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司炔唇角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
“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不说话可以,但你没资格对我不敬。”
千痕牙关再次紧咬。
阎司炔捏住她下颚,一字一句冷声出口,“再敢这样瞪我,你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阎司炔用的力道不大,但千痕却是觉得钻心的疼。
疼到她有想哭的冲动。
幸好她忍住了,没有在阎司炔面前示弱,不然以现在阎司炔对她的态度,她认为他一定会不屑,会冷嘲。
之后一连几日,阎司炔都有意无意的刁难着千痕。
而千痕始终沉默不言。
直至千痕又一次低着头从阎司炔房里退出。
卫翼入内,他看了眼千痕,眉头微微蹙起。
卫翼走近阎司炔,“爷。”
阎司炔未有作声。
卫翼看他的面色,能感觉到他的心情比千痕更加不好。
卫翼磨了磨唇,“爷,不如……算了吧?”
换来阎司炔冷冷一瞥。
不得已,卫翼只好闭嘴。
当晚。
千痕在房内刚准备休息。
卫翼敲响她房门。
“找我有事?”千痕问。
卫翼点点头,“方便吗?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可以。”
于是千痕引卫翼入内,给他倒了杯茶。
卫翼也不啰嗦,他润过喉后,直接道明来意。
“是关于爷的。”
千痕闻言,静默不语。
卫翼便继续道,“‘莺’的事,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千痕垂下眼睑,“恩。”
“其实他们没死,还有你培养的那群孩子也没死。”
千痕猛地看向卫翼。
妩姬明明说,他们都被阎司炔处死了,而且这件事妩姬还是亲眼见证的。
卫翼知道她会有这般反应,因此他叹了口气。
“是爷对外的谎称,目的是为了让那个姓毓知道,他和你已经翻脸。”
千痕仍是震惊,甚至不该说些什么。
卫翼则是接着道,“你知道么?你的那个逸哥哥,不止炸了别院和宗门,还把爷的母亲给践踏了。”
“什么?!!”这回千痕站起,她脑袋像被打过一拳,愣愣缓不过神。
“好在尸骨没有受损,爷让人重新下葬了,在掌控阎家大权后,还把她的牌位,放进了阎家祠堂。”
卫翼说的轻描淡写,但千痕知道,这件事带给阎司炔的打击有多大。
“最可恨的是,姓毓的,把这件事也嫁祸到了你头上。”
卫翼用了个‘也’字。
千痕何其敏锐,立刻察觉了端倪。
“什么意思?难道阎司炔知道,所有的事都是毓云逸陷害我的?”
卫翼点头,“是的。”
那……那他为什么还要刁难她……
此刻,千痕不止震惊,还多了十足的不解。
同时对毓云逸,千痕再无半点情面可言。
太过分了,连死人都不放过!
要知道生为人子,最见不得的就是父母遭人轻贱。
可毓云逸却是利用这点,来打击阎司炔。
呵呵,毓云逸,你真是卑鄙!
看出千痕在愤怒,卫翼劝了她几句。
最后卫翼起身,“时间不早,我该走了。”
“另外,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明白一点,爷对你,无仇无恨,他会放出假消息,是为保护你,这样,毓云逸就不会再想方设法的利用你。还有就是,爷对你确实有气,气你答应嫁给毓云逸,仅此而已。”
卫翼话落,千痕彻底愣住。
她眼神飘忽,心思亦是百转千回。
以至于待到卫翼离开,千痕仍旧立在原地,回不过神。
当时,这么多事实摆在阎司炔面前,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信任她,保护她。
而她呢?
和阎司炔相较之下,却是从没听信过他的一句劝诫。
越想,千痕越觉得自己才是最最错误的那一方。
于是当她洗漱完毕,躺到床上后,她久久都无法入眠。
那么他和素心公主的事,也是假的吗?
不觉间,千痕又想到了素心公主的那个孩子。
奈何刚才卫翼在的时候,她忘了问。
此刻千痕翻了个身,她想,如果这件事也是假的,她是不是就有机会能和阎司炔重修旧好?
如是想着,千痕有了些期待。
至于生死镯,她现在无暇考虑,也不想再考虑。
然而翌日的一件事,让千痕一颗心再次跌落谷底。
……
“父亲~。”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从房外传来。
阎司炔放下手中笔墨,他起身去开门。
是的,明明有千痕这个‘丫鬟’在,但阎司炔仍是亲自动身。
足可见,他对门外的孩子,有多重视。
之后千痕就见,一个走路尚且不稳的小男孩扑进阎司炔怀里,“父亲,韵儿几日不见您,想您了。”
韵儿……
千痕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孩子,眼底划过失落。
阎司炔弯身,将阎如韵抱起,“父亲忙,不能时时陪着你。”
阎如韵甜甜一笑,“韵儿知道,所以让母亲带韵儿来看您。”
闻言,千痕瞳孔一缩,就是说素心公主也来了?
她并不怕素心公主,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想见她。
可惜天不遂人愿。
“司炔~。”素心公主入内,她柔柔出声。
阎司炔余光微不可察地扫了眼千痕,然后他开口,“我在忙,你先带韵儿出去玩。”
素心公主本打算应声,谁知竟被她看见,书桌旁边,站着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老对手。
素心公主哪里能忍,她当下指向千痕,“司炔,她怎么会在你书房里!”
阎司炔不语。
素心公主便朝千痕走去,她上下打量千痕,目光很是阴刻。
“居然扮成丫鬟来接近司炔?呵呵!真是下作!”
她的话很不好听,而阎司炔仍是不发一言。
千痕恍惚了一下。
看来昨晚是她多想了。
卫翼指的假消息,纯粹是‘莺’等人被处死,与阎司炔和素心公主的事,无关。
与此同时,素心公主再次刻薄出声,“听说,你差点和一个男人成亲?”
千痕双拳微微握起。
素心公主却是不依不饶地继续道,“我还听说,那个男人已成了过街老鼠?呵呵,看来你也只配和这种男人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