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屋烛火已经亮了许久,红烛已经燃了半截,岳蘅拾起剪子小心的剪断耷拉下坠的灯芯,见火光又亮了些,满意的瞧着自己的杰作露出小小的得意。
柴昭坐在桌边,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半睁半闭的眼睛映着晃荡的烛火泛起暖情爱意。柴昭放下茶盏,低哑道:“阿蘅到我身边来。”
岳蘅收起剪子,顺从的倚近丈夫,指尖顺着他的手腕慢慢向上拂去,按住他的颈脖轻轻的揉捏着。
柴昭顿感无比惬意,难以自制的叹出声来。
“赶了多日的路,我让人在偏屋烧了热水。”岳蘅伏在他的肩上呵气如兰,“泡着也解解乏舒坦些。”
“你在军中随我颠簸那么久,也是才在雍城安顿了几日,你吃得苦,不比我少。”柴昭抚住岳蘅的手,拉过她坐在了自己身上,大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面颊,像是要再看清些他朝思暮想的那张脸,“我与叔父说,六个月便会灭了梁国纪氏,到那个时候天下尽归我柴家,我们便会有真正的安生,你不会再受半点的委屈。”
屋里的气息越来越炽热,岳蘅的俏脸也发起热来,埋怨道:“你再絮絮说个不停,热水可就凉透了。”
“是热是凉,阿蘅和我一起去试试不就知道。”柴昭不容分说的横抱起岳蘅,低声笑着往偏屋走去。
热气缭绕,笼罩着肌肤相亲的二人,柴昭粗粝的手延顺着岳蘅的玉颈慢慢滑下,探入那可以*浊骨的沟壑,触着那份绵软只想陷入其中。
凝望着澈冽的浴汤里岳蘅微微隆起的小腹,柴昭又是一阵快慰,想要抚上却又迟疑的不敢去碰。岳蘅扶着他的手轻轻按上,低喃道:“他每一日都在长大...”
“临行前...”柴昭梳理着岳蘅湿润的青丝,低声道,“叔父和我说,待我灭了梁国,便会立我为储君。”
“公主知道叔父的意思么?”岳蘅绕着发丝问道。
“叔父说这些从不避讳公主。”柴昭继续道,“公主看着也是没有异议。”
岳蘅忽然止住手里的动作,“储君...你...也要做皇帝了?”
柴昭哑然失笑,泼了岳蘅一脸水花道:“傻阿蘅,你这会儿才明白?”
岳蘅抹着满脸的水花,怔怔笑的说不出话来。热雾笼着的这张脸,与自己初见他时一样年轻坚韧,看着自己的神情也从没有丝毫改变。
见岳蘅傻傻的看着自己,柴昭沉默的拾起帕子,蘸着热汤顺着她的酥肩缓慢温柔的擦拭,小心的缕起她及腰的长发盘绕成髻,延绵着清晰的骨脉幽幽掠下。
岳蘅惬意的伏在柴昭的肩膀上,久别重逢的悸动让她忍不住的轻咬着丈夫的耳垂,口中呜呜咽咽的发出暧昧撩人的声响。
柴昭的指尖停在了岳蘅的腰间,有孕的身子让她本就玲珑的身子愈显丰腴动人,柴昭听着耳边的阵阵娇喏轻唤,沉着的呼吸声开始渐渐浑浊。
“柴昭...”岳蘅感受不到背上的揉擦,低低的喊道,“...柴昭...”
“我在这里。”柴昭指尖一松,帕子滑入清冽的汤水,沉进池底。不等岳蘅再次发声,柴昭的双臂已经覆上她瘦削的背,大力炙热的抚触着这渴求许久的身体。
柴昭直直站起身,深吸着气一把扯下挂着的浴衣,粗粗抹干自己,俯身抱起湿漉漉的岳蘅,细细擦拭着她的湿发,抹净每一寸他爱不释手的柔肤。
柴昭怜惜的亲吻着岳蘅白滑的肩胛,将一旁绣着并蒂莲花的寝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拖起她的手心往寝屋走去。
坠地的嫣红色衬着岳蘅如玉的脚踝,柴昭时不时扭头看向她娇羞的脸,就算二人已经将为父母,可岳蘅满脸的羞涩还是与头一回一样。
岳蘅忽然顿住步子,扯出柴昭攥住的手心,揉着低头不语。
“怎么了?”柴昭低头探视着她红着的脸。
岳蘅嘟囔着道:“你若真是做了皇帝...后宫又怎么会只有我一人?”
柴昭先是愣住,随即大笑了出来。
岳蘅见他笑话自己的模样,恼的赤足踩了他一脚,“你还笑?是不是想着也觉得美极了?那时要是我拦着,只怕天下人都要说我不识大体,善妒跋扈了吧!”
“谁敢!”柴昭止住笑道,“阿蘅记不记得在绥城的林子里,我要你跟我回云都,答应你的事?”
岳蘅撇过头道:“我不记得了,你说给我听。”
柴昭低笑了一声道:“这第一件就是——此生,我柴昭只可以有你一人。我既然答应了你,不论是庶民,是少主,还是祁王,抑或我他日真的登基为帝...我身边都只会有你岳蘅一个女人!你还觉得我说的不够明白?”
岳蘅见他一字一句甚是严肃的样子,拢紧寝衣的袖口没再说话。
柴昭揽住岳蘅的肩,爱怜道:“其实我最最好奇的,是你没有开口的第三件事。而下过了这么久,你想好了没有?”
“没有。”岳蘅摇着头道,“哪怕我想上一辈子,你也只有等着。”
“我等着!”柴昭刮了刮岳蘅的鼻尖,瞧着她乍现的孩子气忍俊不禁,“哪怕我老了只能躺在床上,只有你想到了那第三件事,我也即刻起身去做,好不好?”
“傻!”岳蘅哧哧笑着傲娇道。
柴昭凑近她的耳根,低热的喘着气道:“可眼下最最重要的事,只能去床褥上做,阿蘅可愿意与我一起...”
岳蘅还未来得及发声,红唇已经被他紧紧包裹着,湿热的唇齿交缠,仿若都急着探寻对方久别的深处。
红烛已经渐渐燃到尽头,滴落在地的赤红烛油蔓延着肆意的情/欲,帐帘缓缓落下,岳蘅瞅着摇曳将灭的烛火道:“我去吹熄蜡烛...”
柴昭拉紧帐帘,按下她半倾的身子道:“随它去就好,也让我好好看看你。”
岳蘅仰望着身上的男人朝自己缓缓覆上,双手攀附上他的肩膀,闪亮的星眸刹那间流光溢彩,宛如五彩宝石一般。
利箭入鞘,久违承欢的岳蘅轻咬着唇尖压抑出声,柴昭吮吸着她的玉颈耳后,恨不能把此生所有都倾尽予她。
“阿蘅...阿蘅...”柴昭克制着激荡的动作,半抬着身子生怕一不小心伤到了她,看似剧烈的出入,却都是半忍着没有尽没,他爱她,爱到怎么样都是好的,爱到只要有她,便已无他求。
岳蘅起初还担心小别重逢,柴昭定是会肆意一番,见他如此顾及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强忍着一贯而入的冲动,面色都有些潮红,心里也是有些不舍。
大颗的汗珠滴落在岳蘅微张的红唇里,岳蘅扶住他晃动的身子道:“是不是难受的很?”
柴昭已近巅峰,闷哼着说不出话来,只是重重的摇着头,猛的进出了几下,便把一腔热流统统交予了身下的爱人。
柴昭不敢伏倒在岳蘅的身上,却又不舍得从她身体里抽出,努力撑住手腕倚卧着,不住的喘着气。
见一贯长久的柴昭这次有些急促了事,岳蘅擦着他额头渗出的汗水道:“是不是只要有孕,你...就不能尽兴做这事?”
柴昭直直看着岳蘅略带无助愧疚的大眼,忽的大笑出来,“阿蘅委委屈屈的模样真是有趣极了,这会子想的,竟会是这个?”
岳蘅扭过脸道:“这辈子你都只有我了,还不得替你想着...”
柴昭哈哈笑着翻身仰卧在了床褥上,扳过岳蘅的脸贴进自己汗湿淋漓的怀里,狠狠亲着她的额头道:“你替我想着,我自然也要为你和孩子好,后头等月份再久些,便又会不一样了。”一边说着,柴昭掠起她面颊上的发丝撩弄着自己的心口,低声道,“你的夫君,像是贪恋此事的人么?”
岳蘅抬眼瞅了瞅他,蹙着秀眉摇头道:“这个...真不好说...”
柴昭半带恼火的戳着她的鼻尖,“好你个岳蘅,我要真是这种人,你一早便已经是我的女人,还用让我生生惦念了数载?”
岳蘅竟是无言以对,二人怔怔对视着,又是缠搂到了一处。柴昭温柔的翻过岳蘅的身体,从身后环抱住她温热的腰身,伏在她耳边道:“这样...好不好?”
岳蘅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身体又被填满,满足又快慰的低喊出了声。这样的深重是难以言喻的感觉,岳蘅觉得自己已经飘飘忽忽的几欲昏厥,她想抓住柴昭,可却只能揉搓着被褥低低的唤着他的名字。
“这样...便不会...不会伤到孩子。”柴昭颤着声音道。
“不要离开我...”岳蘅迷离的眼睛只能看见一道道飞掠的白光,“不要...离开我啊!”
“不离开你。”柴昭轻咬着她嫩滑的背,“永远不离开...”
红烛燃尽最后一滴,灯芯骤暗,寝屋顿时漆黑一片。岳蘅却觉察不到这突来的黑色,她眼前的白光幻做无数绚烂的魅影,五彩摇曳如梦似幻。她感受到几乎从没有过的快乐,她想叫,但她不敢,指尖深深的按进被褥,揉捏成团...
“好多的光...”柴昭喘息着愈发快了起来,“阿蘅看见了没有...看见了没...”
岳蘅睁开眼睛,她看见了扑面的金色,像是泽天大殿巍立的龙椅那样耀目的金光,又像是午时高悬的烈日,她一箭射落琉璃铃铛时那晃过眼睛的一缕阳光...散落下五彩熠熠的光泽。
“啊...”岳蘅终于叫喊了出来。
还想继续的柴昭在这一刻再也无法自持,伴着岳蘅的喊叫低吼着喷/涌而出,二人如同坠入深海的水草,缠绕着无法分离,只愿愈陷愈深,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