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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chapter 26(1 / 1)

张大哈是十一月份进的局子。

半年,除了一开始被派出所关押的时间,再出来,也差不多是五月份了。

掐指一算,才意识到,那件事原来已经过去了半年。

陈岁跟父母给了她很多宽慰,对她来说,这件事已经可以被忘掉,放下,尘封到记忆中了。

但是就这么巧,他在她已经把这些都抛到九霄云外的时候,就这么巧地,出现到了她的面前。

这样说并不妥当。张大哈也是织女镇的人,这是他的家,小镇一共就这么大,他总要回来,那么他们会碰上也是正常的。

张大哈出来一个月,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碰上,这是不是代表,其实他进去之后已经接受了教育,能够认识并改正自己的错误。

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就这么看到他,她很难做到能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无视掉张大哈这个人。

程可鱼碰了碰夏耳:“你要喝什么味儿啊?”

夏耳缓过神来,对她摇摇头:“不喝了,我们回家吧。”

“啊?为什么啊,今天我请客,你真的不喝吗?”

“不喝了。”夏耳抿紧唇角,“我想回家。”

她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程可鱼意识到她语气不对,下意识看了眼张大哈,想到镇上传过的,张大哈因为想跟他们这些高中生要钱被抓起来了,她也害怕张大哈再犯,捂着钱包跟夏耳走了。

夏耳一路上都心神不宁,程可鱼再跟她说什么,她都没心思听。

回到家,夏耳想了又想,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她的爸妈。

他们说过的,遇到事情,一定要最先告诉他们。

她的爸妈也晃了一下神,夏爸爸说:“那从明天开始,爸接你上下学?万一他再跟你要钱怎么办?”

夏耳没有拒绝爸爸的提议。

但夏耳也不确定,她总觉得,如果张大哈真的有什么想法,那也应该是在出来之后立即实施,而不是等到现在,一切都风平浪静的。

可她不是张大哈,人心难测,她当然猜不中他怎么想。

总而言之,小心永远没错。

暑假来临,再过两个月,他们就要升入高三,为高考备战了。

夏爸爸接送夏耳这段时日里,每天都风平浪静的,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她的爸妈也说,看来张大哈这次进去是被教育过了,以后应该不会再犯了。

渐渐的,夏耳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七月,陈岁跟曲燕回了一趟外婆家。

这一去就是一周。

这天夜里,夏耳正在卧室里跟爸妈一起看电视,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大喊:“着火啦救火!快救火!”

徐凤琴当即站了起来,哎唷一声:“这大夏天的,怎么还着火了。”

一边说,一边拉开窗帘,向外一看。

这一看,徐凤琴当即惊叫出声,回头大喊:“是老陈家!老陈家着火了!”

夏耳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到座机电话那拨119,夏爸爸拎着一桶水,徐凤琴拎了半桶,两个人大步流星向外跑,因为跑得太急,晃动得水跟着洒了一路。

夏耳跟119说完情况和地址,下意识拿了条毛巾投湿,也跟着跑出家门。

前院火光冲天。

浓烟滚滚升腾,飞过房顶,后院的玻璃被前院的火光映着,看着火势很大。

夏耳跑到大街上,看到街口站着的全都是人,男女老少都有,或是围观,或是跟着拎水救火,对着着火的陈家指指点点。

这把火要说大,确实很大,可对房子的损害并没有那么大,反而吹进去的都是浓烟。

夏耳刚走到陈家大门口,拎着水桶去泼水的人里出外进,都是附近的邻居。

“那边那边!要烧着窗户了!”

“西边!台阶下面,要往上烧了!”

“里面的人出来没有?快救人!一会儿被烟呛死了!”

人们呼喊着,都很焦急地想冲进去救人,衣服脱了直接扔水桶里浸湿,围身上就冲了进去。

不一会儿,只听房间里传来有人大呼小叫的声音,不时能听到有人大喊“滚”“出去”之类。

大街上的人全都听得到。

但是浓烟不住往里面滚,尤其这会儿为了救人还把门打开了,直往里面飘。

不一会儿,里面进去的人全都捂着口鼻跑了出来。

“人呢?”

“没救出来吗?”

“老陈家他们人哪去了?”

众人紧张地追问进去的人的情况,他们被呛得眼泪直流,一边弯腰大口呼吸空气,一边朝众人直摆手。

没过几秒,只见陈家的房子里,冲出来两个赤身裸体的人。

是一男一女,男的没戴眼镜,但是通过外貌也能辨认出来,正是陈广。而那个女的,众人一看,发现并不认识,起码,她不是曲燕,不是陈广的媳妇。

陈广一出来,徐凤琴当即就把夏耳的眼睛捂住了,紧接着把她按在怀里,低头说:“女儿别看。”

夏耳也觉得自己不适合看,早在徐凤琴提醒之前,她就已经别过了头。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啊?曲燕呢?”

“好像是带儿子回娘家了。”

“这事儿闹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老陈跟他媳妇儿不是感情好吗?怎么媳妇儿不在家就跟别的女人睡觉啊?”

“光不出溜跑出来,可真丢人,以后还活不活了。”

“谁说不是呢……”

“这回好了,以后等着给人看笑话吧。”

“……”

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夏耳埋在徐凤琴的怀里,一时之间,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上次去找陈岁,他不在家,只有陈广在。

当时她打开门,看到衣着凌乱的陈广,还有脖子上暧昧的红痕,以及屋子里传来的奇怪的声音,她当时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她不小心撞见了陈广跟陈阿姨在做什么。

现在她终于明白,陈广那天为什么会那样慌张。

里面的女人根本就不是陈阿姨。

是眼前这个赤身裸体的,或者别的女人,总而言之,陈岁的爸爸在搞婚外情。

街道上全都是街坊邻居,住的近的全都来了。

事情发酵成这样,大家关注的重点已经不是今夜陈家的火灾,而是,陈广跟女人搞破鞋这件事。

镇上的消防大队很快赶来。

陈家的火势也被救下。

这场火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

烧的都是院子,门窗,墙壁被烟火熏黑,财物损失根本称不上。

经检验,院子里有汽油痕迹,应该是人为放火。

可一没财物丢失,二没伤人情况,火警也猜不出放火的人有什么动机。

但是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却是火灾之后发生的情况。

陈广搞破鞋的事一夜之间传遍小镇。

再提起陈广跟曲燕这对夫妻,大家的语气已经不是羡慕,而是变成了嘲讽。

“他们家啊?也就看着好,私底下不一定怎么回事呢!”

“他们夫妻俩就装给外人看呗!那爷们儿在外面搞,媳妇能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傻。”

“家里都那么有钱了,谁还舍得分啊?指不定还各玩各的呢。”

这种议论,夏耳走到哪里,听到哪里。

曲燕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带陈岁回来的。

走在路上,别人看着曲燕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和同情,同时伴随的,还有那种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曲燕并不知情,只是一回来,每个碰到她的人,都劝她看开点儿,别往心里去,还是钱重要,男人都这样,等等。

跟在她身边的陈岁脸色非常难看。

回到家,看到家里烧成这样,曲燕说话都变声了:“怎么回事?家里怎么这样了?”

破天荒地,陈广并没有出去,而是沉默地待在家里,看见曲燕回来,表情仍旧很阴沉。

曲燕慌了,在屋子里到处看,发现并没有太多损坏,才勉强松了口气,可眉头并没有松:“你说话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受伤了没有?”

陈广觑了站在门口的陈岁一眼,什么都没说,去了别的屋子。

曲燕问也问不出来,只能出去问别人。

陈岁什么都不想说,戴上耳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曲燕没想到,她甚至不需要开口问,刚站在超市门口,就听到了里面打麻将的女人门讨论的声音。

“你们说这老陈家媳妇以后还怎么过,老公出轨,儿子不听话,你说出轨就出轨,还闹的这么难看,就她老公那屁股,那天晚上谁都看见了,啧啧啧。”

“她以前没事儿的时候,老跟咱们炫耀她家老陈多好多好,多能挣钱,这回倒好,挣钱有啥用,不一定给谁花呢。”

“要说做人还是不能太高调,高调准没好,瞧这老陈家,得让人笑话一年。”

“成天装的那么好,还以为她过的多好呢,结果呢?还不就那样。咱们家是没人家陈家有钱,可咱家内口子也没跟人搞破鞋,还搞的让所有人都瞧见吧?”

“……”

这一句又一句话,就如同一个个巴掌,直接扇在曲燕的脸上,火辣辣的。

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想要撩帘的手,就这样放下,甩手就走了。

回到家,曲燕进门,直奔卧室,发现陈广不在,就去书房找人。

陈广正在书房里拿手机跟人打电话,曲燕一推门,陈广还在里面哄人:“好了宝贝儿,等这阵子过去就好了,到时候,老公带你到泰国去……”

一股火从心口冲到曲燕的脑门,她随手抄起旁边的大花瓶,对准书桌用力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瓷器碎片四溅,有的溅到陈广脸上,直接把他划破了相。

陈广被砸得一懵,待看到门口来人,陈广勃然大怒,猛地站起来,抓起手边的书砸回去,怒喝道:“大白天发什么神经!?”

曲燕被这么一吼,眼睛登时红了:“我发神经?那我问你,宝贝是谁?你要跟谁去泰国?”

陈广不自然地坐下:“瞎问什么?你听错了!”

“听错了?那你搞破鞋让所有人都看见了,也是我听错了?”曲燕气得冲上去暴打陈广,“陈广,你有没有良心?我每天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我操碎了心!结果你在外面找别的女人,你还带到家里来!你让那么多人看了屁股,你要脸不要!”

陈广的头发被抓得很乱,脸上本就破了相,被曲燕这么一抓,更是头破血流。

“曲燕,你闹够了没有!”

“闹?你说我闹?难道我还冤枉你了?这么多年我跟你起早贪黑,陪你做生意赚钱,陪你跟领导走人情,我累死累活图什么?你都没说带我去过泰国,你还要带别的女人去!我就问你,你对得起我,对得起咱儿子,对得起这个家吗?”

“……”陈广再也受不住,狠狠一推:“够了!”

他这一推,直接把曲燕推到书柜上。

上面的书多,被这么一推,书架一晃,最上面那些书噼里啪啦掉下来,直接砸在了曲燕身上。

陈广好似没有看见,一边捂着脸,一边怒不可遏地看着曲燕:“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完全就是个疯女人!你跟我起早贪黑,我还少给你钱了?这么多年我挣的钱什么时候没给你?你还跟我提儿子,你可看看你养的好儿子!你知不知道这把火是谁放的,是因为什么放的?”

曲燕被骂的愣住了,下意识接了一句:“什么?”

“就是你的好儿子,把人家张大哈送进局子去,人家出来报复咱们家来了!要不是我命大,你现在根本就见不得我!你说你生的这个儿子,他这么多年都干了什么?在安城跟人打架,把人打得直接进了医院,从安城回来,我又是赔钱。他成天招灾惹祸,我每天跟他后面擦屁股,我换来了什么?他对我说话哪有对老子说话的态度?这全都是你教出来的!”

“……”曲燕从一堆书中站起来,哪怕被砸的浑身疼也顾不上了,她看着陈广,轻轻地问:“你现在,是在怪我?”

“不然呢?我不怪你怪谁?这么多年陈岁不都是被你教育的吗?”

曲燕气得大叫:“怎么就是我教育的,那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他天生这个性格,难道不是随了你们老陈家的根儿?我算看出来了,你们爷俩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冷血,我为你们老陈家操碎了心,到头来你们一个二个全都反过来怪我!我就问你,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你跟她来往多久了?”

“爸,妈,你们别吵了。”陈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正在争吵的夫妻二人回过头,就这样,看到了面无表情的陈岁。

陈岁一点点走进来,从黑暗中一点点走入到光影里,看着曲燕:“你想知道他们在一起多久了吗?那我告诉你,一年了。我们家从安城回来没多久,爸就跟她搞上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陈岁轻笑了声,“我一直都知道啊。”

“从我六七岁开始,撞见爸跟一个我不认识的女的搞在一起,再后来,我就经常能看见。”陈岁语气很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后来去安城,我初中时放学回家,还被我逮个正着你说是么,爸?”

“我还记得,我爸当时一直在求我,让我不要告诉你。他说,不能让你伤心,他就是一时新鲜,他最爱的还是你,我还小,不能让我没有家。”

“陈岁!”

陈广急得喊他,试图让他闭嘴。

陈岁当然不会听。

他挑起一边嘴角,笑了一声:“怎么,反正都已经发现了,我说了又怎么?你自己做的事,敢做不敢认?”

“……”

陈广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你们两个,确实没有必要再吵了。”陈岁淡然的看着他的父母,如同看着一对陌生人,“别再装作自己很爱我了,行吗?我听了恶心。”

“我是说,你们令我感到恶心。”

“陈岁,你怎么能跟爸妈这么说话?”陈广皱起眉头,“难道爸妈爱你,还爱错了?”

“爱我?”

陈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自嘲地笑了一声:“你们口口声声说爱我,那我想问,你们管过我吗?在这个家里,真的有人在意我吗?一个出轨十年多,外面一直都有女人,回家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一个眼里只有自己的丈夫,连我爱吃什么都不知道,总是想着拿我讨好自己的丈夫,我想问,妈,你眼里真的有过我吗?”

曲燕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陈岁……”

“我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吃泡面,一直吃到现在,几乎吃遍了所有的牌子,所有的口味。”

“你们真的在意过这件事吗?还是觉得我懂事,从来不给你们添麻烦?”

“在我心里,就连夏耳的家,都比这里更像我家,为什么每次去她的家,她的爸妈都对她那么好,你们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

“算了,已经不重要了。”陈岁扯了扯嘴角,“反正,别装了,别把自己放在可怜的位置上,恶心,真的。”

陈广被陈岁说的,脸色一阵羞红。

他把头别到窗外,不想再看屋子里面的人。

曲燕缓缓抬起眼,注视陈岁。

这个温柔似水的母亲,在这一刻,凄惶地笑了一声。

她望着他,轻轻地唤。

“我的好儿子。”

“现在,你亲手拆散了这个家,闹得人尽皆知,你的爸爸臭名远扬,你,满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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