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安一愣,用毛巾把脸擦干,疑惑道:“怎么回事?”正好这时管家从面前走过,苏易安叫住道:“诶,傅叔,你们昨天抢那老头钱了?”
傅叔被问的一脸懵,白木禾一巴掌拍上苏易安:“你一天想什么呢?”随后摆摆手:“傅叔,没你事了,你去忙吧。”
傅叔一头雾水地走了,白木禾扭头愤然道:“那老头儿告你把他儿子治死啦。”
苏易安正端起水在漱口,差点儿没一口水呛着,惊问道:“大马路上那么多人都瞎了呀,他敢这么信口开河?”
白木禾把苏易安拉进房里,换了身浅蓝色的长衫,又把夏儿叫进来,给苏易安绾了一个雅贵的发髻,最后披了白色的毛领披风,带了汤婆子,便被白木禾拉着去了正刑司。
再见司长,已然不同往日,苏易安虽为被告,但身份尊贵,依旧有资格坐在一侧,由夏儿在堂上陈述,必要时才会要求苏易安补充。
男子的尸体已经准备入土了,此时上堂的只有老人一个人和一个证物托盘,托盘里是一份仵作的验尸报告还有昨天她给的碎银。
司正大人见人都到齐了,轻咳一声,严声道:“刘海,你现在陈述一遍你的状词,不得有丝毫欺瞒。”
刘海就是老人的名字,只见他心虚地看了一眼苏易安,颤颤巍巍道:“回禀大人,草民是四合村的村民,昨天小儿突然发狂,被郡主所救带回郡主府,草民本以为郡主仁心,没想到却是活人实验,用我儿性命作为她研究解药的牺牲品!”
苏易安被诉状的供词有些惊到了,但以不变应万变,苏易安静静坐在原位,等着他的下一步。
只见老人用满是横纹的手颤巍巍的指着托盘里的银子:“这就是郡主买我儿命的钱啊。”说完埋头大哭了起来。
苏易安依旧没说话,稳如泰山地坐在原位,司正又问了几个问题,无非是苏易安如何“杀人”的过程。
说完,苏易安还没有辩驳的意向,于是司正坐不住了,看向苏易安问道:“郡主,对此您可有什么说的。”
苏易安给了夏儿一个眼神,夏儿上前一步:“大人,刘海讲了他的故事,也该让奴婢说一说昨天的真相了。”
苏易安看着好不怯场侃侃而谈的夏儿,面上是欣慰的笑意,等夏儿说完,苏易安问道:“大人,不知本郡可否看一看仵作的验尸报告。”
苏易安听完刘海口中的“真相”,对这份报告的真实性便没什么期待了,虽然知道一定是伪造的,但还是让苏易安一惊。
验尸报告中显示,苏易安通过某种手段向死者注射了同类毒素,并用银针刺血的方式实验,导致死者死亡,对死者身上的犬牙伤分毫不提。
苏易安笑着摇摇头:“大人,此状所写根本是一塌糊涂。昨日战王恰好在府,他可以证明真相。”
苏易安没提重新验尸,对方既然能伪造验尸报告,还能知道她身中奇毒,那想阻止她重新验尸更是小菜一碟。
所以苏易安才会搬出战王来,因为对幕后黑手,苏易安隐隐有了猜测,除了煜王,她想不到还有谁这么想致自己于死地,更有这个能力和胆量朝自己下手。
司长大人派了人随夏儿去战王府求证,门还没进就被拦了下来,声明来意后,门卫直接按照千屹和莫枫出府前的叮嘱答道:“王爷今日不见客。”
夏儿还欲争取,但门口的人连通报都不打算通报,夏儿逼得紧了,索性丢下一句:“王爷这几日都没出过府。”便关上了门。
夏儿愤怒地还要往上冲,被随行的律刑司侍卫拉住,带了回去,这可是王府,真让夏儿硬闯了,他们的脑袋也保不住。
怎知夏儿前脚刚走,千屹便急匆匆地回来,扭头瞥了一眼:“那是些什么人?”
门卫应道:“是律刑司的人,说是来找王爷作证,真是把咱们王府当成什么地方了。”
律刑司和煜王穿一条裤子大家都心知肚明,千屹以为是煜王又来没事找事,便没有多问,叮嘱了几句便匆匆进去了。
夏儿回了律刑司,苏易安也是意外的很,司长眼中也闪过一缕疑惑,他以为苏易安这么胸有成竹,所言定是真实的才对,结果怎么会是这样呢?
这种时候容不得苏易安发懵,当即道:“此案尚有疑点,本郡要求延后审理。”说完,便亮出令牌,强行走出了律刑司。
在苏易安途径刘海时,弯腰道:“刘海,事实如何,你心知肚明。”
这事儿司长也没接到煜王的传信,况且涉及战王,皇室那些弯弯绕绕他可想不明白,便也没有阻拦苏易安,待苏易安一走,他也备车往煜王府赶去。
苏易安回去的路上又听夏儿讲了一遍过程,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与允宸予也相处有些日子了,虽说皇室的架子挺大,但绝不是个翻脸不认人的性格。
想到这儿,当即撩开车帘吩咐掉头去战王府,苏易安同样吃了闭门羹,不管苏易安怎么说,侍卫坚决不让进,甚至通报都不肯。
苏易安正要强闯,便碰上莫枫回来,脸上是一如往常的严肃正经,淡淡瞥了一眼苏易安,脚下步子都没停:“关门送客。”
莫枫在人前一直是这个铁汉的样子,说话简单明了,从不多言,苏易安与莫枫交集不多,但也知道莫枫在战王府的分量,他的话几乎就是允宸予的吩咐了。
苏易安心中涌起委屈,甩手便上了马车,没他自己又不是活不下去,当即就往停着死者尸体的地方赶去,夏儿留守郡主府。
白木禾已经等在那儿了,在看到验尸报告的时候,苏易安就让白木禾去找尸体了,如果要下葬,必须阻止,不管用什么方法,因为尸体是最诚实的,它会告诉所有人事情的真相。
刚到地方,苏易安就看到白木禾正蹲在尸体旁边,显然她把“死者”偷出来了:“易安,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合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