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再向你透露个消息,其实刚开始上山的那些老兄弟在这次开战前还剩有三十多人,那些都是大哥的生死兄弟,也抱有和大哥一样的仁义之心,这次他们在二哥的带领下却全部逃出了生天,我想这可能是大哥这次兵败后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如果大哥能够再安全无虞,他和他的一帮老兄弟也算被动解脱了,毕竟维持山上二千人的日常用度,大哥已经心力交瘁。”
阿霞此时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
“噢,他们是如何逃脱的?还有你二哥和小弟?我到现在还以为我的计谋没什么漏洞。”
“不是你的计谋有漏洞,我想,大哥虽然同意了二哥及小弟攻打昌松的要求,但他肯定也已感到这次情况不太妙,临行前对留守山中的二弟专门交待了这事。”
“本来大哥的计划是由二哥带人去偷袭昌松县城,由大哥留守山中,而小弟送我下山先去金城府住上几天,等战后再回凉州。但回来后才从二哥的口中听到,最终大哥临时改变了计划,一定要自己亲自带大队去昌松,而由二弟留守山中,临行时又向二弟悄悄透露了一个隐蔽之地,并要求危机时不可恋战,要及时带领老兄弟躲进去。正是这一安排保证了二哥以及三十多名老兄弟的安全。”
“最后一个问题了,为什么不找王大哥,而是找上了我?”
“从狱中救人这种事要有一定的计谋和手段,你的王大哥那有什么计谋而言,说白了他除了人直爽之外,也就是个军中莽汉,干这种事不是他的长处。”
“而你不一样,我刚才说了,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智慧的人,况且在现在的西北行营的三个总管前面,你的话绝对有份量,而王凯的话总管们不一定能听进去。”
“哈哈,阿霞姑娘,你今天晚上夸了我好多次,但我感觉你才是女中豪杰,将这局势人心分析的如此透彻,我也是服了。”
“小刘兄弟过奖了,不过天天呆在这怡红院里与人玩心计,这人心世情也基本上能看透。”
“好吧,阿霞姑娘,我答应你去做这件事,但不能保证就一定能把人救出来,我们共同努力吧,如果救出来更好,救不出来也是天命使然,希望你能理解。”
“有小刘这句话,大哥就绝对无虞了。”
说完又立即向刘凡跪下来续道,“我仇霞发誓,等救出大哥,你就是我们兄弟四人以及三十多名老兄弟的恩人了,我们不说什么结草衔环,但只要小刘将军有个什么差遣,我们这些人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这事之后,我们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阿霞姑娘快快起来,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兄妹虽然曾经为匪,但我敬重你们兄妹心中的正气,才答应去做这件事,不要理解偏了,况且‘生是你的人’这句话不对,让王大哥听到了,可要与我反目成仇的。”
阿霞站起来羞涩地说道,“我说的‘是你的人’不是情人,而是仆人,我已不是清倌人,况且已近而立之年,虽然洪生死后一直洁身自好,但也没法再侍奉小刘将军,如果小刘将军愿意,清浅、清悦和清馨三位姑娘都不错,我马上去叫他们过来,自从你一首水调歌头相助清浅姑娘得到了花榜大赛的榜眼,你就成了凉州地区许多少女心中的情人,他们如果听说是你,抢都来不及呢。”
“别别别,经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是个采花大盗一样,我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不会再对别的女子假以辞色,恐怕要让清浅他们失望了。”
“噢,是这样啊,没想到小刘将军对待感情还如此专一,真真佩服了,可也是清浅他们这些怀春少女的伤心事了。”阿霞好笑地说道。
“我感觉王大哥对待感情也是很专一的,阿霞姑娘没感觉到吗?”
“如果大哥获救,任何事情但凭你吩咐,阿霞如有不可。”
“噢,为了王大哥的事,看来我也得全力以赴了。”
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来问道,“阿霞姑娘认识这把刀吗?”说着顺手把小刀递了过去。
阿霞接过小刀看了一眼,又郑重地交到刘凡手里说道,“小刘兄弟,这把刀可收好了,这是一份拿生命承诺的信义。”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想问,这个刀的主人和洪池岭有关系吗?”
“没有多大关系,但也不能说根本没啥关系,因大哥、二哥都是信义之人,十几年来也交下了不少道上的朋友,故而好多人路过凉州都愿意来店里住,久而久之,他们也通过我传递一些信息。”
“噢,是这样的,还有一事,有你大哥的画像吗,我明天就要去牢中视察,我怎么确定哪个是你大哥?”
“这好办,其实我前天已经回来了,只是一直躲在这后院里没出去,小弟昨天在街上见到过你,他说,只要你见了他,你就知道大哥长什么样。”
“噢,那说明昨日你们还想办法要对我下手是吧?”
“小刘兄弟,人太聪明了可不一定全是好事呢,你以后遇到这些事心里明白就可以了,脸上还是装一装才好。”阿霞这次却是一脸真诚地说道。
“好好好,这个意见我诚心接受。”
等刘凡说完,阿霞马上走了出去,仅仅过了片刻时间,就带着两个男子又进到这主房内,并郑重地对身后的两人说道,“二哥、小弟,快过来见过刘将军,刘将军已经答应想办法救大哥,只要刘将军同意了,大哥就绝对能从牢狱中平安脱身。”
两人立即紧走两步向刘凡跪了下来,同声说道,“见过刘将军,只要刘将军能够救大哥出牢狱,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请受仇风、仇山一拜!”
刘凡既然选择了相信他们,这时候也不再犹豫,赶快上前将二人扶了起来,只见仇风三十多岁,满脸应该都是小时候得病后留下的一个个细小的坑洞,仇山二十多岁,两人都长的身强力装,一身肌肉。
等四人坐了下来,刘凡才随口对仇山说道,“我们还真是见过,没想到出去走了洪池岭的周边一遭,碰到的却是洪池岭的大当家和三当家,回来后沾沾自喜还以为基本掌握了洪池岭的情况,此时才明白真是一叶障目,见到真佛也不自知。”
“刘将军千万别这样说,这次在你手下一败涂地,我们还算什么真佛,别说大哥、二哥,就是我也要比你大上好几岁,大哥和姐姐事前还一直忧虑,我和二哥却认为你一个没出道多长时间的青年人有什么能耐,结果我俩都看错了,我们兄妹三人这两天对这次战争也进行了全面分析,最终的结果我们对刘将军你可以说是心悦诚服了。”
“刘将军,我仇麻子是个直人,不像小弟一样会说话,但父母去世时我们兄妹三人均年岁尚小,是大哥含辛茹苦地把我们拉扯大,其间受到的苦难可能妹妹已经对你说了,我只有一句话,只要能把大哥从大牢里捞出来,是生是死,只要你一句话就成。”
“感谢的话,阿霞刚才已经说了一遍,现在你又说了一遍,我希望以后就不要再说了,我接受了你们的嘱托,就说明我已经把你们当成了朋友,我这个人有一些和这世道格格不入的想法,认为这世上每个人都不分高下,不管你出自世家大族还是平民百姓,在我眼里都是爹生娘养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