下旨,将明珠公主下嫁给立下了赫赫战功的骆弘毅,顿时整个淳安县的人都开始前来骆府祝贺。
这还是这里第一次出一个驸马呢,因此他们自是相当的看重。
但这次的婚期却是相当的紧凑,当时正值月初,本月十日便是公主大婚的日子,如今的骆府已然没有了多少女眷,贾莲与程笑二人都在帮着忙里忙外的布置。
身为骆府桃花比较多,有好几位妾室的骆亦寒也自是在忙着帮他准备成亲的请帖以及现场的摆设。
待日期到了的那日,一直从骆府延伸往外,铺了一条长长的红地毯,骆府外两边正站着吹喇叭的乐师,在程笑的特意安排下,周围还有人正在撒着红色的玫瑰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