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只有五十多人?”秦大有不甘心,再次确认了一遍。
“真的,骗你干嘛?”李爽快无语了,这秦大有见了他的兵,风风火火的要和他共富贵,两人很快就谈拢了,秦大有这里能搞到什么,李爽就给他卖什么,品种不限,路上安保李爽负责。
两个人谈的热火朝天,十分愉快的达成了初步的协议,后来秦大有突然想起来,这李爽顶了天是个百户,能有多少兵?细问之下差点没背过气去,算上李爽才五十七个!
秦大有这下不淡定了,五十七个人!说真的,路上的土匪死的只剩下半成也不止这个数!这一刻秦大有真想反悔,可是大丈夫顶天立地,一口吐沫一个坑,说好了的就不能反悔,这秦大有就是这个性子,硬着头皮,谈妥了第一笔交易的内容:十车皮子,有牛有羊有马。东西都是战乱前在关口扣下来的,不用问也知道来路不正。李爽倒是来着不拒,有啥卖啥,反正这东西收购价就低,先定了再说。
商谈好具体的交易细节,又住了一日,李爽等人告别的秦大有,奔着龙泉关和倒马关而来。本来秦大有已经跟李爽说了这两个关口的情况,李爽这脾气也倔,还是想自己亲自去看看再说。结果倒马关还好,有一个原来的副守备是李九华属下,以个人的名义宴请了李九华一行,说起现状也是泪眼汪汪,过的颇不如意。到了龙泉关情况还差,连关城都没进,守关的将士从上到下换了个遍,李爽报了名号,关城上连句客气话都没有,压根就不搭理。
无奈,李爽等人只得回程,这一来一去,在这太行大山之中就耽搁了将近七天,等回到了固关,自然又是去叨扰的秦大有。
在秦大有这里左右没什么事,李爽便带着常勇,出了固关,一路西行,奔着盂县而来。这盂县,或者说盂州,就是后世的阳泉。
李爽跟秦大有打听阳泉的时候,把秦大有问住了,秦大有问他:“李大人说的可是漾泉?倒是有这么个地方,泉从石中漾出来,大冬天的也没什么好看。”
李爽满脸黑线,问:“这漾泉属哪里?”
“盂县啊,蒙元时是盂州,如今的盂县。”
“那就去盂县。”李爽无语了。
行了不止一日,来到这盂县城中。果然是煤铁资源丰富,街道之中各种铁器琳琅满目。看了一会,寻了个铺子,李爽带着常勇走了进去。
“二位老板,欢迎来蔽小店,请问需要点什么家伙什?”店中伙计是个精明人,说话透着一股亲切。
“没什么,随便看看。”李爽还真是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您也来着了,这整个盂县之中,我家店虽然不是最大,东西却是最全。这方圆百里,您要能找到比我家店货品全的,小店倒赔给您。”伙计熟络的介绍道。
“哦?”李爽新说打气儿的遇到拉风箱的了,看谁吹的大,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问道:“不知道老板这店里都卖什么啊?”
“呦~老板二字可不敢当,我只是个小伙计。”说着伙计把李爽他们让了坐,又端来茶水。
趁着伙计端茶水的功夫,李爽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家店。店面不大,也就三间门面,店里四面墙上除了南墙开着门窗,其他三面墙挂满了各种农具,墙下摆着一排货架,上面各种刀具,再往下则是一些个小铁件,最下面却是整块的铁锭子。李爽心说:这铁铺里琳琅满目,若是自己打制,需用多少铁匠。
目光扫过西墙,却是在墙边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李爽心中一动,看到了一柄锈迹斑斑的长枪,平躺着放在一个枪架子上,架子落满灰,枪身却十分明亮。李爽起身走过去,轻轻的抽下枪头上的红布,这长枪立刻枪锋凌冽,虽然枪尖上有些地方生了锈,却也能看出磷光闪闪,竟是一层一层的水波纹逆着往上,直没进枪身,十分自然精妙,枪尖也打制的十分锋利。李爽招呼常勇来看,常勇将枪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点点头,又拿手触了触枪尖,对李爽说道:“是个好家伙,这手艺比起京师的大匠,丝毫不差。”
别的都好说,唯独这长枪,让李爽动了心思:这长枪打造的如此精湛,不知这铁匠却是不是这店铺的人。
李爽现在却的是什么?什么都缺,最缺人才。一个好的铁匠可以将他们的武器装备提升一个档次,进而将战斗力提升一个档次。李家庄现在的铁匠张温火,虽说自称很厉害,可是打制兵器不是打农具,兵刃是有传承的,一个匠人的手艺会一辈辈传接下来,别人学是学不来的,再说,李爽把铁给了张温火,想让他给常勇打个长枪,张温火打了这么久,都没出炉。如今看到这么好的手艺,怎么能让人不动心。
店伙计端着茶水来到桌前,却见二人正在端详那杆枪,凑上来招呼道:“老板真真有眼力,此物乃是我们山西有名的大师徐兴云所打制,相传戚爷爷拿着它杀过倭寇。”
李爽新说这伙计真心能吹........
常勇却不这么想,在他看来,如此神兵利器,被打制出来必是有所原因,要不谁闲的没事打出这么一件杀器来干嘛,费工费力,所以很难说戚继光有没有用过,只是常勇却是纳闷,这看上去如此犀利的兵刃为何成了这幅摸样。
李爽也有这个疑问,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问道:“如此神兵利器,又是戚爷爷遗物,为何流落至此?”
伙计每日里接待着南来北往的客商,什么是好话什么是笑话还能听不出来,心说得说点正经的干货,不然让这年轻的小老板小瞧了我,小瞧我不要紧,不能小瞧了兴云铁铺。
当时伙计整肃面容,打起精神,对着李爽说道:“是小的疏忽了,且听小人给老板讲述这枪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