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邵将军与丹阳,此时的时辰已然不早了,念在第二日还要早起,姜太傅便干脆吩咐众人散了。
姜安然回到悠然居,朝云朝露伺候梳洗完,便躺下歇息。
拿出回房后放于枕下的令牌,用手摸着上边“千巧阁”三个字,又想起丹阳白日说的话,觉得一股甜蜜涌上心头。
心中自然的想起来楚斯年,也不知楚斯年此时在何处、在做什么、在与谁一起守岁。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便睡着了。
待姜安然醒来,也不知是何时辰,只觉得房内窗外皆是一片亮堂,又与日出之后不同,姜安然一惊,嘴上念叨:“莫不是睡前胡思乱想,所以起晚了?”
又怕真是如此,赶忙唤丫鬟:“是谁在守夜?”
马上便有丫鬟上前应答:“姑娘醒了,今日是奴婢含风守夜。”
姜安然问:“什么时辰了?可耽误了到祖母那里请安?”
含风揉揉有些迷糊的眼,回姜安然:“回姑娘,还未到请安的时辰,此时约莫寅时一刻。”
姜安然这才放心下来,又看看窗外,总觉得天地间白的有些不真切,便问含风:“今日外边怎的这般亮?”
含风这时已然清醒,想必也发觉与平日不同,便到窗前查看,刚一打开,姜安然就觉冷风袭来。
却听含风惊喜的喊了一声:“咦?下雪了?”
一年未曾下雪,凌天国的所有人都以为这年冬天看不到雪了,可这雪却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悄然而至了。
而年少时,谁人不喜见雪。
姜安然也不顾身上只穿了一套单薄的睡衣,也不顾其实房中的炉子已不算太暖,也不顾向来的稳妥沉静,便跑到窗台看雪。
脸上带了一丝属于姜安然这个年纪的天真:“真的是雪啊!好美~”
姜安然将手伸出窗外,见雪花落在指尖,还来不及融化,便又有雪落下。
又听含风惊叹:“这么大的雪啊!”
一主一奴赏了会儿雪,含风毕竟年少,自己觉得冷时,这才发现衣着单薄的姜安然也正陪她看雪。
也不知是惊了还是吓了,连忙向姜安然告罪:“奴婢该死,让姑娘受冻了。”
姜安然不在意的回道:“现下正是新年,说什么‘死’字。”
可多少也被含风一句话提醒,姜安然自己也觉得冷了,便令含风关窗,又继续躺回床上去了。
毕竟是醒了,姜安然便左右睡不着了,只能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的乱想:
雪这么大,也不知道楚斯年的身体是否能扛得住,他的寒毒会不会发作。
楚斯年此时正在庆国公府上的院落里。
即便是楚斯年不想承认,可却怎么都抹不去他是庆国公嫡子的事实,这么多年即便楚斯年多么不想见庆国公,多么不想回庆国公府,可腊月三十的年夜,到大年初一的早上,都一定会回庆国公府——因为这里曾是他母亲生活过的地方。
楚斯年在他母亲生前的院落里,像往常一样,待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