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门(1 / 1)

鸳鸯手上利索,倒了一碗牛乳来。

这时候的牛乳都是未经加工的,略微有些腥气,所以除了做点心,一般这些太太小姐们很少直接饮用,觉得有些咽不下。

周眀薇和鸳鸯就抓了两个厨娘,一起研究了姜汁撞奶,处理的没有腥气只有甜香。

“老太太喝一碗吧,用我们那边的话说,这里面都是蛋白质,喝了对身体有好处,还能助眠。林姑娘现在也每晚都喝。”

贾敏接过来点点头:“姜也能暖胃,不错。”

鸳鸯笑眯眯,露出了个小酒窝:“老太太放心吧,周眀薇医术就算比不得宫里的太医令,但比寻常的大夫也要强不少。”

主要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多看了好几百年的中医精华。

贾敏骤然听说了贾元春之事,兴致起来,谈兴颇旺。

“鸳鸯,我两三次三番跟你提过,叫你趁着好年纪嫁人,你总是不肯。上回还跟我说起,你不喜欢这里的规矩,你们那边都是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纳妾都不行?”

鸳鸯心道:哪里都有渣男,不能纳妾也能出轨啊。但这事儿跟古代人解释起来太复杂,于是她就点点头。

“是啊,我们那里,女人也可以有自己的事业,甚至可以当官。所以您真的不必再操心我,况且我们那边女人三四十头回结婚的都比比皆是,二十出头都算早婚,真没事儿。”

贾敏理了理自己的人生观,也有些羡慕。

是啊,这里的女人,最好的一生就是嫁个有本事的夫君,得一个诰命。然而少不得要安顿妾室,教养妾室子女,走完真正的,或者表面上的贤良淑德的一生,否则就是千夫所指。慢慢的,就从一个个鲜活的女孩子,变成面貌统一的太太和夫人。

想到这里,贾敏忽然心神一动。

她望着鸳鸯:“你觉得建安伯为人如何?他的心思还是你们那边男人的想法吗?”

鸳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惊讶道:“您是想将林姑娘许给建安伯?”随后又忙道:“您放心,我绝不会出去乱说。”

贾敏叹了一口气。

“玉儿的脾气,有些清高也太过聪明。我只怕她在寻常高门大户,受不了这些个算计。”

“建安伯府人口简单,上无公婆,下无叔伯妯娌,省了好大的麻烦。”

而且范云义本人也是皇子伴读,将来有四皇子登基的那一日,他就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就算是四皇子不慎倒台,就凭范家一门忠烈,全家死光,无论是谁做皇帝,只要范云义不谋反,也不会将他赶尽杀绝,否则朝廷名声也太难听了。

既如此,就有一份平安。

鸳鸯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的不错。

她抬起头:“建安伯的人品,奴婢虽接触的不多,但却觉得可靠。您也知道,虽然同为穿越者,但大家身份高低有别,周眀薇这种平民女子,我这种奴婢身份,其实对他们来说几乎是无用的。然而建安伯却一视同仁,从来不曾漏出轻视之意。我们但凡有所求,他也都尽力而为。虽然话不多,但瞧得出内里的古道热肠。”

贾敏不由点头,心上更满意了一层:“人品忠厚是最要紧的。”

不然来日贾家败落,夫君若是个势利薄情的,岂不是要为难女儿。

鸳鸯继续道:“我见范大人见得很多,倒是四殿下只见过一回,那还是在范府碰巧遇到的。在我看来,两位实在是莫逆之交,一点没有疏离,如果有四殿下登基那一日,范大人肯定是国之重臣。”

贾敏微笑:“其实权势也罢了,主要还是人品。对了,建安伯容貌如何?”

她心里始终有个黛玉跟宝玉的疙瘩在,觉得贾宝玉生得好很占优势。

于是下意识就不想让女儿嫁个丑人,免得怨怼自己。

鸳鸯一笑:“建安伯真不愧是武将之后,身高腿长,浓眉虎目,非常有男子气概,就是脸略微有些方,跟他说话做事一样,方方正正的。”

说到这儿,鸳鸯又想起当日惊鸿一瞥,看到辛泓承的样子,不由道:“老太太,咱们私下说句大逆不道的。其实林姑娘的容貌,配范大人,就像是一枝芙蓉插在一个粗犷的箭筒里,总觉得有点不搭。倒是四皇子的容貌,俊秀如玉,跟林姑娘要是站在一起,就像芙蓉插在您那个心爱的白玉花觚里,真是好看。”

贾敏知道鸳鸯私下说话有些不防,也不以为忤,只是摆手:“四皇子是嫡子,将来也很可能是太子,身份太高。就算抛开身份,只说皇家宫闱那种深渊一般的地方,我就不舍得玉儿进去。”

鸳鸯乖巧点头。

“等我明日给您问问周眀薇去。我到底在府里当差,以前也不敢总出去。不比周眀薇的自在,听说她原来老去见范大人要各种药材呢,想必比我熟悉些。”

事关女儿,贾敏是上多少心觉得不够的,自然点头。

鸳鸯看看外面天色,索性起身:“老太太,叫琥珀服侍您去歇息吧。周眀薇熬夜熬惯了的,想必还没睡,我这就找她去。估摸着林姑娘也歇了,我们正好说话,白天她也不得空的。”

周眀薇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称,边称量面前的药材边听鸳鸯说话,听明白鸳鸯的意思后,手不由一抖。

“老太太怎么忽然想起了建安伯?”

周眀薇心道:会长命好苦哦,在想追的女孩子前面屡屡犯蠢,如今连“岳母大人”都看上了别人。

要是黛玉真的跟建安伯成了,这是什么暗恋之人变嫂子的剧情啊。

周眀薇连忙将自己的想法从禁忌之恋里拉回来。

鸳鸯掰着手指:“建安伯挺好的啊。这叫什么来着,有车有房没爹没娘。”

周眀薇扶额,犹豫不已。

确实听起来比黛玉进宫,面对那群如狼似虎的明妃贵妃之流自在多了。

可是……

周眀薇想起辛泓承又送宠物又送画的心意。

真是让人好为难。

鸳鸯奇怪起来:“不过是找你打听一下建安伯的事儿,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周眀薇下意识点点头。

鸳鸯脸色一白:“啊,他喜欢男人?”

周眀薇连忙摇头。

鸳鸯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周眀薇一脸纠结,心中一动:“你不会是,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周眀薇:???

见周眀薇又不点头又不摇头,鸳鸯就急了,这一起身,头上带着的一只素银芍药绞丝发簪上的花蕊银丝都颤个不停。

“眀薇,这不是咱们那边,男女两情相悦就行。这里看的全是出身!建安伯府可就一个老太太,她没死前绝对不允许你进门为正妻,肯定要给范大人娶一个名门之女。那你算什么,难道要做妾?咱们一开始不都说过的吗,就算身不由己,死了也不给人做妾!”

周眀薇:等等,我不是,我没有。

鸳鸯又坐下来,拉着她的手苦口婆心:“如今老太太都是咱们自己人。她都把卖身契还了我,又给了我很丰厚的财物,而你陪林姑娘几年后,肯定也有一大笔钱入口袋。到时候咱们山高水远,哪里去不得。”

“我们不是还说过吗,找一个南方小镇安家,你开医馆行医,我开间点心铺子。咱们可是有靠山在的,也绝没有人敢欺负咱们,到时候每天快快乐乐的岂不好?或者在未来我们也会看上夫婿,不管是读书的秀才,又或者是街坊上的掌柜哪怕只是个小伙计,那都是咱们自己挑的人,自己要过得人生!”

“眀薇,你不要一时糊涂,真的进了建安伯府!”

周眀薇终于插上了一句嘴:“我保证,我绝没有此意。”

鸳鸯戛然而止:“那你干嘛这样纠结?”

周眀薇叹了口气:“我是想起范大人为人,那是一点风情不解,焚琴煮鹤绝对干得出来。甚至平常说话,都是你问一句说一句,可以说是闷得不得了。林姑娘这样的性情,要是闹起别扭来,只怕姑娘已经哭晕了,范大人还不知道哪儿的事儿,拍拍衣服就上班去了。”

鸳鸯:……

周眀薇暗戳戳试探:“你觉得四殿下怎么样?”

鸳鸯立马眼底放光:“好看!林姑娘要是跟四殿下站在一起,哎呀我眼前都出现画面了。”

周眀薇给她递手帕:“擦擦嘴角。”

鸳鸯摊手:“可惜了,咱们会长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以后都不是妻妾成群的事儿,而是三宫六院,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的事儿啊!”

周眀薇叹气:“是啊。”

两个人对着叹了回气,鸳鸯又问了些范云义的事儿,又跟她分享了元春要被遣返的八卦,这才离去。

周眀薇独自坐在灯下纠结了半晌。

最后决定:会长,我最后一次给你提供点丈母娘的情报,其余的,你就自求多福自己努力吧。

加油!

这一日,正是贾政的生辰,宁荣二处人丁都齐集庆贺,热闹非常。只是这热闹下众人各怀心思。

贾赦摸着胡子,端着酒杯敬贾政,笑里藏刀:“二弟呀,咱们兄弟谁跟谁,虽然你搬出去,来年生日,大哥还是愿意把这个花厅借给你,给你做寿!”

贾政这些日子,好悬没憋出内伤,只得道:“多谢大哥。”

然后更加渴望元春的好消息早些来了。

按理说,这也又过半个多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正想着,忽有门吏忙忙进来,至席前报说:“有六宫都太监夏老爷降旨。”

贾政王夫人大喜,异口同声:“快请进来。”

贾赦横了他一眼:“二弟这是做什么,圣旨自然是要我来接。”

他才是袭爵的一等将军。

贾政不自觉就有了底气,笑道:“大哥莫怪,我只是觉得,这道旨意大约与我有关。”

贾敏在席上看的明明白白,慢条斯理开口:“还不快准备接旨,到时候有多少话说不得。”

王熙凤早命人止了戏文,撤去酒席,摆香案启中门跪接。

早见六宫都监夏守忠乘马而至,前后左右又有许多内监跟从。而内监最后面,则是一顶素色四人小轿。

除了贾敏是超品诰命外,其余人早已老老实实伏在地上等着了。而贾敏只需要在宣圣旨的时候再跪即可。因此,只有她一眼就看见了那顶小轿。

哦,是她久违的大侄女终于回来了吗?

她未出嫁时,自然是见过年幼的元春的。

那夏守忠也不曾负诏捧敕,至檐前下马,带着一抹笑,走至厅上,面南而立,只口中道:“圣上隆恩,准贾女官归府与亲人团聚,许自行聘嫁。另赐黄金百两。”

说完后,也不管贾家一众被雷劈了的表情,抬腿就走。

唉,真是晦气,宣这样的坏消息,估计也没啥好处可捞了。

他这个六宫都太监,听起来威风,但论亲近自然拍马也比不上秦戊,论权力,又比不过戴权。

贾敏早已有数,此时非常淡然,只命鸳鸯递上准备好的红色荷包:“公公有公务在身,就不虚留了。”

夏守忠接过来一捏,轻飘飘薄薄的两张纸,知道是银票,脸上就笑开了。

“多谢史太君。”

不由高看一眼:荣国府送嫡女入宫十年,如今一朝打算全然落空,别人都是惊讶悲痛,这史太君倒是稳得住,一点瞧不出什么。果然是个人物。

“太太!”李纨的惊呼声传来。

原来是王夫人忽然晕了过去。

“母亲!”

夏守忠带着内监又浩浩荡荡走了,唯独将那顶小轿留在荣国府门口。

至于赏金百两,不好意思,那么沉甸甸的金子,他们懒得拿,还得贾赦与贾政两人找个时间亲自去部里签字兑出来。另外跟着元春进宫的抱琴,倒是也一并放了出来,只是不配有轿子抬着,如今应该还在半路上。

元春独自坐在轿内,五内俱焚一般难过。

她不明白,明明皇上许了她主位,明明……

夏守忠尖细的声音,像是无数把刀子插在她心口上,她口中一片血腥气,这是她咬牙咬的唇齿间都渗出血来。

十年辛苦,一朝碾碎。

元春只觉得心痛尤甚,原本不想出来,但母女连心,听闻外头乱哄哄说王夫人晕了过去,她再也忍不住,奔下轿子,来到王夫人身边,眼泪成串的落下来。

贾敏扶着鸳鸯的手:“这还是中门,像什么样子。”

王熙凤早已反应过来,顺手给李纨扔了个黑锅:“老太太别恼,大嫂子也是忧心婆母才叫出声来。我这就叫丫头们抬春凳来将二太太送进去。”

从今日起,她大房二房就彻底颠倒过来了。

元春出宫,二房再无依仗希望!

至于在宫里的贾宝玉,凤姐儿是最了解他的。贾宝玉在宫里最多能是个自保,论起俗务应酬本事,他离贾琏都差远了,根本指望不上。

贾敏淡然点头:“凤丫头很妥当,这里就交给你了。今日乱哄哄的,宴席也不用吃了,我回去歇一歇。”

得了表扬的凤姐儿:“是,老祖宗放心就是。”

她转头对上李纨又震惊又愤怒的眼神。

王熙凤毫不退让的回望她,丹凤眼里全是笑意。

她还记得,李纨往日最喜欢说的话,就是凤姐儿跟平儿应该换一换地位,屡次说她是泼皮破落户,奚落她不识字等话。

凤姐儿最喜欢别人奉承她,怎么能高兴。

如今只是不用再忍耐罢了。

你是大嫂子又如何,我才是长房媳妇。

贾政骤然得了这个消息,呆愣了半晌,才从麻木变为羞耻和愤怒之意。

他想起王氏说的那些话就愤怒,于是看都没看地上的王夫人,直接拂袖离去。

还是贾赦叫住他:“你做什么去?弟妹还在这儿呢。”

贾政勉强道:“元春是母亲寄予厚望的孙女,我恐母亲太过伤感,去安慰一番。”

贾赦恍然大悟:嚯,你真会讨好。怪不得以前日子过得比我强。

然后立马表示要跟上。

兄弟俩一个赛一个的积极,往荣庆堂的方向去了。

唯有邢夫人,站在当场,拿出了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坚决不走的态度。

看着下人围着王夫人,又是打扇子,又是托扶,又是掐人中的忙乱。而李纨和元春的哭声落在邢夫人耳朵里,就像一支好听的小曲儿。

王熙凤安排完了,一回头看到邢夫人这般眼巴巴,险些笑出来。

连忙走过来:“太太,您是二太太的长嫂,这时候帮着张罗安排,老太太只有欢喜的。”

邢夫人不光脸上,全身的姿态都在表达着抗拒。

谁要管王氏啊,看热闹最重要好不好。

凤姐儿现在已经很会跟邢夫人交流,或者说很会拿捏邢夫人。于是直接道:“太太,二太太若是病了,只怕短时间内就搬不出荣禧堂了。否则传出去,岂不是老爷太太刻薄,逼着病人挪动?”

果然邢夫人立刻动了,猛虎下山一样扑向王夫人:“弟妹啊,你可不能有个好歹!”

元春在宫里待了十年,什么会做戏的人没见过,如今见邢夫人这样就来气。只是她是晚辈,只得忍气道:“大伯母不必过于担忧,太太大约只是心情激荡,又连日暑热才晕过去的。您这般,倒吓坏了我们。”

她做了多年女官,又是在皇后,也就是现如今的太后跟前,自然有种宫廷训导的气势在。邢夫人被她这样一说一看,居然有些讪讪的,没再继续嚎,只是眼巴巴望着王氏,希望她醒过来,然后活蹦乱跳的搬家。

倒是凤姐儿见此,心底忽然一沉。

是了,元春回来了。

她可不是懦弱的迎春,被压制的探春,冷清的惜春。她是荣国府二房嫡小姐,老祖宗亲手带大的女孩儿。

如今观其气势,看其能为都不可小觑。

若是她插手了荣国府的管家权,那自己和大房才真要当心了。

“元春姐姐回府了?”黛玉也有些惊讶。

方才贾政的生日宴她虽然去了,但接旨的时候,轮不到未出阁的姑娘,自然,就算轮得到她也不是贾家的人,就跟三春一并回到了荣庆堂,坐在一起喝茶,顺便一起看画。

她心里也知道,这几幅名家之作,虽名义上是皇后赏的,但实际是四皇子送的。

这次送画的换了一位宫女。

她印象极深,因为她叫白毛。

黛玉看着那宫女清秀的脸庞,乌鸦鸦的一头黑发,颇为无语。

辛泓承再也不敢托大,宁愿被误认为没文化也不想再出岔子。果然白毛稳如泰山,将这件事办好了。

而且因为她有十分的稳重和亲和力,让黛玉对辛泓承的印象也扭转了些。

起码相信他送猫狗来,不是为了捉弄自己。

再看这六幅画,件件都是名家珍品,心里对辛泓承的观感就由“捉弄人的顽劣皇子”重新回到了“扮成小太监性情放诞的奇怪皇子”。

黛玉只是惊讶,探春却是反应最大的一个,脸色煞白:“什么?大姐姐居然回府了。”

赵姨娘到底在二房混了这些年,杂七杂八的人脉还是有的,于是从贾政那里听了一点风声,好像笃定元春会封妃似的,所以就说给了女儿。

除了哭诉女儿托生在自己肚子里所以没法有这么大的福气外,就是让探春找机会入宫觐见讨好这个嫡姐。

探春表示赵姨娘异想天开。

可现在怎么会……

迎春默默,起身道:“林妹妹,我们先回去了,咱们改日再玩吧。”

黛玉起身送走了三位姊妹。

周眀薇是早听说了这等八卦,所以一点儿不奇怪。笑着陪黛玉将画卷起来道:“姑娘,这与咱们不相干。”

说完就得到了葛嬷嬷赞扬的眼神。

很好,这回这位周姑娘没有发表什么奇特看法。

然后葛嬷嬷连忙跟上:“是了姑娘,雷霆雨露皆是天恩。皇上恩准贾女官回府,已然是大恩了,多少宫女一辈子出不了宫门呢。”

略微一顿:“倒是您,每两月进宫一回,毕竟您跟贾女官是表姊妹,少不得有人拿这个做文章,或是给您难堪,或是试探您,您只不要理会就是。”

黛玉莞尔:“我只呆在凤仪宫,难道谁能上皇后娘娘门上来找麻烦吗?”

过尽千帆的葛嬷嬷表示:真的能。

上回黛玉入宫,只是赶上了绝无仅有的好时候。皇上生了贵妃明妃的气,让她们闭门思过。可到底是陪伴他多年的爱妃,又都有儿子,不会一蹶不振爬不起来。

别说黛玉了,她们直接给皇后挖坑的时候都很多啊。

黛玉听了葛嬷嬷简略隐晦的提及了一下宫里的情况,以她的聪明,也明白过来。

不由叹息:“娘娘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可怜。

葛嬷嬷轻咳:“皇后娘娘正位中宫母仪天下。”

不能露出对皇后的惋惜感叹,要把皇后当成神佛,只能放在上面敬着。

黛玉起身:“嬷嬷说的我知道了,来日入宫必会小心。反正嬷嬷也会陪着我的。倒是现在,我得去看看外祖母。”

她刚到正屋门口,琥珀正好出来,连忙亲热道:“林姑娘来了,大老爷二老爷也在呢,您要不要先喝口茶歇歇?”

黛玉摇头:“既然两位舅舅在,我就先回去了。”

琥珀忙笑道:“姑娘放心,老爷们一离去,我就去请姑娘来。”

黛玉与她说过两句,便转身准备走,这一转身,却见到一个二十余岁的美貌女子进门。

两人目光相触。

只见这女子鹅蛋脸,眉目秀美,鬓黑光净,穿了颜色柔和的湖水蓝紫纹银线的长裙,每一步行走的姿态与步子几乎完全相同,举手投足间都是规矩和体统。

都不需介绍,黛玉就知道,这肯定是今日从宫里出来的元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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