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243年5月17日,麦德拉公国首府瑟堡,“查尔斯”门
居住在瑟堡内的人们绝对不会对“查尔斯”门感到陌生。这扇以麦德拉公国第三任国王的名字命名的大门是连接瑟堡上城区和下城区的三扇大门之一。除了走这三扇大门之外,要想从下城区进入到上城区的唯一办法就是冒着被麦德拉公国王城近卫旅的士兵直接当成罪犯击毙的风险翻过分隔上下城区的城墙。
在战争时期,这座城墙的作用是为了在外部城墙失守过后能够快速组成最后一道防线所建造的。它的雏形出现于战国时期,那个时候为了压制浮士德,麦德拉公国方面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王城陷落。
在当时被称作“对外封锁线”的对浮士德防线计划之中,麦德拉公国及西部与浮士德接壤的第一线都属于这个计划的一部分。计划之中麦德拉公国以首都为诱饵,通过从国境线防御工事为第一道防线,巴格兰卡山脉要塞群为第二道防线,南冰河防线为第三道防线。三道防线层层狙击,为国内争取足够的动员时间或杀伤浮士德主力。最后以瑟堡拖住浮士德主力,麦德拉与其仆从国部队则沿冰河包抄浮士德大军,最后与瑟堡城下歼灭浮士德主力。
为了保证瑟堡作为诱饵可以吸引住浮士德主力而不被攻破,当时的麦德拉公国几乎用尽了一切手段使瑟堡要塞化,这种要塞化因为浮士德机动兵团出人意料的快速突进而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即便在数百年的时光过后都残留着它们的身影——“查尔斯”门所属的内城城墙就是其中之一。
而随着城市内部瘟疫的逐渐恶化,这座被当做象征的城墙在一个月前被再度启用,仅有的三个大门交由王城近卫旅的三个营负责,毫不保留地将所有试图从外部进入的人群都被严密地阻拦下来。整个内城区内部所有物资消耗甚至都不经过下城区,完全依靠皇家港口的海上运输维持。
因为封锁导致来自下城区消息的流通找到阻碍,上城区的人们对于瘟疫的情况仅仅限于“瑟堡内部流传着瘟疫,国王已经下令调动第二、第三王城近卫旅进城实行宵禁并对瘟疫区展开隔离”的程度。因为城墙附数百米都属于禁区的缘故,即便是绝大多数的贵族们对于瘟疫的具体情况都一问三不知。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瘟疫暂时没有表现出足够的致死性的原因,下城区的人们早就开始冲击王城近卫旅的防线了。但是尽管如此,过于广泛的瘟疫依旧使得下城区的生产陷入了半瘫痪状态,犯罪率以令人睁目结舌的速度攀升。以至于疲于奔命的治安队都不得不向负责封锁任务的王城近卫旅寻求支援。
随着太阳的升起,城门口一如既往地开始聚集起无所事事的人群。这些人都是守在城门口试图找机会进入城门的家伙,每一次城门打开他们都互相推搡着向城门口拥挤过去,然后又被从城门里涌出的士兵的打骂威胁下重新退回去。就这么周而复始,到最后他们也对于进入上城区不抱希望了,仅仅只是因为不知道该干什么而选择和大伙一起聚集在城门边。
在轴承滚动所发出的吱嘎声中,厚重的城门再度被推开,身披火红色斗篷的王城近卫从中涌出,如同曾经无数次呈现在人们眼前一样组成一道铜墙铁壁将人群隔离开来。
如同往常一般无二的一幕再度呈现在人们眼中:一辆马车驶入城门,王城近卫们重新退回城门另一头,城门再度关上。行云流水般的过程丝毫没有让人们对士兵们的熟练感到欣慰,四周的人群们逐渐麻木的心中所剩下的仅仅只有悲凉。
“士兵们看人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怪物一样……真是可悲啊……”
从城墙上俯视着下方的一幕的凯慢悠悠地开口道。
“有时间感叹还不如抓紧时间干正事。”身边的卡莲冷冷地开口道。“我们目前要继续对嫌疑目标进行追查,如果不尽快找到瘟疫源头的话这个国家撑不了多久。”
“说得好像我不想似的。”凯耸肩道。“外面完全乱套了,我们根本找不到目标人物在哪里。我拿着市政厅等级的住址一个一个找过去,结果十个有九个人去楼空,剩下的一个是别的人住进去了。要不然我们有必要去找出云兵团?还不是指望蝶舞那家伙能够帮上点忙。”
“……不能摆脱黑大人来帮忙找一找么?”沉思了半响,卡莲提出了一个看似可行的办法。
“不能,黑大人已经在这个城市里头损失了整整二十多个分身了。城市里头万物皆空的保守派也在活动,他们在到处猎杀我们的人手,黑大人是他们的重点光照对象。”凯轻轻摇头将这个看似可行的办法给否认了。
说话间远方贫民区的方向忽然传来一连串枪响,凯仅仅将视线往那边看了一眼就重新将目光移回了停在大门内侧的马车上。随着治安的混乱这种交火的声响已经越来越频繁,在这个城市度过了数个月时光过后他甚至对于这种交火已经开始习以为常了。
而且另一方面来说,如果他的记忆没错的话那个方向是传出有新教痕迹的斗犬街方向。而大概数十分钟前出云兵团的家伙带着一群魔法师过去了,现在的声响十有八九是他们和新教的那些搞出来的。在有出云兵团压阵的情况下新教那点小鱼三两只根本翻不出什么浪来。与之相比下面新调遣过来的支援反倒更加令他瞩目一些。
“走吧,我们去看看必要之恶的直辖小队都是一些什么货色。”说罢,他带头从十余米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
分隔线——
将洛奇从睡梦中惊醒的是重物从高处落下的巨响。
用了数秒钟时间他才得以回过神来,在和那支守望者小队分离过后他们从瑟堡外围的第二王城近卫旅那儿借来了马车,搭乘马车赶往沙克尔所说的瑟堡查尔斯大门。一路上“恶党”小队的众人们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这是当然的,很少有人能够有在亲自和那种家伙较量过后还能够安下心来的神经。于是在紧张的气氛之中,睡着了……
好吧,这并不怪洛奇神经大条,至少洛奇并不承认这是他神经大条。说到底事实上就是因为在和“瘟疫”的分身交火的时候紧绷的神经在搭上了马车之后放松了下来的原因。因为这个理由在马车上睡着的不止洛奇一个——角宿一和那只洛奇忘了名字的老地精此刻正互相依偎着倒在一块,口水互相流了对方一肩,要多温馨有多温馨……
万幸的是赫尔敦保住了整支小队的颜面,及时地从马车上跳下迎接对方的到来。虽然在洛奇看来这种动静怎么看都应该是一块铁疙瘩被砸在地上的声音,但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万一哪天看到一个铠甲形成的活化生命来给自己当接头人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不是吗?
咕噜咕噜~
洛奇打开马车门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从马车门前方滚过的古代骑士头盔。
哐当哐当~
以及追着头盔从眼前跑过的无头骑士……
“似乎是因为铠甲上的皮扣很久没换了导致磨损断裂的原因,我们的接头人在跳下来的时候脑袋掉了。”赫尔敦彬彬有礼地为洛奇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