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出了镇南王府之后,先去医馆买了些进补之药,而后直接进了云州最出名的烟花之地,万花楼。
“这小子行踪有些诡异啊,难道发现我们了。”一位大腹便便的富家员外陪着一位青年公子跟着李路一前一后进了万花楼之中。
员外一脸和善的笑意,轻声道:“放心吧,发现不了。他只是警惕性有些高罢了。”
李路的确没有发现他们,但是没发现不代表不存在。他一离开王府便心生警兆,感觉自己被人窥视一般,几番查看,却发现不了异样。他宁愿相信自己,多费些周折,也不会去寄希望于那飘渺的运气。
一百两银票递到老鸨手中,那老鸨立马眉开眼笑,给他安排了一间房间,并叫了几位姑娘和龟奴伺候着。
员外笑呵呵地看着李路进了房间,“这回更加跑不了了,万花楼里面有不少姑娘是咱们的眼线。”
他看着青年公子道:“你是小王爷身边的人,以后注定要接手暗卫的,没事多出来走走,免得以后被下面的人蒙骗了。”
他话音落下,便有几个姑娘主动凑了上来,轻声道:“已经安排了最为得力姐妹伺候着了,到时候给他加点料,保证将他的底细完完整整地打探出来。”
员外毫不意外,毕竟这种事情,他们已经做了很多次了,这些姑娘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李路进了房间之后,一手搂着一个姑娘,让龟奴先把房门关上。
“少侠,别急嘛,先吃点酒菜。。。。”那姑娘的声音陡然间停止,那龟奴的身形也保持在了关上门的那一刻。
李路微微一笑,将三人扔到床上,把龟奴的一身行头给扒了下来,换到自己身上。他拉上纱帐,微微变化了下脸部肌肉,倒是与龟奴有了七分相像。
“客官,您等着,酒菜马上就到。”李路弓着腰出了门,一脸谄媚地将房门给拉了回来。
还没等他下楼,便被一人一把拉住了,“李二,赶紧跟老子到厨房端饭菜去,今天来了位大人物,怠慢不得。”
李路暗叫侥幸,低着头跟随那人直接到了后面的厨房之中,他趁人不备,悄悄从厨房后门之中溜了出来,在街上晃了几个圈,买了几件衣服,而后在茶楼包了个雅座。
再次出茶楼之时,李路已然成了一位年少多金的少当家,初入江湖,意气风发,仿佛什么都不在话下,十足的一头肥羊。
他在大街上行走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有热心人上来搭讪了。
李路做戏做足,将肥羊的特质演绎得淋漓尽致,终于被一伙人带到了一间破旧的小屋之中。
此时,李路心中的那股异样之感总算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也缓缓舒了一口气。“这镇南王府果然有几分门道,以后碰到当真得多加小心了。”他想起了死在自己手下的姬月,要是王府中还有这般人物存在,他或许马上就得出云州城躲避风头了。
“这位少当家的,乖乖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吧,省得吃皮肉之苦。”图穷匕见之时,这伙人一脸贪婪之色,看着李路,便仿佛是在看实实在在的金银珠宝。
“谢谢!看在你们帮了我的份上,我呆会下手轻点。”李路咧嘴一笑。
“小兔崽子,给脸不要脸,还敢耍花样。”小屋中响起抽刀之声,一旦撕破脸,也没什么情面可讲了。
李路捏紧拳头,一人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这伙人的脸上,瞬间个个翻到在地,成了猪头。
“想抢本当家的,你们还嫩了点。”他在几人身上摸索了一番,倒是凑出了百十两的银子,“这点钱就当你们孝敬我的了,下次别在大街上玩这种把戏了,让我看到了,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他捡起地上一把长剑,掂量了一下,“没想到你们手上倒是有把好剑,我就却之不恭了,也省下了买剑的银两。”
这伙人心中哀嚎不已,没想到这一次羊肉没吃着,还惹得一身骚,可恨这点银子和这把宝剑也是刚刚从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手上顺来的,还没捂热乎就换了主人了。
李路不再掩藏行踪,一手提剑,买了些吃食,一路做出打听的模样,直接到了段易的老宅。
“姑母可在家?小侄前来拜访!”李路这么一位打扮光鲜的少年侠士突然出现在段易家前,马上将几个闲汉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
他们互相对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人装作前去小解,转了个弯马上跑去禀报了。
老宅中段菲菲闻言之下赶紧将大门打开,她看了一眼李路,顿了一顿,而后欣喜道:“原来是大表哥来了,好几年没见,一下子都没认出来。”
李路微微一笑,将手中吃食递上,“是菲菲表妹,此次祖父大寿,特地让我前来接你们前去拜寿。”
段菲菲将李路迎到宅院之中,嘭的将院门关上,阻断了路边闲汉探视的目光。
段夫人此时已经起身梳洗过了,正坐在大院之中等待,看她的脸色也有了些许的血色。她见到李路之时,眼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疑声道:“少侠?”
李路点了点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做了些易容。不知夫人本家姓什么,有个了解,省得路上露了马脚。”
段夫人道:“也是巧了,我娘家便是离山部族的,部族中以离山为姓,我本家名字唤作离山蝶。”
李路了然,难怪段易的令牌上会有蝴蝶印记,“那从现在开始,我便唤作离山左好了。”
段夫人点了点头,“小儿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方才下工,不过小儿性子耿直,嘴里藏不住话,实情就不用告诉他了,只当真是部族来人便好。”
三人边吃边等,果然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有一个精壮的汉子推门而入,跟在他后面的,却还有两人。
段夫人看到那二人的瞬间,脸色陡然一变,低声道:“虎头帮。”
“娘亲,今天下工恰好碰到这两位叔伯,他们便顺道来看看娘亲。”那精壮汉子手里拿着大袋的吃食,还有不少家用之物,一脸开心之色。
“原来是郭杨二位堂主,几年不见,倒是风采依旧。”段夫人一脸冷淡之色。
二人不住地打量着李路,笑道:“都是自家人,嫂子何必生分呢,今日我见段宏贤侄竟然在码头给人当脚夫,这如何了得。老夫二人手下也有些产业,明天便安排段宏过去,也好有个生计。”
段夫人淡声道:“这就不牢二位费心了,我这子侄从部族赶来探望我们,顺便接我们娘三到部族住上几天。时间赶得及,今天便要出城去,若是二位没有什么事,我也就不再留二位了。”她一把拉过段宏,“还不赶紧来见过大表哥。”
段宏以前倒是有听父母提起过母亲的娘家如何了得,如今见了李路,真当是见了亲人,亲热地喊了声大表哥。
李路颔首微笑。
二人见状,心中有些为难,当年那庄事,他们心底明白,想必是有些消息传到了南方部族去,现在来接人了,“这位少侠从部族远道而来,不如歇上两天,到我虎头帮做做客,再行出发也不迟。”
李路陡然站起身来,淡笑道:“莫非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还要经过两位同意不成。我家姑母已经明言送客了,两位还要死皮赖脸地留在这里?”
“小子无礼!”郭堂主脾气本就不好,如今被小辈指着鼻子骂,哪里还能忍住,“我虎头帮如今是靖难功臣,声明赫赫,请你去是给你面子,不要给脸不要脸。”
杨堂主见脸皮已经撕破,也懒得敷衍,直接道:“公孙帮主未有答复之前,你们谁也不准出城。”
段宏此时就算再憨直,也知道这二位叔伯是来势不善了。
李路呵呵一笑,“那我只好请二位堂主送我们出城了!”
众人只感觉眼前一亮,郭杨二位堂主的胸前多了五个小洞,却是李路在一瞬间出剑,点了两人周身的五处大穴。
他从怀中摸索了一番,摸出两个黑漆漆的药丸,投入两人嘴中,“两位不用担心,这是我离山部族的圣药七虫七花丸,食之可强身健骨,便是我离山部族中,也只有少数存货。”
二位堂主心下骇然,方才李路出剑之间,他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便着了道,更何况南方部族擅用蛇虫毒药,七虫七花丸一听便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堂主面皮一扯,堆出一脸的笑容,“少侠客气了,方才也只是想让少侠多留几日罢了,既然少侠要出城,我和郭堂主自然要相送的。”
郭堂主面色不好看,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点了点头。
李路长剑一挥,二人身上穴道尽解,“既然二位这么客气,那便赶紧安排一辆舒适的马车过来吧。”
杨堂主走到门外吩咐了几句,不多时,便有一辆马车停在了院落之前。
李路笑道:“姑母,二位堂主这般照顾我们,也就不用客气了,你们三人收拾行礼,赶紧上车吧。”
段家时至今日也算得上家徒四壁了,哪有什么可收拾的,该准备的换洗衣物也都早已准备妥当,三人赶忙上了马车。
“事不烦二主,那就麻烦二位堂主充当下马车,送我们几人出城吧。”
二位堂主方才暗暗运功,想要逼出毒物,不成想平日里引以为仗的真气,此时却是提不起一丝半毫,这让他们更加惊惧,对李路之话简直是言听计从了。否者即便他们能够脱身,若是没了一身内力,回到虎头帮之中恐怕很快便会尸骨无存。
有虎头帮二位堂主驱车相送,连云州的守城士兵都不敢拦阻,顺顺利利地便出了云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