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到手(1 / 1)

荔枝乖顺地上前,也不敢坐下,站着就跟明玉对弈起来。

明玉一边下棋,一边打量荔枝。荔枝虽然老了,可也没什么不好的,谁不会老呢?就是,好好一个人,耳后有一片高高的衣领都遮不住的疤痕,看着像烫伤,那么,疤痕到底有多大还真不好说。

明玉不喜欢荔枝脸上的傲慢。这人到底有什么可得意的?

荔枝明显紧张了起来,不仅思考的时间长了,额头上也开始冒汗。

明玉看着第三次占了上风的自己的棋子,再看看荔枝的神情,微微皱眉。下个棋都这么大压力,落了下风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了,脸色也差到了极点,这好像是个有故事的人啊,我还要不要赢呢?嗯……她一直傲慢着的底气就是自己的棋艺,不过,她输了棋能怎么样啊?算了,我赢吧,大不了,我仗势一回,护住她。

荔枝的不对劲儿,桃花也看出来了,面色认真,实则笑意要从眼里溢出来了。这死老太婆,叫她傲气,去死吧!没想到贵人的棋艺这样好,老爷肯定不会要这婆子留在世上了。

一局终了,明玉脸上透露出失望,淡淡地说:“就这样的棋艺?”

“贵人,不如再来一局吧,荔枝真的挺厉害的,这次是失手,下次一定赢。”桃花一脸焦急,可实在让人很难不发现她的兴奋。荔枝是以棋艺出众才留在桃园的,从来没有输过!老爷觉得特别有面子,这才对荔枝有了三分注意,不然,她早被发落到青楼楚馆去了,现在是什么情况?输了?哈哈,贵人就是厉害!这眼中钉可以除掉了!

钱昌冷冷地瞧着桃花。他不知道桃花不是二十六岁,所以,在他看来,这女人不愧是十数年得大盐商宠的娇妾,果然够狠够毒,那个荔枝都要吓死了,哪里来的精力开另一局啊?

荔枝脸上眼中的色彩很显眼,就是恐惧,就是绝望……

明玉惊讶极了,面上依旧是不高兴的表情,语气也有些冷:“行了,叫这个荔枝留下,你们两个都走吧。”

桃花想反对,看着钱昌冰冷的眼睛,立马怂了,乖乖地跟着守卫离开了。不会吧,荔枝这老婆子这样好运气吗,这不巴上了贵人吗?这不是说明我弄巧成拙?

————

明玉见碍事的走了,这才对瘫在地上的荔枝说:“我并没有伤害你,你为什么怕成这样?难道,我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害你了?”

荔枝忽然想到,面前的是一位贵人,贵人尊贵到自家老爷都没法到园子里来,自己并不是死定了,马上翻过身来,跪到地上:“贵人,您大发慈悲,救救奴婢吧,奴婢当牛做马回报您!”

“你有什么凶险不成?”

“是的,奴婢输了棋,就要丢命!贵人,您带奴婢走吧,只要您发话,奴婢就不用死了!”

“你先别激动,我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呢。为什么输了棋会丢命?”

荔枝听了,无数的心酸涌上来,泪如雨下,别有韵味。

明玉想了想,故意说:“你这眼泪落得跟桃花差不多姿态了,你跟她是亲戚?”

荔枝的眼泪停顿了一下,又接着流了,她说:“不是的,我们只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奴婢在围棋上有天赋,又肯下苦功夫,所以,从来没有输过,后来跟了郑老板,他就一直向外吹嘘奴婢从无败绩,私下里却警告奴婢,若输了棋,他就要奴婢的命。奴婢吓得不敢松懈,每次与人对弈都像在鬼门关时打转,怕得不得了,如今,真的输了……贵人,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啊……”

“不过小事,别哭了,我不喜欢见眼泪听哭声。”

荔枝一听,立马收了泪,只眼睛有几分水润。

“你的身契是在郑年手中吗?”

“是。”

“你成了我的人,身契在他手中就是废纸,不过,”明玉对着不远处的一外锦衣卫招招手,说,“这个叫荔枝的棋艺不错,我要了,你向那个郑年把她的身契要过来。”

荔枝心头一松。感谢苍天,她是多么幸运啊,以后,再也不怕输棋了,不,不,不,她以后再也不下棋了!

————

郑年听到索要荔枝的身契,脑子里就是一懵。荔枝快四十岁了,还是已经四十多岁了?她跟了他二十多年了,被他炫耀着与不少人下了棋,听去了不少话啊!啊啊啊啊……

郑年嘴唇哆嗦,牙齿打架,抖啊抖地将几张银票塞进来人的手里。

锦衣卫将钱收了,眼睛还是瞪得老大,话还是不怎么平和:“郑老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钱通神,可以无视贵人的命令啊?钱我收了,可我是替贵人办事的,你要是让我办砸了,咱们可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郑年甚至卑微地不敢问贵人的身份,麻木地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可是,荔枝……

那壮汉眼睛表达出更多的不满,说:“郑老板,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这样蠢!你真以为一张身契能挟制住贵人啊?贵人只不过给你个面子!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啊,贵人就算是直接将人带走,你又能怎么样啊?这身契你要拿出来,还可以讨好一下贵人,快点儿!”

心腹跑来,将一张契纸递过来:“大人消消气,消消气,我们老爷没想到自个儿有这样天大的福气,能得贵人青睐,这不是高兴坏了嘛。”

锦衣卫才不分辨他说的真假,接了契纸,看了是荔枝的名字,忙收好了,转身就跑开了。

————

一天就忙忙碌碌地过去了大半,夕阳西下。

郁郁葱葱的花木中,明玉坐在亭子里吹着凉爽的风,白玉桌上放着一壶茶,还有一盘水晶葡萄。

“明玉,你收了个婆子?什么婆子入了你的眼啊?”宣王到底走到明玉跟前了,在她对面坐下。

这死丫头不长记性,收了个王熙凤都成她“妹妹”了不说,就说南下以来,收下那个残废的青枝能有什么用?收下个被宗族除名的荡妇有什么用?收下个亲娘死了亲爹是赌徒的穷小子有什么?收下个……现在居然在盐枭的外宅收用一个婆子!那比那个残废还麻烦好不好?谁知道她有什么算计啊?明玉这是以什么心态将麻烦揽上身啊?

“输了棋的,我不要她,她就丢命的那种。”

宣王愣了一下,笑道:“以棋艺在这扬州立身,那看来她棋艺还不错,当然,你的棋艺更高明。”

明玉说:“她遇到了恶人,一辈子都没开心过。现在想想,天下女儿命苦啊,我觉得,天下女儿和天地神佛应该设置一个诅咒,女儿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就让女儿从这世间消失,去另一个世界逍遥。”

宣王笑了笑,认真地叮嘱:“什么诅咒,你别乱说啊。这些容易跟巫盅牵扯在一起,要人命的。”

“这么严重?”明玉一脸怀疑,然后扑嗤一声笑了,不以为然地说,“你以为这话能吓唬住我吗?”

宣王本来要警告她什么,看她根本没信,沉默片刻,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知道你聪明,吓唬不住就吓唬不住吧。”

明玉将葡萄往宣王跟前推了推,说:“这葡萄在井里放置过了,吃起来凉——不是,是吃起来十分爽口,你也吃。”

“我当然要吃。”宣王扔了一个进嘴,冷笑,“全都是我的了。”

“喂!”

宣王压住明玉的抗议,说:“你肯定是背着蓝景那几个吃的,谁那么大胆子让你吃凉的?”

“也不算凉啊,只不过就是在井里放了放!”

“我都尝出来了,这是用过冰的葡萄。”

明玉听了,看他意志坚决,哼了一声,说:“我就不该让你碰!你给我拿点不冰的来吃。”

————

明玉选定了埋着账本的房间。

钱昌令蓝景等人将房间彻底查一遍,避免害人的东西。

明玉坐在椅子上,看着一群人眼疾手快地翻箱倒柜,说:“人家住了多少年了,能有什么问题啊?”

“人家是人家,主子是主子。”钱昌立场坚定,说,“这房间有什么好的,我给主子选的房间多好啊,宽敞明亮,也检查过好几遍了。这房间里有什么特别的?”

明玉笑道:“临水塘近,看着荷花,闻着荷香,睡着舒服。”

“周太,周大夫都说了,这房间临水近,其实不好,容易令什么湿邪入体。主子,想要身体不舒服,不想好好玩儿了吗?”钱昌脸色是无奈地,转头吩咐说,“蓝景,这里太乱了,你陪着主子去收拾好的房间歇会儿,这边检查完了,再请主子过来休息。”

蓝景应了一声,就要来扶明玉。

明玉忍俊不禁,笑道:“不用了吧,瞧你们这兴师动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房间里有什么秘密呢,就像话本里的隔间啊,地道之类的,我觉得不用这么麻烦,而且,我好困了。”

钱昌的眼睛已经盯住了一块砖,他慢慢地说:“蓝景,那个房间我没检查地砖,也不算彻底查过,主子还是在这里待着为好。”

钱昌令人丈量房间内外,看看大小,然后,令众人出去,拿着一支蜡烛,一片一片地审视地砖,每块地砖都要用手轻轻敲一下。

蓝景等人目瞪口呆。

明玉哈哈一笑,说:“钱大哥,你也太逗了,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要不要这样认真啊?”

钱昌突然不动了,定定地看着明玉。

明玉被吓住了,不笑了,问:“有什么情况吗?”

钱昌微微一笑,说:“没什么,的确是我太过小心了,蓝景,你们快为主子梳洗吧。”

————

夜深人静。

帐帷内,明玉进入了恬静的梦乡。

外间,守夜的蓝景为钱昌开了门。

钱昌闪身进来,走到傍晚时发现异常的那块砖前,用匕首撬开了,里面一个牛皮袋映入眼中,蓝景和初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钱昌将东西放入怀中,将地砖重新放回去,又轻轻地将其他地砖敲了个遍,又找到一个木头盒子。

钱昌张开嘴,无声地对蓝景嘱咐:“保密。”

蓝景和初晴认真地点了点头。她们不会告诉贵妃娘娘的。

钱昌打开门,闪身走了。

蓝景关好门,与初晴在明玉床前的小榻上睡去了。

这边,钱昌回到自己房中,房间里已经有两个人在了。

钱昌将东西掏出来放在桌子上,看了一下,说:“十五,你站门外,关好门;十六,你站对面去。”

那个被称为十五的说:“大人,要不,还是属下动手吧。”

钱昌摇头,说:“我都已经沾手了,有什么不妥也晚了,你们俩还好好的呢。”

十五和十六对视一眼,按钱昌说的做了。

钱昌从身上掏出牛皮袋和盒子,放到桌子上,又拿出一双早就准备好的牛皮手套,十分小心地打开了牛皮袋,定睛一看,居然是账本!

十六惊讶极了,看没有危险就凑近了,钱昌大概地翻了几张,与十六对视一眼,全是不可思议。苍天啊,这次他们的功劳可大了去了!简直是天将功勋于己身啊!

十六伸手就要打开盒子,钱昌拦住他的手,拿起盒子认真看了半天,外面没有药物,就不知道没有钥匙强硬地打开有没有机关。

“你离远点儿。”

十六远远的靠着墙站了,钱昌暴力掰开,没有危险,钱昌和十六都松了口气,十六飞快地凑上来,看到里面是满满登登的银票,顿时失望了:“郑年是不是蠢的,盒子里放银票袋子里放账本?账本明明比银票重要啊。”

钱昌皱眉,想了半天,将银票倒出来,盒子居然没有夹层,他很不甘心:“放这样好,就为了这些银票?”

“银票或许有什么玄机呢。”十六也极失望。

钱昌两手脱掉手套,将银票拿到手里,看着银票的数额都是最大面值,想了想,给十六一半,自己一张一张地看着,数了一半,发现一张图纸,粗略一看,震惊地张大了嘴。

十六也翻出一样东西,抽出来,震惊地展现到钱昌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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