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第061章诈死离开
“容洛,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这没日没夜的喝酒,算什么?”
明溪一把抢过容洛手中的酒坛,不解加上气愤的说道。
容洛是个自制力惊人的人,且也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一般的情况下,他们很难能够瞧见容洛变脸。
其实明溪大概也就猜得出来容洛如此反常,必然是和墨流卿有关。可能够让容洛如此的失态,明溪是从来不曾想过的。
明溪早在几日前,就回到了南阳王府。准确来说,是被南阳王拧回去的。
也不知道南阳王到底答应了明溪的什么要求,反正父子两人在房间中谈了很长时间的话,期间外面伺候的人甚至都听到里面桌椅碰撞声音,还有花瓶摔碎的声音,所有人度在猜想,是不是明溪说了什么话,得罪了难得回京的南阳王。
不过这样的猜测很快就消失了,因为父子两人结伴出来的时候,明溪那张脸上,挂满了得意的笑容,除了南阳王微微有些阴郁的脸色之外,倒是看不到任何的不和谐的地方。
可就是这几日,明溪再来找容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容洛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的酒,整个书房中,散乱的扔满了酒坛。明溪在踏进这里的时候,嘴角直抽,他真的有些怀疑,容洛是不是将他府邸酒窖中藏得酒,都给搬出来了。
然而,饶是喝了这么多的酒,容洛依旧还是清清醒醒,凤眸锐利冷傲,只是眼底却掩藏着深深的痛。
酒坛被明溪夺取,容洛也不理会,只是淡淡的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伸手抓住另一个不曾开封的酒坛,动作有些不耐的打开,仰头猛灌。
明溪见此,真的是非常的心疼那些他觊觎了那么长时间的好酒,就被酒的主人如此的糟蹋没了。
明溪劝不了,指的转头看向那个被他硬生生的拖过来,从进来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的人,凑上前道:“凤墨,你倒是说句话啊,让你来,你这样的干坐着算什么?”
墨流卿冷冷的看了眼明溪,眼角扫过低眉喝酒的容洛,然后转过头不说话。
早上下朝,墨流卿刚刚的来到凤府,就被正好过来的明溪给堵了个正着,然后也不听她的意见,将她就给拖进了容府。
墨流卿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容洛了,从那日说出那种话之后,至今已经有四天。这四天中,即使是早朝,容洛也是告假,说是身子不适。
“墨儿,为何要说出这番话?”那一日,深受打击的容洛,双手微微颤抖的捏着她的肩膀,努力的维持着冷静的问道。
那肩膀上传来的痛,到现在,似乎都还镶嵌在她的肩膀上,无法散去。
墨流卿抬手无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肩膀,面具后面低垂的眼帘遮挡住了眼底的微微涩意。
“因为,我不喜欢你!你的存在,让我觉得困扰。”
“困扰?墨流卿你发誓你当真对我没有任何的情谊?”容洛的手猛然一紧,眼底是深深的受伤。
肩膀上的痛传到了心里,墨流卿忽然猛地扣住身下的椅子,手指微微的嵌进椅子中。
“凤墨,你……。没事吧?”明溪惊愕的出声,实在是刚刚面前的人的反应似乎是有些过大。
“没事!”墨流卿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霍的一声站起来,“我还有公事需要去处理,就先告辞了。”
说完,墨流卿也不等明溪的反应,转身快速的离去。
“哎……。”明溪都还没来的叫一声,人影就消失在面前。
而容洛此时倒是放下了手中的酒坛,反而看向那原本墨流卿坐着的椅子扶手上,那深深的指印……。
“凤主,宫中来信!”墨流卿一回到凤府,易安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将手中还密封着的信叫道她的手上。
墨流卿打开翻看一看,黑眸中一抹冷寒一闪而逝。
“皇帝若是病了,这婚期,自然也就下不来了!”墨流卿将手中的信件连着信封一并烧掉,淡淡的说道,“病重,病危的人,最忌讳鬼神怪力之说,就让馨贵妃好好的加把劲,或许,他儿子的储君宝座,就能坐稳了。”
墨流卿的话中,意思极为的明显,易安也是个聪明人,马上就知道该如何的去给师父传递消息了。
墨流卿摆摆手,易安垂下头,恭敬的退了下去。
赐婚,她接的下这个旨意,自然也就有办法让这个婚成不了。
不说她本身就不想娶,单是君千陇不想嫁,这桩婚事就不应该存在。
微微叹了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遮挡住眼底的波涛。
因为放不下心中的怨憎,所以不能动情?呵,这个世上有比这还可笑的事情?
是了,没有,这件事情确实是最可笑,也最匪夷所思。
手,抚上静静的摆在琴案上的九霄环佩寒玉琴,墨流卿有些黯然。
她……。似乎真的伤到了容洛……
罢了!
这是她的选择,她就绝对不会后悔,她也不想再为情所累,所缚,所伤,所苦,前世的凤鸾,就是个教训,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再次的重复一遍。
因为刚刚看到容洛的现状而产生了一点点的犹疑的墨流卿,忽然再次的想到了之前缘灭的话,心墙再次的高高筑起。
那容洛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撬开了一点点小缝隙的心门,在缘灭大师的话中,彻底的再次的合上。
张炳在收到自家徒儿的消息之后,眉眼带笑,凤主果然不似一般人,皇帝都敢算计。
摸了摸花白的头发,既然凤主否如此的吩咐了,若是他不照着做的话,难道还真的打算让凤主去娶那什么公主?那可不行。
“贵妃娘娘,您现下身子一切都好,冷宫中落下的病根,现在经过了这短时日的调养,倒是已经大好。”张炳在为馨贵妃请完脉之后,笑眯眯的说道。
馨贵妃脸色微微的有些难看,挥手让身边伺候的宫女退下,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张御医,本宫希望你不要再提关于冷宫的事情了。”
冷宫的过往,是馨贵妃心中的刺,绝对不想也被人提起。只要是一想到冷宫时候拿非人的生活,馨贵妃就异常的敏感,总觉得这是对方故意的在挖苦她讽刺她。
要是换做旁人的话,馨贵妃恐怕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可对方是一手将她从冷宫中提携到现在地位的张炳,这就更加的需要小心应对了。
“臣也只是在提醒贵妃娘娘,如今之位,来之多么的不容易。”张炳收拾这手中的医药箱,心中不免对于这种行走还要带着医药箱的行为,甚为的不满。所以说做大夫犯人啊,每天拧着这么重的箱子,随叫随到,哪有做毒叟来的快活,看谁不舒服,一个毒药就宰了。
“贵妃娘娘,皇上心中中意的人,可不是五皇子呢!”张炳低垂着头,一边整理着被他越整越乱的医药箱,一边说道,“凤主决不能娶了七公主,贵妃娘娘应该明白吧!”
“皇上下的旨,本宫,本宫也无法啊!”馨贵妃艰涩的说道。
“若是皇上病重的话,这婚大概就成不了了。”张炳提着醒,靠近馨贵妃的时候,塞了一个小东西在她的手中,小声道:“你儿子储君的宝座,才能好好的……。坐稳!贵妃娘娘,这是你的机会要是错过了,可就晚了。”
张炳说完这句话,也不理会馨贵妃一瞬间变化的神情,笑呵呵的退开些,大声道:“贵妃娘娘这身子骨啊,看样子臣得好好的调理调理才是,无论如何,臣定当将娘娘的病,给医治干净。”
张炳话中的那个【病】字,包涵的是一直以来馨贵妃的心病,若是能去除掉心病的话,那么馨贵妃的病,也就不是病了。
馨贵妃在张炳离开之后,紧紧的攥住手,眼底的光芒从刚开始的纠结,到后面的坚定。
她还需要仰仗他们,这个皇宫中,好不容易有人能够帮助她,她绝对不能失去这一助手。
皇上终究只是皇上,他的皇子公主那么多,她的皇儿继承大统的可能性本身就不大,若是皇上能像对待君轻然那个病秧子一般的对待她的皇儿的话,她也不会做出此等的事情。
然而,她不能再冒险,皇上的脾气阴晴不定,说不准哪一天她再次的失势。与其这般的担心,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皇上,这一次,你可千万不要怪臣妾,谁让你不听臣妾的劝来着,非要赐婚给凤墨?要怪,你只能怪你自己,怪凤墨,绝对臣妾没有任何的关系。
几番利害的对比,馨贵妃最终决定冒险一试,成功了,她日后可就是皇太后了!想到这样的可能,馨贵妃的心中就掩饰不住的激动兴奋。
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右相府——
相比较别院的心惊胆战的等待着结果,墨流卿的院子就显得平和了很多。
一直胆小的不敢出自己的小院的四夫人何氏和墨清荷,现在倒是经常的来她的小院中,墨谦早在那次的挖后院之后,心中的不满爆发,彻底的和墨谆等人闹翻了,搬到了她的院子中。
而这几日,从上次墨流卿对容洛说出那种话之后,整个人就像是仙外之人,整个人显得很飘渺,很冷淡,很让人……。心疼。
“姐姐可是身子不适?芍药?”墨清荷在小厨房中,一边做着墨流卿最喜爱的梨花酥,看了眼院子中的躺椅上闭目似乎睡着了一般的墨流卿,小声的问道。
芍药摇摇头,“四小姐放心,小姐现在很好,只是大概心情不太好而已!”其实她也很不解,几天前,小姐忽然的拒绝了容相,芍药最开始都以为自家小姐一定会和容相在一起的,可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墨清荷点点头,“那就好,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皇上才会下令撤走府外的看守人员,要是一直如此的话,难道我们还要和那帮人一直的生活下去?想到墨华染那个嚣张的样子,我就一肚子的火。”
芍药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着,小姐到底打算做什么?
墨谦趴在石桌上研究着棋局,而墨清荷的娘四夫人何氏,则是坐在另一边,低眉敛目的认真刺绣,不骄不躁的,倒是像一个深闺中养成的性子。
原本静静的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下不动弹的人,抬起手遮挡住了眼睛,然后缓缓的张开眼睛。
“小姐醒了?快些来尝尝小姐你最喜欢的梨花酥,这可是芍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做出来的,小姐一定会很喜欢的。”
芍药一见墨流卿醒了,当即笑着说道。
墨流卿望着面前精致的糕点,一点胃口都没有。
“放着吧!”疲惫的挥挥手,墨流卿从躺椅上站起来,对趴在石桌上,认真地自己和自己对弈的墨谦道,“谦儿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你当你是召唤小狗啊?真是!”墨谦一边不满的抱怨,一边却还是快步的跟了上去。
芍药望着盘中完整的糕点,眼底的担忧更盛。
小姐……。
“谦儿,你想要留在墨谆的身边?”一开口,墨流卿也不打算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道。
墨谦猛地皱起眉,不是因为墨流卿的称呼,而是从墨流卿这句话中,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你……。要离开?”
倒了一杯茶,墨流卿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墨谦,倒是像是在给墨谦考虑的机会一般。
墨流卿已经决定,一旦离开这个家,那么,她将会让这个墨家,将墨谆,从北流连根拔起。
墨谦若是留在这里的话,必然会让她有所顾忌。
“看样子是真的了!”墨谦阴沉着脸,冷笑的讥讽道:“你现在倒是长志气了啊,竟然开始学人家离家出走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这个笨蛋脑瓜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会想出这么复杂的事情?我要是让你一个人跑出去的话,不知道你会不会饿死在外面。哼!”
傲气的扬起下颚,墨谦气冲冲的摔门跑掉了。
饿死在外面?墨流卿勾起唇,恐怕有些难了。
墨流卿望着面前冷掉的茶,喝了一口便没有兴趣再喝下去了,果然,茶一冷,就变苦了。
站在窗前,一阵风过来,竟令人感到一股凉意。
已经入秋了,天也真的开始慢慢的转凉了,时间倒是过的飞快,一转眼,她已经在这里呆了快一年了。
“小姐,吃点东西吧,小姐的身子刚刚才好,若是不吃点东西的话,当心身子!”芍药挂心墨流卿的身子,担心她身子骨刚好,又被她自己折腾垮下来,端着刚刚的梨花酥,和热腾腾的茶走进来道。
“我交代你的事情,可安排好了?”转身走到榻上坐下,墨流卿并没有伸手去拿吃的,反而拨弄起来桌子旁的香炉。
芍药点头,“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小姐,我们若是忽然的消失的话,必然会引起动乱,墨大人也绝对会想方设法的找到小姐的,到时候,恐怕还会牵连表少爷一家。”
“我知道!”这么浅显的道理,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既然她决定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了,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分寸。”
芍药张张嘴,其实她比较想要知道的是,小姐是怎么看待容相的事情的,可是眼瞧着小姐不愿意多谈的样子,也只能憋在心里。
芍药看的出来,容相对小姐是真心的,那般骄傲的人,被天下称之为四绝之一的男子,当时小姐说出再也不见他的时候,那眼底的痛苦和绝望,令人动容。
其实芍药看的很清楚,其实小姐根本就是对容相有些心动的,当时所说的【不喜欢】三个字,压根就是口不对心。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小姐说出那般决绝的话,可身为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无论小姐做出任何的决定,即使是不好的决定,她也会站在小姐的身边。可惟独这一次,让芍药想要去找容相说清楚,说清楚小姐并不是那般的无情之人。
“右相府的禁令在明日就会暂时的撤销,今晚,我给墨华染一个机会。”
机会?芍药真的很怀疑,墨华染真的敢吗?
芍药低估了嫉妒中的女人,且还是带着满腔的仇恨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一旦疯狂起来,那可是会不顾一切的。
墨流卿其实从很早以前就在为今天布局,现在也确实是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今晚的夜,出奇的静!
芍药早早的点好了灯,坐在一旁托着下巴呆呆的看着自家小姐。
她在想,小姐的所说的收网,到底是什么时辰发生,这样的干等着,也着急啊!
窗外忽然的传来一阵响动,而这样的响动却只是停留在院子中她平常所休息的躺椅边上。
墨流卿的手一颤,翻动书页的手微微的一紧,竟然有种想要回过头的冲动。
“墨儿……。”
窗外传来的沙哑中带着痛意的声音,让墨流卿倏地闭上眼睛。芍药一怔,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焦虑的看向自己小姐。
“墨儿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墨儿能够好好的想想吗?不要那么着急的否决我们之间的关系!”容洛这几天的不理朝政,算是合了永和帝的心意了,在不确定容洛到底什么时候突然的好起来之前,永和帝召见老容王,说什么以散心为主,让容洛去边防之地的云霭城去巡视一遍。
刚开始的时候,容洛是抗拒的,后来老容王亲自的过来,祖孙两人关在书房中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话,最终出来的时候,容洛反正是答应了去云霭城了。
这一次,容洛是来和墨流卿告别的!
放不下,他的整颗心都给了她,他也不愿意放手!
他只是希望,借着这次的离开,让墨流卿好好的想清楚。届时,他回来之后,无论她的决定是什么,他都不会放手。
他容洛一旦爱上,便是一生!
这几日自暴自弃,冰寒的月光下,容洛的脸色微微的有些难看。
眼见着他说了这么多话,对方还是没有一点点的反应,那双原本慑人的凤眸,瞬间暗淡下来。
“墨儿,等我回来!”
容洛深深的眷恋的看了眼那窗纸上印出来的绝美身影,最后留下这句话,快速的转身离去。
容洛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这一离开,到真正意义上的相见,却是在半年之后!
外面再次的安静下来之后,墨流卿紧攥着书页的手已经微微泛白。
“小姐……。”芍药担忧的望着她,既然痛苦,为何要如此的折磨对方?
“无事!”手渐渐的松开,墨流卿深深吸了口气,淡淡的回了一句。
当外面再次的出现动静之时,墨流卿从榻上起身,“谦儿来了,你去瞧瞧。”
“干什么?没看到我来了,毛毛躁躁的,怎么伺候我姐?”芍药刚一开门,就差点撞上了急匆匆的闯进来的墨谦,还好芍药机灵,连忙闪到一旁,这才避免了撞成一团的惨事发生。
可是还不等她说话,她的小少爷竟然就直接的来个恶人先告状了,将芍药彻底的气笑了。
“是是是,谦少爷,芍药错了。”
话音刚落,忽然屋子一黑,顿时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姐?”墨谦眨巴了几下眼睛,这才适应了突然黑下来的房间。
墨谦毕竟有内力,虽然不是多么的深厚,可夜间视物这一点,倒是难不倒他。
芍药是一点武功都没有,可关键是她对这件房屋很熟悉,自然,磕磕碰碰是不会了,很轻易的两个人就来到了墨流卿的身边。
“抱紧了!”
墨流卿的手一揽,将芍药和墨谦揽在怀中,从敞开的后窗户,刷的一声窜了出去。
墨流卿率先的将墨谦和芍药送回凤府。
“凤主!”墨流卿早先就交代过,所以易安早早的就等候在这里,一见到他们,就迎了上来。
将已经彻底傻掉了的墨谦放在地上,芍药此时已经熟门熟路的开始整理房间,一点也没有墨谦的呆傻。
“芍药,安排谦儿去休息,要解释什么,你都解释给他听。”
墨流卿说完,就离开了。
而目的地…。
当墨流卿重新的回到右相府的时候,那火光,已经照耀了半边天,右相府人声鼎沸,显得尤为的慌乱。
其中,还夹杂着墨谆的咆哮,和不断的求饶声音。
然而,已经迟了!
墨流卿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忽然伸手向着那已经渐渐的快要灭了的火堆中,扔了几颗什么东西。
【嘭】的一声,火光瞬间窜的老高,将想要前去扑火的人下了一大跳。
此时那无情的火舌,正在疯狂的吞噬着那独立的屋子。
好在墨流卿一直以来居住的地方距离别的院子都比较的远,这样的这一次的事情,倒是庆幸的没有牵连到别人。
墨流卿的半张脸在这火光的投影下,显得尤为的鬼魅。
转身,不再理会那乱作一团的右相府……。
从今日起,她将不再是墨流卿,更不再是当初的凤鸾,而是凤墨,一个全新的人!
这一次的她将不再受到束缚,真真正正的按照自己的心意。
无论是墨谆也好,或者是墨华染,亦或者是永和帝,欠了她的,都一步步的还回来……。
此时,容洛已经出了城,当容洛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月之后,容洛将原本一个月的路程,硬生生的缩短了一半,为的就是早些回去。
当京中的消息传到的时候,一向给云霭城诸位官员一种淡然优雅之态的容洛,却在看了信之后,瞬间变脸,硬生生的吐了一大口的鲜血,就那么的倒了下来。
“墨儿——”
在倒下的那一瞬间,那悲戚的一声像是失去了伴侣的狼王般的吼声,一直到多年之后,依旧还是深深的嵌在当时在场的所有还活着的人的心中。
若说之前前往云霭城之时,容洛为了早些回来,而将原本一个月的路程,缩短至了半月的话,那么,在接到那封信之后,容洛便不顾自己气怒攻心而倒下的身子,执意返京。
来的时候,虽然也是赶得很急,可终究还是有休息。可这一次,容洛回去的时候,根本就是一路疯狂赶路,将半个月的路程,再次的一缩再缩。
可即便是这样,之前的耽搁,到现在的重新的返回京城,已然是一个月之后。
‘墨流卿’也已然下葬。
回到京城的那天,天阴沉沉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下雨。
这样的天色,让人的心情尤为的压抑!
容洛回来,凤墨(从现在到以后唯一的名字)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心情尤为的复杂。
她大概猜出了容洛在回来之后第一个去的地方,所以,有些不受控制的,凤墨来到了‘墨流卿’的墓前。
果然不出所料,容洛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也不知是站了多久,当冰寒的秋雨开始落下的时候,容洛依旧还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那一身玄衣风尘仆仆,就连领上的金丝祥云,也暗淡下来。
本身容洛就受到了打击,加上连续这么长时间的不眠不休的彻夜赶路,当真正的看到这墓地的时候,那心中存着的一丝侥幸,彻底的将他击垮。
那高挺瘦削的身子,忽然就那么的倒了下来。
凤墨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身体本能的就越了过去,淋着雨扶住了倒下的容洛。
凤墨是极为的爱干净的,可在这一刻,身上的白衣被染成一簇簇的污渍,可她像是毫无所觉一般。被容洛这么一压,凤墨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的半跪在地上。
容洛的面色很憔悴,想来这段时日是极为的不好过。
凤墨忽然觉得很心疼,甚至有种想要告诉他真相的冲动。
这样的冲动冒上来的时候,凤墨自己都是一惊,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
昏迷中的容洛,双眉依旧紧蹙,或许是因为凤墨身上那熟悉的气息,让他心安,原本紧蹙的眉峰微微的松开了些。
“墨儿……。”
凤墨抬手,那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身上,甚至是心上。
这一刻,凤墨承认,她动心了!
然而,因为承认,她也再次的想到了一个多月之前,在镇国寺,缘灭大师所说的话!
低下头看着容洛,凤墨心中微颤,仰起头任由冰冷的秋雨打在脸上,将心中的那心疼压下。
她,终究还是怕,即使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她依旧还是怕。
说到底,她受过一次伤之后,就彻底的变成一个胆小鬼了!
“容洛,你该拥有那天下最好的女子!”
怅然的叹息,凤墨扶起昏迷的容洛,一步一步的向着来时的路回去。
凤墨不知道,在这个世上,在容洛的心中,只有她,才是最好的女子,也只有她,才是他此生唯一想要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