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吃醋(1 / 1)

冯逸现下是积了满肚子怒火无处发泄,韩如意这一问正可给他提供了一个排解的渠道。他刚要开口向好友吐槽控诉自己适才的遭遇,忽见陈子石竟探头探脑从后面凑上前来。这货一向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冯逸一想自己这事儿说出去就是个丢人,硬是又把到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

相处三年,一想到有什么事能让心思聪慧的冯逸气愤至此,陈子石也是十分好奇,待要细听,哪知冯逸一见了他,便忽然勒紧缰绳闭口不谈了!

冯逸不说,最为焦急的人自然非韩如意莫属。他见是因陈子石这厮从中碍手碍脚才使得冯逸禁口,便偏过头去冷冰冰盯着陈子石,直到把个陈子石看得不好意思讪笑着快速离去才罢!

冯逸见着如今眼前只余两位好友,这才松口气,愤愤不平之情因着刚才那么一岔,竟也有些缓和。再想起自己刚才之举,便觉有些小题大做了!不就口头被占点便宜么,多大点儿事,大家都是男人,一会儿找回来便是!

冯逸想到这里,便有些难堪地冲韩如意笑笑,“如意,没事,我刚才恐怕是热昏了头了,举止反常……”说完自去解开卸下自己身上穿的骑射服。“今日就到此吧!我现在急着去收拾个混/蛋,你俩正好来给我助个威!”

混/蛋?韩如意适才并没有亲眼得见周博卿接近冯逸并与之说话,但从冯逸恨得牙痒的表情中能猜出刚刚冯逸生气必跟这位“混/蛋”有关!冯逸此时状态实在不适合再行追问,韩如意便只得拿眼神一个劲儿询问黄丹那个“混/蛋”是谁?黄丹心里无奈叹口气,以口型回他“周博卿”,其实想说的是“你情敌”。韩如意一听,蹙紧眉毛,心道定是那小子又来骚扰阿逸做什么狗屁军师!

冯逸雄赳赳气昂昂冲在前面,身后紧跟着韩如意和黄丹,三人或愤愤不平或蹙眉看着前方或面无表情,竟真像个前去寻仇的小分队……

雅室内,周博卿一面扇着凉扇,一面也正低头郁闷着。同时心里暗骂那冯逸真是个不开窍的,他一届边城草民,本少爷能看上他当是他的荣幸,居然还表现的不屑一顾!周博卿倒不以为他是真心的瞧不上自己,只觉得冯逸这是在跟自己拿乔。哼,就猜出以你那奸猾性子必然会趁机有所要求,小爷我索性就再等个几天,看你待如何?若是有真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那便允了,说不得还能博真心人一笑……

周博卿陷入自我幻想中,意银到高兴时还呵呵傻乐两下,把个邻座的吴承旺看得直皱眉。

须臾,只见黄丹独自一人走进室内,静静行至周博卿身边,侧头在他耳畔说了句什么,那周博卿便如突然从睡梦中清醒,双眼放光、满面含笑着跟随黄丹步出雅室,不知行去何处。此时正是自修时分,众人各自忙碌各事,即便有人见了也并未多做留意,除去周博卿身侧的吴承旺,微露疑惑之容……

黄丹在前带路,拐了两弯便把周博卿领入一处树林之中。此处树林位于若缺馆西面边缘之地,平时人迹罕至,倒免了人打扰!此时冯逸并韩如意正在林中等待,见黄丹领了人来,冯逸便快行几步迎上前去。

周博卿来时路上便在想冯逸约他的目的,猜测必定是刚刚骑射场上冯逸见自己面露不满,怕自己与他动了真气才要服软。由此看来,冯逸虽然表面矜持,心里只怕还是在意自己的,这次自己断不能再给他翻身之机。周博卿心里这样想着,也便由满面笑容转换为满脸严肃。

行至林中之时,他见冯逸果然疾步向自己这边走来,刚待装样挺胸板脸喝讽两句,便见冯逸身后跟上来个大个头,周博卿瞬时瞳孔一缩,胸中提起来的盛气便泻了个一干二净。虽然周博卿齿于承认,但在他上山下海霸行天下这许多年间,唯有韩如意此人是同龄人间他唯一怵过的。三年前他也曾想过要将此人收归己用,但不知为何,这韩如意对上自己时,却总流露出一种恶狠狠的眼神。后来随着时间流逝加之他的不断观察,他终于发现症结所在,那韩如意明明是倾慕冯逸,才步步跟随,处处防范。只不知道冯逸心中是何想法。周博卿倒不担忧,觉着顶多放弃一个能打的武士人才,并不认为以韩如意为人不齿的出身能入得冯逸之眼,把自己比下去。

不过……冯逸此时带上韩如意,再加之身旁黄丹,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承认错误深情表白的场景,反倒像是要找人算账带上友人助阵的架势呢!

周博卿还在这儿兀自揣测,对面耐不住性子的冯逸已行至周博卿面前。冯逸先是从头到脚扫视面前之人一圈,待到看得周博卿不自觉瑟缩一下才紧紧咬住牙根冷笑道:“周大公子?请你来这乃是想私下跟你解决一些问题,又不愿被旁人叨扰到,还望你见谅配合……”

黄丹此时还站在周博卿身侧,冯逸说话间韩如意也上前一步站在冯逸身侧,加之对面的冯逸,周博卿便成夹角之势。

他便忍不住喉咙上下翻滚咽了一口口水,强做翩翩君子状,谦逊有礼道:“冯同门哪里需要这般客气,有何问题请讲便是……”

冯逸哪里还有心情跟他装客套。“那好,我且问你适才在骑射场上你那番话是何意思?”

周博卿难得地表现出赧然之态,瞅了瞅两侧面无表情的黄丹和冷目恶相的韩如意,蹙眉道:“就是那个……那个意思呗!二人之事,众人之前,如何好说?”

冯逸见周博卿还要搞出那种暧昧之姿,勉强压下的气又忍不住蹭蹭蹭往外冒。怒声道:“什么那个意思!老/子今日告诉你,给老/子收起你那些个什么叫老/子入你家后院的龌龊心思。以后再让老/子听见从你嘴里冒出一句不干不净的,休怪老/子对你不客气……哼,把你个狂的,想叫老/子当你小夫,你若是真的这么暗恋老/子,你来当老/子小夫好了,把自己细细干净,再在头上戴上两朵花,说不得老/子还真会考虑一下……”

往日只见冯逸阳光爽朗、谦谦君子,即便心有不满之时也只在心里暗骂几句,何曾如今日这般想什么说什么,恶毒语言跟倒豆子一样不吐不快,可见真是被气着了!

这段话一口一个老/子的实在太给力,周博卿闻之即刻楞在当场,忘了反应。黄丹听后也是把个细条的眼睛瞪到最大,露出惊诧的表情。

只有韩如意,自打听见冯逸说出“后院”两字就已胸中翻滚,愤慨万分,只觉自己苦心呵护的东西遭了别人窥视,气愤难平,双手不禁紧握成拳,暗做忍耐;后有听冯逸接着说出反要那纨绔做自己小夫的话,便更是难以忍受,几近发狂。他只觉胸中已由翻滚转为发热,而那热度集聚上升几乎要烧成个火球将他整个人吞没,心脏也跟着怦怦怦极速跳跃,恨不得跳出自己胸中飞去冯逸面前给他看看究竟。

他已是火气冲脑,脑中空白,完全只能凭本能行事……

众人都处于情绪波澜之中,等回过神来时,就见韩如意已化身成一头怒狮,飞身上前,冲着周博卿侧脸便来了一拳,紧接着又在其腹部补了一脚,随后拳如雨下。周博卿虽说装了几年谦谦君子,到底骨子里还是个好面子不服输的主儿,被冯逸莫名其妙骂了一顿也就罢了,之后韩如意竟然不发一言上来就动手……周博卿气性也上来了,他本就只比韩如意小个一岁,虽然身量不若韩如意高大,也比平常同龄人要健壮上许多,加之这两年表现良好,周辟将军就很有一番要将其好好培养为接班人的想法,找了个技艺好的近卫教导于他。因此待他回头神来,也便于韩如意扭打在一起。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各不相让,没两下就扭打在地上。

冯逸真是没先到自己一番话说完,最先反应激烈的居然是韩如意?他这朋友要说打架斗殴,混个校园一霸啥的绝对有那资本,但却是绝不会做出那种行为。就因为此人太是冷静安然,那点多余的雄性荷尔蒙也能通过骑射练武挥霍掉,根本不屑与人争斗!只不知此时却又为何反应如此激烈?

冯逸正在楞神间,黄丹却已快速反应过来,急忙对着发愣的冯逸喊道:“快,快去把他俩分开,不然会有麻烦……”冯逸匆忙回神,是啊,今日之事虽说是由先前周博卿之言而起,之后动手却是韩如意起的头,追究起来,必然是韩如意的过错。三年前也便算了,如今周博卿装的人五人六的,周将军更是对其寄予厚望,打伤了就真不好办了……

两个小的冲上前,一个拽胳膊一个抱腿的用力向两边拉,挨了好几下无辜波及,又劝了好一阵后,才总算把两人安全分开。劝架实在是个体力活,分开后,四人均倒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冯逸先急忙撩了两眼周博卿,见其只是右脸因为第一拳被揍到有些红肿,表面其他地方并看不出有任何不妥,才算放心。看来有时间还是需要教育一下如意“打人不打脸”的道理。其实韩如意又会哪里不知,只是那一瞬间真正是失去理智而已。

冯逸转而又去看韩如意,不想恰好望见一双包含愤怒不甘委屈的眼也正看向自己这边,待韩如意发现冯逸正向自己看来,竟冷然撇过脸去再不相望。冯逸见他外表并无损伤,虽在意料之中,也感安心。只是见他那少有的拒绝姿态,还是不禁拧下眉!

须臾,冯逸喘匀了气,最先对周博卿发话。“周博卿,适才动手是如意不对,但也是因你先出言侮辱我轻薄我,他才替我出头,此事咱们便就此揭过吧!若是你为报私仇向学馆或你大父处讲述此事,连累韩如意受到不公对待……你也是知道我的本事,从今以后你就别想再在边城抬头出门了……”蛇打七寸,人捏短处,周博卿不就好脸面么……

周博卿被打的浑身酸疼,其实他最近拳脚功夫的速度、准头练得已经不差了,可禁不住韩如意力气真大,而且韩如意那身硬肉打上去跟打在铁板树桩上一样,倒把他手打的生疼!

周博卿知道冯逸这是怕自己告状,不过今日之事他本也不打算向外宣扬,勉强起身打扫了下自己华丽的服装,顺势说道:“好,今日就看你面子上我不与计较,之前与你说的话可能孟浪些,却也发自真心,你不喜听,我以后不说便是……”转而又对韩如意道:“哼,这笔帐我记下了,今日难见分晓,日后有机会周某再行回报!”撂下句狠话后,便扭头抬腿潇洒走人。

冯逸见周博卿干脆走人,也知今日之事就算告一段落。他这才起身打扫了下衣服灰尘,向着韩如意问道:“怎么样?如意,没伤着吧?你今日可真是冲动,这种事情至多也就让他嘴上占个便宜,我再用嘴找回来便是,根本不用上拳头!我也知道你是为我打抱不平,可你……”冯逸刚想上前习惯性拍拍他的肩,不想却被韩如意扭身躲过,韩如意一骨碌爬起来,看也不看他一眼,抿着嘴竟默默走人了。

冯逸看着自己悬在空中半抬的手臂,对着身边黄丹惊讶问道:“如意,生气了?”

黄丹的狐狸眼望过来,莫名其妙看着冯逸:“显而易见吧……”

“为什么?”

“为什么……”黄丹用很是疑惑又不解的语气反问,盯着冯逸片刻,然后突然恍然大悟道:“这是个好问题,你应该亲自去问问如意……”说完,亦飘然离去……

只留冯逸独自一人在小树林里纳闷: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这么反常……

韩如意不知道自己是以着怎样一种毅力和悲怆心情离开学馆的。他只觉的自己头上晕晕的,脚下飘飘的。一想起冯逸的话心就如要破碎掉一样。

周博卿以着龌龊之心妄想冯逸,韩如意固然愤恨万分,但是冯逸之后所言才是真正割了他的心挖了他的肉。说什么若是真心暗恋,就考虑要周博卿做他的小夫。这话虽说是戏弄之言,可到底在他们边城固步之地,成亲之前还是要少沾染风流的,冯逸所说虽说侮辱了周博卿,但此话也与调戏之言无异了!试问,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心爱之人当着自己面与他人调/情?

韩如意并不知晓冯逸是否感觉到自己对他的情意,只觉着自己倾心以付,默默守护,自己在冯逸心中总还是与其他人不同的。而且他一直觉得冯逸年纪尚幼,恐怕还分不清许多成人之事,所以才会没有意识到对自己的感情。

哪想他观冯逸今日之行为,说出那种话时,根本就未顾及到自己在一旁听到会有何感受,可见在冯逸心中也是从未想过要和他有所亲密的。难道自己一片痴心只是妄想?

一思及此,他便真是既伤心难过,又觉有一种委屈的想要大打一架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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