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说话，你们TM都是哑巴吗？”
宫阳将自己身旁沉默不语的一个将官一把推开，径直拉起那七人之中的一个，寒面道：“给老子上台去！如果这是战争，你们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的话，早在开战前就死得七七八八了。”
那人被他一推，当下清醒过来，朝宫阳敬了一个军礼之后，这才缓步朝台上走去。
“咳！”
示弱般的咳嗽了一声，那军认抬起头来，已经面颊冷硬。
“报告宗指导，战争意味着信任，绝对信任；在不可抗因素下，敌军远比未知更加可信。”
“狗*屎！”
那人才说完，宫阳瞬间怼了回去。
“指导，难道不是么？”
原本无比深沉，发自内心的感悟被打断，那心冷如铁的将官立刻反问了一句。
有对宫阳的佩服，更多却是对他戏弄自己这件事很难释怀。
“我想告诉你的是，战争就是一滩臭狗*屎。”
宫阳扫了对方一眼，缓缓道：“发起战争之人，不过想将自己像臭****一样的目的推上台面，并且尽一切可能取信于更多人。”
“春秋无义战，同样，这个承平年代里，同样没任何名正言顺的战争。因为它们的本质，自一开始就是臭狗*屎！”
宫阳无数次说到‘臭狗*屎‘这个词，听得底下站立的众人无不满脸迷茫。
“如果真有战争能让人无条件相信，那它就不需要披着任何幌子。作为军人，我们需要知道的，不过是最铁的兄弟，能活着，还能笑，且活得很好！”
安静，绝对安静！
半秒之后，整个校场上发出雷鸣般的响声。
“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抛开你这个军人身份，认清你能守护的，和你想守护的。这世界很大，大到短短眨眼，你们就结束军旅生涯，了结此生。”
宫阳的声音低了下去：“也很长，长到你守护的东西，其余人还得赴汤蹈火般守护下去；每一次战争，都充斥着惶恐、怀疑、不确定，所以你应该为身旁的血肉而战，为你能感受到这世间的日光雨水而战......”
沉默，无尽的沉默。
半小时后，宫阳不再看那群低头沉思的年轻将官，深深扫了一眼那八名修士之后，当先朝军事基地的办公室处走去。
“宗帅，难道上京那边有大事要发生么？怎么我听着你今天的训示，不像普通考核，更像是聚拢军心？”
陈道弘是当真懵了。
也难怪，宫阳这一出无中生有，在他看来根本没什么必要。
诡异的是，看上去效果还不错，所以更让他难以接受。
“哈哈，陈帅该不会糊涂了吧？像我们这样的军人，哪一天没在战争？”
宫阳反问了一句，却也不愿再说军队如何如何明争暗斗、势力倾轧的事情，拍了拍陈道弘的肩膀：“我现在代表上京来此，做这个事情，你现在可能会不理解；但两年以后，你自会明白。”
说罢，问陈道弘要了那几名修士的身份信息，便当先回住处歇息去了。
墙垣如铁，已近初秋。
差不多子夜时分，一道黑影从宫阳住处腾身而出，须臾跃进另一幢军官宿舍。
接着又外出了几次，最终在他到达的第七间房屋之前停了下来。
借着灯光一看，这道穿插了大半个将官宿舍的身影，正是宫阳。
“曲昀，是我。”
敲了门之后，宫阳当即出声。
里面之人听出声音，犹豫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开了门。
几乎才进屋，宫阳就毫不掩饰的将自身修为尽数放出，却没有攻击的意思，只是淡淡问道：“你愿意继续待在军中吗，不因为任何人，只因今儿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那群兄弟？”
“宗指导这话，是什么意思？”
比之普通将官更加坚毅的男子肩部微微一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做。
“你从军多少年了？”
宫阳收起自身修为，随意在床旁的矮凳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白开。
“11年了。”
曲昀面露追忆，似是想到自己军旅生涯中的趣事，表情逐渐舒展开来。
“我来此，不会追究你究竟为何人办事；只是想给你两个选择。”
宫阳喝了一口温白开，依旧神色淡然。
“你我都是修道之人，若是你继续留在这支军队，我会抹除你身上属于之前组织的印记；若你最终选择离开，我不会管，只是再见面，你和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就会成为仇人。”
一秒。
两秒。
......
“宗哥，我在军队11年了，我现在出去，能去哪？”
在第18秒来临之时，曲昀忽然沧桑一笑，和他看上去三十余岁的年纪极不相称。
“好。”
十余分钟后，宫阳离去。
这一回，却是没有再去找陈道弘，而是径直几个起身，御起阳力，迅速离开军区。
“龙哥，我现在有一件事要你去做；顺带拉上高哥和符哥......”
候机厅内，宫阳掏出手机给龙袍打了一个电话。
三日后，宫阳收到龙袍的回复。
西南与中部共四大军区，在罗定良、李云飞等军区大佬的配合下，一共驱逐修士军官180人。
同时，接纳372人。
这数据膨大到连宫阳都生出几分怀疑，对于浮生门地下势力的评估，不自觉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客栈内，宫阳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深吸一口气，这才朝着小城附近的山峦之中走去。
这一回，却是每一步都走得极慢，似是要将身旁的一草一木都记下。
到得一处名为‘云回’的界碑前面时，宫阳第一次停了下来，怔怔看着这个从中裂了一条缝的巨大山石发呆。
停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之后，宫阳蓦地掏出一瓶‘穿肠过’，斜斜倾倒在地。
“郝哲、白云珏众兄弟，敬大伙！”
说完狠狠喝了一大口，这才收起之前的萧索，继续朝山里推进。
“咯木族新鲜善灵蛊！”
“出售咯木族新鲜善灵蛊咯，今年善灵木长得极好，各位看官看一下，我这巫蛊个大皮薄，体态丰腴，是各位泡药下酒的绝佳选择！”
身披粗劣兽皮的汉子一面将自己手里的竹笼挑起，一面用空着的右手打开竹笼。
就见几个翠绿如荷的虫子在竹笼中懒懒蠕动，夕阳一照，呈现出一种罕见的湛紫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