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随同赵爷和梁川一起到安义市的,还有四名赵景曜身边亲近的手下。那瘦高的赵雨泽也在其列,就是他,到岭秀别墅区接梁川的。
从梁川上车到安义市的一路上,对梁川是恭恭敬敬“小爷”是一直挂在嘴边,但梁川对其印象不好,一直都没什么搭理。
建山安义市是个地级市,地域不大,但地方语言和风俗习惯却自成体系。
安义这片区域的人,有个特点就是把“生意”做进自己的生命里,国内国外都不乏安义生意人的足迹。民间里,安义人有“东方犹太人”的别称。
安义市离建山市不远,一百公里出头,两个小时不到,车子已经到达安义市地界。赵景曜这位朋友名叫“赵匡阳”,在安义当地有些“名气”,跟赵爷有十几年的交情。
赵景曜的加长路虎座驾抵达安义市的处商业中心“正融财富中心”,这大门口已经站了好几人在迎接梁川一行人。只见一个子不高,但身型胖硕的中年人兴冲冲的跑到车前,车子停下,副驾驶上的赵雨泽赶忙下车帮赵爷拉开车门,赵景曜抬步走下加长路虎。
“赵爷!欢迎!欢迎!你们可算到了,兄弟知道老哥今天要来,可是高兴的很,哈哈!”这热情迎接的中年人应该就是老赵说过的,当地朋友“赵匡阳”。
赵景曜露出“憨厚”的笑脸,伸出手和这迎接的老板相握,也很是开心说,“匡阳,太客气了,还在大门口迎接,你公司我们还是找得到的,过了!哈哈。”
“赵爷!您莅临安义,来看兄弟我,只是多走几步迎接,是兄弟本分,不算过,不算过,哈哈!”这赵匡阳老板双手拉着赵景曜那是热情中带着恭敬,两人寒暄一会,赵爷和赵匡阳一起坐上车,由赵老板的手下在前头领着加长路虎行到这财富中心的专用停车场。
梁川随着老赵,一行人来到赵匡阳的“董事长”办公室,办公室很是宽敞,装饰得很奢华。突出的特点,就是“土豪金”,一个办公室很多处的装点,都是“金灿灿”一片,好不晃人眼。
大家在泡茶区分宾主坐下,泡茶的是一位娇媚的旗袍女子,那泡茶的手艺应该是经过专业训练,很是娴熟优美。
赵景曜把自己的一行人简单介绍一番,最后介绍到梁川时候,却是用翟重的语气说,“匡阳,这位就是梁川小兄弟,这回来安义市主要就是为他的事情,你们可以好好亲近,亲近!呵呵。”
赵老板一听赵爷这么翟重介绍,知道眼前这位小年轻,就是赵景曜一直在委托他帮忙寻找身世的梁川,赶忙从座位上站起来,伸出手就是要和梁川“亲近”。
“梁川,你好!你好!赵爷的小兄弟,也是我赵匡阳兄弟,能得赵爷看重的都不是一般人呐!他我是知道的,做人做事都仔细认真,能让赵爷认可你,却是让人佩服,后生可畏呀!哈哈!”
梁川也站起身,客气说,“赵老板客气了,这次因为我事情,让你们费心,多谢,多谢!”
“我?”赵老板纳闷的嘀咕一声,梁川这自称“我”早已经成习惯,他自己没觉得什么,可对初次见面的人听起来,却是很突兀刺耳。
赵匡阳身旁的赵景曜赶忙给他使个眼色,赵老板也是见过不少场面的人,立马把疑惑放心底,脸上堆起热情笑容,“没关系,没关系,这次的事情也是赶巧!前面费力去找,却没一点线索,可真没出路时候,他自己却撞上门,哈哈!”
原来这赵匡阳对赵景曜的嘱托确实是很用心,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也托了不少关系打听,开始一直都没什么进展。
直到昨天,一个偶然机会,赵老板手下小弟去收笔债务时,收债的对象,正好是这个名叫“梁安志”的“烂赌鬼”。刚好对方也姓梁就随口问起替梁川寻身世的事情,而且还把梁川那玉坠临摹的纸样给这梁安志辨认,谁知这“烂赌鬼”竟然认识,而且还说梁川有可能就是他十几年前失踪的“儿子”。
这不是赶巧了?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柳暗花明又一村”。
梁川听完赵老板叙述后,心里越发沉重,心绪变得紊乱。
是啊!梁川至小失忆,流落市井,现在都已经过去十多年,那11岁前的身世记忆现在有可能揭开,能不让人觉得突然或让人纠结?
“赵老板,那这个梁......梁安志现在是在那里?”梁川语气有些急切又有些犹豫的问道。
“梁兄弟心急,可以理解!这人我没让他走,听说有可能是梁兄弟亲人后,我们是把他好吃好喝的供着,我这就让人把他叫过来,呵呵。”
赵匡阳仍然十分的热情,而且表示了自己对梁安志的照顾就是对这事情的重视,不但让梁川听了很感激,赵爷也在点头表示对他做事的满意。
赵老板跟身旁一人示意下,对方走出办公室,很快就和另外一人领着一人进来。只见被领进办公室这人中等身材,虽说五十不到,但却很显老,满脸的褶皱,瘦骨伶仃的模样。
虽然对方头发和胡子都理得很干净,但那有些发恢的眼圈包裹着一对昏黄的眼白,局促的神色,张嘴却是满嘴黄牙,整个就是精气被掏空的病痨鬼嘛。
这人!就是梁川的亲生“父亲”?
还没待赵老板介绍,这名叫“梁安志”的中老年人,那昏黄的老眼一亮,自己走到梁川面前,对着梁川上下很认真仔细的观察一遍,突然很是夸张的叫道,“梁......梁川?你就是梁川,我的川儿!呜!呜......”
梁川的“父亲”梁安志表现的很是悲恸欲绝样子,周围众人都起了恻隐之心,那泡茶的娇媚女子甚至还落下同情的小泪花。
可梁川却是没点寻到亲人那种悲伤或激动的感觉,他甚至有些厌恶眼前这个孱弱的男人。
梁川看梁安志久了,心底却是慢慢升起一丝丝的愤怒,记忆深处好像有头“猛兽”在苏醒,不断的刺激着梁川脑回路。
“啊--”梁川突然痛叫一声,抱着脑袋却是一阵晕眩,立马瘫倒沙发上,人事不省。
周围的众人一阵慌乱,那梁安志此时眼里却是闪过一道狡黠目光,接着也是惊慌,但他这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结果后的那种害怕惊慌。
......
昏厥后的梁川做了一段很长的梦,开始的景象很是模糊,但随着不少记忆片段纷至沓来,梦里的景象却是越来越清晰。
但这些景象都是些痛苦的回忆再现,梦里的孩童约有七八岁,也是记忆缺失。孩童不知道自己身世来历,只知道被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带着,换了好多趟车,一个漫长的旅途,经常的忍饥挨饿,稍有哭闹得到的就是一顿呵斥,甚至是痛打。
孩童最后被送到一个村子里,卖给一户人家,原本以为生活能从此改观,但因为家里的男主人好赌,经常家里都是老人呵斥,妻子哭泣,一阵鸡飞狗跳的吵闹。
买来的孩童记忆缺失,不善言谈,人看去很木讷,也不会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很快除了那赌鬼的老婆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心呵护,其他人都对这“傻子”一样的孩子失去了耐心。
随着老父母被赌鬼儿子给气得病逝,那个家就更是不堪了,赌鬼丈夫继续烂赌着,也不事任何营生,家里日渐掏空。每次赌鬼输钱回家,稍有不如意,对着那“傻子”的孩童和自己女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那是一年深秋季节,这年仅10岁的孩童,因为玩耍,因为向往村外的世界,听说来村里装货的大车能长途远行到遥远的大城市,外面的世界是那样的繁华美丽,这孩子很是向往。
一天晚上,这孩童竟然趁大人们不备钻到车底,躲在车底水箱铁架上,跟着这大货车就是跑了一两百公里,后面实在是饥寒交迫,在这大货车停靠一加油站时,再从车底偷偷溜出来......
没有方向,不知道地方,这孩子就一路乞讨流浪着,期间也被好心人送去过地方的“福利站”,但因为这孩子说不出个身世出处,最后大家拿他也没办法,就听之任之......
不安分的孩子还是从福利站偷跑出来,最后这名孩童开始四处流浪。一年后在一处小镇,衣衫褴褛的他碰到一位游方老修士,接着这老修士把这11岁的少年带到一宗门。
慢慢的这少年身影变成一个熟悉的脸庞,那不就是梁川的样貌?
还在昏迷的梁川眼角流下晶莹的泪水,7岁到11岁的记忆是彻底恢复,这痛苦难明的回忆让梁川陷入深深的悲恸之中。
情绪有所平复后,梁川慢慢的苏醒了,还噙着满眼泪水,长长的睫毛动了动。
“醒了!总算是醒了!”这是赵老板的声音。
梁川的昏迷其实没多久,但这一番昏迷后的记忆苏醒,那历历在目的情景再现却是让梁川感觉过了一个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