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子绝孙脚!两人皆是兴奋的大喝道。对着那名黑衣人当空直踹而下,那黑衣人见两人一左一右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抬起双臂横于面前,岂料这时余小鱼在半空中笑骂道,“就知道这玩意智商不高,只会简单的拳脚而已。”话音未落,两人陡然收招,身子一沉便急坠而下。落地之时,几乎贴在地上,两人如同镜花水月,齐齐落掌撑地,对着那黑衣人脐下三寸直踹而去。那黑衣人虽出招势大力沉,却独独反应略显迟钝,躲闪不及,被两人两脚直击要害。
铛!!!一声清脆的鸣响,就像是寺庙里晨夜的钟声。那黑衣人被踹的倒退数步,全身的关节打着转儿,边退边抖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而莫溪枫和余小鱼两人在那声清脆的鸣响时,突地脚尖发麻,一股子电流般的酥麻和针扎的疼痛顺着脚下袭遍全身。两人跌落在地,抱着脚搓揉的同时嘴里却是破口大骂。
“哎..哟!!这混账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做的!我脚都快折了”余小鱼眼泪泛花,抱着脚满地打滚。
“林恒!你小子为什么不早说!”莫溪枫也和余小鱼一般模样。
林恒一剑逼退面前的黑衣人,瞟了一眼地上两人好似断脚的老鼠,在痛苦哀嚎的同时也不忘左右打着滚。如果换做平时,林恒肯定会指着两人尽情的奚落一番。可是眼前的情况容不得他有半点马虎,见两人并无大碍,也就没在多看一眼,紧盯着又迎面扑来的不知畏死的黑衣人提醒道,“用法器!”
两人闻言却是苦笑着对望了一眼。余小鱼抓起周边散落的剑片,那是刚才对着那黑衣人全力一击,结果被弹出去后在空中化为碎片的宝剑残身。莫溪枫看着余小鱼一脸悲切的望着手中的那块儿,不知道曾是他佩剑哪一段的不明物体,突地灵光一闪,好似想到了什么,赶忙取下背上的观世剑鞘递给余小鱼,焦急的催促道,“快!用它,用它准行!”
余小鱼自那日得见观世模样,就知道莫溪枫背上的这把剑定然不凡,不然莫溪枫也不会小心地用襟布包裹,显然是怕横财外露,招来杀身之祸,只是不知道他又是为了哪般,把襟布撤下,堂堂正正挂在身后。方才那声剑鸣轻响,也着实把余小鱼惊的不行,本以为是早被那群黑衣人发现,摸索到身后,准备偷袭索命。却在刚转头之际,就见到莫溪枫背上的那把亮丽长剑直射而去,待到回头之时,那把长剑已是飞到圆盘上方,接着眼睛一花,就看到那柄长剑将那狼头怪物给钉在地上。今日种种,余小鱼可算是大开眼界,此时见莫溪枫将那宝剑的剑鞘递予自己,当下毫不犹豫的接过手中。抬眼一望,见那黑衣人依旧呆立原地,赶忙祭起手中剑鞘,准备给他来个断子绝孙剑!
余小鱼将剑鞘平放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伸出剑指对着地上的剑鞘喝到,“起!”在余小鱼的一声之威下,地上的剑鞘纹丝不动。余小鱼又接连着大喝三声“起!起!起!”可是剑鞘依旧毫无反应,余小鱼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对着地上的剑鞘气不打一起出,“什么臭脾气!帮帮忙不行吗!你可要知道,能在本大爷手下,是你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余小鱼说完,见它还是毫无反应,这多年修来暴脾气立马就提了上来,对着地上的剑鞘开始脏言秽语的数落起来。
就在这时,那黑衣人好似缓过来了,原本佝偻的身体,一顿一顿地扭动着,慢慢的直起了身子,还发出噶机噶机的奇怪声响。莫溪枫闻声望去,见那黑衣人竟又动了起来,再一看余小鱼还处在癫狂的抽风状态,着急的朝着余小鱼的后脑勺抽去,“混蛋!那玩意儿又动了!”
余小鱼吃痛,闻言一看,顿时吓的魂不附体,他可是很清楚的知道那黑衣人的可怕之处。一骨碌地便跪在地上,对着地上的剑鞘苦苦哀求道,“剑大爷!求你帮帮忙吧,我贱命一条死了倒是无所谓,要是溪枫也死了,那你可就又成了孤家寡人了....”
地上的剑鞘真好似听懂了一样,在余小鱼说道溪枫这两字的时候,不知觉的动了一下,再然后像一条出水的鱼儿,在地上打着摆。余小鱼见有了起色,当下更加卖力的说道,“溪枫还年轻,要是不明不白的死在这,这天下又得少一个绝世男儿啊...”
嗡....地上的剑鞘在余小鱼的劝诫下,陡然从地上飞了起来,盘旋在余小鱼面前。两人见状,皆是欣喜不已,莫溪枫心想昊吴的宝剑果然有灵!而余小鱼则是想到,嘿嘿!大爷我行走江湖多年,还治不了你了!可惜情急紧迫,容不得余小鱼在心里得瑟下去,当下他赶紧催动灵气汇于剑鞘。感受到余小鱼的灵气涌起,盘旋的剑鞘打了个激灵,开始疯狂吸吮起来。余小鱼感受着体内灵气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被眼前的剑鞘疯狂的拉扯出去,满头大汗,焦急的吼道,“剑大爷!够了吧,你在吸下去,我就真得一命呜呼了!”
那把剑鞘却无动于衷,依旧疯狂的吸纳着余小鱼体内的灵气。余小鱼神情萎顿,剑鞘却越渐发亮,莫溪枫见余小鱼脸色难看的吓人,当下便一脚踹向剑鞘末端骂道,“孽障!让你杀敌,你反而伤起自己人了,还不快去!”
那剑鞘似有灵性一般,在莫溪枫还未踹及其末端时,便一声清鸣向着那黑衣人直射而去。莫溪枫踹了个空,扭的老腰嘎嘣一响,而余小鱼则脱离那奇怪的漩涡,跌坐在地,大声喘着粗气。只见那剑鞘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拖着晶光闪闪的流苏,迅若极电穿透了黑衣人的胸膛。那黑衣人身形后仰,发出阵阵咔咔怪声,旋即化作一堆粉尘,连带着黑衣都被剑鞘搅成碎片,四处散乱。它去势不减,将黑衣人体内的紫黑煞气,牵引在身后,好似一条紫黑色的飘带挂在身后一般。剑鞘打了个急弯,又向着那名领头的黑衣人冲去,其势更猛,剑鞘隐隐化成一狰狞猛兽,张着血盆大口,直奔那领头黑衣人的面门。
莫溪枫和余小鱼见此物威力非凡,捣碎了黑衣人后还知道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见那剑鞘前端的狰狞猛兽,虽不知为何物,但却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和参天中蹦出的巨猿必然有的一拼。一阵狂风呼啸,那领头黑衣人仍打量着圆盘内的观世,陷入了无尽的沉思。此时陡然一惊,转头一望便见那黑衣人所站之地只剩片片飘絮,心间一凉,就见一血盆大口离自己只剩数尺之遥。领头黑衣人眼色微凝,脚下错步,便险之又险的错过那血盆大口。黑衣人食指微张,闪电般地抓向那猛兽的脖颈。一声哀嚎,剑鞘幻化成的猛兽赫然被黑衣人擒拿在手中,慌乱的蹬着脚。
两人见那领头黑衣人闲庭若步的躲过,就知道可能难以奈何得了他。此时却见,那黑衣人将剑鞘所化的猛兽掐在手中,高高举起,更是大跌眼镜,下巴都要掉了下来。
“这是...狡?”黑衣人沙哑着声音诧异的说道,旋即手上用力,那剑鞘化作的猛兽被黑衣人生生掐碎,化作星光点点。没有了灵气氤氲的剑鞘敛下光芒,安静的躺在黑衣人手中。他双手紧握,看着剑鞘上的古朴花纹,又是陷入阵阵沉思。
两人见那黑衣人如此轻易的就将那头狰狞猛兽粉碎,此时的冲击比之刚才还要来的猛烈!林恒也早已将眼前的黑衣人削成碎片,恰巧看到这惊悚的一幕,果断冲向两人,抓着两人的手臂,便朝着来时的路逃窜而去。
那领头黑衣人将手中剑鞘挂在身侧,戏谑的看着三人,阴森森的说道,“还想逃!坏我大计,你们以为还能全身而退吗?我要掏空你们的内脏,制作成更上等一点的傀儡。”说到这,黑衣人哈哈的笑起来,不过声音却是像从腹内发出一般,沙哑的吓人,在这寂静的夜里。
三人听着那惊悚笑声,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连忙止住脚,原来那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三人面前,堵住了去路。
三人神情一怔,看着黑衣人慢慢走向自己。那黑衣人缓步而来,带着莫名的压力瞬时间砸在三人身上。一股暴虐阴冷的气息,随着黑衣人的步步紧逼,在三人脑海里胡乱冲撞。在这快要窒息的时刻,林恒持剑扎向大腿,瞬间的疼痛驱散了脑海里的不安,狠狠瞪着黑衣人就是数剑劈来。剑气离体,林恒剑出,数到青色的丈宽剑气奔向黑衣人而去。黑衣人依旧幸步而行,见着剑气而来,一一竖指轻点,林恒的剑气就化为气浪,倒回而去。霎时间狂风大作,三人被气浪卷的差点站不住脚,好一会儿好勉强睁开眼睛。眯眼一看,尘烟滚滚,眼前站着一道黑色,这...不是那黑衣人!还能是谁!
三人大骇,险些魂不附体。只听那黑衣人紧紧盯着莫溪枫沙哑的咦了一声,“妖?”黑衣人说话之际,一把擒住莫溪枫的脖颈,将其提了起来,莫溪枫身材瘦弱,被比之自己高了一头多的人毫不费力的提了起来,脚下乱蹬,喘不过气来。
林恒和余小鱼见状,陡然心凉,下意识地就想斩向那黑衣人的手臂。却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动弹不得,两人皆是目眦欲裂,焦迫的吼着。
余小鱼话音里都带着些许哭腔,“混蛋!快放开他,不然本大爷就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林恒也然如此,看着痛苦的莫溪枫,对着黑衣人吼道,“快放开他,不然我定要拨了你的皮,抽你的魂做成引魂灯!让你永世在烈火的焚寂下挣扎!”
“哈哈哈...”黑衣人听着两人的怒嚎,戏谑的摇了摇头,“滋滋滋...小娃娃年纪不大,心却狠辣无比,竟想把我做成引魂灯?!不过...这番模样,你们怕是想太多了!”黑衣人咬着最后几个字,手上用力,只听嘎嘣一声。黑衣人手上的莫溪枫眼眶突兀,被挤压的喉咙发出呃呃的声响骤然消失,乱蹬的手脚也在那声起后无力的垂了下来,莫溪枫闭上了眼睛,从他身上在没有感觉一点生息。
啊啊啊!!!余小鱼看到莫溪枫如释重负的那一刻,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绝望悲痛的境界,看着黑衣人面罩下似在嘲笑的脸庞,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林恒见莫溪枫眼里的最后一抹光辉熄灭,出口的话语欲言又止,哽在了喉咙里发出也如同刚才莫溪枫被掐住脖子时所发出的声音,林恒焦距的瞳孔骤然放大,低垂着头,玉冠早已不见,一头散乱的黑发披撒在肩上,挡住了林恒的样貌,却依稀能看见点滴晶莹的水珠从那被遮住的黑暗里滴落而下.....
注:狡出自《山海经》原文,有兽焉,其状如犬而豹纹,其角如牛,其名曰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