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昭凑上前又是将她紧紧抱进怀里,揉弄着她的发髻耳垂阵阵酥麻快意,岳蘅喉咙里情不自禁的发出让自己都觉得脸红的声响,只得拉起被褥羞涩道:“那也不能这会儿,大白天的,要是传出去,真是没脸见人了。”
见她不肯的倔强模样,柴昭更是情动不已,愈发想要让她服帖,眼见床榻上的情意大起,二人的双唇已经吻到了一处...
胸口娇嫩的柔肤已经被岳蘅熟悉的粗糙覆上,急促的粗喘气息在耳旁越发诱惑,柴昭正欲拉下床帘,屋外却传来了渐近的脚步声。
岳蘅推了推身上的丈夫,红着脸道:“大白天的,本来就不大好...”
——“王爷,驸马爷差人备下了酒席贺您回来,就在帅府的正厅。王爷和王妃稍加休息,便可以去过去了。”吴佐在屋外高声道。
“知道了。”柴昭压制着汹涌有些不悦道,“你先退下吧。”
柴昭重重的喘着气,看着身下已经衣衫凌乱的岳蘅,指尖拂点过她如凝脂般的身子,难以自制的又吻了上去。
岳蘅撇开头,揽过他的肩劝道:“时候也差不多了,别让大家久候,都等着你呢。”
柴昭按下岳蘅纤细的手腕道:“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李重元从来就喜欢这些个无用的排场讲究...”
“都是大家的一番心意。”岳蘅咬唇看着目光迷离的柴昭,忽的抬起头又急促的缀吻了下他的唇,“身为王爷,都等不了这一顿酒席的工夫?”
这突如其来的奖赏让柴昭大为满足,顿了片刻便顺从的翻身起来,理了理黑衫道:“那就听阿蘅了,待酒席散了,你可不要再想逃了去。”
岳蘅拢紧领口系上绾扣,哧哧的笑出了声。
正厅
柴昭到时,厅里已经到了不少人,皆是军中重将,见柴昭进来,众人齐齐跪地道:“末将等叩见王爷!”
柴昭悠悠踱近上座,灰眸笃定的扫过众人,抬起手心道:“都起来吧。”
寥寥数字,在每一人听来都有着心惊聩耳的气魄,柴昭就算还是昔日军中的柴少主柴将军,但眉宇间的王者之气却已经是掩也掩不住。
柴昭见大家伙儿站着不动,笑道:“都傻站着做什么?驸马爷备下这桌酒席,难不成你们想站着吃酒?坐,都坐下。”
李重元寻了个末座悄悄坐下,云修也不顾忌什么,拉开椅子坐在柴昭右边。吴佑低哼了声,嘴里嘟囔道:“看云修那个样子,真当王爷是他拜过把子的兄弟?”
“你少说几句!”吴佐狠狠掐了把弟弟,“他俩还真就拜过把子。”
岳蘅才沾上椅子,见殷崇旭搀扶着殷崇诀迈进门槛,赶忙起身招呼道:“大哥,你和二哥往这边坐。”
已经坐定的重将见殷家兄弟到了,都是纷纷起身抱拳毕恭毕敬道:“见过两位殷将军。”
殷崇旭的脸色微微发红,回着礼谦逊的低下头。殷崇诀黑眸闪亮的朝众将一一看去,不卑不亢一副宠辱不惊的得体姿态。
云修见岳蘅亲自给殷家兄弟让座,也是急急起身跳到一旁,跟着岳蘅后头往边上挪了挪,将靠着柴昭的尊位让给了殷崇旭。
众人见殷家二人分列柴昭左右,也是啧啧对视着不敢言语。
“崇诀的伤还未痊愈,一定要小心些。”柴昭倒掉云修才给自己个儿斟满的酒水,招呼下人道,“替殷将军倒杯热茶,该他的酒,本王替他喝了便是。”
见柴昭对自己弟弟此等照顾,殷崇旭更是手足无措,小心翼翼探视着弟弟的神色,可殷崇诀却甚是镇定自若的模样,毫无半点战兢。
“驸马爷怎么坐的这么远?”殷崇诀寻着李重元的身影故意道。
李重元淡淡一笑道:“上座自然要留给居功至伟的大功臣,殷二少夺雍城立下如此大功,重元...自愧不如。”
“不过是赌的一把运数。”殷崇诀不急不慢的回应道,“驸马爷才是真真的本事,该自叹不如的,是我殷崇诀。”
李重元低眉一笑不再说话,端起面前的酒盏远远的敬了敬殷崇诀,仰头一饮而尽。殷崇诀晃了晃手里的茶碗,冲他挑眉轻笑,凑近唇边抿了一口。
云修也不介怀被殷家兄弟抢了自己柴昭身边的位子,大口吃着菜甚是欢喜,见旁人觥筹交错敬来敬去,自顾自的小酌着独饮,仿若周围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岳蘅偷偷踢了脚云修,压低声音道:“傻子,也不去陪你家少主喝一杯?”
云修满不在乎道:“我与少主什么时候不能痛饮?非得在这时候凑什么热闹?我一无官职,二无抱负,才不去逢迎这虚虚实实的一套。”说着大口喝干自己的杯中酒,又赶忙满满斟上。
看着众人一轮轮的向殷家兄弟敬酒示好,吴佑看着沉默的李重元愤愤道:“重元大哥已经是当朝驸马,这些人都是瞎了眼么?”
李重元冷冷瞥了眼殷崇诀道:“世态炎凉就是如此,你在柴家多年,还没见惯这些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今时不同往如!”吴佑急道,“王爷登基为帝,您可是他的女婿,当朝驸马爷!”
“驸马又如何?”李重元按下手里的酒盏,“不过一个虚位罢了,不值得旁人恭维奉承的。父王称帝,少主封王,可有我李重元什么事?”
“重元大哥...”吴佑一时语塞,悻悻的低下头。
李重元深吸着气继续道:“攻梁还得指着少主,殷崇旭和殷崇诀个个有功,已经是少主跟前最大的红人,往后...只怕更是贵不可言...”
“那又如何?”吴佑不屑道,“你我跟了少主多少年?他们俩兄弟才几日?日久才能见人心,让他们得意一时便是。”
二人正低声说着,岳蘅已经端着茶碗笑盈盈的走到跟前,“驸马爷,阿蘅敬你。雍城血战多日,你也是功不可没。”
李重元慌忙起身,目露不安道:“王妃...言重了,重元不敢当。”
岳蘅宽厚道:“阿蘅这阵子也是多有得罪,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毕竟...”岳蘅低声道,“这会儿一派祥和...”
李重元何等聪明,当然知道岳蘅话里的意思,迟疑着抬眼吞吞吐吐道:“少主不在军中的那些日子...重元对您的多番冒犯...您都没有与少主提及?”
“没有。”岳蘅俏皮的挤了挤眼睛,“哪里是冒犯,不过是你忧心少主,此乃忠心耿耿,何来冒犯之说?我不会和柴昭说什么,大哥他们也是明事理的人...驸马爷不必担心。”
“多谢...王妃。”李重元硬着头皮道,心里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瞧见祁王妃岳蘅亲自向李重元敬酒,几个眼尖的将军也不甘落后的端起酒盏过去,看新任驸马的尴尬缓解,岳蘅也是放下些心来。
“你理他做什么?”云修瞧着李重元道,“少夫人忘记了么?少主不在的这段日子,他和吴佑明里暗里给咱们使了多少绊子?光是出言不逊就不下十回,还差点把咱们几个五花大绑军法处置...还有你二哥殷崇诀那条命,也差点搭上...”
“都别说了。”岳蘅瞪了眼云修道,“难不成你比我一个女人还小气?”
云修不敢再吱声,埋头又猛灌了几杯酒。
岳蘅忽的凑过身低笑着道:“柴昭与我说,公主有话让他带给你...”
“公主带话给我?”云修差点蹦起身子,见自己有些失态,赶忙又捂住嘴,哀求着岳蘅道,“快说快说。”
岳蘅又笑了几声道:“她说啊...你家少主封了王,叫你切勿把尾巴翘上天,凡事都要收敛小心些。”
“就这么多?”云修竖着耳朵还想听,见岳蘅不再发声,失望道,“这就没了?”
岳蘅瞥了眼他道:“你还想听什么?”
云修抽着鼻子嘿嘿笑道:“我也觉着差不多了,公主还是看重我的,是不是?”
“是是是!”岳蘅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耿直坦荡的男人,“一定是。”
云修瞬时忘了刚才的不快,美美的又自己干了一杯,啧啧道:“怎么这酒喝着也更有滋味了...”
临近子时,宴席才散去。柴昭喝了不少,但面色自如并无醉态,殷崇旭几壶下去已经有些不胜酒力,云修赶忙搀扶住他往偏屋去了。
殷崇诀看着哥哥的背影道:“大哥平日里也甚少饮酒,王爷见笑了。”
“崇旭是为你高兴。”柴昭道,“他有这么出类拔萃的弟弟,今晚是该多喝几杯的。”
殷崇诀颔首一笑道:“待崇诀伤好,一定与您多喝几杯,不醉不归!”
“一定!”柴昭嘴角扬起恰到分寸的弧度,拍了拍殷崇诀的肩膀转身离开。
岳蘅踮着脚尖看着云修和殷崇旭摇晃的背影,嘴里嘀咕道:“喝成这幅样子,要是被穆蓉知道,大哥可就惨了...”
正要再看上几眼,手腕已经被柴昭紧紧拉住,“走了,也不挂心自己夫君?”
岳蘅转过身道:“谁不知道柴昭是千杯不醉的海量,这还灌不倒你吧。”
“鬼机灵。”柴昭拖着她的手腕直往寝屋而去,面色荡起难以言喻的喜乐。
殷崇诀的笑容顿时凝结在脸上,不远处的吴佑戳了戳李重元道:“您看殷崇诀,终是意难平呐...”
李重元幽幽打量着殷崇诀恍然若失的面容,转身冷冷道:“人各有志,又与我们何干。”
人去酒散,院中顿显戚戚,殷崇诀独自执起桌上的半壶残酒吞入腹中,冰冷的身子这才略微温热,拾起衣袖擦去唇边的酒渍,黑眸精光闪烁。
寝屋烛火已经亮了许久,红烛已经燃了半截,岳蘅拾起剪子小心的剪断耷拉下坠的灯芯,见火光又亮了些,满意的瞧着自己的杰作露出小小的得意。
柴昭坐在桌边,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半睁半闭的眼睛映着晃荡的烛火泛起暖情爱意,放下茶盏低哑着声音道:“阿蘅,到我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