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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当初容珺为了在平生出生前赶回来,确添了不少新伤,只是伤都在衣袍下,藏得很好。
云娆心里一直都惦记着要查看他有没有新伤,诞下平安休息没几日,就记起这件事,非得要容珺老实给她检查。
前世他成功退敌过,这一世自然不会困难到哪里去,只是不能使最擅长战戟到底有差,双臂及腰腹两侧都有新伤,容珺知道,小姑娘要是看到,肯定又要哭红眼。
坐月子人,哭不得。
刚生完平安前几日,云娆都只着一件轻薄雪纱,雪纱下小衣也只系着红绳,松松垮垮挂着,凝脂酥玉似隐若现。
平安刚吃饱,正乖巧躺在里侧,抱着小手,睡得酣甜。
“我真没受伤。”
容珺坐在榻边,怀里美人儿正低头整理着小衣,听见他话,美目斜乜,拍开他扣在纤腰上手。
“你这人总是报喜不报忧,有话从来不直说,做事向来拐弯抹角,最爱以退为进!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是想转移我注意力,我不会再上当!”
云娆一脸严肃,一副“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轻易妥协”模样,容珺不由得失笑。
他不发一语看着气得双颊微红美人儿,眸色渐浓,半晌,再次倾身凑近她,低沉微哑嗓音在她耳边缓缓响起:“娆儿既然如此坚持,我也只能从命。”
云娆手被抓了过去,落在玉带。
“来。”
“……”
她早就知道容珺这个人表里不一,看上去清风明月,实际上却风流荒唐,但没想到刚出生不到七天女儿就睡在一旁,他居然也能如此不要脸。
男人薄唇擦过她逐渐烧红耳尖,低低轻笑:“真没受伤,我知道娆儿想我,我远赴边关这些时日,亦极为思念你,只是你刚诞下平安,当务之急是得好好坐月子,调养身子。”
“……”
越说越不象话,这人指鹿为马本事还是一如既往厉害!
云娆白净如瓷瓜子小脸染上淡淡红霞,张嘴想反驳,唇上却是蓦地一热。
男人已经捏着她下巴,覆住她温软唇瓣。
将她牢按于怀,动弹不得。
云娆眼瞳骤缩,有些抗议捶打他。
男人垂眸望她,眼底笑意似柔进了骨子里,教人无法抗拒。
本就带着些许撒娇意味,捶打不停小手,慢慢地停了下来,改搂住他脖子,与之辗转亲|吻。
男人始终衣着整齐,衣裳下,轻揽着她手臂却逐渐爆出漂亮肌|肉线条。他身材一如既往好,结|实匀称,精|壮却不贲张。
落日余晖染红云彩,万丈霞光斜洒于室,两人身上披上层层绚丽色彩,刚出生不久小平安就睡在他们身旁,氛围温馨美丽得令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云娆被松开时,早已被|亲|七荤八素,检查容珺身上是否带了新伤这件事,早就被抛诸脑后。
容珺低眸看着怀中双颊酡|红美人儿,一面用粗粝指腹,温柔地拭去她唇边涶沫,一面低笑哄道:“心肝儿,别急,月子得坐两个月。”
云娆听见他调笑,耳根一红,气呼呼地推开他:“我、我,再胡言乱语就不理你了!”
容珺愉悦低笑。
在逗她这件事上,向来极有分寸,见好就收,从来不会将本就脸皮薄小姑娘欺负得太过。
掌心温软,略显|湿|热。
容珺剑眉微蹙,很快就将人扶回榻上躺好,起身到一旁矮柜取出干净衣物。
云娆见状,脸上又是一红:“你、你干嘛?”
容珺笑意微敛,声音温和:“如今虽已入春,夜里仍旧春寒料峭,你为了平安,总是穿得如此单薄,衣裳脏了也不换,要是在月子里着了凉,该如何是好。”
云娆哭笑不得,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也不想想她衣裳为何会脏。
若非他总和平安争食,那些衣裳哪有那么容易就脏。
云娆每次要查看伤势,容珺总有本事哄得她没空纠结这件事,久而久之,她也忘了。
心里虽然清楚容珺肯定带着伤,才会如此费尽心思不让自己看,云娆却也不恼。
她知道自己在容珺面前,特别容易哭鼻子,要是看到他伤,又要心疼难受好半天,与其如此,倒不如想办法调养他身子,每天逼着他喝补药。
于是乎,云娆坐月子,吃吃喝喝了两个月,容珺也被逼着喝了两个月补药。
陆君平得知之后,忍不住调侃:“子玉这般日补夜补,食补药补,不知身子可受得了?会不会躁得慌?可需朕让皇后回相府劝一劝五皇妹?”
“娆儿也为了臣身子着想,多谢陛下,不敢劳烦皇后娘娘。”容珺低眉顺眼答道,只是不知为何,那温润嗓音听起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之意。
御花园内,新帝摇扇大笑。
容珺何止躁得慌,云娆坐月子期间,日日将平安抱到身边说话,再加上钟钰仍是每天准备来明珠阁报到,他简直有苦无处诉。
有好几次,眼尾都逼得红了,还被半夜醒来小姑娘撞见,满眼震惊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也会做这种有辱斯文之举。
小姑娘震惊之后,又满眼心疼凑进他怀中,捧着他脸不停轻啄,披于肩上丝被随之滑落,身姿姣好。
“你怎么不叫醒我?”
容珺难得如此狼狈,僵着身子动弹不得,俊脸勉强扬起一贯温柔笑容,语气却带着微不可察不自在:“你还在坐月子。”
他前世虽然回京不久就随她而去,云娆这一世有孕之后,却也下过苦心了解过生孩子这件事,知道坐月子对女子而言极为重要。
会扰她睡眠事,他可不敢不做,就怕月子没坐好,将来有个万一,追悔莫及。
青纱幔帐之内,美人儿心疼不已。
转眼天光渐亮,窗外一道曙光洒下,不知过了多久,容珺将候在外间春梅喊了进来,让她备两盆温水。
春梅只以为驸马爷今日得早起进宫,不做他想,很快就将两盆水备好,置于屏风外。
云娆已经躺回平安身边,双眸紧闭,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脸色看起来比平时还要红,嘴唇娇艳欲滴。
她长睫微眨,心里怦怦乱跳得厉害。
屋内十分安静,小平安手脚已经开始乱动,似要醒来,云娆浑然不觉。
男人修长手指,温柔地捏住她下巴,扳过她脸,手执帕子替她擦拭。
云娆脸上像有火在烧。
容珺将她小脸擦干净后,又将帕子洗净拧干,仔细地握起她手,耐心擦拭。
清隽眉眼低垂,温柔尽显凤眸之中尽是幸福餍足之色。
云娆嘴里还有些难以形容苦涩药味,闭着眼,小声撒娇:“我、我还要漱口。”
方才他脸上全是狼狈与愧疚之色,她知道他不是故意。
容珺安静地扶起她,将漱水端到她面前。
他低下头,在她红彤彤耳尖轻啄一口,嗓音微微低沉,略带慵懒:“都好了,睡吧,我待会儿会叫奶妈过来抱平安。”
云娆难为情别过头,逃开他温热唇,小声嘟囔:“下次不许你再这样。”
容珺歉疚地摩挲她唇瓣,有些无可奈何笑了起来:“那我能不再喝那些药了吗?”
云娆蓦然撩起眼皮,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不以为然嘟嘴反驳:“那些、那些都是对你身子好药,你之前受了那么多伤,钟大夫说你身子还需长久调养。”
她嘴里钟大夫并非钟钰,而是钟院判。
钟院判退休之后,也没真闲着,反而跑去自家闺女明晖堂里当起大夫。
她让容珺喝那些补药,都是钟院判亲手准备,肯定不会出错。
容珺沉默片刻,眸色微暗,幽幽应了声好。
危险直指而来,云娆耳根微热,刚抬手推他,一旁小平安已经耐不住肚子饿,哇哇大哭起来。
她才要坐起身,容珺却将她按了回去,俯身抱起平安。
“你快睡,平安有我顾着,奶妈待会儿就来。”
容珺像是怕吵到她,说话同时,已经抱着平安下榻。
如今他抱平安手势已经十分熟练,动作也不像头一回抱女儿那般生疏,看得出来在哄女儿这件事上,早已得心应手。
云娆看着男人渐远背影,看着他微微垂着眉眼,低声哄着女儿侧脸,心里又甜又暖,温软得一塌糊涂。
这份温暖很快就随着她出月子,回到公主府之后,演变成大火,将她烧得一乾二净,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火烧过地方很多,书房、寝间,甚至就连净室和大得能躲上好几人衣柜都有。
火势大得让人难以招架,几乎奄奄一息。
云娆这下终于相信,钟大夫那些调养身子补药,肯定是哪里出了错。
如此浓情蜜意过了一个月,云娆终于后知后觉问容珺:“你不会又偷偷吃避子丹了吧?”
此时刚用完晚膳,两人净身更衣之后,就回到寝间,容珺正抱着小平安,手执拨浪鼓逗着她,听见这话,不置可否笑了下:“答应你事,我说到做到。”
自从他们搬离相府之后,温延清就日日登门,每天都带了一堆有趣小玩意儿过来要给小平安。
容珺病态占有欲仅对云娆,对女儿倒是没那么执着,越多人宠她、疼她他越开心,只是想到温延清过来送礼时,还是免不了与云娆碰面,难得有些不爽快。
平安满月时,云娆身姿就恢复得差不多,柳腰纤细,曲线优美曼妙,与未生平安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听见容珺话,不禁凑近他:“那、那平安岂不是很快又会有弟弟妹妹?”
美人娇娇,丰盈柔软,容珺抱着女儿手臂微僵,不着痕迹往旁挪动了下。
他微微笑着,侧眸望向她:“三年抱俩极为伤身。”
“更何况,我说过,我有你与平安就够了。”
“?”云娆茫然。
容珺一脸平静,若无其事:“你还在坐月子时,我已经透过钟大夫取得绝子汤,永绝后患。”
云娆红唇微张,怔怔看着他。
容珺要笑不笑看着她,淡淡道:“难不成你以为当初我不过随口一说,只是哄哄你?”
云娆当然相信他,只是相信归相信,当真发生时,还是有些震撼。
她再近凑近,俯身抱住他与女儿,亲昵地在他肩窝撒娇:“那、那对你身子应该没有影响吧?”
甜美萦绕鼻腔,容珺气息微重,侧过头,意味不明地抿了她耳尖一口:“有。”
“有什么影响!”云娆心中焦急,全然没注意到男人眼底掠过坏心眼笑意。
容珺没有回她,反而朗声将奶妈唤了进来,让她将小平安带下去睡。
“钟大夫说,此药虽不伤身,服用初期却易感烦躁,唯有夫人相伴可解。”
“?”云娆一开始没听懂,随着帐幔飘落,男人欺身将她拥进怀中,旋即明白过来。
“……”她就知道容珺这个人,没有一句话是正经!
小平安刚满周岁不久,云娆府邸发生了一件大事。
云娆虽是公主,到底是先帝从民间认回来,与当今圣上陆君平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不是从小生长于皇宫。
容珺如今身为禁军统领,还是当今圣上义兄,可说尊贵非凡,饶是他为皇上妹妹驸马,却不妨碍旁人将心思动到他身上。
当然,他们送美人不敢明目张胆送到公主府,只能想方设法带到容珺面前。
容珺对于这种事,一向做得绝,毫不留情面,也瞒得滴水不漏,却架不住有心人一送再送。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岑煊及温延清耳中,接着就传到云娆耳中。
云娆倒是不担心容珺,只是听到时仍有些不开心抱怨:“你如今都是我驸马,这些人怎么还敢送人给你?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吗?”
“娆儿莫气,”容珺一开始就是不想让她胡思乱想,才会想办法压下这些事,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很快他们就再也不敢了。”
云娆轻哼,忽地将人推倒,居高临下看着他,杏眸微眯:“夫君老实说,有没有碰过?”
容珺冤枉极了,他可从来没给那些人好脸色,都是直接叫他们滚,连多看半眼都没有,就只差没当场杀了那些美人。
倘若他不是禁军大统领,他还真想这么做,杀一儆百!
云娆还是不开心,她微微俯身,双手撑着他胸-膛,手掌下,是男人健|硕结实且逐渐紧|绷肌肉。
容珺心跳随着她动作加快。
云娆若有所思看着他脸,好半晌,闷声道:“我觉得夫君这张脸实在太招摇了。”
容珺看着欺坐于上,脸醋意小妻子,不止心里甜滋滋,还有些飘。
双眸里落满温柔与愉悦笑意。
“那么娆儿觉得该如何?”
云娆哼道:“以前我出门都得戴帷帽,现在换你了。”
大手不知何时搭上她细腰,容珺眼中笑意渐深:“我也戴帷帽?”
云娆犹豫了下,整个人趴下去,手掌改撑在他脑袋两侧,不满嘟起嘴:“你好歹是大统领,学女子戴帷帽成何体统,蒙脸就好。”
青丝随之落在他脸上,带起丝丝痒意。
容珺唇角勾起满足弧度,大手顺势而上,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抬头亲了亲她脸:“好。”
云娆这才满意笑了起来。
想翻身离开,这才发现男人将她抱得紧紧。
“你、你做什么?”她这时才发现两人姿势有多亲昵,“等等,说好了今日要抱平安过来睡,明日,明日再──”
容珺却已不由分说含住她红唇,舌|头撬开贝齿,长|驱|直|入。
没想到三日后,公主府居然送来一批姿容不俗,体格绝佳男|宠。
不止公主府人错愕,就连云娆都觉得匪夷所思,想拒绝,明玉楼人却又口口声声说是受指挥使大人所托。
云娆虽然未曾涉足花街柳巷,却也听闻过明玉楼大名。
明玉楼不同于寻常青|楼,里头没有姑娘,全是男子,供好男风之权贵玩赏。
这些男|宠也分三六九等,有纯粹卖笑,也有只卖艺不卖身,更有从不露脸,只供达官显贵买回府。
岑煊送来这些,显然是最后一种。
不止气质好,就连身材都好,相貌堂堂、眉清目秀、美如冠玉。
有容貌英俊,也有貌美如女子。有风流倜傥,身材颀长,也有高大威猛,浑身腱子肉。
钟钰当时就在云娆身边,见到这么一大堆气质非凡,面容俊美男|宠,亦是瞠目结舌,眼花缭乱。
“这是怎么回事?岑煊又在发什么疯?”钟钰表情一言难尽。
“我也不知道,阿兄最近有遇到什么不顺心事吗?”
云娆亦是哭笑不得,正打算让明玉楼人将这些人都带回去,却见春梅急急忙忙跑了进来,神色紧张:“殿下,不好了,驸马回来了。”
云娆瞬间与钟钰对看一眼,两人眼里都明晃晃写着:要完。
“怎么办?”钟钰可还记得容珺这个人有多恐怖、有多表里不一,要是让他看见这满屋绝色男|宠怕是要出大事。
容珺该不会待会儿就拿着铁笛,将这些人都杀光吧?
钟钰想象了下,瞬间打了个寒颤,毛骨悚然抱着自己,害怕看着云娆。
云娆哪里知道怎么办,她根本就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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