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公主一再刺激千痕,而且还是当着阎司炔的面,千痕一个没忍住,终是低喝出声,“闭嘴。”
其实千痕知道,她此刻的不忍,只会让素心公主更加得意。
果不其然,素心公主脸上划过一抹得意。
她眉梢轻挑,语气愈发刻薄“怎么,被我戳到痛处了?还是说你心里仍旧藏着那个男人,会接近司炔,其实是想替那个男人求情?”
“母亲?”阎如韵不解的看着自己母亲,他还不懂事,只觉得自己的母亲和平时不大一样。
“好了,带你母亲出去吧。”阎司炔开口,只不过声色很淡,完全听不出他有什么不悦。
至此,千痕昨晚的一点希冀,彻底化为虚无。
连素心公主和阎如韵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没有发现。
“你也下去吧。”
阎司炔话落,千痕木讷的抬步。
并不知她前脚刚走,紧接着阎司炔便招来卫翼。
阎司炔面色异常冷然。
“谁准你放他们进来的。”
卫翼脖子一僵,“是……是素心公主硬闯的。”
“再有下次。”阎司炔扫向卫翼,“你就不用再跟着我了。”
卫翼自幼跟在阎司炔身边,阎司炔向来待他亦师亦友。
所以除去送走千痕的那日,阎司炔对卫翼,从未说过此等重话。
“属下知错!属下发誓,定不会再犯!”卫翼跪地,同时对素心公主,卫翼又多了一分厌恶。
都怪这个泼妇,要不是她抱着孩子故意撞他,他才不会让步。
阎司炔则是再次发问,“还有,是谁把毓云逸的事,告诉她的。”
卫翼滚了滚喉结,“是……卫羽。”
这趟阎司炔接手阎家,把卫羽和如柳放了出来,卫羽无处可去,便跟在阎司炔左右,而如柳则是重回素心公主身边。
由于卫羽失忆期间和如柳走得极近,素心公主就时不时利用如柳,向卫羽打探关于阎司炔的消息。
“把他重新送去宗门,或者他要是不想再跟着我,就放他离开。”
什么?!
卫翼一惊。
他很了解阎司炔,知道阎司炔对人表面淡漠,其实骨子里相当重情重义。
所以即便卫羽失忆,阎司炔也没有放弃他,甚至还同意他跟在自己身边。
可现在……
“没听见我说的话吗。”阎司炔又是一句。
卫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在看见阎司炔一脸决绝的态度后,他只能把话统统咽下。
……
当晚,小厮送来食盒,千痕接过,然后默默走进阎司炔房间。
她垂着眸,安静摆饭,安静布菜。
“我已经罚过卫羽了。”
没头没尾,阎司炔突然开口。
千痕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直到她将筷子递到阎司炔面前,阎司炔蓦地握住她素净的小手,微微用力。
他的微微用力,到了千痕这里,自然是根本无法挣脱。
于是她只得看向阎司炔。
阎司炔亦是抬眸,与千痕对视。
四目相交,阎司炔绯唇轻动,“倘若有一天,我杀了毓云逸,你,会怎么样?”
千痕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因此没有回话。
阎司炔便以为她还是忘不了毓云逸,阎司炔在心底苦笑了下。
“算了,当我没说。”
他松开千痕,然后动筷。
千痕则是重新垂下眼睑,她不敢再有期待了,她只想早点结束在这里的一切。
所以待到阎司炔吃完,她收拾桌子的时候,极低的问道,“我知道他们没死,能不能把他们还给我。”
他们指的是‘莺’和那群孩子。
阎司炔闻言,眸子凛起,“还给你?呵呵,让你和你的逸哥哥再次联手对付我么?”
千痕,“……。”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为何还要挖苦我。”
“我知道什么了?我只知道你心甘情愿嫁给毓云逸。”
“可那时,你明明早已发现端倪,却什么都不告诉我。”
“呵呵,如果我一早告诉你,你就会听我的劝告?”
千痕,“……。”
是的,即便阎司炔一早告诉她,她也未必会全信。
毕竟她和毓云逸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相知相熟,毓云逸怎么可能突然成了坏人。
这一晚,千痕和阎司炔再次不欢而散。
千痕回到自己房间,没过一会,有人敲响房门。
“谁?”
想着时辰已晚,应当不会再有人来找她,千痕生出警惕。
“是我,朵儿。”
千痕一点警惕瞬间转为惊喜,她连忙开门。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阎家?”千痕边问,边引朵儿坐下。
岂料朵儿不仅不坐,反而还朝千痕福身。
“公主,是奴婢来晚了,让您受累。”
很明显,朵儿对千痕,依旧忠心。
千痕不免动容,她扶起朵儿,“傻丫头,你我现在身份相同,不必唤我公主,也不用再向我行礼。”
朵儿摇头,“公主曾经是怎么待奴婢的,奴婢永生难忘,所以无论公主变成什么样,您都是奴婢最尊敬的主子。”
朵儿态度坚定,千痕也不好再劝,于是握住朵儿的手,千痕开口,“好了,我知道你有心。”
“其实不止奴婢,霜儿亦是想来拜见您的,可她手上有活,实在脱不开身,所以只能托奴婢代为向公主请安问好。”
之后二人又说了几句,朵儿才起身。
朵儿告诉千痕,她现在已是府里的大丫鬟了,除了浅云院她仍旧进不去,其他院落她都可以随意出入,更甚者府里的一众丫鬟,都要听她调遣。
对此,千痕讶异之余,更多的是欣慰。
不愧是她的好丫头,短短一年,便已在阎家混出了模样。
然而这还没完,此刻朵儿取出一枚令符,上刻‘管事’二字。
她交给千痕。
“这是?”千痕不解。
“是大丫鬟的令符,倘若公主有需要,可随时调遣府里的丫鬟。”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能收,况且你给我了,你以后要用的话,怎么办?”千痕欲把令符重新塞进朵儿手里。
朵儿不接,她笑着给出解释,“其实这令符于奴婢而言,不过是摆设,但于现在的公主您而言,可能会有用。与其放在奴婢这里,不如公主您先收着,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