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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东篱游学(1 / 1)

时光荏苒,小东篱逐渐长大,身材魁梧而强壮,足足比他的玩伴们高出一个头。此时吴学究的书他已经读完,家中又因曾祖父的遗训,不许去考静海寺的功名。因此小东篱每日不是跟着母亲耕田种菜,便是在家中舞剑读书。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母亲将小东篱内心的苦闷都看在眼里。

这一年,小东篱已是十六岁。母亲将他唤道面前,说道:“东篱,你已是十六岁的男儿了。若是想做些什么,就跟娘说吧!”

小东篱咬咬嘴唇道:“我什么都不做,只愿侍奉在母亲身边!”

母亲明白小东篱内心的挣扎,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现在娘的身子骨还硬朗,你不如去游学一番。待得将来娘老了,走不动了,你可哪里都不许去,天天要陪着娘!”

小东篱听后悲喜交加,喜的是母亲已是答应他外出游历,悲得是从此要将母亲一人留在小村里。

第二天小东篱在村口拜别母亲,包裹里是三套母亲省吃俭用为他做下的新衣服,还有一大包香喷喷的牛肉烧饼,这可是母亲往常过年才会做的美食。

小东篱从此开始了他的游学生涯。然而无论多远,只要可能他便会赶回家陪伴母亲一段时间。

至能十七年,范东篱参加广平郡黄石宗的选徒大会。此次黄石宗欲招收弟子二十名,而应选者竟有两千余人,其中不乏名门世家子弟。范东篱以一套青云剑法,力压众人,名列入选弟子第一。

黄石宗掌门尹大生,见状震惊不已。他没料到一套极其普通的青云剑法,在这名少年手中竟有如许大的威力。不禁亲自下场,一试这名少年的剑术。五十回合之后,尹大生长叹:“真乃天纵奇才也!我尹大生教不了你,但是尹某认识一位剑法奇绝的老前辈,若是有我的书信推荐,想必他愿意见你一面!”

两个月后范东篱抵达云苍山,因黄石宗掌门尹大生引荐拜于绯云剑客欧冶童门下。三年后一夜,范东篱练功时感觉内力充沛纯阳至极,无意中一声清啸突发。啸声响彻云苍山脉,萦绕回荡于山谷,良久不息。惊得云苍山附近的习武之人,纷纷云集此处观望,皆以为是欧冶童老前辈已将功法修入化境。

绯云剑客欧冶童闻后感到惭愧,自叹修为有限,难以再点拨范东篱。当即写下书信十数封,均是与他交好多年的老友。欧冶童将这些书信交予范东篱,让他云游天下,遍寻名师。

至能二十三年,大造寺王朝的第二代雄主阿史那弘,在喀剌草原上召开选武大会,号称要网尽天下英雄。其中有一名番僧名为苦摩罗,手持降魔杵,以十方龙象功威震群雄。

正当阿史那弘要封那苦摩罗为国师之时,一名浓眉青年突然来到。青年向那番僧苦摩罗施礼道:“久闻法师的十方龙象功练至化境时,有十龙十象之力,还请指教!”

阿史那弘当即允许二人比试。只是十个回合,番僧苦摩罗便伏地认输,不肯再战。阿史那弘当即欲拜那青年为将军,却见那青年已是飘然而去。阿史那弘见状怅惘道:“若是能将此人收至麾下,何愁不能攻破那东方大国静海寺。”

至能二十五年,西域碎叶派迎来了一名浓眉卷须的异方剑客,此人只称要与碎叶派大长老阿伽禅师切磋。三日之后,两人决战于阿穆尔河畔,当时有三千名碎叶派剑僧在旁观摩。

阿伽禅师与来客在风中对立,皆不发一声,不动一步,不出一剑。从东方丹霞初生,直至西方落日余晖。阿伽禅师乃弃剑认输,又对来客言道:“阁下乃千年难遇之才,贫僧自叹弗如。然而公若想在剑法上再进一步,则非剑术本身所能及。”

来客听到阿伽禅师此言后心悦诚服,当即请教道:“敢问法师,在下当以何法继续修行?”

阿伽禅师手持佛珠,口中偈语道:“嗟!从红尘中来,往红尘中去!”

来客似有所悟,片刻后深深施礼,拜别阿伽禅师。

至能二十六年,范东篱正在北方极乐寺王朝游历。忽然他收到家乡一封来信,获知母亲病重。范东篱当下归心似箭,告别众好友,连夜驰马而去。

范东篱回到家中,只见母亲已是瘦骨嶙峋,卧床不起。当下他长跪于地,痛哭不已。

岁岁年年,春夏秋冬,范东篱终年如一日地照料着母亲的衣食起居。手中未曾一日持剑,仿佛那剑竟与他无关了一般。

三年后的一天,母亲自觉时日无多,便将范东篱唤至床边。范东篱见状知是母亲有事相托,握住母亲的手问道:“娘,你可是有什么话想对孩儿说?”

“东篱,娘知道你平素最恨那静海寺陷害你父亲死于大狱,并侮辱了范氏的百年清誉。如今你游学有成,必是心高气傲,想去寻那静海寺报仇。娘知道难以阻你心意,但是你遇事切记谨慎,保得自身安全!”母亲说道。

范东篱听后思虑片刻,缓缓地点头。

母亲又嘱咐道:“东篱,你也老大不小了,若是能寻到个好姑娘,可一定要结婚。生下个大胖小子,继承我范氏的香火!再说这男人,有了媳妇才算有了窝啊!”范东篱听后皆是流泪答应。

冬天,西风长啸。虎妞这位平凡却伟大的母亲与世长辞了,临终时她面带着笑容。

她已完成任务将儿子培养成人,如今只想去那九泉之下,与丈夫范敏长相厮守。和老伴说一说这几十年来藏于心底的悄悄话,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每每想得偷偷在夜里哭。

范东篱将母亲葬于松风岗的祖坟。手扶母亲的墓碑,他长泪不已。虽然世事变幻无常,您却总是给我温暖的那个人。在您之后,我将孤独地活在这个世上。再无人能像您一样体谅我、纵容我、安慰我。

三月后,一名粗布糙衣、身材魁梧的背剑男子出现在京城左谏议大夫李咎府外。此人声称是范愈之后人,经历年探访,已知悉前朝末代檀香君下落。

此时静海寺得天下已历三十年,初代静海君已薨。二代静海君傅正即位已逾年许,改年号武德。天下仍旧未平,时而有人以旧朝檀香君的名义起事作乱。

李咎不敢怠慢,亲自召见了那来人。一番问话之后,李咎认定此人确实是范愈之后人,姓范名东篱。

范东篱口口声声说知晓前朝末代檀香君下落,却不肯道出具体方位。说是只要本朝愿意赐他厚禄,恢复范氏旧日荣光,他愿意手提末代檀香君首级进京面圣。

李咎深觉此事十分重大,立刻密折禀告了当朝静海君。

两日后,静海寺中传出密谕,曰“得前朝孽君首级者,不吝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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