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活的古巫刺猪出售，可换一箩筐上好的善灵蛊。”
也不知两位猎户本就相识，还是对方故意抬杠。
每当善灵蛊这边的粗劣汉子叫一声，他身旁不远处一个扛着一根手腕粗细、带枝木棒的铜面汉子就会应和一声，摆明了是在搅局。
“花扎儿，信不信老子将这善灵蛊倒在你那头笨猪身上，立刻就将它啃得只剩下骨头！”
果然是相识，实在气不过，穿着兽皮卖善灵蛊的汉子便发起飙来。
“呦呵呦呵，呦呵呵。”
花扎儿被善灵蛊猎人一挑衅，立刻将肩上扛着的刺猪放下，作势解开麻绳。
“明鞑子，那就把你的善灵蛊掏出来看看，我看看究竟是它吃了我这宝贝，还是被我这刺猪踩成蛊泥吞下！”
两人正对峙间，就见一名身着线衫的青年缓步走来；对两人的对话犹如充耳未闻，和周围看热闹的众多猎户形成鲜明对比。
“客官，买点善灵蛊吧，这玩意祛湿生津、固骨消炎，对常年住在都市之人很有帮助！”
明鞑子还蹲在地上，对自己捉来那只刺猪大加赞赏；花扎儿却看到宫阳一身外乡人打扮，开始为自个儿的生意忙活起来。
宫阳被人堵住去路，神思回来了不少，当下对花扎儿摇了摇手，示意自己不想要善灵蛊。
这地儿已经属于滇南古巫境内，因此处地气怪异，时不时会出现一些不知名小兽，所以吸引了一批猎人居住。
至于善灵蛊之类的东西，宫阳自然是尝过味道的。
想当年他领着纯阳龙组等人在外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在此地遇上这么个猎人们临时组成的集市，高天啸和虎吉这等酒肉之徒自然会什么都捣鼓来尝一尝。
“嘿嘿，我就说你那小虫不灵光吧，善灵善灵，老子这十多年都泡了TM几大酒壶了，也不见能上天？”
明鞑子边奚落花扎儿，边笑着朝宫阳走了过来：“小兄弟，这年头的人，都讲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他那小虫太小，不够塞牙缝，倒不如烧烤只刺猪来得实惠。特别是它那玩意，壮*阳！”
“......”
兴许是这几年在都市呆惯了，宫阳居然对这种原汁原味的推销方式一阵汗颜。
不过心绪不佳，当下挥手让两名小贩离开。
又转过几家店面，宫阳在一家名为‘三月阳春’的小店前停了下来。刚要离开，就听得一声招呼声从小店里传了出来。
“客官，无论打尖歇脚，还是吃面喝茶，都可以进来看看。”
微微一笑，宫阳拔足朝小店内走去。
逢秋时节刚上市的冲茶香味浓郁，附和着点点秋露甘甜，更是让人爱不释手。
“客官，我们是不是认识？”
宫阳喝了一会茶，正看着猎户来往的街面发呆，一个五十来岁，看上去较为精干的男子走了过来，顺势将一壶泡好的秋茶放在桌上。
“于哥，多年不见。”
宫阳抬头扫了他一眼，当下微微一笑。
这店他确实来过，而且还住过近半个月的时间；不过当年是十人，如今，却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你...你真是当年的小阳？”
于大毛颇为惊异，他刚刚在后厨交代好杂务，回头便来客厅转悠一下。不承想才看到宫阳，整个人就怔了一怔。
实话说，他这小店虽然达不到门厅如市的地步，但每天至少也有二十以上的食客来到店里。
之所以还能记得六年前的宫阳，却是他太过特别。
想当时一群和自己年纪相当的人，比如龙袍、高天啸、符剑他们，居然齐齐围着这个青年，就没法不让与大毛产生兴趣。
若是在大都市领着这么一群行色怪异的大汉，众人顶多会奚落一句：喏，看那地主家的傻儿子，又出来坑爹了。
但在这作为滇南古巫境最后一道屏障--猎人部落的众人来说。
能被旁人拥护，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拥护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要么就是猎技高强的猎手，要么，就是具有特殊能力的人。
此地有修士的传闻，自从七年前，宫阳一行来到此地之后，就再没人会产生怀疑。
“你怎么...额，你看看，于哥我自己都老成这个样了。”
于大毛前一句，显然是很想问宫阳‘你怎么还这么年轻’。
“哈哈，能安然老去也很好。”
宫阳从桌旁抓出一只土瓷碗，给于大毛也斟满了一杯。嘴上，却是不愿太多提起往事。
“那这次，还要带些冲茶进山吗？”
于大毛亲呷了一口淡茶，眼里闪着光：“最近两年年成不错，古巫山深处的栾桑长势很好，所以虫茶品质也上升了不少......”
宫阳轻轻点头，过去二十余年的山野生活，已经让他明白更多消遣的方式。
“我还记得，七年前吧，小白姑娘说过：若是以后能闲下来，就来这处种一片的栾桑，养无尽的栾虫；以后去往都市，开一家栾茶店......”
于大毛聊着聊着，终究还是提到了以往的事情。
“若是有可能，下次吧，下次我们就哪都不去了，就待在这里种茶。然后将它运往于沪、上京等大都市。”
宫阳苦涩一笑，再次避过。
须臾之后问道：“于哥，不知村里最近有没有入山捕猎的团队，我最近想进山一次。”
虽说宫阳自己动身去往古巫山脉内部也没什么，但还是没与猎人队伍一起进山方便；加上他还不想第一时间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在这片异人来往的猎人部落。
索性和他们合作一处好了。
“应该有吧。这个季节，无论刺猪还是巫蛊凤雏这等野味都会大量出现，为过冬准备粮食，所以去往古巫山百里内狩猎的猎人定当不少。”
于大毛将凳子一移，随后顺势挽住宫阳的手臂，笑道：“你要做的事，老哥我都会帮你安排；所以这两三日，还望你就在小店内稍作周旋；当年虽然只缘悭一面，但你给我的那几个方子，却是实打实的良药。”
宫阳这才记起来，自己好像还真给了于大毛几个对付滇南古巫境内寒湿气息的土方。
猎户大都开朗热心，宫阳见他执意留人，便暂时住了下来。
“小阳，有人进山了，就在明日。”
和于大毛逗留了两天，在第三天早晨，宫阳便得到了有人进山的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