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 / 1)

()就在这时,忽听林中深处传来“喀嚓”一声,似是有人碰断了树枝。

傅邪真大喜,急忙循声奔去,大叫道:“妹子,丁前辈,可是你吗?”

叫声甫出,从林中冲出一名男子,挺刀喝道:“什么人?”

傅邪真见他神情慌张,心中大感疑惑,朝他身后望去,只见地上放着一个襁褓,襁褓中包着一个孩子,面色青紫,早已死去多时,一名青衣妇人正跪地而泣,尸体边还有一个小土坑。

傅邪真心中黯然,暗道:“原来他们死了孩子,在此掩埋,好可怜。”

他惭然道:“对不起,我以为是我的朋友,想不到却不是。”

男子见他转身欲走,心中松了口气,刚转向青衣妇人,青衣妇人冷笑道:“你就让他走了吗,此事传了出去,你我有十条命也保不住了。”

男子连连点头,慌忙将傅邪真拦住,道:“不要走。”

傅邪真心中一震,暗道:“这是怎么回事,别人见他们死了孩子,只会心生同情,又何有性命之忧。”

他不禁回头凝目瞧去,却见襁褓中的孩子的脖颈竟有一道紫痕,显然是被人掐死。

他心中剧震,暗道:“难道这孩子竟是被他们弄死了,此事必有玄机,我倒要弄个明白。”

男子虽拦住傅邪真,不过神情张惶之极,举剑不定,似不知怎样才好。

青衣妇人道:“蠢材,你学了多年武功又有何用,还不将他杀了。”

男子对妇人的话言听计从,当下一刀向傅邪真刺来,只是出刀犹豫不定,看来心中仍未下定决心。

傅邪真暗道:“这妇人好生恶毒,我只是路过,又碍着她什么事,竟然就想杀人灭口。”

眼看男子挺刀劈来,傅邪真心中一动,暗道:“这男子的刀法与刀神城少城主雄飞颇有相似之处,只是经验火候远远不及,莫非此人竟是刀神城的人。”

想到这里,伸手便向男子的刀抓去,他手中戴着铁血薄翼手,自不怕刀剑,以他的武功,就算男子再练十年,也绝难躲此一抓。

眼看男子的刀将会被轻松夺下,傅邪真忽地心中一动,忖道:“我此去刀神城救人,怎能不了解刀神城的武功,如此良机,又怎能错过。”

想到这里,手掌略微一偏,避开了刀身。

男子也知刚才差点被夺去兵器,只是他以为那是自己心不在焉之故,并没有深想。

青衣妇人喝道:“蠢材,这样的刀法怎能杀人。”

男子精神大震,再度出手时,已是倾尽全力。

傅邪真并不还手,只是每到刀锋及体时,才略略闪避而已。

细看之下,他暗暗点头,刀法讲究的是凝重刚强,而刀神城的刀法轻灵飘乎,难以测度,可谓自成一派。

男子功力不够,难以发挥所长,虽是如此,傅邪真仍可认定,此刀法的确高明,青城、天山、龙门等派的剑法难以匹敌。

眨眼间,两人已过招上百,男子已将大半刀法施展,却仍瞧不出胜机,不由神情大急。

青衣妇人忽地冷冷地道:“蠢材,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吧。”

傅邪真心中一凝,暗道:“想不到这妇人竟会武功,并且该在这男子之上。刀神城果然势力庞大,连一名弱女子也懂得武功。”

男子也早已瞧出这一点,讪讪地停了下来,失色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傅邪真冷笑道:“我本是过路之人,只是你们既然想杀人灭口,自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我倒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是了,看你的刀法,似乎是刀神城的人,而我与雄飞倒是颇有交情。”

他虚空劈出一刀,正是昔日雄飞所用过的一招刀法,他向来记性奇佳,虽只见过一次,却已牢牢记住。

这一招男子也曾用过,只是功力之纯、拿捏之精却远非他能相比,他面色惨然,失声道:“这是本城刀法!难道你竟是少城主的朋友?”

傅邪真见他提起雄飞时神情大变,于是笑道:“你若不将实情告诉我,我自然要将今日的所见告诉他了。”

男子向青衣妇人瞧了一眼,惨然道:“少夫人,小人无用,不是他的对手,我……”

青衣妇人身躯一震,微微转过身来,苍白的面孔不但没有一丝惊恐,反而多了一份坚毅之色。

她面向傅邪真,冷冷地道:“阁下仗着武功高强,真爱多管闲事。”

傅邪真并不理她,对男子道:“那孩子是谁的?”

男子道:“好汉做事好汉当,孩子的确是我的,不过,那都是我强逼少夫人行事,与少夫人无关。”

青衣妇人轻轻叹道:“蠢材,孩子是两个人生的,怎会不关我事。”

她虽骂男子为蠢材,不过语气中却无半分轻蔑之意,看来“蠢材”二字,是平时叫得惯了,说不定是他们的亲热称呼。

傅邪真此时已明白了**分,暗道:“看来这青衣妇人像是雄飞的妻子,竟与这男子通奸,生了这个孩子,又怕事情泄露,所以不得不下此毒手,用心虽然狠毒,却也是无可奈何。”

此事本与他没有关系,不过他刚才既已插手,总不能半途而废,好歹也要将事情弄个明白,何况他正要去刀神城救人,知道的事情越多,越有好处。

他冷冷地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青衣妇人的情绪忽地变得激动起来,道:“你既是他的朋友,要杀就杀,有什么好说的。”

她向男子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男子依言走了过来,青衣妇人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张郎,今日你我都要死了,你后不后悔?”

男子微微一笑,道:“少夫人,以我的身份,便是远远地瞧祢一眼,便死而无憾,如今,我却与祢共同渡过十七个夜晚,就算死上百次也有赚了。”

青衣妇人苍白的面孔泛起桃花,轻声道:“原来每一次你都记得明白。”

男子道:“这是何等重要的事情,就算想忘,也难以忘掉。”

青衣妇人颇为感动,娇躯微颤,道:“我一直对你喝三喝四,还常叫你蠢材,你的心中可曾恼我吗?”

男子笑道:“少夫人,这是什么话,只要祢肯理我,便是叫我阿猫、阿狗,我也愿意之极。”

两人执手相握,四目凝视,说不出的柔情蜜意,浑没将傅邪真放在眼中。

傅邪真心中感动,暗道:“看得出来,他们是真心相爱,这份情意好生令人感动,幸亏他们遇到的是我,若是撞见刀神城的人,那可糟糕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少夫人,张兄弟,你们真心相爱,谁都瞧得出来,在下也并非铁石心肠,只是在下有许多疑问,还望两位能如实相告。”

两人本以抱定死志,如今听到傅邪真言语松动,可谓望外之喜,男子忙道:“你想问什么,在下言无不尽。”

傅邪真道:“少城主有什么不好,夫人为何却背叛他?”

青衣妇人面色一紧,愤然道:“少城主他根本就不是人,他身子残疾,便盼望所有的人都与他一样受苦,他……

他还……。“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傅邪真知道夫妻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不追问,道:“夫人不想说的事,就不必说了。”

青衣妇人似下定了决心,道:“不,此事我一定要说,否则你仍以为雄飞是什么少年侠士,认定我们卑鄙无耻。”

她突地拉开衣襟,露出白雪般的胸膛,傅邪真慌忙扭过头去,道:“夫人,这是做什么?”

青衣妇人泣声道:“并非奴家不知羞耻,少侠瞧瞧我的胸膛,便知雄飞的为人。”

傅邪真不得已,只是斜目瞧去,不由心中剧震。

原来青衣妇人一只雪白的**竟被生生割去,留下一块触目惊心的伤痕。

傅邪真大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青衣妇人淡淡地道:“雄飞双腿残疾,不能人事,可是偏又嫉妒心奇重,于是便割下我的**,以为这样一来,别的男子便会看不上我,不会有红杏出墙之忧。”

她的话言平静之极,足见心中的愤怒早已转化为仇恨。

割乳之仇对任一女人而言,皆是极大的耻辱。

傅邪真喃喃地道:“想不到雄飞竟是这种人,夫人说的不错,他简直就不是人。”

男子将青衣妇人的衣衫掩起,道:“阿瑶,什么都不必说了,这位大侠是位重情明理的人,他必定已知道我们的苦衷。”

虽然青衣妇人的身体极为可怕,可是他瞧在眼中,却视若无事,若不是感情浓厚,绝难做到这一点。

傅邪真自然已十分明白,阿瑶虽贵为刀神城的少夫人,日子却过得苦不堪言,移情别恋,似是当然之举,虽凛于雄飞的淫威,却仍是毫不惧怕。

由此可见,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天性,再大的压力,也难以使之泯灭。

张郎长叹了一口气,道:“阿瑶怀有身孕后,我们担心的要死,此事若被雄飞知道,我们将死得惨不堪言,还是阿瑶机灵,以想家为借口,这才溜出刀神城,不久就产下一子。”

阿瑶转向地上的婴儿,流泪道:“我那苦命的孩子,不是娘不爱你,只是实不该在此时出生,你若不死,爹与娘就无法活命了啊。”

傅邪真暗道:“他们杀死自己的孩子,虽是无奈,不过却仍有些心狠手辣,难道孩子不可以送给别人抚养吗?是了,留着这个祸根,迟早会出事,他们倒比我想得周全。”

他道:“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他耻于雄飞的为人,倒想帮他们一把,以他圣教教主之权,替他们安排个安全的地方,倒不是难事。

张郎苦苦一笑,道:“我们准备回刀神城。”

傅邪真惊道:“这是为什么?”

张郎道:“刀神城的势力有多庞大,我再清楚不过,我们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刀神城的追杀,好在此事已处理完毕,想必雄飞也不可能知道。”

傅邪真道:“回城之后,你们岂非就不能在一起了。”

张郎惨笑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能偷空见到阿瑶一面,心愿已足,还能有什么奢望呢。”

傅邪真长叹一声,道:“也罢。你们放心,此事我绝不会告诉他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说到这里,他转身就走。

阿瑶忽道:“少侠慢走。”

傅邪真转身笑道:“莫非夫人还信不过我,定要杀我灭口吗?”

阿瑶嫣然一笑,道:“少侠可真爱开玩笑,少侠的为人,奴家已十分清楚,定是重诺守信之人,只是我听到少侠似在找人,或许奴家能帮些忙。”

傅邪真喜道:“祢见过我的朋友?”

阿瑶道:“可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与一位矮小威猛的老者?”

傅邪真大喜道:“正是。”

阿瑶道:“他们似乎是被刀神城的大护法青龙擒去了,当时奴家见到青龙,怕得要死,所以也没有看真切,后来的情形如何,就不知道了。”

傅邪真心中一沉,忖道:“原来暗中的高手竟是青龙,青龙怎会与木先生同流合污,难道力神城竟与西域武林勾结了不成。此事怎会可能?”

十大门派与西域武林向来仇怨极深,是以身为中原武林领袖之一的刀神城与西域武林勾结,的确令人不可思议。

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能匆忙下结论,忙对阿瑶抱拳道:“多谢。”转身便又想离去。

阿瑶却又唤住了他,道:“少侠,青龙的烈阳神掌十分厉害,少侠虽说武功高强,只怕也难以胜他,我这里有一粒避火丹,或许能帮少侠克敌。”

她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交给了傅邪真。

傅邪真奇道:“这样一粒小小丹药,就能避火?”

阿瑶笑道:“少侠,你莫小看奴家,我师父可是一代药王,只怕与魔教的药帝林紫药也不相上下呢。此丹以各种大寒之药练成,配合君臣,服之毫无异状,却正好能克烈阳神掌的纯阳内力。”

傅邪真已练成天地神拳,自不再惧烈阳神掌,只是阿瑶的好意实不好拂逆,当下接过避火丹,挥手告辞。

傅邪真离了密林,径往大路走去,此时他心中担心的要死,丁开山也就罢了,玉芙蓉是圣宫中人,青龙抓到,还不一刀了断。

不过以玉芙蓉之智,丁开山经验之丰,又怎会被青龙轻易找到?

傅邪真一会儿担心,一会儿又自做宽解,不知不觉地,已走进一座小镇。

抬头望去,“向阳城”三字赫然映入眼帘。

傅邪真心中黯然,想道:“妹子约我在此镇相见,想不到失约的却是她。”

正值夜深,小镇的街道上没有半个人影,傅邪真本想穿镇而去,可又担心玉芙蓉摆脱了青龙,来此等候自己,自己若离了此地,岂不就错过了她。

正在沉吟,忽听街头传来刀剑交鸣之声,在静夜听来,显得格外刺耳。

傅邪真暗道:“不知何人在此争斗,或许他们见过芙蓉妹子与丁前辈也说不定。”

他循声走了过去,走到一条小巷,看到四五个持刀汉子正围着一名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浑身浴血,却仍是依着墙角挺剑苦斗不休。

傅邪真一眼瞧出四五名持刀汉子所用的正是刀神城的刀法,心中大怒,暗道:“此地离刀神城有数百里之遥,想不到刀神城仍敢作恶,真是无法无天。”

他瞧出黑衣汉子伤势沉重,随时都可送了性命,他不及细想,随手从地上拣起数粒石子,屈指弹出一石。

他虽没有练过暗器功夫,不过内力雄浑,眼光精确,打出的石子自不会失了准头。

一名持刀汉子瞧出黑衣汉子的一个破绽,刚想挺刀去刺,想不到刀到中途,却被莫名其妙地弹到一边,刀上传来的巨力,更令刀脱手而飞。

黑衣汉子一直在苦觅良机,这种机会怎能错过,长剑疾刺而出,立将那人毙于剑下。

傅邪真石子连发,持刀汉子的手中刀纷纷脱手,无不大惊失色。

想不到黑衣汉子却没有趁机重下杀手,而是道:“你们失了兵器,大爷懒得杀你们,还不赶快逃命去。”

持刀汉子们皆是手腕剧痛,深知暗中有高手帮着黑衣汉子,急忙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黑衣男子转向傅邪真的方向,道:“多谢大侠相救,谢祖武不胜感激。”

傅邪真见他不敢杀手无兵器之人,心中大为敬佩,急忙走了过来,道:“谢兄不必言谢,刀神城强横霸道,谁见了都不会无动于衷。”

谢祖武瞧了傅邪真一眼,忽地目光一亮,道:“你莫不就是傅邪真?”

傅邪真暗道:“明人不做暗事,瞧谢兄侠气过人,我又何必隐瞒身份。”

他微微一笑,道:“不才正是。”

谢祖武“啊”地叫了一声,慌忙跪倒在地,叫道:“属下参见教主。”

傅邪真又惊又喜,道:“难道你竟是圣教中人?”忙去扶他起身。

谢祖武死活也不肯起身,足足磕了三个头,才站起身来,他虽是全身鲜血淋漓,神情却甚是欢喜。

傅邪真想不到无意中竟救了一名教徒,心中也颇为欣喜,道:“你是哪个分舵的,为何却在这里?”

谢祖武顿时泪流满面,重又跪了下来,傅邪真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谢祖武道:“属下本是济南分舵的教徒,本舵于三年前被刀神城的狗贼偷袭,属下侥幸与十几名兄弟活了下来,便一直寻机报仇。属下更潜入刀神城中,想刺探些有利于本教的情报,至不济时,杀几个刀神城的狗贼,也好歹出了口恶气。”

傅邪真暗道:“圣教之中,果然不乏血性汉子,难怪圣教以一教之力,能与江湖白道相抗百年。”

他拍了拍谢祖武的肩头,硬将他扯了起来,谢祖武虽是不愿,可是又怎能禁得住傅邪真的神力,不过纵是站起,神情仍是惶恐不安。

傅邪真道:“圣教有你们这些好兄弟,何愁不兴。是了,你在刀神城中,可曾打听到什么消息?”

谢祖武道:“属下与刀神城的狗贼交过手,不敢去刀神城中,只敢在刀神城的外围潜藏,总算老天保佑,没有被人识破。两日前,我听到消息,说是有李正源的女儿被擒了过来,属下知道此事对教主甚为重要,是以冒死去打探李姑娘被关押之处。”

傅邪真脸色一红,想不到他与李烟儿的关系竟已是天下皆知,总算夜色浓浓,瞧不见他的神情变化。

不过谢祖武的消息对他的确十分重要,他忙道:“你可打探出什么了?”

谢祖武道:“老天垂怜,不负我一番辛苦,属下打听出,李姑娘并未被关在刀神城中,而是在离此百里的一座深山里。”

傅邪真大喜,道:“你快带我去。”

谢祖武道:“教主有令,属下誓死跟随。不过属下打听到这个消息后,准备前往青城山去见教主时,却在路上又发现本教的一些暗号。”

傅邪真猛地想起玉芙蓉之事,忙道:“可是芙蓉姑娘留下的?”

他知道玉芙蓉机警异常,纵算被擒,也好歹会留下些线索来。

谢祖武大感惊讶,目光瞧着傅邪真时,已有些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

傅邪真暗自苦笑道:“谢兄必是多疑了,以为我又有李姑娘,又有芙蓉姑娘,必定是好色之徒。”

谢祖武道:“我也不知是否是芙蓉姑娘,不过从暗号中可见,有本教中人被刀神城擒获,所被押之处似乎正是李姑娘的关押之所。”

傅邪真知道这必是玉芙蓉留下的暗号,听到玉芙蓉暂时无事,他心中大慰,道:“这么说来,那座深山定是刀神城关押重要人犯的一个秘密监牢了,幸好遇到了你,否则的话,我可不知要到哪里去找她们。”

谢祖武道:“教主既说那里是刀神城的秘密监牢,那自然是了,属下见到暗号后,本想跟踪而去,探个明白,想不到却被刀神城的狗贼看破,一路追杀至此,多谢教主相救,属下才又拣了条性命。”

傅邪真道:“你为本教做了这么多事,我不知怎样感激你才好,只是你伤势沉重,一时难以恢复,等你伤好后,我们便去那座深山中救人。”

谢祖武道:“属下所受的都是皮肉之伤,有什么打紧,救人的事情十万火急,一刻也不能耽误,属下这就带教主前去。”

傅邪真道:“那怎么行,救人虽是重要,难道你的性命就不重要了吗,若救了人却又累你伤重不愈,我一辈子也不得安心。”

谢祖武激动万分,目中泪花闪烁,慨然道:“承教主如此重情,属下就算立时死了,也开心之极,不过属下的确没什么要紧的伤,教主若还不放心,属下宁愿立刻死在教主面前。”

傅邪真一惊,想不到圣教中人烈性如此,只好道:“我一边替你疗伤,一边背着你上路就是。”

谢祖武惊道:“属下的两条腿好好的,又怎能让教主背负。”

傅邪真不再理他,早已一把拉过谢祖武背起,谢祖武惶恐之极,道:“这可怎么行。”

说话之间,傅邪真已去了有一箭之地。

傅邪真虽是救人心切,却担心谢祖武伤重难支,是以行动不甚快疾,他忽地想起,玉虚紫府神功有疗伤奇效,何不为谢祖武疗伤。

他此时对内力的应用已达到自如之境,虽是背负着谢祖武,却仍能将内力从腰部发出,直达谢祖武的丹田。

谢祖武觉得一股暖洋洋的内力传来,慌忙道:“教主的真力何等宝贵,莫要浪费在属下身上。”

傅邪真叱道:“不要说话,静心以本身内力相应。”

谢祖武不敢反抗,只得依令而行。

玉虚紫府神功对疗伤有奇效,好在谢祖武看起来伤势沉重,其实只是力战数人,有些力竭之故,不过一周天的疗程,谢祖武已是神清气朗,疲累全消,虽是外伤仍在,不过这些皮肉之苦对江湖人来说,就不算什么了。

谢祖武伤势略好,便死活也不肯让傅邪真背负,傅邪真无奈之下,只得放他下来,两人并肩而驰起来。

虽说谢祖武的轻功远不能与傅邪真相比,不过他仍是咬牙苦撑,一步也不肯落后。

傅邪真虽救人心切,不过也瞧出谢祖武实在无力赶路,正好前面有家小小的村庄,不过七八户人家,傅邪真停了下来,道:“祖武,我一夜不曾进过食物,在此休息片刻,进些水米可好。”

谢祖武道:“教主既想进食,待属下去村买来。”

傅邪真笑道:“谢兄,你我虽有上下级之分,不过圣教上下,该为一体,我若事事都需属下操劳,要我这个教主何用。”

谢祖武虽与傅邪真只有片刻相处,也了解了他的脾气,只得依从。

此处民风淳厚,见有路人讨食,自是欣然而诺,农家自无大鱼大肉,不过一菜一蔬,皆是新鲜之极,颇合两人胃口。

农家为二人备上菜蔬,自去下地干活,对傅、谢二人竟是丝毫不加防备,民风之朴,由此可见一斑。

傅邪真正待取食,谢祖武低声道:“教主,虽说这里是农家村落,不过教主的千金之躯何等重要,且让属下试过,教主再吃不迟。”

傅邪真笑道:“我服过七鸩八毒酒,早已是百毒不侵,你就放心吧。”

谢祖武惊讶之极,道:“教主竟服过此酒,百年来,可没几人能承受此酒之苦。”

傅邪真微微一笑,道:“那只不过是我的体质好些罢了,算不得什么。”当下挟了一块鲜笋入口。

两人都是饿极,很快就将几碗米饭,几盘菜蔬扫荡干净。

傅邪真道:“我们且不忙着赶路,你且说说那座深山监牢的情况。”

谢祖武道:“属下跟踪刀神城的狗贼,来到一座大山之中,我见他们在进入一座山谷中,再不见出来,便料定此山谷必有名堂。那时正是中午,属下不敢贸然闯入,好不容易挨到夜深,这才偷偷进入。”

傅邪真知道谢祖武虽说的轻描淡写,然而其中的情形必定惊心动魄。

押解烟儿姑娘的,必是刀神城中的高手,以谢祖武的武功,若是被他们发现,此时哪有命在,谢祖武明知此行危险之极,却仍是义无反顾,着实令人敬佩。

他道:“谢兄好胆量,却不知山谷中的情形如何?”

谢祖武道:“那山谷只在数十里方圆,四周群山环抱,只有一个极窄的路口,地势甚为僻静,的确是关押人犯的好所在,只是属下进入后,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心中大感疑惑。”

傅邪真道:“莫非谷中还有暗道不成?”

谢祖武一拍大腿,道:“教主明见,山谷不大,若有人走动,属下自然是能瞧得见,是以属下也和教主般推测,山谷中必有暗道,只是属下却不敢四下搜寻。”

他苦苦一笑,道:“不瞒教主,属下一进入山谷,就趴在草丛中,再也不敢动一动,教主若见到属下当时的脓包模样,必会气得要死。”

傅邪真笑道:“山谷中高手如云,你却敢进入,这份胆量已非常人所及,你又何必自谦。”

谢祖武道:“教主真会体谅人,属下爬在地上良久,忽然见到一名刀神城的狗贼从岩石中走了出来,属下心中大悟,原来那岩石中还有洞口,李姑娘必被关在此山洞中无疑。”

傅邪真喜道:“正是如此,你可算立下奇功一件了。”

谢祖武黯然道:“属下留此残生,总算还能为圣教出力,可怜我那些济南分舵的兄弟,却再也无法看到圣教复兴的那一天了。”

言罢,不由潸然泪下。

傅邪真轻拍他的肩头,道:“谢兄,你不必伤感,为圣教牺牲的人,圣教绝不会忘记的,那些兄弟为圣教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谢祖武抬起头来,擦干眼泪笑道:“教主所言极是,为圣教而死,正是我辈的荣幸。”

正在这时,从村口传来数人的脚步声,谢祖武甚是机敏,忙道:“此处偏僻之极,怎会有人来,莫不是刀神城的狗贼?”

傅邪真心中一凝,低声道:“静观其变,莫慌勿动。”

从窗口的缝隙瞧去,只见数名大汉正步入小村,从他们的衣着举止来看,绝非此地的农家。

谢祖武咬牙道:“果然是刀神城的狗贼,他们必是往山谷中去了,其中有一人,正是追杀属下的。”

傅邪真点了点头,道:“且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那些人在村口停下,一矮汉子道:“王大哥,此处的村庄甚是碍眼,若是有人从此处经过,从这些村民口中,岂不就能猜知我们的秘密。”

那名被称为王大哥的人是名身材魁梧的大汉,笑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那人笑道:“自然是斩草除根,永不留后患。”

谢祖武恨得咬牙,道:“这些人好霸道。”

傅邪真心中也是愤怒之极,暗道:“此地尚不是刀神城的势力范围,他们就如此凶蛮,可想而知,在刀神城中,那里的百姓必是苦不堪言。”

王大哥沉吟良久,道:“将他们全杀了,虽是举手之劳,可若有人追查凶手,极有可能会惹祸上身,我倒有条计策,或许万无一失。”

矮汉子道:“大哥的主意,必是绝妙的。”

王大哥对矮汉子的马屁甚为受用,笑道:“这几日城中不是发现了一个麻疯病人吗,我们不如将此人的生前衣物悄悄运来,放在村民的水井之中,还不怕此村人死绝。”

傅邪真与谢祖武耸然动容,想不到此人竟如此狠毒。

矮汉子喜道:“还是王大哥考虑的周全,难怪大护法对王大哥甚为倚重,日后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我们这些做兄弟的,可就全指望大哥了。”

王大哥哈哈大笑道:“只需尽心为刀神城办事,还怕得不到大护法的赏识,等到城主做上武林盟主,我们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谢祖武目中杀机毕露,对傅邪真低声道:“教主,这些人甚是可恶,属下实在忍不住了。”

傅邪真咬了咬牙,道:“这些人的确该杀。”

话音未落,谢祖武已冲出屋去,一言不发,便向王大哥刺出一剑。

王大哥大惊,道:“什么人!”

他的身手甚为不弱,虽遭偷袭,却惊而不乱,极快地拔出腰刀,尽力格去。

傅邪真早已从地上抓了块泥土,用力捏成泥团,以他的浑厚至极的内力,泥土刹那间变得坚硬如铁。

眼瞧王大哥举刀一封,已尽挡谢祖武的攻势,傅邪真急忙弹出一指,正中他的臂弯。

王大哥大叫一声,臂弯竟被泥土洞穿,手中刀脱手而落。

谢祖武的长剑已随势穿喉而过。

从谢祖武冲出屋子,到王大哥臂断喉穿,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其余众人皆是惊呆,连腰刀尚未拔出。

谢祖武叫道:“你们这些该死的狗贼。”长剑疾刺而出,又一人毙于剑下。

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慌忙拔刀相应,傅邪真屈指连弹,每一粒泥丸皆击中一人的臂弯。

谢祖武毫不费力,眨眼之间,便将数人尽皆杀了。

瞧着满地的尸体,谢祖武仍是愤愤地道:“该死,真是该死。”

傅邪真虽一直抱定与十大门派息争止纷的宗旨,然而今日之事,却无一丝后悔,他暗道:“看来与十大门派打交道,绝不能一味地忍让,像这些歹毒的狗贼,又怎能坐视不理。”

幸亏此时村民皆在地中干活,见不到这幕情景,傅邪真与谢祖武急忙将尸体拖离小村,临走时,自不忘将饭钱留下。

将尸体处理完毕后,谢祖武道:“教主,属下这就带你去山谷中,杀光刀神城的狗贼,救出李姑娘。”

傅邪真道:“好,今日在那山谷中的刀神城狗贼,一个都不能留。”

两人皆是义愤填膺,疾飞向山谷走去,不过谢祖武毕竟身受外伤,每走一段路,便要停下来休息片刻,如此走走停停,等到达目的地时,已是夜深。

傅邪真举目望去,面前黑漆漆的尽是树木,不见山谷,不由奇道:“谢兄,你说的山谷却在哪里?”

谢祖武笑道:“我若不是追踪刀神城的狗贼而来,也与教主一样地茫然,其实穿过那片极浓密的树林,就可见到一条隐密的小路了。”

傅邪真点了点头,抬步走入树林,只走了几步,忽觉方向感大失,四周皆是密密麻麻的树木,再也寻不到出路。

傅邪真隐隐觉得不妙,暗道:“这片树林,似乎隐含阵法,谢祖武又怎能安然出入?是了,这是敌人的诱敌之计,他们让谢祖武自由出入,可是等到我来时,却发动阵法。”

刚想到这里,忽听头顶“轰”地一声,传来巨响,树林中本就光线昏暗,此时更是伸手不见指。

傅邪真大惊道:“谢兄,你千万不要进入此林,这定是刀神城的险恶阵法。”

一阵大笑声起,谢祖武哈哈笑道:“傅教主,想不到你武功虽高,却是一头蠢驴,早知如此,在下就不必苦心设此风云雷电之阵了,我的那些好兄弟也就不必枉死了。”

傅邪真失声道:“你究竟是谁?”

谢祖武哈哈大笑道:“在下正是刀神城四护法玄武,你死在我手上,也算死得其所。”

他的声音忽焉在左,忽焉在右,忽而极远,忽而又似近在眼前。

傅邪真痛悔之极,自已救人心切,竟然上了玄武的恶当,此人为了博取自己信任,竟不惜杀死同伴,心智之深,心肠之毒,都是天下罕见。

他暗叹道:“玄武说的不错,我的确是头蠢驴,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落入圈套,只是圣教的千斤重担都压在我身上,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死的。”

此时林中冷风渐起,冰入骨髓,饶是傅邪真内力深厚,也不禁打了个冷战。

他急忙运起玄功,努力抵挡这股极为阴寒的气息,暗道:“此阵既叫作风雷之阵,那么这阵阴风必是伤人的手段之一,想不到阵法之学竟是如此玄妙,今日我若侥幸不死,一定要对阵法痛下苦功。”

阴风更甚,傅邪真发觉只凭内力抵御,已非长久之计,一旦自己内力耗尽,必被这股阴风冻死。

若能离开这座树林,自然是万全之计,傅邪真慌不择路,举步便走,忽觉“碰”地一声,脑袋竟撞在大树之上。

经此一撞,傅邪真反而冷静下来,暗道:“既是阵法,哪里能让我自由出入,我听说阵法的布置,都是按照先天奇门而设,人若不知生死之门,就算走得力竭,也绝找不到出路。”

他不再乱走乱撞,而是静下心来,苦寻破解之策。

他忽地灵光一闪,喜道:“是了,阵法既是由树木构成,我若毁去这些大树,阵法岂非就不能成立,在青城山时,我伤其一人,就破了青城剑阵,风雷之阵或许也是此理。”

他抽出三寸寒霜,向身周划去,只听“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剑锋竟似触到铁壁。

傅邪真大吃一惊,伸手摸去,发现一株大树已被削去树木后,其中却是冷冰冰的铁柱。

傅邪真沮丧之极,苦笑道:“我真是太小瞧了玄武,这些大树原来都是铁柱,上面贴着树皮而已。难怪他在路上故意拖延,只因若在白天,我必能瞧出这些树木的破绽。”

想毁去大树以破解阵法,看来是此路不通,傅邪真并不着急,又抬起头来,望着树顶。

他又忖道:“若我能跃上铁柱顶端,四周再无遮掩,岂非就能脱阵而出。”

他立刻伸掌拍向铁柱,借力腾起,眼瞧着身子离地面越高,光线就越明亮些,而那股阴寒之气,似乎也渐渐弱了些。

傅邪真大喜,道:“看来此法可行。”

就在他快要到达柱顶之时,忽见林中亮起一道闪电,闪电触到铁柱,立刻变成数道,向周围铁柱闪去,眨眼间,铁柱间已形成密密的电网。

傅邪真叫道:“不好。”

他急忙撤掌离开铁柱,身子急沉而下。

此时闪电已蔓延至头顶,在头顶半尺处交织不定,良久才慢慢消去。

傅邪真惊出一身冷汗,暗道:“原来风雷之阵竟是这么厉害,下有阴风,上有闪电,非置人于死地不可。”

此时阴风更重,傅邪真内力耗去大半,已渐有无法抵御之势,他不禁有些绝望了,叹道:“难道我今日真要死于此地。”

只听玄武的大笑声又传来,道:“傅教主,在下的风云雷电之阵滋味如何。”

傅邪真虽对玄武恨极,不过既是各为其主,对方手段再毒,也不算什么,他此时微微一笑,道:“玄武兄实在高明,以阵法而论,天下只怕无人能胜得过阁下,邪真死在你手中,果然是死得其所。”

玄武一怔,绝想不到傅邪真身在极险恶之地,却能如此的心境平和。

他轻轻叹道:“傅邪真,对你的为人,我是极为佩服的,只是奈何你我身处敌对的立场,在下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傅教主见谅。”

傅邪真叹道:“我死了也没有什么,只是圣教的大业难成,未免是终生憾事。”

他此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念及圣教上下对自己期盼甚殷,自已却不明不白而死,的确有些不甘。

玄武冷笑道:“魔教若是复兴,白道群侠哪有命在,傅教主临死之时,仍不忘此恶念,实令人心寒。”

傅邪真一愕,道:“玄武兄,此话何意,难道本教的复兴竟是建立在白道群侠的尸骨上吗?”

玄武怒道:“不是这样,那又如何?”

傅邪真摇了摇头,道:“当今武林大势,玄武兄应该心知肚明,如果本教与白道各大门派仍是争斗不休,那么西域武林岂非就可长驱直入,大好江湖再也不能放马高歌,快意恩仇。本教意图复兴,不过是想重振人马,再战西域妖人,还江湖一个清白世界而已,而此重任,又岂是本教所能承担,自然是联合各派,同进共退,方可达成目的。”

玄武大笑道:“你说的好听,在下又怎能上你的当。”

傅邪真心知这些人对圣教成见极深,势非三言两语所能打动,不过虽然劝不动玄武,傅邪真却发现了一线生机。

原来玄武刚才说话之时,阵中便无寒风四起,由此可见,那股阴风完全是由玄武发动,这也就是说,破阵的关键不在阵中,而是阵外的玄武身上。

若是能将玄武击伤,此阵将不难破解,只是玄武的声音飘忽不定,难以辨其方位,又怎能一击而中?

不过傅邪真很快想明白,这世间绝不可能有这样的轻功,玄武的声音有远近之别,必是因为他能控制声音的高低急促,从而造成飘忽不定的效果,而其本人却必站在原地无疑。

傅邪真立刻闭上双目,以肌肤感应之法,去感知玄武的方位,转眼之间,已达到空灵境界。

从武学原理可知,只需对方有杀已之心,必是杀机毕露,那么肌肤可立生感应。

玄武虽无兵器在手,然而其发动阵法,杀心可知,傅邪真凝神片刻,果然已感知玄武就站在阵方三丈处,离自已却有十丈之遥。

这世间的第一高手,也绝不可能在十丈之外伤敌,傅邪真本来大感沮丧,忽地心中一动,悄悄地向玄武移了一步。

这一步虽移得极小,然而傅邪真的欣喜之情,却是难以言表。

原来他蓦地发现,自己移了一步之后,与玄武的距离果然也缩短了,这就是说,他完全可以凭对玄武的感应,而慢慢地走出阵法。

人之所以能被阵法所惑,是因为总是依赖眼睛,而眼睛却是最易受到欺骗,见到前面无路,便缩足不前,又岂知前面的障碍只是障眼之法。

傅邪真有此发现,又怎能不兴奋莫名!

他静下心来,一边继续锁定玄武的方位,一边慢慢移动。

玄武自然毫无反觉,仍在努力发动阵中的阴风侵蚀傅邪真,他知道等傅邪真内力耗尽之时,便是取胜之刻。

傅邪真此时离玄武已只有四丈之距!

玄武道:“傅教主,莫怪我无情,你虽说的天花乱坠,奈何我却无以为信。”

傅邪真忍住笑,又将脚步移动数尺,此时他已可透过树木,清楚地瞧见玄武犹豫不定的面容。

以两人此时的距离,已到达天地神拳的杀伤范围,然而傅邪真见玄武这副神情,却又心中不忍起来。

既然自己已可安然出阵,又何必再造杀孽。

终于,他跨出最后一步,有惊无险地走出阵来。

甫出风雷之阵,傅邪真忍不住长笑出声,道:“玄武兄,多谢你一路指引,邪真不胜感激。”

玄武本来一直注目树林,忽觉傅邪真的声音近得不可思议,慌忙转过头来,见到傅邪真竟然微笑而立于林外,吃惊之极。

傅邪真哈哈笑道:“原来风雷之阵也不过如此,玄武兄,看来你还得多加练习才行。”

玄武惊骇莫名,比见到死者复活还要震惊百倍,他叫道:“你怎能出来!”

傅邪真笑道:“自是你指引我出来的。”

玄武惊极,道:“怎会是我?”

他急急地皱眉苦思,想找出阵法中的破绽,然而这个风雷之阵是自己花了无数心血,精心设计而成,上合天道,下应奇门,又怎会有破绽?

傅邪真道:“此中玄奥,实不足为外人道,是了,此时你是否该说出烟儿姑娘的下落。”

玄武虽只是刀神城第四护法,不过他却是刀神城最出名的智者,向来为雄极所倚重,傅邪真出阵之初,他虽感震惊,此时却很快地平静下来。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玄武脚步错过,已急速地滑行数丈。

想不到傅邪真身子动得更快,抢步拦住他的去路,笑道:“哪里逃。”

玄武又急又怒,抖剑直刺傅邪真的胸膛。

傅邪真故意惊吓于他,于是伸手挡在胸前,长剑刺中掌心,却再难刺得下去。

这自然是铁血薄翼手之功,只是夜色浓浓,玄武又怎能看得清楚,见长剑居然刺不进去,不由魂飞魄散,人的血肉之躯,又怎能剑刺不透?傅邪真的武功难道已达到金刚不坏的境界?

他急忙后退一步,抖剑再刺,剑招尚未用老,已斜刺里窜出。

傅邪真哈哈一笑,展开错风步,又拦在玄武的面前。

玄武知道两人的武功相差太远,此时局势极危,势不能以力相争,暗忖道:“傅邪真极重侠义人情,我只有以之打动他,才有生机。”

他慨然道:“傅邪真,玄武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你若想杀了我,悉听尊便,只是事关刀神城安危,恕在下无可奉告。”

此言虽说出,心中仍在打鼓,若傅邪真的为人并非自己所认为的那样,自己这番话反而会激起对方的杀心。

傅邪真听他说的慷慨激昂,心中一动,暗道:“若是我被人擒住,逼我说出本教秘密,我自也是宁死不从,玄武对刀神城忠心之极,又有哪里错了,我的确没有必要苦苦相逼。”

他轻轻一叹,道:“玄武兄,你对刀神城的一片忠心,邪真算是领教了,烟儿姑娘的下落便是你不说,在下也有办法知道,你走吧。”

玄武暗喜,脚步却没有稍移,此时若露出急于逃走的神情,必被傅邪真怀疑,他道:“傅邪真,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放了我,只会多一个对手,刀神城从此防备更严。”

傅邪真被此言激起豪气,哈哈大笑道:“刀神城就算是龙潭虎穴,邪真也丝毫不惧,何况有玄武兄这样足智多谋的对手,胜了才会更令人兴奋。”

玄武心中暗喜道:“历代的魔教教主皆是枭雄,奸雄,傅邪真却是大英雄,大豪杰,哈哈,枭雄难敌,英雄易破,此子日后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生怕夜长梦多,傅邪真又改变主意,长揖到地,随即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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