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赵是说我还没有拿到驾照就能开好车，其实我学过，学过，会开，就是没拿到驾照。”我对赵小河使了个眼色，希望那货能看懂。
赵小河这次没有让我失望，他应付着点点头说：“是，是，没有驾照还有模有样的开车。小心我们交警兄弟告你个无照驾驶。”他佯装着笑笑，连我都觉得笑的勉强。
几个片警刚刚有些僵直的身子总算是松懈了下来。我看了一眼身边的赵小河，心说这个缺心眼的，好险出卖了我。
“那啥，驾照嘛，在A市实在考不上，你又会开，就花钱买一个。找点人，通融通融就过了。”我们正要踱步，几个片警中年纪最大的那个神神秘秘的凑到我的耳边说。我心下一沉，刚开始还没明白是什么事。只见那片警大拇指和其他几个手指做了个搓钱的动作，我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看我半天没有说话，其实我心中一阵恶心，看他的表情让我想到昨晚我看到的那个财迷鬼。简直是如出一辙。
“那个，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老哥我认识几个人，在这方面有门路，有事尽管开口。”他递给我一张纸条，那是一个电话号码，后面还多了一个数字，100。我盯着那纸条上的几个数字久久不能释怀，我本来觉得我的人生已经非常的复杂了，因为我不仅要跟人打交道还要跟鬼打交道。想到我老爹对我的嘱咐，似乎现在我才能意识到人比鬼复杂的概念。
赵小河也看到了这张纸条，他刚刚还一脸的煞有其事，这时候又开起了玩笑说：“不错啊，留热线电话了。有困难找警察，这句口号没喊错。”
大概和那些人分开有了几百米，我对赵小河说：“也就是看在是同事的份上，要不我刚刚真想发作，什么玩意儿，居然跟我伸手要黑钱。”
“你懂什么？他们都是产业链的，这种叫做拉皮条。他拉一个人在你这里能拿到100回扣，那些黑门路的人还会给他更多的报酬。想想我们工资才几个钱。”赵小河点起了一根烟，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说。“对了，刚刚你开车是怎么回事啊？”
我心中一个咯噔，被那片警一闹，我差点忘记了之前的事。被我收起来的护身符又被我放进了衣兜里。我确定它不可能自己掉出来。但是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我信啊。怎么不信？你现在是整天整天的神出鬼没。”我赞叹赵小河神出鬼没这个词用的精确。“小李，那车里不会有鬼吧？”赵小河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诧异的问我。
“什么鬼能在我有意识的情况下上了我的身呢？”何况我身上带着护身符，一般的鬼应该不可能近我的身。我的自言自语并没有让赵小河听到。
“小李，你那护身符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又说了一遍，我知道他还想看一眼那护身符，于是把它拿出来，赵小河仔细的看了一眼说：“好像我们家也有一个。”
“不可能吧。”我收回我的护身符，想到我老爹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再一次觉得就连这护身符也许都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赵小河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我手里的护身符，他也看出来我的谨慎。“算了，不说这个了。等我下次回家仔细找找看。”
其实有时候我在想，我身边这些认识的人也像是安排好的。就像赵小河，如果他不相信这些神鬼之类的东西，我估计我早就被抓去了神经病医院了。也还好是他的心理素质能好到跟鬼称兄道妹，否则我得有多孤独。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赵小河和老面这样两个朋友真是我这奇葩的人生中唯一靠谱的事了。同时我也想到老闯，他的人生该有多悲剧。
“驾照这个东西还能买得到，现在这个世界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和赵小河都冷场了几分钟以后，我还想把之前的问题打破砂锅问到底。
赵小河也不知道是真的鄙视我还是故意刺激我，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小李啊，你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种交易无处不在，没有你买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这些拿着买来驾照开车的人技术能过关吗？”
“要不怎么忙坏了我们的交警同志呢。有钱人谁会花时间去考那玩意。现在高考都能代考了，何况这个。”赵小河越说，我越是情不自禁的想起昨晚的那个胖鬼财迷心窍的眼睛。他的那些钱不知道是不是通过这些门路得来的。
“老赵，A市昌运驾校你知道吗？”
赵小河被我突如其来的紧张情绪吓掉了手里的烟，他看了我一眼说：“知道啊，A市最大的驾校。”他愣了一下，看了看掉在脚边的烟头说：“也是最黑的。”
“怎么黑？”我迫不及待想知道我无意得知的这件事是否和昨晚的胖鬼有什么关系。
“我说小李，你是不是又魔怔了？”
“哎呀，你快说吧。”我挡开赵小河企图来摸我头的手。
“开驾校不仅要钱，还得要人脉，现在这个世道更是要白道黑道两头都混得开。昌运驾校在A市开的风生水起，没有点后台能这么稳坐泰山？”我想起那个片警猥琐，写满钞票的眼神，心说还真是不假，好歹也是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居然还兼职做起了拉皮条。
想着这些我居然无意识的就笑出了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赵小河又说。我们干法警的，在法庭上站岗，也会接触各种人性的阴暗面，这种人性上的丑陋不是第一次恶心我，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心里明白。
“陪我到昌运驾校走一趟吧？”我征求赵小河的意见。他看着我的眼神几乎要吃了我，整个人迸发出的都是一种不言而喻的鄙视。
“小李，你堕落了。还有，我告诉你，就你那点工资，驾照你肯定是买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