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于自己实力的弱小,李爽苦苦思索着怎么把那秦大有拉下水,只打亲情牌肯定不行。第二天一早,李九华还没醒,李爽就将十三人集合起来开始训练。
十三个人列队、喊号、报数,然后从院子里跑出来,绕着关城大街跑了起来。
这固关不比土门关那么小,是京西四大关口之一,百姓也多,军户也多,如今是战乱刚过,尚有五百战兵,所以一大早有些个做小买卖的人就开始忙活,在街上摆出了摊位,有的蒸包子,有的炸油条,有的做甜饼,零零落落的摆了出来。有些赶脚的行商要趁天色早些上路,便在路边对付一口,随时冬日清晨,这街上却并不冷清。
街上的人们正在用早饭,只听得一阵口号声打远处传来,伴随着就是一阵跑步的声音,纷纷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小队伍,跑的虎虎生风,却又整齐划一,统一的袄、统一的发式,整齐的喊着号子,直直的从东头跑到了西头。
人们议论纷纷,看着是大明的官军,却又不像是这关城里的,正谈论着,又见这队伍打西边跑了回来,直直的又跑到了东边,这样打了十个来回,人们就这样看了十个来回、谈论了十个来回。
这热闹早有人报知了秦大有,秦大有批了袄出来看,心中大为震惊,心说这分明就是百战老兵啊,又一琢磨不对,少了几分血气,也就常勇几个人是老兵,后面跟着的都是没见过血的。虽说没见过血,可这种精神头和纪律没有一年半载绝难练成。心说这李九华什么时候练的,难道大风营一年前就开始练兵了?不可能啊,私自练兵搞不好要杀头的。秦大有心中疑问,干脆也不回去了,直接就来到李爽他们住宿的院中等他们,等了好一会李爽带着队伍跑了回来,一看院中站着的秦大有,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也不多说话,继续整队,报数,弄完了才解散。
“不知秦大人在此,恕罪恕罪。”李爽抢先一步给秦大有打招呼,将秦大有招呼进屋里。
“不知秦大人清早来找李某,有什么事?”李爽待落座后问道。
“唔.......”秦大有一拍脑门子,心说这怎么说啊,怎么就没想个理由,总不能说是来看看这军容?“那个.......俺来看看李兄弟可还住的惯不?”秦大有灵光一闪。
“啊,住的惯,比我那大风营好太多了。”李爽猜也能猜出来,这秦大有八成是被震撼到了。
说话间,常勇等人搬来了大桌和早饭,将八样小菜摆在桌上,又端来一大筐馒头、一锅稀粥放在一旁。
李爽招呼秦大有:“这么早,想必秦大人也是没吃饭,俗话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大人若不嫌弃,一起用些如何?”
秦大有心说这李爽果然是富家公子,都从了军了还这么讲究,一个人大早晨吃这么些个菜,有荤有素的,也不跟李爽客气,拱拱手说道:“那就叨扰了。”
本来秦大有给他们准备早饭的,李爽给回绝了,且不说这秦大有的伙食怎么样,从卫生的角度考虑,李爽也不会让人们吃的。宁可花点钱买点菜,自己做着吃,麻烦点,却干净卫生,大风营和李家庄可是有着一套卫生管理办法的。再一个出门在外的更要吃的好一点,不然不一定会遇到什么突发状况的,所以李爽昨天就交代给常勇他们能买就买些来,不行就去秦大有伙房里要,却没想到被秦大有当作了矫情。
秦大有和李爽落座,心说怎么这下人如此不懂事,连个碗筷也没有,怎么吃?
李爽告声罪,起身去拿了碗筷,来到粥锅旁,将两只碗盛满,给秦大有端了过来,又拿来两只白面馒头,放在秦大有面前。
秦大有道声谢,刚要动筷子,只见十几个人从外面进来,一人手中拿着一只碗,一双筷子。走到粥锅前,排成一队,井然有序的盛粥、拿馒头,然后到这大桌上坐下。
这下把秦大有看楞了,只见所有人并不是急急忙忙的抢着吃菜,而是把碗放在了桌上,双手自然下垂,目不斜视。秦大有留心看了一下,这些碗竟然排成了一条直线!
只听常勇说道:“一米一粒当思来之不易,一水一饭当念公子恩情。众位将士,请用早餐。”
说完端起碗,与这些将士们一同吃了起来。
李爽观察着秦大有的表情,拿胳膊捅了捅他,示意一起吃。
秦大有惊醒,端起碗来却怎么也没心思吃了,馒头吃到嘴里味同爵蜡,心说看看人家的兵,再看看自己的,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啊,这些兵若是结成战阵,就是一堵墙,等闲过不去,也不知道这李爽怎么练的!竟然连吃饭都没有一点声音!
这顿饭吃的秦大有是五味杂陈,匆匆扒拉了两口,秦大有把李爽叫到一边,说道:“不知道这些兵可是大风营精锐?”
李爽嘿嘿一笑,说道:“哪里是什么精锐,精锐就是常勇、张达和赵四,其他的不过是随便挑来充数的。”
“……”秦大有有点不相信,随便抽的兵都是这样,那这大风营岂不是有戚家军的风范?
“李兄弟练兵很是下功夫吧?也不知练成这样需要多久?”秦大有问道。
“这些人两个月前还是普通百姓,种地的庄稼汉,若不是突遭大难,也不会成了军士。”李爽如实说道。
两个月!秦大有彻底无语了,本来以为这些人最少练了半年的,两个月成军,这李爽有什么法子!怎么做到的!若是这人有资源,一年之内就能练出强军!你大爷的,这么年轻个娃娃,竟然比我这经年老兵都知兵,这算什么事!?
几乎在一瞬间,秦大有就有了拉拢的想法,不为别的,练一支强兵是每一个纯粹武人的梦想,比起那些只知道喝兵血的文人、武将,秦大有这个农民出身的武官,还保留着一些纯粹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