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惹着我了?这你还好意思问我?谁让你帮着他们的逃跑的?程笑,你好大的胆子!”明珠厉声一斥,猛地一个箭步冲到了程笑的面前,恶狠狠地抬手指着她,就差没有直接上去揪着她的衣领了。
到底还是知道了?程笑凤眸微微眯起,慵懒地抬手支撑在了桌子上缓缓地站了起来,本来她还以为这件事情,至少能够瞒一段时间,却是没想到这才过去了一两日,她便知道了去。
“人家两人既然情投意合,二嫂又何必非要拆散这对苦命鸳鸯,若是二嫂觉着看着他们俩烦,我这让他们走不也正好,眼不见为净。”
程笑摆手随意地说道,遂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让明珠入座,但此时她这心头分明正涌现着无尽的怒火,哪里能惹得下这口气,当即一咬牙冷哼了声。
“你可别得意,我告诉你,这次的事情,我跟你没完!”明珠双手紧捏成了拳头状,正想出手,却是又看到了那边院子外骆亦寒正走了过来,眸光一冷的她只阴沉着脸撂下了这话便怒冲冲地转身走了出去。
那正跟在明珠身边的丫鬟也轻嘲地冷哼了声,唇角勾起了抹嗤笑的弧度,遂也转身忙扶着明珠一同走了出去,这步伐极快,似是觉着在这里哪怕只是待了一分一秒也很是烦闷。
骆亦寒眸光一转,淡淡地略过了眼正走出去的两人,面色不改地走到了程笑的身侧,抬手抚住了她的身子,正想搀扶着她坐下,可她却是微微摆手示意说自己没事。
“又是为了婉儿的事情来的?”这几日明珠将骆府里闹得鸡飞狗跳的,许多下人都在猜测那走了的婉儿阿福的事情,所幸他们当时找的人口头紧,并未将此事给说出去。
但府上的人不说出去,并不代表别人调查不到,尤其那对方还是公主,她要想知道什么,定然不是什么难事。
“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反正我和她这梁子早已经结下了,再多点隔阂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对着干呗,谁怕谁。”
程笑随意地摆了摆手,遂缓缓坐下了身子,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两日不知怎的,只觉头晕脑胀的,也不知会不会对这腹中的孩子有所影响。
“你啊,这性子也该收敛点,我知道你心肠好,想帮他们,但你这身子若是累垮了该当如何?可别忘了你这腹中还有个孩子。”
见她揉太阳穴的模样,骆亦寒心底一紧,忙站起了身来轻轻将她的手给放了下去,他这手随之扶上,轻柔地揉了揉太阳穴,许是习武之人对这穴位的了解更深一些。
不过是简单地揉了一下,这微眯上了双眼的程笑一睁开,只觉这眼前也更为清明了些,顿时竟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什么时候你竟是变得这么的啰嗦了?行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还能不了解么?”程笑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遂抬手伸了个懒腰,便只觉坐着有点累,于是便起身径直走到了屋子里去。
这一连过去了几日,骆风林也早已下葬,明珠和程笑之间的隔阂却是愈发的严重,甚至到了最后演变成了一看到便争锋相对的地步。
明珠性子向来好强,如今既是这当家之人已死,府上还有着三位少爷,在这其中总得有个当家做主之人,否则这店铺财产之分,定是会引起不小的纷争。
起先明珠还想着再等一段时日,毕竟骆风林这尸骨未寒的,说出分家的事情来总归会落人口实,可她这与程笑的纷争愈发的大了些,只要在府上看着她,便只觉烦闷之至。
于是在某日骆府一家人在一起用膳时,明珠刚用了几筷子,便已然没了多少食欲,一把放下了碗筷,那凌厉的眸子微微转动了下,便转眸扫视了眼在场的众人。
“这爹也去世了有些时日了,这府上却是还没有个当家做主之人,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家里,自然也不能没有当家作主之人……虽然我也不想在爹死后没有多久说出这样的事情,但这也是早晚得面对的,府上这么多人,不管是谁当这个家,肯定都有人不大服气,与其如此,还不如早些分家的好,你们说如何?”
明珠秀眉一挑,那冷厉的眸子便又扫视了他们一眼,饶是这话是询问的,然那语气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之风,这时她那高昂着头的模样,浑身也好似正散发着些森冷的寒意。
分家?程笑忍不住勾唇冷冷一笑,她说怎么自从上次她从自己的院中走了出去之后,竟然安静了这么几天,原来竟然是计划着要想分家。
这家分与不分,她倒是不在乎,但是她好歹也为了骆府付出了那么多,该得到的,她自是不可能会放手。
“爹这才去世了半个月不到,二嫂便说要分家,这若是给传了出去,怕是会给乡亲们笑话吧?”
程笑这边还未出声,骆亦寒便终是忍不住嗤笑了声,森冷的眸子正紧盯着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的明珠,以往还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过她。
如果真想分家,他是不在乎,但骆风林这才死去多久,且还是中毒而死,这件事此前在淳安县便闹得沸沸扬扬的,有多少人为了那事看骆府的笑话。
此后那事好不容易过去了,丧礼也完事了,一切甚至可以说也已然步入了正轨,若是在这节骨眼上骆府分家,那岂不是又将骆府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去?
“笑话?三弟不是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么?这次这么跟我说起来了会给乡亲们笑话这样的话来,那若是如此,骆府谁来当家做主?三弟难道觉得,你能撑得起这个重任?这自古以来,都是立长不立幼,若真要当家,也得弘毅来吧?”
说着明珠便得意地看向了骆弘毅,轻抬玉指正欲放在他是手上,却是没曾想他竟是将手给收了回去,那双冷眸甚至连看都没有去看她一眼。
“当家一事我是没有办法当,你们也知道我从未接触过生意上的事,不过骆府也的确是一日不能无主,不如……”
这时骆弘毅正想说让骆亦寒来当这个家,毕竟在这生意上骆府里没有人能比他们夫妻更为擅长,但他这话说到了这里,明珠不用想也猜想到了他这后边要说的内容,于是在他还未说完的时候,便张口将他的话给接了过去。
“不如还是分家的好,省得再因为这些事情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明珠不耐地微微摆了摆手道,整个一副不想在此事上过多费神的模样。
“老爷这还尸骨未寒的,你就想要分家?你让淳安县的人怎么看待我们骆府?想让我们成为天下的笑柄是不是?”
此前一直隐忍着的贾莲猛地一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面色铁青的她额角也正散发出了抹股子冷冽的寒意,她这一掌几乎使出了全部的力气,让这桌子上的瓷器碗筷也发出了声清脆的声响。
“大胆!你以为你是谁,敢对我这么说话,当心我治罪于你!”明珠眯起了双凤眸,瞳孔微缩的她浑身寒意逼人,尤其那咬牙的声音里正噙着股警告的意味。
不过区区个姨娘,还敢这样对自己说话,这府上到底还有没有尊卑之分了?
“治罪于我,首先也得你有这个本事才行,在这骆府里,你到底还是必须得唤我一声姨娘!”
贾莲高昂着头俯视着正坐在那的明珠,一时之觉气得不行,胸膛正剧烈地欺负着,尤其连呼吸都只觉更为困难了不少。
“那你想要如何?想在这里给我下马威?”明珠不甘示弱地站起了身子,凌厉的眸子正与贾莲对视着,这周身的皇室威严一览无遗。
到底是皇室的公主,这周身的气势哪里是旁人能比拟的,然而这时的贾莲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只见她双手紧捏成了拳头状,冷喝了声道。
“之前我本不想那么快将老爷交代的事那么快的说出,想让他走得安心些,但既是你们想分家,那如今我也不得不说,老爷此前便再三地嘱咐过,不许分家,这骆府当家的位置,由骆亦寒来!”
自古以来都是长子继承的她也清楚,也曾劝过骆风林,但他执意如此,她又如何能在他病重时忤逆他,于是最终也只得应承了下来。
“哼,你以为你说的这话我们会相信?三弟是你的儿子,你自然会帮着他说话,想让他成为当家之人了,如果这真是爹交代的,为何爹没有说,你又为何要过去了这么些天才提起?”
明珠嗤笑着双手环胸,冷冷地睨了贾莲一眼,这神情摆明了就是不相信她的话,在这时刻才说出老爷交代让骆亦寒来当家,难道不觉得也太过巧合了些么?早些干什么去了。
“这些是老爷吩咐的,不是因为他是我儿子。”贾莲咬紧了牙关,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