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来喽!”一个雪白的身影如箭一般直冲下来。纤柔睁大眼睛有点爱理不理的扫了白儿一眼,“把圣水放下就离开吧!”语气冷冷淡淡。
“哎……好歹我也是西天的大鹏鸟哎,你怎么对我说话这么不客气啊,虽说你是美女,但你也不可以这么高傲哦!”白儿愤愤不平得说道。
纤柔没好气的眨了眨眼睛,“美女脾气大很正常啊,你家那只红麻雀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哦……”纤柔提醒着白儿,受不了它的聒噪。
白儿生气得摆了摆自己雪白的翅膀,差点翻白眼一命呜呼,“哎,舞儿是西天的火凤凰哎,才不是什么麻雀,我纠正过你很多次了,你老是不听,真气人!”
“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纤柔指着自己的双眼道,平静得看着被她恼的气不打一处来的白儿,“我看到的你们就是两只麻雀啊……”纤柔摊开双手,一副无辜的模样。
“肉眼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尤其是美女的眼睛!”白儿正紧的提醒着纤柔。
“美女怎么啦,不见得都是胸大无脑吧!”纤柔撇撇嘴,理了一下自己素净的衣衫,生怕被白儿吃了豆腐。
白儿耸耸肩摇摇头道:“我若是想偷窥你,你裹十条被子我都可以看得到!”有些无奈纤柔总是把它当做色鸟。
“白儿,过来……”纤柔突然一改平日里对白儿的态度,温柔得伸出手掌示意白儿站到自己手掌上,白儿被纤柔突然的礼遇搞得有些不好意思,无意识得乖乖走到了纤柔雪白细腻的纤掌上。
纤柔的酥手猛地紧收,将大脑混混沌沌的白儿吓得不轻,“好大胆子的色鸟,看我不戳瞎你的眼睛,看你还敢不敢偷窥人家姑娘小姐!”纤柔恶狠狠地说道,眼神变得犀利又顽皮。
“咳咳咳……冤枉啊,我只有在舞儿不在的时候才会间或,偶尔偷瞄一下人家姑娘洗澡,你不要冤枉我啊……咳咳咳……”白儿狂咳不止。
“这还不够啊,你知不知道,就你所谓的偷瞄就足以毁了一个女孩子的贞洁,你真是可恶,我一定要把你的眼睛戳瞎!”纤柔恶狠狠地恐吓着白儿。
“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啦,呛死我啦,圣水都快你压出来啦……”白儿讨饶道,脸涨得和包公一样。
“画个押才算数,空口无凭!”
“好好好……”白儿赶紧答应。
纤柔笑得特甜,手放松了许多,带着白儿走进自己的闺房,对着一个雕花琉璃碗道:“快把圣水吐出来,吐完后画押!”纤柔轻声命令,白儿气恼于自己在不被允许的情况下不能适用法力,只能白白被欺负,真成了小白。
“你可以走了……”纤柔看着白儿印在纸上黑黑的四爪爪印满意的笑了,将手一松,任由白儿逃也似的飞驰出去。
纤柔径自傻傻得笑了几下后便走到了装满了圣水的琉璃碗边上,凝视着透明澄澈的圣水,自言自语道:“书黎服用这圣水有段时日了,却……总不见有好转的迹象!”纤柔感叹道:“算了,罢也罢也,我已经尽力了!”“有人在吗?”纤柔端着一个小盆板轻叩了几声。
“我们在……”真真急忙赶来开门。
“书黎在吗?最近天气闷热,我熬了点绿豆汤给你们……”纤柔温柔的对着真真说道,眼光向屋中扫视。
“在的,只是有劳公主您了,您这样的千金之躯居然给我们熬绿豆汤……”真真不好意思得说着,眼眶有些湿润,觉得心里暖暖的,暖得她直有冒眼泪的冲动。
“我什么好吃的?”书黎跑了过来,开心得问道。
纤柔走进屋内坐定,将一个青花瓷碗装着的绿豆汤递给了书黎,脸上笑得恬美如饴,“喝吧,放糖了,甜腻腻的,是你喜欢的口味……”
书黎开心得笑着,接过碗一饮而尽,“真好喝,太好喝了!”
“恩……”纤柔扫了一眼喝得一滴不剩得空碗,欣慰得笑了,“我还要给绝送一碗去,先行离去了……你们若是还想喝可以叫下人到灶火间去取,不必拘束!”说完便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真真点头送纤柔出去,纤柔转过头问道:“不回屋去么?”眉目盼兮,徘徊在真真黑俏的脸上。
“我啊……我走走透透气啊!”真真摸着手腕随便的说道。
“恩,呵呵,绝王府很大,不要走丢哦!”纤柔淡淡的说道,虽然脸上仍旧有盈盈笑意,但是明显有些淡薄清冷。
“不会,能认得的!”真真直白得说道。
“那就好,就怕你迷了路,忘记了回去的方向!”淡然的话语,却意味深长。
“我……”真真一时语塞,听出了纤柔话语里面的告诫。
纤柔意味深长得望了真真一眼,没打算和她挑明细说,她太率性了,率性到如脱缰的野马,谁都收服不了,纤柔自然也不想挑战这极高的难度。
“谢谢公主提醒,我记住了!”住在王府这些时日,真真也学会了一些小礼数,虽然从她嘴里说出来总是给人别扭的感觉。
“呵呵,真真客气了……”纤柔微笑转身离去,如一朵白玉兰般在阳光下傲然挺立,素白绽放。
“切,不用你用什么暗喻,旁敲侧击的,我就喜欢追命怎么啦,就喜欢了,谁都管不着,哼!”看着纤柔走远,真真生气得踢着石柱子开口发泄道。
“亏我这么喜欢你,你居然这么偏向那个狐狸精,我再也不喜欢你了,哼!”真真气恼得说道,头发都快竖起来了,“要我不要走错路,我呸,我马真真才不是傻子,我哪点儿比那狐狸精差啦,你们都瞧不起我,我靠!”
闺房之中的书黎静静地坐在了铜镜前定定得端详着自己平静的面庞,眼神犀利,但只是短短的一瞬,一瞬之后又恢复了原来暧昧不明的神情。“是柔儿?”天罗令绝感觉到有人从窗户之中飞了进来。
纤柔笔直的如一只横置着的剑兰一般飞身进入,“给你的……”说完便将手中的那碗绿豆汤放到了天罗令绝案几前方。然后一个幽雅的后翻,稳稳的站在绝身前,如一朵水莲花般清新。
“看来柔儿的武功又有长进了,汤汁竟然可以分毫未溅!”天罗令绝赞叹又溺爱得看着姿色天然的纤柔,眼角挂上淡淡笑意。
“我练了很久,还不错吧!”纤柔得意的笑着,凑近天罗令绝问道。
“当然!”绝真心得夸赞,端起案几前的绿豆汤,小口小口认真地品尝了起来。
“好喝吗?”纤柔顽皮得凑近绝问道。
“口味偏甜了……其它还不错……”绝如是说道,继续小口喝着,却不料被纤柔一把抢了过去,“哼,真难伺候,不给你喝了!”
天罗令绝看着纤柔乱大的反应,有些惊讶,“莫非这绿豆汤是柔儿煮的?”看来绝的直觉总是那么的精准。
“那还能有谁啊?本公主好心亲自为你端送甜汤……还嫌三嫌四嫌五嫌六嫌七嫌八,哼!”纤柔佯作生气状。
“本王没有嫌弃啊,只是觉得……别具风味……”天罗令绝平静得说道,真心赞美着纤柔的手艺。
“别具风味……我看是不合口味吧……”纤柔斜睨着眼看着天罗令绝,故意气他。
“没有啊,本王不是说了还不错么?”天罗令绝眼睛看向微微撅着嘴的纤柔,迷人的微笑足以让万千美女失色。
“不准对我笑,讨厌……”纤柔皮皮有故作生气得说着,然后眼神看向案几上厚厚的文案,不无担心得问道:“这么多文案,难道朝中有什么大事吗?”
天罗令绝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据可靠消息,恭亲王将在近日回到朝都!”
“确定?”纤柔惊奇得问道,“上次不也以为要回来么?”
“上次是为了掩人耳目,这次是因为联袂未成,所以急速回返!”
“这么急着回来干嘛,怕被暗杀啊?”纤柔厌恶地问道,一听到恭亲王就厌烦。
“有可能!”天罗令绝似笑非笑得看着一脸没心情的纤柔,有些怜爱。
“怎么向恭亲王交代书黎变傻一事啊?”纤柔说得轻飘飘,漫不经心。
“貌似柔儿并不担忧嘛?”天罗令绝从纤柔的口气之中听出了定心。
“我干嘛要着急啊,你不是说过了嘛,你自有对策啊……”纤柔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气若幽兰。
“你还真这么相信?”绝斜挑着眉,“其实本王并无对策!”天罗令绝故意将口气压重,轻蹙起眉心,眼神望向摊着的文案。
“你说谎的吧?”纤柔费解得看着天罗令绝,但心中却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本王之前如此说道,只是不希望柔儿去解书黎身上的毒罢了,你还真这么当真?”天罗令绝挑眉问道。
“你确定?”纤柔担心的成分又加重了些许。
天罗令绝点头不语,期待着纤柔的反应。
而纤柔却反倒平静了下来,随意的揉弄着自己直垂着的青丝,琥珀色的眼睛望向来时的窗外,“大不了我负荆请罪啊!”说得很不以为意。
“哦?”天罗令绝的语气转了一个滚圆的声调。
纤柔孩子气般大大的点着头,仿佛这只是一件小事罢了。“反正是她自己走失的,回来就这样啦,这一切皆是事实,好歹我也是护国公主,恭亲王再厉害也不敢拿我怎么样!”纤柔淡定得说道。
天罗令绝赞许得拍着手朗声道:“柔儿果然非同一般,越到关键时刻越冷静,本王佩服!”说完继续听到绝爽朗的鼓掌声。
纤柔给了天罗令绝一个白眼,“说得很见外哎!”
“是吗?”天罗令绝说完,出掌,用雄厚的掌力将纤柔吸了过来。
“啊……”纤柔慌忙得喊叫,当自己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坐在了天罗令绝的腿上,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这样还见外吗?”天罗令绝略带一丝调侃得说道,眼里带着笑意。
“都跟谁学的,油嘴滑舌!”纤柔倒也坦然得靠在天罗令绝的怀中。
“本王素来只对柔儿一人如此!”绝认真得说道。
“你若是敢沾花惹草,就不要怪我莫纤柔心狠手辣,让你一辈子断子绝孙!”
“柔儿可真够狠心的啊,话说,本王绝育对柔儿有什么好处么?”天罗令绝定眼望着纤柔。
‘绝育’二字,纤柔听来格外的刺耳,让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姐姐莫纤羽,心不由得抽搐起来,想张口问绝纤羽绝育一事是否是他所为,却又害怕结果会让她伤心,于是强挤出一个笑容,“对我确实没好处,但对你绝对是致命的坏处!”故作言笑的抱住绝,但脸色却在顷刻间黯沉了下去。
“姐姐,柔儿挂念你了,你是否也一样想念着柔儿呢!你此刻是否正在强颜欢笑,而心里却承受着痛苦呢,是否……”纤柔在心中问着自己,无奈的闭上双眼,“太多的是否没有是否,太多的原因也因为原因太多……”痛苦的思忖着,紧紧地抱住绝。
纤柔心伤得望着窗外一丛细长的竹子发呆,天气虽然已经和暖了,但翠绿的新叶之中分明夹杂了许多未落的枯黄……或许这就是人生,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完美,也从来就没有绝对的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