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 / 1)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傅邪真只能硬着头皮道:“前辈赐见,邪真不敢不从。”

丁开山俯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无论如何,不能得罪她,否则性命难保。”

傅邪真心中感激,点了点头,抬足向林中走去。

走出数十丈,仍不见人影,傅邪真正在惊讶,那缕甜美、幽怨的声音又道:“傅邪真,你去正南方十里外的长亭等我,我和你说话,可不想让别人听到。”

傅邪真道:“谨遵前辈吩咐。”

他一边说话,一边凝神细听四周动静,烟儿师父的话犹在耳边,想来她离自己不远,然而无论他怎样努力,也听不出她在何处。

他暗暗叹道:“看来武学如汪洋大海,永无止境,我虽学会天地神拳,在方前辈面前,也是束手待毙。”

他惶惶然地施展轻功,直奔正南方向而去。

十里眨眼就到,傅邪真停下脚步,身子虽不觉得疲倦,然而心脏的压力之大,却是从来不曾有过。

抬眼望去,面前是一座颓倒的长亭,亭上坐着一位少女,身穿白衣,长发如云,手中持着一根玉笛,只是她一直低着头,傅邪真瞧不清她的面容,不过仍可瞧出,此女风华绝代,气质极佳。

傅邪真暗道:“方前辈眨眼就到,她不愿别人听到我与她的说话,这位姑娘在此颇有不便,只是却怎样开口,才能令她离开。”

他沉吟片刻,道:“这位姑娘,此处马上就要发生凶险之事,姑娘最好还是离开吧,免得受池鱼之灾。”

白衣少女听到这里,慢慢地抬起头来,傅邪真凝目望去,顿觉呼吸急促,心跳如鼓,心中油然而生一个念头:“老天,世间竟有如此美女。”

其实他所认识的女子,烟儿也好,芙蓉也罢,甚至琴真、纳兰芷,无不是难得一见的江湖绝色,见得多了,也就没有惊艳之感,然而面前的美女,仍是给了他极大的震憾。

白衣少女格格笑道:“这里会发生什么凶险之事,你倒说来听听。”

面对如此美女,傅邪真不禁觉得手足无措,看来美貌也是一种强大的力量,所谓一笑倾城,足见沉鱼落雁之容,远胜绝世武功。

他勉强定了定心神,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与一位前辈约好在此见面,这位前辈不喜别人在旁边听到,是以还望姑娘离开此地。”

少女道:“那位前辈很凶蛮吗,你是担心我被她伤害不成?”

傅邪真道:“那位前辈的心肠是极好的,只是我与她商议的事情事关重大,她有所顾忌,也是应该的。”

少女冷笑一声,道:“你倒会替别人着想,不过我偏不离开这里,我看她能把我怎样。”

傅邪真慌道:“姑娘千万莫要如此,那位前辈神功盖世,这个……”

少女笑着接口道:“并且极不讲理,是吗?”

傅邪真暗道:“祢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说婆婆,若是被她听到,哪还能留得性命。”

他慌忙掩住少女的嘴巴,低声道:“姑娘,千万不要这样说,我虽不知她的性子,不过她的徒儿刚被人擒去,心情必定不佳,我们身为晚辈,还是莫要惹她生气才好。”

少女睁着一对秀目,一眨不眨地瞧着傅邪真,神情不但无丝毫惧意,反而颇觉有趣。

傅邪真惊觉自己正捂着少女的樱唇,慌忙松开手来,然而手掌如触凝脂,滑腻之感犹存,令人心旌摇荡。

少女忽地哈哈大笑,道:“是了,我叫方紫襄,我收过一个徒儿,便叫李烟儿。傅邪真,你见到前辈,为何不跪?”

傅邪真大吃一惊,道:“祢就是方前辈?”

少女道:“难道我不像吗?”

傅邪真苦苦一笑,道:“姑娘,祢莫要开玩笑,这个玩笑可是开不得的。咦,祢怎知我的名字?”

他不停地向四周望去,生怕方前辈忽然出现,若是让她听到少女的话,那还得了。

少女笑道:“傅邪真,你抬起头来,瞧瞧对面的林子里有什么。”

傅邪真依言抬头,只见林中的树稍上,隐隐地吊着两人,虽然夜色中瞧不分明,可是从身形上来看,很像柳飘飘与卜得意。

傅邪真魂飞魄散,慌忙纵身前去,走得近了,发现那两人正是柳飘飘与卜得意。

两人皆是头下脚上,被倒吊在树上,见到傅邪真,不由大惊失色。

柳飘飘道:“教主,那个小妖婆好不厉害,你快些走吧。”

卜得意道:“正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教主速速离去,逃命要紧。”

傅邪真怎能如此不顾义气,他将绳索解开,放下他们道:“这怎么可以,是了,你们难道竟是被那个少女所擒?”

柳飘飘道:“不错,正是那个小妖婆。”

二人触到地面,竟无法站起,傅邪真慌忙扶住,以为他们必定是重穴被点。

可是等他去寻穴道时,却是一头雾水二人的全身穴道,竟无一处被点,全身气血通畅,与常人无异,却为何站立不住?

傅邪真道:“这是怎么回事?”

柳飘飘苦笑道:“那小妖婆只是瞧了我一眼,老子全身就懒洋洋地使不上力气,功力之高,只怕还要胜过花问奴那个臭婆娘。”

傅邪真惊道:“难道这就是御舞门奇功吗?”

柳飘飘道:“不错,这正是御舞门中的失魂之舞,一舞失魂,再舞荡魄,老子真倒霉,居然遇到她。”

傅邪真恍然大悟,忖道:“原来这名少女,竟真是方前辈。是了,御舞门的传人,皆是世间难见的美女,更擅长养颜之术,方前辈貌如少女,又有何稀奇,我真是笨了,居然连这一点都想不到。”

他携着二人,来到方紫襄的面前,道:“傅邪真不知前辈光降,刚才多有得罪。”

方紫襄笑道:“你现在相信我是方婆婆了?”

傅邪真想起自己刚才的言语行动多有唐突之处,实在不该,一时心脏乱跳,怎敢说话。

方紫襄冷笑道:“烟儿不远千里,前来寻你,你却只顾什么魔教大事,根本不顾她的死活,难道你也与任天王一样无情无义吗?”

傅邪真道:“烟儿被擒,晚辈怎不着急,如今既已知她被送住刀神城,晚辈好歹也要将她救了。”

方紫襄神情稍缓,道:“若不是瞧在你在呼应亭时的表现,你此时哪有命在,本来我准备去救烟儿的,不过她知道是你救她,才会更加欢喜。”说到最后,笑容绽放,宛如调皮少女。

傅邪真瞧见她的笑容,不觉心中一荡,几乎难以把持。

他慌忙回过头去,去瞧坐在地上的柳飘飘与卜得意,忙道:“前辈,不知他们二人何处得罪了前辈,前辈大人大量,莫要与他们计较。”

方紫襄笑道:“他们怎敢得罪我,只是你虽答应去救烟儿,却不知你的心诚也不诚,留着两个人质在这里,想必你也会用些心了。”

傅邪真暗道:“烟儿是我的朋友,对我又这么好,我就算舍了性命,也要救出她来的,婆婆未免也太多疑了。”

只是这些话说出来,颇有些气短,大有向方紫襄讨好之意,傅邪真身为圣教教主,自不能低声下气。

他微微一笑,道:“他们二人留下侍候前辈,那又什么不好,只是有一件事,婆婆不可不知。”

方紫襄歪着脑袋,奇道:“什么事?”

傅邪真道:“柳、卜二人是江湖草莽,有很多不良的习惯,比如柳飘飘脚臭,卜得意屁多,前辈既肯留着他们,倒要多加防备才好。”

他察颜观色,已知方紫襄虽是武林前辈,然而少女习气不改,必定生性清洁,自己无力相救柳、卜二人,只能施以诡计了。

方紫襄果然急捂口鼻,道:“他们真的有这些毛病?”

柳飘飘哈哈大笑道:“英雄脚臭,好汉屁多,又有何稀奇,小姑娘,祢若留我们做人质,自然要管我们的吃喝拉撒,到时有失礼之处,还望莫怪。”

方紫襄慌忙避得远远的,眉头皱起,一脸厌恶之色,道:“不要再说了,好恶心哦。”

傅邪真见她连这种小小伎俩也无法识破,不觉大奇,沉吟片刻,便恍然大悟。

精神力武功讲究的是心无杂念,越是意识简单,越容易成功,方紫襄虽年纪高大,然而因身具御舞门神功,自然心地无邪,天真难泯,刚才故意假扮少女戏弄自己,已可见一斑。

天心、拳皇皆言历代御舞门传人能影响武林中的大人物,从而左右大局,以他们的身份,自然不会说谎,只是历代的江湖大人物无一不是智勇双全之辈,又怎会被轻易左右。

现在傅邪真已想的明白,正因为御舞门的传人皆是天真无邪,毫无心机之人,那些大人物心中没有提防之心,自然而然地就受到她们的感染。

由此可见,越是无邪,越是极具诱惑。天真少女远比成熟妇人可爱,也正是此理。

傅邪真想通此理,已是胸有成竹,看来方紫襄虽是神功惊人,却是君子可欺之以方,道:“前辈,刀神城戒备森严,晚辈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救人,柳、卜二人江湖经验丰富,武功高强,正是我的强助。”

方紫襄仍捂着口鼻,歪着头沉思,神情甚是可爱。

傅邪真道:“当然,前辈若是仍不放心,非留下他们不可,倒也没什么要紧,大不了我拼死杀几个刀神城的贼子,与烟儿姑娘同归于尽罢了。”

说到这里,他忽地想起,若是真将李烟儿救出,自己又该如何?若拒绝她的柔情蜜意,烟儿必定痛苦万分,救还不如不救。而若是认可这段感情,拳皇的话言犹在耳,势不能不听从。

所谓言为心声,他心中既黯然神伤,口气中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方紫襄听他流露出伤感之念,心中也觉得难过起来。

她叹了口气,道:“从呼应亭之战可以看出,你对烟儿的确不错,也罢,我就放了他们,随你去救人。不过,你们若救不出烟儿,或根本没去救,可不要怪我无情。”

柳飘飘道:“小姑娘,祢把我们教主当作什么人了,他既答应去救烟儿姑娘,那是不顾生死,无论如何也会救的。”

方紫襄漫声应道:“是吗。”

就在这时,林中一只飞鸟不知被何物惊起,飞上了天空,方紫襄抬起头来,望着那只惊惶失措的飞鸟,目中发出一道奇异的色彩,道:“你们若敢骗我,就如这只飞鸟。”

飞鸟的身形蓦地停住,如疯了一般向地面疾冲下来,“碰”地一声,将身躯撞得精碎。

众人脸色大变,无不心跳如鼓。

御舞门神功实在令人匪夷所思,那只飞鸟自寻死路,无疑是因为思想被方紫襄所控,丧失意识之故。

傅邪真等人望着鸟尸,心中惧意暗生,等抬起头来,却已不见方紫襄的身影。

众人怔了半晌,柳飘飘咋舌道:“这个小妖婆果然厉害,难怪连拳皇他老人家都对之头痛万分。”

卜得意道:“若是真刀真枪,就算来十个小妖婆我也不怕,可是她的那些邪门歪道,实在难缠。”

其实方紫襄的年纪远大于他们,该叫她老妖婆才对,可是瞧她的花容月貌,那个“老”字委实有些不太贴切。

傅邪真道:“是了,芙蓉姑娘本与你们在一起的,难道她没有被方前辈擒住吗?”

柳飘飘笑道:“论起斗智,小妖婆可万万不是芙蓉姑娘的对手,她见势不妙,早已溜之大吉。”

傅邪真这才放下心来,道:“两位现在可能站起身来?”

柳飘飘道:“小妖婆既已离去,失魂之舞的功效自然减退。”

他果然立刻站起,行走举动,再无异样,卜得意也是如此。

卜得意道:“去刀神城救人,必定凶险难测,倒要好好商议才好。”。“

柳飘飘哼了一声,道:“商议个屁,小妖婆虽然厉害,可是我辈圣教中人,怎能受人摆布,烟儿姑娘本该救的,小妖婆越是如此,老子越是不救。”

卜得意道:“得罪了小妖婆,又有什么好处,就算我们能避着她不见,可是圣教却大可不必树此强敌。”

柳飘飘道:“你没听出小妖婆的意思吗,她令我们救人是假,撮合教主与烟儿姑娘是真,刚才你也瞧见,御舞门神功委实难当,教主若接受了烟儿姑娘,必定受她所惑,那时圣教都要完蛋。”

卜得意叹了口气,道:“此中关节,我怎不知,烟儿姑娘救还是不救,还望教主示下。”

傅邪真苦苦一笑,道:“我能有什么主意,凡是对圣教有好处的事情,我们自该去做,烟儿姑娘固是该救的,可是该如何救,的确要好好商议。”

卜得意道:“可惜芙蓉姑娘不知溜到哪里去了,若有她在这里,就不必我们头痛了。”

柳飘飘笑道:“芙蓉姑娘怎会不顾义气,独自逃走,她必在近处无疑。”

他大声道:“芙蓉姑娘,祢不必再藏起来了,快来救命。”

话音未落,便听林中有人笑道:“放着大智大勇的风帝爷在此,还需要小女子吗。”

循声望去,玉芙蓉盈盈走来,面含笑意。

傅邪真虽说得知玉芙蓉无事,不过直到此时,才算真正放心,道:“妹子,祢倒说说看,此事该如何是好?”

玉芙蓉笑道:“救烟儿不难,可是大哥一旦瞧见了她,不禁生起怜香惜玉之情,那才要命。”

傅邪真求饶道:“妹子不要开玩笑了,我受拳皇重托,怎能不顾圣教大业,我救烟儿,不过是为了一个‘义’字。”

话虽如此说,然而他心中明白,对于烟儿,绝非一个“义”字那么简单,只是,他早已下定决心,此生与烟儿,只能以朋友相处了。

玉芙蓉似舒了口气,道:“大哥肯这样想,那就再好不过了,只需我们救出烟儿时,不让她瞧见你,也就没有大碍了。”

柳飘飘道:“老卜,我记得你曾说过,有法子令烟儿对教主死心,何不说来听听?”

卜得意笑道:“说起来也没有什么稀奇,昔年我与药帝打赌,侥幸赢了他一壶忘忧酒,只需将此酒给烟儿姑娘饮下,她就再也不记得教主了。”

傅邪真大奇道:“什么是忘忧酒?”

卜得意道:“那可是药帝林紫药的得意之作了,此酒饮下之后,一年之内的记忆都将完全忘却,烟儿既已不记得教主,又怎会对教主动情。”

傅邪真心脏乱跳,生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拒绝,他怎有权力令烟儿忘记自己,若是从此后,与烟儿成为陌路之人,那种滋味又何以堪。

然而细细想来,这又何尝不是最好的方法,既然此生不能与烟儿结为夫妻,让她忘掉自己也罢。

他平静地道:“这样好吗?”

柳飘飘道:“只是忘却一年的记忆罢了,她仍然记得自己的父母家人,又有何不可?”

卜得意道:“教主放心,此酒对人的身体绝无害处。”

傅邪真道:“林紫药为何想起造出这样的酒来?”

卜得意道:“林紫药早年曾遇到过一位女子,一夕缠绵之后,那女子却飘然而去,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林紫药受尽相思之苦,倍受煎熬,无奈之下,便造出此酒,只盼从此能将那个女子忘却。”

傅邪真越听越奇,道:“那么林紫药真的将那女子忘记了吗?”

卜得意道:“未饮此酒前,他日日借酒浇愁,苦不堪言,喝过忘忧酒后,就如变了一个人,从此以后,再也不曾听他提过此事。”

玉芙蓉幽幽地道:“若是我,才不会饮下忘忧酒呢。”

卜得意道:“一杯忘忧酒,可令烦恼全消,又有什么不好?”

玉芙蓉道:“相思之苦固然苦不堪言,然而若是一个人连相思都不能够,岂非就是行尸走肉,我相信林紫药此时必定后悔万分。”说到这里,目光有意无意,瞧了傅邪真一眼。

傅邪真心中剧震,道:“此酒是否给烟儿姑娘饮下,只能到时再说了。是了,妹子可有计划如何救人?”

玉芙蓉道:“若想救人,便要知道人被关在哪里。”

傅邪真道:“烟儿不是被关在刀神城吗,只要我们进了城后,细心打听,自然能探出下落。”

玉芙蓉笑道:“雄极才不会那么笨呢,他扣住烟儿,不过是想让李正源投鼠忌器,不敢跟他争武林盟主罢了。李正源心中虽然明白,可是若真想问雄极要人,雄极自然推得干干净净,只因就算你将城中翻遍,也绝找不到烟儿的。”

傅邪真想不到江湖门派之间的勾心斗角,竟是如此复杂,自己可绝没有这样的才能。

他道:“那么烟儿会被关在哪里呢?”

玉芙蓉道:“烟儿姑娘自然是关在刀神城的势力范围之外,而看守人必定与刀神城没有一点关系,这样一来,就算烟儿被人救出,雄极也可以摆脱嫌疑。”

傅邪真道:“这么说,看守烟儿的必定是苏惊鹤了。”

玉芙蓉笑道:“不错,苏惊鹤的确是做此事的不二人选。傅大哥,你这位师兄可算是个人材了,先投靠李正源,借助李正源之力以成就名声,再投雄极,助雄极坐上盟主之位,一旦雄极真的如愿,他可就风光了。”

傅邪真啐道:“这种小人,还提他做什么。”

玉芙蓉转向柳飘飘,道:“柳三叔,探听烟儿下落的事,非你莫属了,刀神城外,圣教的弟子不少,应该对三叔有所帮助。”

柳飘飘笑道:“就算苏惊鹤上天入地,老子也能将他找到,五日之内,我们在刀神城外相见。”

说到这里,身影一晃,已经不见。

傅邪真知道柳飘飘轻功天下第一,为人又谨慎,的确是探听消息的绝好人材,有他出马,自是事半功倍。

玉芙蓉又转向卜得意道:“卜叔,你可不能闲着,那壶忘忧酒,你必定不可能带在身上,五日后,你带上此酒,大家在刀神城外相见就是。”

卜得意哈哈大笑道:“祢千方百计地支开我,不过是想与教主独处,取一壶酒,哪需要五天。”

玉芙蓉脸色一红,道:“卜叔,你胡说什么,谁愿意跟傅大哥独处,他很有趣吗?”

卜得意笑道:“教主有没有趣,老夫怎会知道,不过老夫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搅三搅四。”笑着转身走了。

傅邪真笑着瞧向玉芙蓉,玉芙蓉满脸通红,啐道:“你瞧着我做什么,我很有趣吗?”

傅邪真笑道:“祢不仅有趣,而且好看,便是瞧上三日三夜,也不觉得厌倦。”

玉芙蓉嗔道:“这是什么意思,到了第四天,你便不愿瞧我了吗,傅大哥真是无情之尤。”

傅邪真大感头痛,与玉芙蓉说话,以后可要加倍小心,否则略不小心,就被她找出破绽。

他慌忙转换话题,道:“是了,不知青城派的情形如何了?”

玉芙蓉道:“鸿冥子已带着弟子回山,飞冥子自知难以留下来,已灰溜溜地走了,鸿冥子看起来很感激你呢,若不是你,他这个掌门位置不保也就罢了,只怕连性命也会丢掉。”

傅邪真知道以飞冥子的城府,一旦当上掌门,自不会再留着鸿冥子这个隐患,说自己对鸿冥子有救命之恩,也不为过。

天色渐明,傅邪真瞧见玉芙蓉满脸倦意,心中不忍,道:“妹子,祢一夜未睡,不如我们找家客栈,休息一下吧。”

玉芙蓉苦笑道:“我好生没用,又让大哥担心了,不过刀神城离这里颇有一段距离,走得慢了,就无法按时与柳飘飘见面了。反正我们需坐马车前去的,我就在车上睡好了。”

傅邪真也知她说的不错,只得听从。

他忽地想起一事,道:“不知丁前辈现在何处,三寸寒霜已该送还给他了。”

玉芙蓉道:“你把剑给了他,自已用什么,不如等救出烟儿姑娘再说吧。”

傅邪真道:“那可不行,我们既已说好等下山之后就还剑,又怎能言而无信。再说我练成了天地神拳,就算无剑也无妨。”

玉芙蓉笑道:“你既然非要还剑不可,我也只得依你,只是青城派上山后,丁开山也走了,一时间,叫我到哪里去找他?这就要瞧他的运气了,如果能遇到他,就还他剑吧。”

说到这里,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傅邪真知道玉芙蓉存心拖延,否则依她的手段,想找到丁开山岂非容易得很。

傅邪真无奈,只得暂时依从,两人沿着大路,很快就来到一座小镇,雇了一辆马车,玉芙蓉便咐吩急急上路。

傅邪真知道玉芙蓉想早些离开这里,以免遇到丁开山,对这种小女子的心眼,傅邪真只能苦笑而已。

车中颠波不定,容易令人困倦,玉芙蓉早已撑不住了,一上马车,便依着傅邪真睡去。

傅邪真经昨夜一场大战,体力虽没有稍减,精神却也有些疲累,趁此难得的机会,也略略休息了一下。

等睁开眼睛时,车窗外已是日色西沉,想不到一觉醒来,已是黄昏了。

玉芙蓉伸了个懒腰,也睁开眼来。

傅邪真笑道:“休息好了吗?”

玉芙蓉笑道:“再好也没有了,不过大哥可是辛苦了,做了我一天的枕头。”

傅邪真笑道:“我倒没什么,只是劳烦丁前辈做了我们一天的车夫,那才万万过意不去。”

玉芙蓉并不吃惊,只是叹了口气,道:“他还是来了?”

只听车外丁开山哈哈大笑道:“傅邪真,你果然厉害,老夫自认极为小心,想不到还是被你识破。小姑娘,祢想甩掉老夫,可没那么容易。”

玉芙蓉笑道:“前辈真是多心了,我们是有急事赶路,来不及找前辈罢了,不过前辈也太小气了,不就是一把破剑吗,值得这样苦苦追逼吗?”

丁开山喝住马儿,掀帘而入,闻听此言,惊愕道:“破剑!世上这样的破剑不过只有七柄而已,祢若能找到第八把,老夫才真正佩服祢。”

傅邪真连忙将三寸寒霜双手献上,道:“前辈宝剑在此,在下原剑奉还。”

想不到丁开山摆了摆手,道:“此去刀神城救人,不知要历多少风险,有此利剑傍身,总是好一些。”

傅邪真大为感激,道:“前辈如此盛情,在下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他用起三寸寒霜来已颇为顺手,虽恪于诺言不得不还,心中仍是有些不舍,丁开山此举,可谓望外之喜。

丁开山道:“不仅如此,老夫还想与你们一同救人,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傅邪真大喜道:“那可再好不过,有前辈出手,必定事半功倍。”

玉芙蓉笑盈盈地道:“我们可是魔教妖人,前辈与我们在一起,不怕别人说你是同流合污吗?”

丁开山冷笑一声,道:“谁敢胡说八道,老夫扭断他的脖子。”

他转向傅邪真,道:“傅教主,老夫以前对你有一分佩服,现在又多了一分,老夫在你的睡梦之中坐上车夫之位,行动极为小心,你人在车中,又怎能知道?”

傅邪真笑道:“那位车夫的呼吸又急又促,前辈的呼吸却是绵密悠长,晚辈若能这点都分不出来,岂不是对不起前辈的二分佩服。”

丁开山哈哈大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傅教主果然了得,若你以后真能像昨日你在林中所说的那样去做,老夫就算为你赶一辈子的马车,也是心甘情愿。”

傅邪真对玉芙蓉道:“妹子,前辈仇家的名字,祢也该说出来了。”

丁开山神情焦急起来,道:“不错,芙蓉姑娘,究竟是谁杀了我的徒儿?”

玉芙蓉笑道:“前辈,这个仇不报也罢,免得枉送了性命,前辈的武功虽然不错,可是比起李正源来,只怕还差一些吧。”

丁开山失色道:“竟是李正源?”

玉芙蓉叹道:“你的徒儿运气也太差了些,偏偏惹到了李正源,我看前辈也就此算了吧。”

丁开山连连摇头道:“李正源与我也有一些交情,我的徒儿他也是认得的,又怎能杀了他?”

玉芙蓉叹道:“前辈不信,我也无可奈何,不过此事傅大哥亲眼所见,就由他来说好了。”

傅邪真惊道:“芙蓉妹子,我怎会知道丁前辈高徒的事情?”

玉芙蓉道:“你在苦水镇认识的那个刘三,就是丁前辈的徒儿了,难道李正源杀死他时,你不在身边吗。”

“什么,丁前辈的徒儿竟是刘三?”傅邪真想起刘三,心中大痛,泪水夺眶而出。

丁开山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邪真暗道:“刘三被李正源所杀,只有拳皇前辈瞧见,这么说来,定是拳皇告诉芙蓉妹子的了。”

他忍住伤心,将刘三之死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说到最后,泪水已打湿了衣衫。

丁开山听罢,也是老泪纵横,喃喃地道:“好徒儿,你为了救人性命,不幸身亡,这才是我丁开山的徒儿,你放心吧,为师定会替你报仇的。”一拳砸在车门上,车门立碎。

玉芙蓉劝道:“丁前辈,李正源多行不义必自毙,不是芙蓉无礼,前辈的武功似乎不及李正源,而李正源的势力更是庞大,前辈就算想报仇,也要小心从事。”

丁开山咬牙切齿地道:“玉姑娘说的虽是不错,可是这口气我怎能咽下。”

玉芙蓉道:“前辈何必着急,一旦有机会,我定会替你想个主意,令你报了此仇。”

丁开山深知玉芙蓉机灵多智,她既说出此言,日后必有主意,一时默然无话。

傅邪真道:“前辈在车中休息,该我为前辈赶车了。”

丁开山道:“车中坐着闷气,老夫与你一同出去吧。”

玉芙蓉道:“前辈,这可不妥,若让别人瞧见你与魔教教主在一起,对前辈颇为不利。”

丁开山道:“怕他个鸟,老夫做事,还需要看别人眼色吗。”

玉芙蓉无奈地一笑,只好罢了,不过心中也颇为欢喜。

丁开山对傅邪真如此用情,足见傅邪真的一番辛苦并没有白费,假以时日,联合十大门派,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傅邪真虽不会赶车,不过这种小技又怎能难得住他,略得丁开山指点,便已驾驭自如。

驾车虽是小事,不过对傅邪真而言,却另有一番收获。

他以前所会的武功不过是拳剑而已,对马鞭这种软兵器知之甚少,如今乍学初用,立觉趣味无穷。

他自学会天地神诀之后,对内力的使用,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可柔到极致,又可刚到极致,是以不到片刻,马鞭的使用已是得心应手。

丁开山感慨之极,道:“你的确是百年难见的奇才,以你的资质,若存心与江湖为敌,我辈将死无葬身之地。”

傅邪真道:“难道前辈还不相信我的心愿吗?”

丁开山道:“若不相信,我又怎会与你共赴刀神城。”

此时天色渐暗,路途辨识不清,傅邪真忽地瞧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人,面对疾驰而来的马车,似乎有些惊呆了。

傅邪真不及细想,马鞭扬处,卷住那人的腰身,他初学乍练,马鞭竟使得如此精妙,丁开山也不由大声叫好。

傅邪真刚想使力,却听“啪”的一声,马鞭竟被那人挣断。

此时马车已疾冲而至,那人不慌不忙,突地伸出手来抓住缰绳,奔马一声暴叫,竟被硬生生止住奔势。

傅邪真吃了一惊,此人力挽奔马,力道何其强劲,而从此人的行为来看,无疑是敌非友。

丁开山怒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拦住我们的去路!”

那人身材削瘦如竹,皮肤焦黑如炭,一双眼睛白多黑少,看起来好不吓人,他翁声翁气地道:“谁是傅邪真?”

傅邪真听他的汉语说的生硬拗口,再瞧他迥异常人的相貌,顿时明白过来,道:“原来你竟是西域妖人。”

西域妖人竟知他的名字,令他颇感吃惊,看来江湖中的消息传得极快,竟已传至域外了。

那人道:“我的名字不叫西域妖人,别人都叫我窝德曼,用你们中原的话来说,就是木先生。”

玉芙蓉早已探头出了马车,见木先生说话颇为有趣,不由笑出声来。

木先生怒容道:“小姑娘,有什么好笑的,快告诉我谁是傅邪真。”

玉芙蓉一指自己的鼻子,道:“你想找傅邪真吗,那你可找对人了,本姑娘就是。”

木先生摇了摇头道:“傅邪真是魔教教主,怎会是女的,祢不是,别骗我。”

玉芙蓉笑道:“难道你不知道易容之术吗,圣教教主神通广大,易容成一个女子又有什么稀奇。”

木先生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有道理,不管祢是不是傅邪真,先杀了再说。”

话音未落,一根枯枝般的手臂已向玉芙蓉直击过来。

丁开山冷笑一声,一拳击向木先生的面门,这一招用的是少林拳法,力道刚强之极。

“膨”地一声,拳头击了个正着,木先生的身子却纹丝不动,呲牙笑道:“少林拳法,也不过如此。”

丁开山大吃一惊,他的一拳有开山之力,就算练成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体横练功夫,也绝不能承受此拳,想不到此人竟安然受之,若无其事。

眼见木先生长臂速度不减,仍击向玉芙蓉,以他的力挽奔马之力,玉芙蓉又怎能消受得起。

傅邪真不及细想,急忙抱住玉芙蓉的纤腰,滚下马车。

他的动作虽快,木先生的长臂仍是疾快地击来,傅邪真凝力于掌,伸手格去。

又是“膨”地一声,傅邪真掌骨欲裂,木先生却只是身子晃了一晃,又一拳击来。

傅邪真一招试毕,心中已然明白。

木先生的抗击打能力的确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自己此时的内力何等强大,却难对他有丝毫伤害,自己反而大吃苦头。

丁开山叫道:“他练的是枯木神功,刀枪不入,不受内力。”

傅邪真怎不知厉害,再也不敢去格木先生的拳头,足尖点地,已带着玉芙蓉飘飞数丈。

木先生一拳击空,桀桀笑道:“中原的武功太差劲了,只会闪避,却不敢正面交手,这是胆小鬼的武功。”

傅邪真大怒,将玉芙蓉放置一边,道:“臭木头,别太得意,让你尝尝胆小鬼武功的厉害。”

拳头遥遥击去,已是一招天地神拳。

“笃”地一声,拳风击在木先生的身上,仍是如中枯木,而木先生只是脸色一青,随即无事。

傅邪真大惊,急忙又是一拳击去,力道已提至十分。

想不到这一拳击到,木先生却连脸色也不曾变化,笔直地向傅邪真冲了过去。

傅邪真魂飞魄散,天地神拳是拳皇仗以成名的绝技,何等厉害,难道连枯木神功都对付不了吗。

玉芙蓉忽道:“傅大哥,你快瞧地面。”

傅邪真瞧向地面,见木先生的脚下多一个大坑来,足有半尺多深。

他奇道:“这是什么意思?”

玉芙蓉道:“这都不明白吗,他将你的力道全都移到了脚下,就算你再打他十拳八拳,也毫无用处。”

傅邪真急道:“这可怎么办。”

木先生道:“你把傅邪真交给我,我就放过你,我只收了杀傅邪真的钱,别的人我是不会杀的。”

玉芙蓉此时后悔不迭,若不是自己刚才冒失地承认是傅邪真,也不会惹下这么厉害的对头。

她心念一转,道:“臭木头,你怎知道在这里拦截傅邪真的?”

木先生道:“告诉祢也无妨,我得到消息,知道傅邪真会从这里走,果然就遇到了祢。”

玉芙蓉道:“是谁告诉你的?”

木先生道:“我才不会告诉祢,祢一辈子也别想知道。”

玉芙蓉忖道:“我以为他连脑袋都练成了木头了呢,想不到居然不笨。”

她哈哈大笑道:“臭木头,你上当了,傅邪真早已知道你会等在这里,他让我们缠住你,真正的傅邪真早已走了。”

木先生道:“祢不是说自己是傅邪真吗?”

玉芙蓉得意地笑道:“那是骗你的,易容术再精妙,又怎能变男为女,再说,傅邪真身材高大,跟我差得太多了。”

木先生大怒,道:“祢竟敢骗我,我杀了祢。”

玉芙蓉道:“木先生,你说话一向算话对不对?”

木先生道:“那是当然,君子一言,死马难追。”

玉芙蓉忍笑道:“不错,死马难追,何况活马,你刚才说过,只收了杀傅邪真的钱,如果多杀我一个,岂非就吃大亏了?杀头的生意能做,亏本的生意是万万做不得的。”

木先生沉吟了半天,道:“我可以不杀祢,不过祢要告诉我傅邪真在哪里。”

玉芙蓉一摊手道:“这可难了,傅邪真的轻功天下第一,此时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怎么知道。”

木先生愤愤地道:“可恶,可恶,想不到傅邪真这么狡滑。”

玉芙蓉道:“你快些去追吧,若再拖延下去,就再也追不到他了。”

木先生果然听话之极,转身便想离开,众人心中暗舒了一口气,心中大为庆幸。

想不到木先生刚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一副侧耳倾听之状。

傅邪真暗道:“不好,暗中有高手在此,他定是用传音入密之术指点臭木头了。”

果然,木先生很快就转过身来,愤愤地瞧着傅邪真,叫道:“我差点又上了你的当了,你就是傅邪真。”

傅邪真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何况圣教教主,又怎能藏头藏尾,于是慨然道:“不错,我就是傅邪真,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他心中暗道:“不知那暗中的高手是谁,为何会帮着西域妖人,难道中原武林中,竟有人与西域勾结吗?”

其实中原江湖人物众多,有人与西域武林勾结,并不稀奇,只是暗中那人既会传音入密之术,无疑是一位高手,如此高手,竟会与西域妖人勾结,委实令人不安。

木先生喜极,伸拳向傅邪真击来,傅邪真不敢硬接,只得闪身避开。

虽说木先生的拳法并不快疾,易于闪避,可是像这样有败无胜的打斗,打起来颇为闷气,而一旦有所疏忽,则大为糟糕。

木先生接连几拳,都被傅邪真避过,急的哇哇乱叫道:“傅邪真,有本事你就不要闪来闪去,这是胆小鬼的武功。”

玉芙蓉叫道:“凭什么站在那里让你打,再说轻功本就是武功中的一种,为什么不能用。”

木先生怒目瞧了玉芙蓉一眼,玉芙蓉回目瞪视,昂然不惧。

木先生嘿嘿冷笑,忽地双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词。

傅邪真不知他想玩什么花样,远远地站着,凝神以待。

不久便有“嚓嚓”数声传来,接着就是“嚓嚓”连声,如下了一场小雨一般。

傅邪真正在奇怪,忽觉双脚一紧,竟似被什么东西缠住,他低头瞧去,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地下不知何时竟长出无数的滕蔓,枝枝丫丫,纠缠百结。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些滕蔓长得极快,眨眼间,已有数尺多高。

傅邪真耸然动容,想不到世间竟有这种奇术,此时缠住他双脚的滕蔓已急速生长,如灵蛇般绕遍自己的双腿。

傅邪真惊极,双腿用力绷去,可是滕蔓想必是西域异种,柔性极好,越是挣扎,越是缠得紧,而很快地,就连腰肢也被缠住。

饶是丁开山见多识广,玉芙蓉足智多谋,此时也是目瞪口呆。

难怪以中原博大精深的武功,也只不过与西域武林斗了个平手,原来西域武林中竟有这种妖法!

傅邪真虽惊不乱,暗道:“臭木头必定练了一种奇特的内力,使得植物的生长加快。这些滕蔓定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了,世间竟有如此奇功,该如何破解才好。”

眼见滕蔓已将傅邪真缠得动弹不得,木先生得意之极,一步步走了过来,笑道:“傅邪真,现在看你往哪里逃。”

丁开山大喝一声,合身扑向木先生,他虽知木先生的拳头难敌,然而此时局势危急,也顾不得许多了。

木先生随手一拳击向丁开山,丁开山无可奈何,只得收拳挡格。

两拳相交,丁开山大叫一声,臂骨竟被生生震断,手腕软垂下来。

傅邪真暗暗点头道:“枯木神功果然厉害,周身如同硬木,丁前辈武功再强,也难以伤他分毫,可是此功总该有破解之法的,却又是什么。”

眼看木先生又向丁开山进攻,丁开山独臂难支,情景更加危急。

傅邪真连忙凝神瞧向木先生的眼睛,欲用精神力困扰他,想不到意念加于其身,却没有丝毫效果。

傅邪真忽地明白过来,忖道:“是了,他本是一截无意无识的木头,我的精神力再强大,又怎能指挥一根木头。”

正在着急,忽听玉芙蓉叫道:“傅大哥,用三寸寒霜对敌。”

傅邪真顿时大悟,暗骂自己道:“我光顾着着急,却把这件宝贝忘了。”

好在滕蔓只是缠住了他的腰身,双手仍然空出,他急忙伸向腰间,取出宝剑来。

木先生笑道:“我的滕蔓是西域异种,极为柔轫,凭一把破剑又怎能削断。”

傅邪真手起剑落,只听“刷刷”两声,已将滕蔓尽数削断。

木先生失色道:“这把剑怎会这么锋利?”

傅邪真笑道:“却不知能不能削断你这根臭木头,且让我试一试。”

仗剑而出,直削向木先生的脑袋。

这一剑全力而发,速度何等快疾,可是剑触到木先生的脑袋,却是只“笃”地一声,便被弹开。

傅邪真大吃一惊,想不到枯木神功竟这么厉害,连三寸寒霜都无能为力。

木先生哈哈大笑道:“枯木神功,天下无敌,除非你有天地斩,否则的话,谁也伤不了我的。”

傅邪真知道天地斩是任天王的佩剑,是为七大绝世好剑之首,如今此剑已一分为五,不知何时才能合五为一。

连三寸寒霜都已无功,傅邪真再无斗志,足尖点地,身子已扑到丁开山身边,俯身将他提起。

木先生大叫道:“逃跑就是胆小鬼。”

傅邪真叫道:“这次算你胜了,等我想到破解枯木神功的方法,必定找你算账。”

身子一飘一闪,已至玉芙蓉的身边,伸手将其搂住,大步向路边的山林中逃去。

木先生怎肯舍弃,在身后紧紧追赶。

傅邪真的轻功本高出木先生多多,只是身携二人,难免有些吃力,是以两人的距离仍是难以抛开,眨眼间,四人已进入密林之中。

丁开山被震断臂骨,受伤颇重,他惭愧地道:“老夫本想助你,想不到却反而连累了你。”

傅邪真道:“前辈说哪里话,不过这样一味地逃跑可不行,倒要想个方法对付臭木头才行。”

玉芙蓉沉吟道:“五行相克,以火克木,或许可对臭木头用火攻。”

傅邪真大喜道:“不错,臭木头自然怕火,我们想法用火烧他。”

玉芙蓉道:“普通的火又怎能烧到高手,他可不会乖乖地站在那里等我们烧,我说的是,可用烈阳神掌之类的武功对付他。”

傅邪真沮丧地道:“烈阳神掌是青龙的独门绝技,我怎能学会?”

玉芙蓉也叹了口气,道:“此事以后再说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臭木头摆脱。”

丁开山叹道:“以傅教主的轻功,自能轻易将他摆脱,只是加上我们两个累赘,行动无法快得起来。”

玉芙蓉眼睛一亮,道:“傅大哥,你且将我的铁血薄翼手拿去,或许就不怕臭木头了,我与丁前辈先行一步,等我们逃远之后,你再跟过来不迟。”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薄如蝉翼的手套,交给傅邪真。

傅邪真接在手中,感到又轻又薄,心中疑窦大起,道:“这能对付臭木头吗?”

玉芙蓉笑道:“你可不要小看这只手套,它可算是圣宫的镇宫之宝,戴上它后,不光能避水火刀枪,亦能开碑裂石,若不是我不会武功,花宫主绝舍不得将此物给我,只是对付枯木神功,我也没有半点把握。傅大哥,你能战就战,不能战就逃,你的目的,就是拖住臭木头而已。”

傅邪真道:“祢放心吧,臭木头轻功不佳,我若与他游斗,他难以伤到我的。”

玉芙蓉道:“武功上,你自不必怕他,只是西域妖法委实难敌,你仍是要小心些好。”

丁开山早已听说过铁血薄翼手之名,此时也忍不住探过头来,向手套瞧去。

他叹道:“想不到一只薄薄的手套,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造物之奇,竟至如斯。”

傅邪真半信半疑,将手套套上,随手向身边的树林斩去。

“扑”地一声,碗口粗的大树竟应手而断,更奇的是,傅邪真的手掌却没有感到有丝毫震动,就如切进豆腐中一般。

他不禁喜出望外,道:“有此宝物,再也不怕臭木头的枯木神功了。”

他将玉芙蓉与丁开山放下,玉芙蓉道:“明日我们在前方的向阳城会合,你可要多多小心了。”

傅邪真哈哈大笑道:“祢放心吧,说不定仗着此物,我能将臭木头杀了也说不定。”

他刚才被木先生折磨良久,受了一肚子的鸟气,此时有所依仗,自是精神大振,大步向木先生走去。

两人之间相距不过数十丈而已,傅邪真只走了两步,木先生已经赶到,见到傅邪真竟然站立不动,大喜道:“傅邪真,快让我杀了,就有万两黄金到手了。”

傅邪真道:“杀了我只有万两黄金,是不是太少了。”

木先生一怔,道:“不算少了,万两黄金可以买很多美女了。”

傅邪真大怒,道:“放你的狗屁,先保住你的狗命再说。”

木先生大奇道:“我是人,怎能放出狗屁,想不到你堂堂的魔教教主,说话却是不通。”

傅邪真道:“说话虽不通,武功却通得很。”

他含愤挟怒,一拳击向木先生。

木先生大喜,急忙也挥拳相迎,两拳相触,发出一声闷响,木先生一声大叫,身子疾退,抚着手腕叫道:“你的拳头怎会变得这么硬。”

傅邪真此时只觉得手臂剧震,手掌却没有丝毫痛苦,不由大喜。

看来铁血薄翼手的确是奇物,能承受巨力,而不伤及自身。

他所怕的,不过就是木先生手臂极硬,难以招架而已,如今顾虑既消,又怎能留情,立刻施展出天地神拳。

天地神拳本是拳法精中之精,试问木先生又如何抵挡,一时间被弄了个眼花缭乱,胸口,肩头,手臂皆吃了数拳。

戴上铁血薄翼手后,手掌硬如钢铁,就算木先生练就枯木神功,也难以承受。

他大叫道:“不打了,不打了,万两黄金我也不要了。”

转身就逃。

傅邪真出了胸中的恶气,心中大感畅快,叫道:“想逃,可没那么容易。”

木先生虽拼命奔逃,奈何两人的轻功实在差得大远,没跑几步,就被傅邪真追上,胸背等处,又被狠狠地打了几拳。

只是铁血薄翼手固然能令木先生痛苦万分,却难以伤及他的身子,傅邪真暗道:“恶气也出的差不多了,谅臭木头再不敢见我,只可惜无法伤他的性命。”

他停下来后,木先生如逢大赦,亡命逃去,眨眼间就不见身影。

傅邪真静下心来,想道:“芙蓉妹子不会武功,丁前辈身受重伤,若遇到敌手,岂不束手待毙,我还是快些与他们会合的好。”

他沿着二人行走的方向,提气疾驰,想不到追了有数里之路,仍不见人影。

傅邪真心中有些着慌,忖道:“以我的轻功,早该赶上他们了,难道他们遇到意外不成?”

饶是他向来沉静,此时也有些心慌意乱,他在林中来回疾驰,只盼能瞧见两人的身影,可是几个来回后,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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