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时日,姜安然虽未专程问,可淮南王的消息还是陆续传来,大多都是孙嬷嬷和几个丫鬟们传话给姜安然听的:
说是淮南王先前联系了几家权贵,本来阻止削藩之事已经商定了,可是不知怎的,淮南王世子姜子安突然宣布淮南王重病身亡,然后主动请旨削减了兵权还有商定了许多事宜,还得到了皇上的夸赞。
在淮南之后,由楚斯年筹备,由姜家和郑家带头主持的浩浩荡荡的削藩事宜,便顺利开展了,一时间竟没有半点阻碍。
只是后来,上京众臣再也未听过姜博文的消息,好像此人凭空消失了一样,之答应与姜博文一起组织削藩的权贵,也一个个的陆续或辞官或离开了上京。
这些消息一个比一个震惊,凌天国的臣民们都是一副丈二和尚的样子。
可姜安然却是知道其中缘由的,因为造成这一切的正主,正坐在悠然居优哉游哉的喝茶。
楚斯年手中的茶杯讲讲放下,就听姜安然问道:“你快来说说,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倒是少见姜安然好奇的模样,实在是可爱的很,楚斯年不忍让姜安然着急,便拿手轻轻捏了姜安然的脸,又凑近亲了一口,这才迎着姜安然的嗔怒的目光中说道:
“也没有什么,我之前不是说过,淮南王出门的时候,我便知道了?我不但知道,还派人与淮南王世子谈了谈。”
原来,当时楚斯年收到姜博文出发的消息,便派人与现在的淮南王姜子安谈判,楚斯年以淮南王的爵位诱之,又许了利益,帮助姜子安暂时稳定了淮南的权势并解决了姜博文的心腹,于是姜子安就顺利的继任了淮南王。
但楚斯年说的笼统,细节才是姜安然最想知道的:
“那淮南王世子本就是下任淮南王,到时他只要等淮南王去世,就安心继任了,何必与你做这笔交易?”
“你可知道姜博文有几个儿子?”
这样的事,本就与姜安然无关,姜安然自不会知道,但楚斯年也只是随口问之,自己就答了:“四个,且全部都是姬妾所出,并养在正房名下的......”
说到这里,楚斯年便停下了,颇有兴致的看着姜安然。
于是姜安然接道:“所以淮南王位的竞争,其实是尤为激烈的,并且从姜博文的为人来看,他教导的四个庶子,绝不会是重情重义之人。”
为了权利,为了富贵,人往往能发挥出无限的潜力,与兄弟争斗,与父君算计,人心向来是最复杂的。
可姜安然还是不懂:“你说,姜博文在淮南好好的,即便收到了削藩的消息,那派得力的手下,或者某个儿子过来便可,为何会突然决定以来参加你我的成婚这一借口,亲自到上京来?”
楚斯年言语间皆是对姜博文的轻蔑与不屑:“当然要自己来,在他的心中,谁也放心不下,谁也靠不住。”
姜安然觉得,楚斯年说的甚对。
然后姜安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趣事,问楚斯年:“那你说姜博文听到自己重病了的消息,心中是怎么想的?”
。。。。。。
姜安然是不会知道姜博文的想法了,因为此刻的姜博文正在赶回淮南的途中,但是想来,姜博文不论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都不再重要了。
而这时日子已经到了四月初一。
一向没有露面的老庆国公,楚斯年的父亲楚正德,特意到姜家拜访。
待姜管家向姜子墨禀报时,姜子墨还有一时的愣神。
随后问姜管家:“父亲此时是否在府内?”
姜管家答:“在的。”
姜子墨吩咐道:“你差人与父亲说一声,然后请老庆国公到正厅稍后吧。”
而姜子墨时与姜太傅一同到的正厅。
依着原本的辈分,按说姜太傅与老庆国公是一辈的,姜子墨也是要向他行晚辈礼的,可此时却又因楚斯年与姜安然的关系,倒是让姜子墨与老庆国公同辈了。
老庆国公说道:“亲家,原本老夫该早日就来拜访的,可家中情况实在复杂,而斯年与老夫又一向......”
说来,姜子墨与白雅彤曾暗暗商量过无数次,婚期将至,这老庆国公竟从未露面过,甚至自从那日在皇宫辞去庆国公之位后,上京几乎没有了他的消息。
最初白雅彤每每想到姜安然即将嫁到那样复杂的人家,心中都十分担忧,怕姜安然到时日子过的不顺,可后来楚斯年为姜家后姜安然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事,都渐渐的让白雅彤放心下来,毕竟任谁都能看出楚斯年有多在意姜安然。
若说还有什么担忧的,那便是老庆国公与楚斯年的关系,以及老庆国公对此事的真实态度。
姜子墨问道:“老庆国公这是何意?”
老庆国公笑答:“我未到姜府拜访过,也从未插手这两个小辈的婚事,想必亲家一直也为此担忧吧?”
姜家二人,谁都没想到老庆国公竟会一开场就把事情挑明,姜子墨与姜太傅互换了一个眼神,都不知老庆国公此举是何意。
而老庆国公接下来就解释道:“这些过往,咱们都不提了,老夫此次来,是为了给姜家送一剂定心丸。”
姜子墨自然不能明说自己的担忧,更不好明说自己的思量,只能答:“老庆国公说笑了。”
老庆国公大手一摆,笑得极为豪爽,说道:“亲家,老夫今日来,也是为了打消姜家的顾虑,我不插手是你的婚事事因为若是我来准备,也不见得会比斯年准备的好,而且斯年太过于看重儿媳妇,想来也不会愿意让我插手的。”
这时姜太傅才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也直言了。”
“亲家请讲。”
“原本,我们姜家是曾担忧过,可想来,斯年也实在没有什么让我们担忧的,我们也是相信斯年的,但是唯有一点,老夫还是要丑话说到前面,若是斯年能对五丫头真心相待是最好不过,若是没有,我们姜家虽地位低微,即便拼了命,也是要为五丫头撑腰的。”
姜太傅的这番话,姜子墨从未听过,即便当初姜紫欣嫁给云开霁时,姜太傅也从未说过。姜子墨自是对姜太傅十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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