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晏。”
经过一晚休息,袁朝慢已经活蹦乱跳。反倒是安何宴还躺在床上,于是袁朝慢就来看她。
安何宴却是不肯见。
“你怎么了?”
袁朝慢把下巴抵在榻上,眼角下垂着扮出无辜可爱。
安何宴阴森着脸撇开头,手攥紧被子。
这是生我气了?害她给祸祸成这样了?
袁朝慢觉得一定是这样的,毕竟都要出猎了,结果伤成这样。
“别生气了。”
安何宴还是不理她。
这是怎么了。
回头安何宴已经躺下还蒙住头了。
“……”
“那我先走了。”
“等等!”
安何宴却是坐起来,头发披散,寝衣单薄软柔的。脸上还带着些急促和红彤,袁朝慢都看愣的。
“怎,怎的?”
“你,你没事吧。”
安何宴低下头去,竟然怯怯地发问。
“没,没事啊。和晏你……怎么这样问我。”
袁朝慢奇怪她的态度。
难道是因为救了我伤了自己还没有救成所以生气了?
“其实啊,我挺感激你的。”
袁朝慢想了想自己应该表示一下,结果这话一说。安何宴就表情大变,下一刻就给踢出去。
啪的!
门也关了!
“这是怎么了?我也没乱说话啊。”
袁朝慢揉着屁股龇牙咧嘴的。
“好粗鲁!”
门里安何宴躲在被子里不停地砸床板,直到绷带透出殷红来。
“我,到底是在干嘛……”
安何宴眼睛起起雾来,眼泪打转着。
刚想抬手擦擦,嘭的!
门就被踢开!
“师妹!听说你下床踢袁朝慢了!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是个憨的,只知道吃饭……”
云泽映连珠炮似的,不经意去看过去……
“师妹你怎么哭了啊!”
安何宴一愣,抬手一抹竟然满手湿漉。
“我,我……竟然哭了!”
安何宴忽的摇摇晃晃的嘭的就倒下去了。
“师妹啊!”
袁朝慢双手撑在脑后走着走着,忽的听到一声大叫。
“这是咋了?清静峰这是闹鬼吗?”
最近怎么总是出事,不是风水不好吧。
“袁朝慢!你竟然还活着。”
谁谁谁!真有鬼啊!
就看到半空垂下淡粉色裙摆,绣着团团艳红芍药,底下是双白绣鞋晃荡……
盛香晓抱手飘在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袁朝慢。
她本是打算借用清静峰的背书洞闭关,没曾想不过迟了一些时日竟然让人给点了。
而除了救火的,那时候就一个人在场。
袁朝慢,清静峰新弟子,资质平庸,不学无术,好吃懒做。未入门还砸坏了勿痴峰的星轮,果真行径恶劣。
必是她不服管教,恶从胆边生。放火烧了山洞想借此出逃,今儿看来还毫发无损,那就更加肯定了。
“你竟敢放火烧洞。”
袁朝慢眨眨眼睛,表示并没有听不懂。
“受死吧!”
一柄火红的长剑就悬浮在她手边,盛香晓一握就劈过来。
胆敢损坏清静峰宝洞,阻我修行,该杀!
哇擦!能不能说明介绍一下原因啊!
“等等!”
那剑却是劈到面前,袁朝慢还是麻溜地避开。
“误会啊!误会!”
天呐!这是什么六月飞雪的误会啊!
“啊啊啊!师兄救我!救我!”
等等!现在还剩下几个在家?那瞎子?
“哎呀呀!”
不过一愣神就被削到衣角。
“果然无能!”
盛香晓喝道,又是一剑。
袁朝慢想了想往旁边林中跑去。
“投机取巧,无谓挣扎罢了!”
将剑一甩,剑身浑然一震。竟是活起来一般自己追寻着袁朝慢往林间而去。
而且缩短变长,毫无停滞,流畅追踪,十分迅速。
“我去!这他么是什么东西啊!还拐弯!还穿叶!我的乖乖啊!”
“呵!果然无用!”
盛香晓脚尖点上树梢,闭目养神。双手抬起,将运起周身灵气笼罩林子,更能随心所欲控制灵剑游走穿刺。
只听到一阵哇哇大叫,一处一处的叶飞草溅的。
偏偏就没刺中。
盛香晓闭眼嘴角一翘。
“有趣。”
倒是个练习追踪剑术的好靶子。
还算有点用处。
袁朝慢的叫喊声充斥着耳边。
直到夕阳西下……
盛香晓歪着头呼呼睡着了。
一声尖利的鸦啼惊破鼻涕泡。
“呃?结束了?”
满圆的红烈夕阳浮在天边,翠浓艳绿的林子蒙上一层红烟。
山岚渐起,倦鸟归林。
耳边只有尖利嘈杂的鸦雀乱啼,她那剑追着一群鸟雀胡乱劈砍着树。
“这是……”
人呢!
“盛香晓!你竟然乱砍乱伐!”
东孟手持锄头站在林梢上怒目圆睁。
“你?不言峰?我……”
忽的蒙头给盖住,拉扯下来是件破破烂烂的外衣。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怎么欺负我不言峰吗!竟公然在我不言峰前面砍毁林木!太无耻了!”
“东,东孟!我……不是这样的……”
“成了!盛香晓你给我种一千棵树来!”
“我……”
盛香晓扶额,召回灵剑。却是被东孟反手握住。
“你!”
“等你种够了树,再来不言峰拿回去!”
说完就落地将砍断的树干捡起来。
“现在只能拿来烧火了,好委屈啊。”
“……”
袁朝慢趁着树影遮挡踮着脚贼笑着往清静峰摸去。
幸好她机智把衣服脱下绑在鸟身上,再隐藏气息潜逃。那追踪剑还真厉害,不过那姑娘是谁啊?
使红色长剑,盛气凌人的女子?
她那身是粉裙……紫衣?
紫?
是上善峰!
竟然有女的!
不对啊!不羡仙的女弟子好像没几个这么厉害的,不然安何宴也不会那么出名。
她说我烧了山洞所以要杀我,真的是!
诶等等!
好像上辈子不羡仙也有一次烧山洞,那次烧死了人。
烧死了一个天赋不错极有可能成为安何宴对手的女弟子!
天呐!
难道我是给她挡了灾!不对啊!时间也不对!
这也没个规律可循呐!至少应该有原因啊!我这是无妄之灾,她那是遭人陷害……
呃!
遭人陷害……
记得好像是……安何宴干的好像……
风卷着叶打着旋飘落泥里,静悄悄的林子在夜色吞没下更加幽森阴冷。
袁朝慢只觉得寒气从脚底冒起,爬上脊梁……
忽的仰天大叫。
“妈呀!女主杀我!”
哗的!
惊起一林子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