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红气愤地说:“我没生气,你还生气了!”
我没有搭腔,心思全在和叶总一起的那女人身上;我想起了她的来历。
那女人是保险公司营业部经理,姓魏;魏经理的女儿叫田昕,是保险公司业务员;我向田昕买过保险――不多,只几千块钱,为此,田昕去过我厂里;田昕是庄心如介绍过来的,田昕的表哥小郭是庄心如的同学,也是庄心如的疑似男朋友。
终于把这条线捋清了。不容易啊。
关于魏经理的细节也浮现在脑海里。
几个月前,我和吴总一起爬山,赶上魏经理他们营业部在南山搞活动,举行爬山比赛,我和吴总被田昕拉去参加了比赛,最后每人还得了一条毛巾。
当时,到了山顶以后,魏经理还带领大家做了整理放松运动,夕阳下,她小麦般的肤色、健美的身姿曾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只是最近太忙,脑子太乱,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也正因为参加了这次活动,才和魏经理的大客户叶总搭上腔,才产生了和叶总做生意的念头,也才有了后来的一心邂逅而不得。
印象中,魏经理是有爱人、田昕是有爸爸的呀。我听庄心如讲过,小郭的舅舅、舅妈一大家子都在保险营业部,舅妈是经理,舅舅是主任,干得红火着哩。
鉴于我的记忆力每况愈下的悲惨事实,有必要给庄心如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车子已经开出山道,来到和工业大道交界的小街上。
“停车,停车!”我急不可耐地说。
“干嘛呀,吓人家一跳!”万山红嗔怪说,“是不是要上厕所呀?”
“上什么厕所!”我指指街对面便利店,“口渴了,去买瓶水。”
“是不是店里的胡辣汤有点咸?”万山红说。
“我这人一生气就口渴,跟胡辣汤没关系。”我不冷不热地说。
进到便利店里,马上掏出手机打到厂里,接电话的正是庄心如:“老板,啥事?”
我说:“那啥,魏经理有没离婚?”
庄心如说:“老板,瞧你这问得,没头没脑的!哪个魏经理说清楚点。”
我解释说:“保险公司的魏经理,田昕的妈妈,你男朋友小郭的舅妈。”
庄心如说:“老板,你别乱说好不好,小郭可不是我男朋友――他追我追得好紧,但我还没有同意。”
我说:“魏经理离婚没有?”心说,拉倒吧,不是有广告给小郭做,一年半载不见他来厂里一次,平常也没见他打电话过来,还追得好紧!
庄心如说:“魏经理好好的,干嘛说人家离婚了?”
我说:“我没说她离婚,我是问你她离婚没有。”
庄心如说:“老板,你是不是收到什么风声?”
我说:“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挂了啊,我在开车!”
打完电话,随便拿了两瓶矿泉水,匆匆回到车上。
万山红抱怨说:“买瓶水怎么买这么久?”
我递给她一瓶,说:“我要益力,没有,营业员找半天找了怡宝。”
万山红矿泉水递到我眼前,说:“这不就是益力的吗?”
我说:“是吗?”一下子没词了。
万山红说:“老刘呀老刘,怎么说你好呢,买瓶水都要说瞎话。”
我说:“谁说瞎话了,可能最后又找到了吧。”来看书吧
魏经理是有家室的人,她和叶总不过是结伴爬山而已。听说,时下在一部分有危机感――担心有命挣,没命花――的生意人中间,已经不流行大吃大喝桑拿唱歌了,而是改成运动,我请你打网球打羽毛球、你请我爬山远足什么的。
退一步讲,就算魏经理和叶总有些暧昧,应该也到不了婚姻这一步。
这对万山红是大利好。
庄心如随后打电话过来:“老板,我问了小郭,人家舅舅舅妈的感情好着呢。”
我说:“知道了。谢谢你!”
庄心如说:“老板,你打听这个干啥呀?”
我说:“挂了啊,我在开车。”
万山红在一旁冷笑。
鉴于万山红这个态度,我决定先不告诉她魏经理是有夫之妇的事实,让她急去吧。
人无压力轻飘飘,钢无压力不成刀,让万山红有点压力,未必就是坏事。
我说:“万总,以后还来爬山吗?”
她说:“不来了。我可不想屡次三番受侮辱,一次就好了。”
我说:“那你这身运动服不是白买了――花费巨资,却只穿了一次。”
她说:“不会白买的,我打算从明天开始,早上起来跑步。”
我说:“为啥跑步?”
她说:“我觉得自己还是有点胖,我想变成那个女的那样。”
我说:“万总,你现在工作压力大,跑跑步放松一下是好事,但不用盯着那个女的,更不用变成她那样。罗卜青菜,各有所爱,不是说赵飞燕有活路,杨玉环就没有活路了。”
她说:“老刘,你这么一说吧,我心里舒坦多了。自打来深圳以后,我就有点自卑,你看南方的女孩子多瘦啊!我在北方显不着,在这边成了大胖子,人人用奇怪的眼光看我,你说郁闷不郁闷?”
我说:“事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自个非要那样想。咦,慢点,靠边,前面红绿灯往右转!”
万山红把车速降下来,说:“老刘,往右转不是回去的路啊。”
我说:“先不回去,在南山吃过饭再回去。”
她说:“就咱俩吗?”
我说:“还有叶总。”
万山红惊喜地说:“是吗,有没有那个女的?”
我说:“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万山红郁闷地说:“老刘,你真一句假一句的,谁知道你啥时候开玩笑、啥时候是真的。”
我说:“程旭东就知道。”
万山红说:“程旭东跟你一样,也是个瞎话大王。”
我说:“晚上吃饭有程旭东。”
万山红说:“又要开会?”
我说:“不止我们3个,还有一个女的。”
万山红说:“老刘,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我说:“还有一个女的,是程旭东的客户。嗯,准确地说,是潜在的客户。这女的是搞外贸的,对程旭东他们的产品感兴趣。今晚吃饭,就我们4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