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祚的人到白家之后,自然是怎么都找不到萧启的人了。
萧昱离开的时候,只带着萧启,本来萧启还要带上穆祈,可是白衡不可能丢下白家一大家子,穆祈便也就留下来陪着他了。
萧祚的大军来得太快,白家不可能全部来得及撤离,再有白家有密道一事是机密,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从密道走。
毕竟人多嘴杂,到时候密道一事泄漏出去,谁都不用走了。
因此最后白衡决定陪着白老爷子和白夫人留下来。
白衡要留下来,穆祈当然也不可能走了,到了这时候,白老爷子也不好赶对方离开。
萧启带不走穆祈和白衡,也没有勉强,只是让萧昱留下人保护他们。
萧昱心里感谢白家,自然也不吝啬地留下人力。
就在萧昱带着人离开没多久,萧祚的手下就找上门来了。
白老爷子事先把白夫人等人安置在一块儿,亲自带着人打开大门,让萧祚的手下进来搜捕。
白夫人带着女眷待在后院的一个院子里,听着前面传来的动静,众人的脸上满是惊慌。
这时候,对方已经搜到了后院来了。
萧昱派来的人扮作家丁守在院子前,见到萧祚的人,便防备的说道:“里头都是府里的夫人和姑娘,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你们往旁的院子去罢。”
萧祚的手下不信,想要闯进去搜,白老爷子和白衡都赶了过来。
“我白家在桐城也算数一数二的人家,今日让你们进府搜捕已经给了祚王面子了,这个院子里都是白家女眷,倘若你们硬要进去,我们就是冲着鱼死网破,也要你们付出代价。”
白衡铿锵有力的一席话顿时震住了萧祚手下一行人的脚步。
这时萧祚手下有一人想起白家的背景,凑到领头人耳旁低声说道:“头儿,白家里有个医术高超的大夫,说不得王爷会需要呢。”
领头的人一听,便一改刚才倨傲的态度,客气的说道:“不是我等想唐突府上女眷,实在是王爷有令,需得仔细搜捕。”
白老爷子见对方让步了,自己这里也不好太强硬,否则真拚起来,白家也会损伤惨重。
因此白衡唱完白脸,换老爷子出来唱1红脸了。
白衡也知道见好就收,见老爷子站出来了,便退回老爷子身后。
“各位军爷,这样罢,你们哪个院子是搜过的,我们的人便到那里等着,这样可以么?”老爷子用一副商量的口吻说道。
“行,快点过去罢。”领头人手一挥,就答应了老爷子的提议。
因此白夫人等人便在丫鬟和小厮的陪同下,浩浩荡荡地换了个院子待着。
待到把白家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萧昱等人后,领头人的脸色很不好看。
白老爷子瞅准时机,走到领头人身旁,隐蔽的塞了一沓银票到对方手里。
“这位军爷,还不知道为何你们要到白府来搜人?这是要找谁?”白老爷子做出一副茫然不解的模样。
领头人见状,越发的觉得陆家这情报实在不准。
再掂一掂手里银票的厚度,他便松了口风,“有人密告你们藏了逃犯。”
“这是谁要和我白家过不去?莫不是陆家罢?”白老爷子气愤的说道。
领头人见老爷子一下子就说出陆家,心下觉得不妙,便开口问道:“怎么会以为是陆家呢?”
“军爷初来乍到自是不知道,陆家自来和我白家不合,我们两家有旧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整个桐城都知道。”老爷子淡淡地说道。
领头人心下一跳,好啊,这陆家也忒大胆了,这是要借着王爷的手铲除异己?
他暗暗在心里记了陆家一笔,但还是对老爷子警告道:“若是发现可疑人物,一定要赶紧上报,要是被我们知道你们隐匿不报,后果你是知道的。”
“是,是,是,一定会的。”老爷子赶忙点头哈腰。
最后领头人收了丰厚的贿赂,便带队离开了白家。
白老爷子在对方离开后,立刻便安排家里的人开始撤退。
萧祚到了桐城后,原来不许进也不许出的桐城开始可以放人离开了。
一来萧祚想着,萧启若是躲在城里,肯定很想离开,因此便想诈出他来,实则在各个城门都安排了许多埋伏,就等着萧启一出现便一扑而上将对方拿下。
二来萧祚也要放人出去通风报信,让周围的县城知道他已经来到桐城了,想要投降的知道该怎么做,不想投降想做顽强抵抗的也行,他的兵马很快就会过去了。
因此桐城的几个城门开始大排长龙,许多人拎着包袱想要离开桐城。
可是真的排队了才知道,原来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离开,萧祚放离开的只是做生意经过的商队。
萧祚也不是傻子,假如人都走光了,他要一个空城干什么?所以桐城还是得正常运作,不只如此,生意往来也不能断了。
如此一来,便只有做生意的商队能够离开了。
那些倒霉的商队自然是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赶紧收拾了行李就离开桐城。
而在离开的商队中,就有白家的人混在里面。
白家做着草药的生意,平时自然有商队走南闯北的运草药回来,所以白家的人要离开也不是难事,跟着商队一起走便是。
只不过一次不能走太多人,而且女眷不好离开。
所幸现在白家剩下的女眷也不多了,除去白夫人,就只有二房的侍妾了。
因此老爷子安排一番,让白夫人第一批走,其他人第二批走,也就差不多了。
只是他都安排好后,回头一瞧,二爷白仲轲却不见了。
打从二夫人病逝后,二爷就很少出现在众人眼前了。
这些日子以来,老爷子忙着白仲轩和白衡的事,也就比较少过问老二。
谁知这节骨眼上,二爷白仲轲竟然就不见了。
最后老白管事在二爷的房里找到了一封信。
老爷子把信展开一看,差一点没有气死,他抖着手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呼……这个……蠢货!”最后好不容易骂了出来,老爷子的脸色也很难看了。
白衡收到消息后匆匆赶了过来,一见到老爷子的脸色吓了一大跳,赶忙走上前去,拿出随身带着的银针就开始替老爷子施针。
好一会儿后,白衡才收回银针,满头大汗的对着老爷子说道:“爷爷,别太激动了。”
老爷子这一次很险,差一点就是厥证。
厥证会突然昏倒,不省人事,四肢逆冷,轻一点的可能很快就醒过来;严重一点的,昏厥时间过长,可能就此再也醒不过来了。
老爷子被白二爷气得老眼昏花,他将手中的信递给白衡,什么都不想说,神色萎靡的瘫坐在椅子上。
白衡接过来一看,才知道二叔竟然投奔祚王了。
信上还义正严词说着要闯出一番天地来,好振兴白家。
白衡有些无言地望着信纸,字里行间几乎都能感受到二叔的激昂愤慨,可他实在很想问问二叔,他凭什么觉得萧祚一定能赢?
陛下虽然登基不久,但是看得出来早有准备,也暗中培养了不少势力,朝堂上如今几乎都换了陛下的人了。
再有陛下是捧着先皇遗诏上位的,可以说是回归正统了。
在这样的情形下,萧祚凭什么让人支持他?
难道萧祚还能再拿出另一份先皇遗诏不成?
就算再有遗诏,那也得占有天时地利人和,否则光靠着遗诏就能行,萧昱不早登基了?
哪还用潜伏布置这么多年?
萧祚这是把造反看得太儿戏了罢。
结果就这样的货色,还有人巴巴的跑去投靠,白衡简直想敲开二叔的脑子看看,看里头装的到底是啥了。
莫不是白花花的豆腐脑罢。
他头疼得收起信纸,对老爷子说道:“爷爷,二叔既然去了,就别再惦记着他了,您的身子骨要紧,可别再动怒了。”
“我老了,也不想再管了,他既选了这一条路,白家却不能陪着他送死。”老爷子张开嘴,声音却是粗嘎得不行。
白衡知道,二叔这一个动作简直是把白家架在火上烤。
如今他们可算是两边都不讨好了,陛下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白家,而萧祚肯定也不会太待见投靠过去的二叔。
白家简直就是里外不是人了。
正如白衡所料,白仲轲送上门去却吃了个闭门羹。
后来还是有人认出他是白家二爷,萧祚才勉强让人进门。
因为萧祚在苗疆这几年的发展什么都好,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好大夫。
苗疆那些巫医他信不过,尤其他又看过巫医用虫子替人治病,萧祚哪里肯让那些虫子近身,因此以往生病都是让人从中原绑了大夫过去。
治好了便留下大夫为他所用,治不好的直接把人丢给巫医试药。
只是苗疆地处偏远,就是从中原绑回去也绑不到什么好大夫。
因此这么多年下来,他身边的大夫还是很紧缺。
这一回有个药草世家的人撞了上来,如果医术好,那便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