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船开,董彤彤还在念叨,“姐,我跟你一起回去过年,也跟你一起回来哦,现在因为卫总的事,卫氏忙的人仰马翻,我请这几天假也很不心安呢!”
“你是卫总的助理,他不在,你忙什么?”池秋雨微微扬眉。
卫展言被带走之后,卫展文代理卫氏的总裁,难道卫展言刚刚回来两天,就已经把公司接管回来?
“就因为他不在啊!”董彤彤感觉谎话被她拆穿,不自觉涨的脸红。
“嗯!”池秋雨摇头,说,“你只是个兼职,卫氏的事,尽力就好!”
见池秋雨不追问,董彤彤忙胡乱答应几声,不敢再和她多说,又转头去逗小亦。
三小时的海程,池秋雨和董彤彤走进那处小小的院子时,已经下午两点多。
看到她们进门,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迎出来,一把抓住池秋雨上上下下打量,抹泪说,“孩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奶奶!”池秋雨喊,取出纸巾替她擦泪,含笑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奶奶怎么就哭了?”
奶奶又哭又笑,说,“孩子,你这一走就是五年,奶奶以为你再不回来呢!”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说,“快!快!屋里歇着!”
“奶奶!”池秋雨笑着把她拉住,说,“彤彤和我一起回来呢,还有小亦!”
“奶奶!”董彤彤噘嘴,不满的说,“你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催我回来,现在眼睛里只看到姐姐!”
“不是你姐,你也不回来!”奶奶瞪她一眼,责怪里带着宠爱。
池秋雨微笑,拉小亦到自己面前,说,“小亦,叫太奶奶!”
“太奶奶!”稚嫩的声音,脆生生的叫。
“小亦?”奶奶低下头,仔细看着面前的小豆丁,脸上都是惊喜,“你就是小亦?呀,都这么大了!”丢开池秋雨,蹲下身抓住池亦的小手,上上下下打量,连连点头,说,“嗯,生的真好!生的真好!女娃娃一样!”
“太奶奶,小亦是男人哦!”听到她这么说,池亦不干了,小胸膛一挺,大声反驳。
“噗!”董彤彤忍不住笑起来,弯下腰刮他的小鼻子,“你呀,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男孩儿!”
奶奶也忍不住笑,点头说,“哦,我们小亦是男人呢!”仔细端祥半天,又忍不住抹起眼泪,叹气说,“如果丽丽在,也早就结婚,给我生个重孙了!”
“奶奶!”董彤彤忙扶住她,看一眼池秋雨,轻声说,“丽丽姐姐不在了,不是还有秋雨姐姐吗?你这说的什么话?”
池秋雨也柔声劝,“奶奶,丽丽不在了,我就是你的亲孙女儿,现在又有小亦,就是奶奶的重孙子,奶奶不要难过!”
奶奶又忙点头,说,“是啊,还有秋雨!”一手牵着小亦,一手拉着池秋雨的手往屋里走,说,“你叔叔和婶婶还没有回来,你先进来歇着!”
池秋雨点头,把行李交给董彤彤,自己陪着奶奶进屋里说话。
算起来,和这家人一起生活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可是,一起经历过生死,就像一家人一样。
池秋雨看着没有太大变化的客厅,忍不住有些感叹。
人和人之间的缘份,可真是奇妙!
奶奶看到她打量屋子,叹一口气说,“你这一走就四年多,当初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生怕你……生怕你挺不过这一关!你这个孩子,也真是拗的很,哎——!”
想起当初的事,只有一声叹息。
池秋雨微微抿唇,打量屋子的目光又放回到奶奶身上,轻声说,“奶奶,我现在不是很好?我平平安安的,小亦也好好儿的!”
“嗯嗯!”奶奶连连点头,摸摸小亦的头,又叹气,“当初,你要是肯留下来,奶奶还能看着小亦出生,还能帮你带带孩子,你这孩子真是!”摇摇头,又含泪微笑,说,“虽然这几年你有信来,可是奶奶总想,你出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奶奶也见不到你了,可你这丫头有良心,倒比彤彤贴心!”
“奶奶!”池秋雨低喊,张开手抱住她,把头枕在她肩膀上,轻声说,“丽丽姐没了,你们为了我,没有为她发丧,却让我顶替她的名字出国,要不然,我怎么会有今天,秋雨忘了谁,也忘不了你们啊!”
想到当年的事,奶奶又忍不住落下泪来,拍着她的手点头,说,“也是你和我们家的缘份,你和我们家丽丽有几分像,她人都没有了,发不发丧打什么紧,要紧的是活着的人,是你!”
“嗯!”池秋雨含泪答应,可是她知道,董丽丽是奶奶的亲孙女儿,人没了,要发丧好好安葬才能全了家人的心。
可是,为了她能有一个身份,为了她能顺利出国,他们把丽丽的死隐瞒下来,让她顶替了她的名字。
董彤彤安顿好行李,又打电话和卫展言说好一会儿话,这才往楼下来。刚刚下楼,就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叹一口气,无奈的喊,“奶奶,你看你,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你又把她弄哭!”
奶奶连忙擦泪,点头说,“看看我,真是老糊涂了,你们还没有吃饭吧!”起身就往厨房走。
“奶奶!”池秋雨忙把她拉住,说,“我们船上吃过了,奶奶你别忙,秋雨也想和奶奶多说会儿话呢!”
“嗯,好!好!”奶奶点头,又问池亦,“小亦,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什么?”
池亦摇头,眨巴着一双小眼睛,问,“太奶奶,小姨说岛上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小亦能不能和小姨一起去?”
“当然!当然!”奶奶点头,又摸摸他的头,笑,“只是你今天刚来,岛上又黑的早,明儿一早让小姨带你去,好不好?”
“哦!”池亦噘起小嘴,仍然听话的点头。
董彤彤却呆不住,忙说,“小亦乖,明天小姨带你海边儿去玩,今天小姨要去看几个同学!”摸摸他的头,和池秋雨打声招呼,就冲出门去。
看着她消失在门外,奶奶叹一口气,说,“也多亏你,这个孩子才会上大学,要不然,也和她那些同学一样,只能在这岛上呆一辈子,不见什么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