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愤愤不平地说:“城里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好多洋人。我看啊,都是他们把咱金陵的风水搞坏了。”
舒心一听说可能是妖怪作祟,第一时间想得是去请墨先生下山给爹看看。可一想到墨先生不仅自己肩负寻找麒麟的大事,目前还有客人在,自己不能这么不懂事。
于是,她吩咐柱子说:“再去请一个大夫给爹瞧瞧。”
柱子连忙点头称是,刚要走,忽然又回过身来请示道:“小姐,听说栖霞寺很灵验,要不然咱们去给老爷祈福试试?而且我听说寺里的方丈大师法力高强,咱们要不请来给老爷做个法?”
舒心一时间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于是说:“那柱子哥你去准备一下。等大夫看过爹的情况后,咱们就去寺里。”
不多时,大夫已经到了府上。看了半天后,这位名医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说舒掌柜的身体没什么大毛病,但为什么叫不醒他也说不上来。嗅盐和针灸都没有什么作用,最后这位名医还委婉的说要不要叫人喊喊魂。
舒心送走了名医,叫丫头小心伺候着。随后去店铺找柱子。
柱子已经找好了送他们去寺里的车,见舒心走出来便迎上去问:“小姐,怎么样?”
舒心摇了摇头说,:“先去寺里吧。爹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家里多派人看守,咱们快去快回。”
柱子利落的点点头,不过他没有立刻去办,而是踌躇的问:“小姐,咱们去寺庙,你背着一把剑,这是不是有点……”
舒心一直想着爹的事,连青铜剑都忘了摘下来。她一经柱子提醒才发觉不妥,连忙摘下来,递到柱子受伤说:“柱子哥,麻烦你帮我把剑放到爹的卧房去。这是我的护身符,一定会守护爹的。”
柱子连忙捧着剑朝庭院深处跑去。舒心看着走远,自己走向店面。爹这一病,还不知店里会乱成什么样子,她下意识的想要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自己所学的能不能派上什么用场。
且说,柱子哥捧着剑往里走着,路上出来一个人,穿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衣服,正挡在自己的正前面。
柱子是老爷的心腹,平时在家也有点地位。当时想着小姐还在等,有些怪来人挡着他的路,于是喊道:“赶紧忙自己的去,别挡道。”
来人不动,反而一把抓住了青铜剑。
柱子急了,抬头仔细一看,这人竟然长着跟自己一样的脸!他忽然双目放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似的呆呆的站着。对面的柱子哥拍拍他的肩说:“完成的不错,你可以睡了。”
话音一落,柱子哥的身体就瘫软下去。对面的“柱子”伸手稳当的拽住他的身体,像拖着一团棉花似的,轻松的来到院子角落的一间厢房门口,打开门,将柱子的身体扔了进去。
接着,他拿着青铜剑,在手上把玩了一下,自言自语似的说:“任你布的结界再厉害,你仍旧只是一把剑。被我封住了以后,与破铜烂铁无异。”说罢,他一抖胳膊,将青铜剑扔在柱子身上,又随手关上了房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他站在屋子里清了清嗓子,说:“小姐,咱们走吧。”
这声音跟他刚才的声音截然不同,听起来有些像柱子的声音,但又不是完全一样。
他捏了捏嗓子,又说了一句:“赶紧忙自己的去,别挡道。”这句话是刚才真正的柱子说过的,他这次说已经跟柱子相差无几了!
于是,他微微一笑,嘴角出现了一个若有似无的酒窝。紧接着踮起脚尖,装作匆匆忙的样子,向前面跑去。
店面里。老伙计正在给舒心说最近店里的事,见柱子急匆匆的跑来说:“小姐,都办好了,咱们赶紧走吧。”
舒心笑道:“好,走吧,柱子哥。”
两人前后脚出了玉缘居,一前一后的坐上两辆人力车朝寺院而去……
却说,在此山中。墨先生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像是陷入了沉思。
恒蕊说:“之白,如果事情说出来太痛苦,你不说也罢。”墨先生苦笑一声,说:“你是我最亲密的好朋友。何况这件事憋在我心里许多年,该是我面对的时候了。”
听到他还把自己当至亲好友,恒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自己已经性命攸关了,道德脸面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墨先生摆弄着茶杯说:“我从法兰西回家的那年,白狐展开了她的报复。她虽然不能离开墨族,但却可以幻化成人形。我之前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刚回来就被她当成了目标。她勾引了我,而我……爱上了她。”
恒蕊睁圆了双眼,许久才说:“什么?”
墨先生平静地抬起头,直视着她的双眼说:“我爱上了白狐,为此拒绝跟未婚妻成婚。所以,我的未婚妻自杀了。她的哥哥,也就是白族的少爷白夜为了给妹妹复仇,要杀了我。我父亲,为了墨族的血脉能延续,违心镇压了白族。抓住了白夜,关押在深牢里长达十年。”
恒蕊这才明白,为什么白夜会这么恨墨先生。她原以为是为了地位。现在才明白,是至亲骨肉的仇恨。所以自己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跑到海外就能幸免于难的念头,实在是太天真了。
墨先生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她尽量自然的挤出一个笑容问:“之白,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墨先生说:“恒蕊。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了。你能不能坦诚的告诉我,这些年,你遇上了什么事?”
恒蕊有些不自在的捋了下头发,说道:“也没有什么啦,就是我阿玛去世后,有一段时间挺困难的。现在一切都好了。上次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墨先生还是直直的看着她说:“那么,你这些年都认识了什么人?”
恒蕊本能的向后挪了挪身体,“咳,不就是商场上那些做古董买卖的人么?”
墨先生的脸凑得更近了些,墨黑的眼眸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他问:“这些人里,包括白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