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小风,醒醒,醒醒、、、”
“喔,嗯!!!”揉了揉眼睛,谁在大声嚷嚷,觉都不让睡,都大四了。正准备下床,眼前一幕却让他惊呆了。破旧的茅屋,陌生的妇人,等等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耳边似乎传来焦虑的呼喊声,“风儿,风儿、、、”。
秦风,男,24岁,民族汉,家住山西桑干河畔。喜欢电影,读书,是21世纪标准宅男。脑海中浮现一幕幕无一不让他困惑,当他看到飞在天空的名飞机的物什,跑地比马还快的汽车,还有万丈的高楼,不对啊我昨天刚砍完柴就睡在家中啊,对了刚刚不是娘叫我吗。猛然间坐了起来,看到熟悉的茅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风儿,你怎么了?”
“娘,没事,没事。”
“那快吃饭。”
“好的。”
在秦都咸阳,民间传言。阿房宫徐福上书始皇说东海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有神仙居住,前之可求长生不老之术。始皇欣然下令,徐福着手准备。在徐府每个人都兴高采烈的,但坐在堂中饮茶的徐福却眉头微皱,他快速的掐着手指,只见一道道虚影在指尖幻灭。噗,一口逆血喷出,一滴血在茶中溶散开来,溢出丝丝玄奥的气息。其他的血如水银般四处溅落。
“怎么会这样?”脸色灰白的徐福在喃喃自语着。
吃过饭,秦风背起斧头,拎着绳子上山,打了套拳,以往熟练的拳法今天却错误频出,有一拳还岔了气。收拳,索性坐在木墩上,想着昨天夜里的梦,一点点,一滴滴,当看到史书上说陈胜、吴广起义,秦至二世而灭,他猛然间瞪大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
当他再睁开眼时,满眼都是刺目的阳光。心里不停的念叨着,“假的,一定都是假的,梦,对是梦。”
匆忙的砍了些柴,急急忙忙的回到村里路上所见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热切地和他打着招呼,秦风听而不闻,急行至家门口,就大声地喊着,
“娘,我回来了!”
看见娘从屋子里出来,心顿时暖和过来。
“今个回的早。”
“柴火够一车了,明个上乡里卖。”
“好。快进屋歇歇。”
看着母亲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出另外一个身影,是那么真切。秦风摇了摇头走进了屋子,跪在祖先的灵位前。凤蓝望着儿子神不守舍的背影,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
“爹,你啥时回来,儿想你了。爹,我每天都在练拳。爹,儿子长大了。爹,你说咱是老秦人,世代尽忠,征战沙场,戍边守秦。我听娘的话去里正家识了字。爹,你放心娘和我在家里都好,娘有我照顾你就放心吧。可是儿怕,昨天的梦太可怕了,您告诉我那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正堂门外吹进一股凉风,可以听到田间的蛙鸣。秦风站了起来,看着挂在墙壁上漆黑的战甲,他想起了父亲瞿瘦的身躯,锐利的眼神,笔直的背影。心里安定了许多。
晚上躺在床上,透过茅草的风凉飕飕的,想了想明天要准备的东西。心里又浮现了种种不可思议的事物,让他越来越烦躁不安,而心中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可见,仿佛发生在眼前,盯着晃动的茅草,沉重的眼帘慢慢的压下。
第二天,听着鸡鸣秦风走出屋子,一阵风浸透了酸痛的身子,猛地打了个激灵让他想起了昨天的一些事,再仔细一想头痛的利害,也就放弃了。提着木桶来到河边洗了把脸,冰凉的河水让他会想起了昨天种种。
“真是的,又让母亲操心了。啊,老师的课都没去,完了,这下真完了。”
正准备对着河水扎好发髻,心中却浮现出另一张脸是那么的熟悉,再看看映在河水中同样熟悉的脸。秦风猛地向后退跌坐在河边,接着他迅速爬起打满水一路狂奔回到家中。站在院中,那张脸还是在眼前闪现。他打起了父亲教他的拳法,一拳又一拳,似乎要把面前的那张脸给打烂碾碎,呼啸的拳撕裂了空气发出嗤,嗤的响声惊动了做饭的凤蓝。她跑出来,看到儿子狰狞的面孔心一下拧成了一团。
“里长,里长、、、”
凤蓝焦急的呼喊着。
“来了。”
凤蓝看见里长。
“快,风儿走火入魔了。”
里长一听不好,凤蓝只觉得眼前一闪就没了里长人影。凤蓝赶快往家里赶。一进家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儿子,又看看里长问道
“小风,怎么样了?”
里长松了一口气道,“幸亏赶来的及时,这小子不仅没事还因祸得福突破了。”
凤蓝只感觉一阵虚弱,她扶着墙低声道,“多谢里长,谢谢,谢谢。”
里长笑了笑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唔、、、”秦风醒了过来。他看了看母亲真准备开口时,却发现老师也在一旁,猛地站起来。
“老师。”刚刚还有丝笑容的脸庞瞬间凝固接着板结,锐利目光如箭般涉了过来,秦风立马低下了头。
“待会来我家,哼!”
秦风抬起头时,却发现老师已不见踪影,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深深地吸了口气向母亲问安。凤蓝仔细的端详着儿子,秦风心里正起毛,听到母亲说,“快去吧,别让老师久等。”
秦风如释重负,走时没控好力道险些摔倒。凤蓝看着,默默地念着,“儿子长大了!”她走到祖先灵位前,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秦哥,你知道吗,儿子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来到老师家里,秦风忐忑的心情并没有平息多少,叩响了门,过了一会才传来老师浑厚的声音,“进来。”
秦风走进去向老师问了安就坐在下首位,旁边一位同龄上下的姑娘向他作了个鬼脸,秦风却没了笑的感觉。他一下子感受到好多。晨读开始了又结束了,秦风感觉到他的梦更清晰了甚至分不清到底哪个秦风是在现实哪个秦风是在梦中,周围的一切都在模糊远去。
我是要死了吗?爹,娘原谅儿子的不孝。秦风突然感到一阵恍惚。
“瑶儿,你先出去,快点。”少女也发觉不对带着忧色出去了,迎面撞上一人。
“瑶儿,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妇人开口问道,
“娘,秦哥哥出事了。”姚瑶雨带哭腔。
“你爹爹不是在里边,放心吧。”
娘俩在外边焦急的等待着。终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脸色灰白的姚老抱着秦风走出来,娘俩赶紧上前询问,还没开口姚老就说到。
“瑶儿,快去通知你婶。夫人,麻烦你去整理下床铺。”
“好!”
娘俩同时应到。过了片刻凤蓝和姚瑶就都赶了过来。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儿子,白凤蓝的心都碎了,这时姚老开口说到,“没事了,咱们出去说。”
“里长,风儿他到底怎么了?”刚进堂屋凤蓝便问道。
“来,来,坐下来说。”
姚夫人顺手给人们沏了杯茶,姚老端起杯子细细品了口茶再看看大家焦急的神情缓缓说道,“放心吧,都放心吧,没事了。”
看了看大家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又说到,“都放心吧,去陪小风吧,老夫休息一会就没事了,都去吧,去吧。”
看着人们走了,姚老迅速在几个穴位按了几下,然后进入一间密室,刚坐好就吐出一大口血,”亏大了,都便宜那小子了。不过这下有趣了老家伙们,哈哈哈。”一会密室便寂静下来,一块接一块刻有阵纹的青石亮了起来,接着淡淡的雾将姚老笼罩了起来。
脑仁如针扎般的痛,深至灵魂动都动不了,记忆如刀一样撕裂了钻入心中一滴一滴的融入血液中。漆黑的星空遮盖了所有。秦风目睹了秦风二十多年的经历,幼时的纨绔叛逆、青春时的闪耀夺目、大学时的落魄无魂。
家境卓越的他自幼就生活在蜜罐中,父母的溺爱任他挥霍。然而就在十五岁生日那天烂醉的他再醒来时成了孤儿。在几位叔叔的帮助下把父母的灵柩送回了老家,当他再回到家时迎接他的是铺天盖地的文件,坐在父亲的书房里他没有选择。秦风几乎卖掉了父母打拼下的所有产业才还了银行贷款和债主们的钱。
当房子里空无一人时,他一瓶一瓶的往胃里倒酒。再醒来的时候眼前只是一片白茫茫。是钟点工送他来的医院,在医院的几天里他想起了很多平时没注意到的事,拆迁地项目、银行贷款、父母的争执、警察的办案效率,一个又一个在他眼前浮现,他的眼睛越来越红,如嗜血的妖魔。
他出院时昔日乌泱泱的兄弟没一个过来,他再一次来到父亲的书房。静静地坐着抽着烟,最后烟雾吞噬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钟点工唤醒了他。他去了学校,静静的在学校呆了一天。虽然学校里空荡荡的只有看门的大爷陪他抽一盒烟。
他接过了父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莲花沟煤矿和瘸腿的司机钟叔。不知道从那天起房子里就多了一个钟叔,当他把父亲书房里书都读完时就去了学校。白天他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也成了昔日狐朋狗友父母教育他们浪子的典范。黑夜才是他的天堂,夜色漆黑了他的眼却让他的心更狠。他成了黑夜中的无冕之王,黑夜给他披上了黑色的外衣让他隐匿蛰伏积蓄着。
十八岁的生日他回到了老家,荒草如同往年一样疯长,就像他心中那颗仇恨的种子。他跪在父母的坟前摸着那已有些腐蚀的墓碑,血顺着父母的名字淌落。站在背后的是如青松一样挺立的钟叔。震耳的雷声碾压过,豆大的雨砸起一阵阵雾,混合着泥土的腥气就如血液一样让人着迷。他站起来只留下一个坚硬的背影。
晋商会馆冷冽的寂静被一个带着银质面具穿着灰色风衣的人打破,一个个人进去又出来最后他摘下了面具脱下风衣,似乎是对钟叔又像是对自己说着。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等了一阵,
“是啊,您本来就不太说话。”
当寂静笼罩时,秦风的心空了。似乎可以感觉到猎物的鲜血,他轻轻的闭上了眼。四年来他一直在父亲的书房里渡过每一个蚀心的夜。他怕自己忘记,他更怕自己没有勇气走下去。不过现在他终于把一个个仇人不是送入大狱,就是送入地狱。
站在后边的钟叔,看着那个放松下来的少年。突然他的肌肉隆起,眼里漏出骇然的光,就在这时一个猛雷惊醒了秦风。他看了看如临大敌的钟叔,就知道事不对了。四年间要是没有钟叔他早就被人抛尸荒野了。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眼前来了一位妖艳的男人,直到他坐下才露出了身后四人。
“秦王,风少,我该如何称呼呢。有趣,有趣,比我想的有趣多了。”
秦风将整个人都放进椅子里眯着眼说道,“妖主,深夜到访有何事啊?”
妖主轻轻抿了抿嘴唇,莞尔一笑刹那风华绝代,“我想要你。”
秦风将身体又往里缩了缩紧紧地顶在椅背上,眯着的眼猛地放出璀璨的光芒回道,“我也十分倾慕妖主你呢。哦不对,是妖王。”
妖主皱了皱眉,“你明白我的意思。”
“哦,还请明示?”
妖主没有回答就离开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秦风措手不及,确又在情理之中。不论是地上的,还是地下的只要与秦风有一点关系的都受到猛烈的攻击。刚开始只是两个人的较量直到一具女孩的尸体摆到秦风眼前。
接下来的日子静的可怕,人们突然感觉到夜晚特安静治安特好,炒股的人也有些看不懂行情了。金融危机蔓延到全球,政府抛出四万亿,汹涌的浪潮渐渐趋缓。
只是人们不知道的是靠海的城市不靠海的大学迎来一位来自山西桑干河畔的普通农家子弟。他就像一滴河水汇入大海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慢慢回忆小兰的点点滴滴,她的笑;她的发梢;她的叮嘱;她的双眸;她的唇;
时间像是在跟他开完笑,他的目光一天天空洞黯淡,他的思维一日日锈迹斑斑,只剩下满是疮痍的心和流淌记忆的血。有时他会莫名其妙的笑,有时他会盯着一个女孩看。他不敢却常常去海边只因小兰说她希望两人能望海到白头。
他有时也去秦城,去看看妖主。看到如笼中金丝雀的妖主,他笑得泪流满面。妖主看的平凡普通的秦风也是一通大笑。后来秦风和妖主明白了他们之间的玄奥。两人都在大狱,区别不过是身和心罢了。他俩都败了,一个失去最爱他的人,一个失去他最爱的人,渔翁不费吹灰之力就大获全胜。
秦风游荡于那不靠海的大学等着海风把他的姑娘送回。他记得那是在车上打开车的顶上流星划过她默默的许愿。
“我用我的全部祈求、、、”
正在大梦中的秦风突然看到一颗蓝色星体向他砸了过来,他却连个手指都动不了,“啊、、、”,哇,喷出一口血,接着就昏了过去。
“凤蓝,你没事吧。”
“小风。”
姚夫人扶着凤蓝,“快去换盆水过来。”
“嗯。”
姚瑶跑了出去。姚夫人扶着凤蓝躺下,轻轻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