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长长的护城河从城内直直横贯而出,带起湍急的水花,至下游地段才放缓脚步。
岸堤旁杨柳长垂,流水缓缓,阵阵微风吹过带动柳枝,婀娜之间微风沁人心。当然,还需忽略空气中那股时有时无的腥臭味。
自昨日起,溧阳府衙就已接到百姓上报,打捞起好些死尸或断肢。在流水的掩盖之下什么也未发现,三人来时流水已复之前的清澈,若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尸体的腐臭味,也难以让人想到不久之前的这里还是死尸遍地。
三人沿着河岸细细察看,除却有些异味,竟毫无发现,乍见之下此地还是杨柳青青、溪水缓缓,一派生机盎然的模样。
江离往上游方向看了看,扔掉手中方才探入水中的树枝,开口提议,“不如我们往上游方向去吧。此处必定不是事发之地,过了这么些天,痕迹也被流水冲刷掉了,在这里调查也没什么意义了!”
江昊叹了叹气,“上游也派人调查了,没查出什么来!除了那些尸体、断肢,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承轶,这护城河自何处流下?”
一旁的萧奕轩突然问起护城河的源头。
江昊不知为何他问起此,那护城河乃是从皇家猎场内的一处险崖之下的清潭发流而来,那处断崖十分危险,打猎时常有人跌落丧命,故现已被封了起来,从下游而上也有一大段距离
下游……
对了,江昊一瞬间突然想到这些尸体已然腐臭,必定是在河中漂浮了许久,而在上游又查不到丝毫痕迹,事发点肯定是在那处清潭了!
眼中光芒乍现,看向萧奕轩定声开口,“正和,这护城河的源头是一口清潭,就在皇家猎场的那处险崖之下,少有人至,我想那里一定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的!”
“不错。”
萧奕轩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么多尸体不可能毫无痕迹,那处清潭既然少有人至,就很有可能是他们下手的必选之地。”
萧奕轩看着前方潺潺流过的流水,眼中满是复杂。
在被封之处也能有如此大的动作而不被察觉,难不成真是皇叔下的手?!
“既然我们想到了,他们就不会提前防备抹去那些痕迹吗?”江离担忧的反问道。
她可不认为那些人会好心留下证据让人去查,没有证据,一切就只是猜测,毫无意义!
萧奕轩上前拉过江昊便飞身向前掠去,“做过的事一定会有痕迹,你还怕找不到?!”
叫了声还停在原地的江离,“阿离,跟上。”
三人朝着断崖处走去,一路上顺便大略查看了四周,果真是毫无发现,只是些尸臭味还淡淡飘浮在空气中。
说来也怪,明明前不久还平安无事,就昨日短短一日就发现了如此多数量的死尸,就像是有人刻意让官兵去发现这些尸体一样。
三人忙投急趁的来到潭前,只见流水从高高的断崖奔泄而下如白练垂空,落入小潭中又像碧绿的玉玛瑙般莹润透彻,从中喷溅而出的小水珠似散珠细雾,给这片山间镀上银华,茁茁木林绿意盎然,怎么看也不像是白骨露于野,四肢断于身的地方。
“这里倒像是仙境一般。”江昊缓缓走在林间,看着眼前的景色叹了一声。
“果然是什么也没留下。”江离站在潭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别灰心,再仔细找找。”这句话是特意说给江离听的,萧奕轩早知她有些过于担心了,没有证据确实什么也做不了,但是他不信做过的事可以一丝痕迹都不留下。
于是三人各自分开查看着附近林地,连一花一草都不放过。
半晌,江离看着面前的毫无痕迹的地面轻叹一声,看见两人走了出来便喊了两人过来,“阿轩,哥哥,你们发现了什么没?!”
“还未,这林间除却些花鸟虫兽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痕迹。”萧奕轩刚从林深处走出来,也是奇怪这动手之人的心细,竟真的无丝毫痕迹留下。
江昊伸出手缓缓摩挲着下巴,又轻轻吸了口气,疑惑不解的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这空气中明明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怎么会没有血迹呢!这么多人,这些天又未下雨,按说一定是会有血迹残留的?!难道这还不是案发点?!”
血迹?不对。
“哥哥,不对!没有血迹才是对的,当初那些尸体根本就是在被虐待或被肢解之后被活活溺死的。这里根本不会留有血迹。”江离想起在溧阳府衙刑堂看见的那一具具满身伤痕支离破碎的尸体,突然间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官员分明是被殴打、肢解,被折磨得只剩最后一口气,才被扔进这清潭中溺死的!
这些人!
江离眼眸紧缩,双手紧紧攥住,薄薄的指甲狠狠地陷入肉中也不感痛意。
“没有血迹,也会有其他的痕迹!再找找吧!”萧奕轩看见她的动作,走上前轻轻松开了她那紧攥的手,安慰地劝道。
萧奕轩刚说完忽听得远处隐隐有说话声传来,警惕地转头看向远处。
“都处理好了吗?”一名青衣男子站在林间深处,身后一名黑衣侍卫弓着腰等着主人问话。
“是,刚刚吩咐人处理了,只是有人过来了。”
“我知道了,待我过去看看就是。”
“你先退下,不要再轻举妄动,告诉黄泉,她若是再与朝堂中人纠缠不休,就别怪我不留情面!”冥滕看着面前的人冷冷地开口吩咐。
想不到除了那个沈浪,竟然还与吏部尚书有交易!
黄泉真是不知好歹!
转身走向那处清潭,却不想看见了萧奕轩一行人。
冥滕脚步一顿,微微有些诧异,而后转念一想便知晓了他们的来意。
开口吩咐了身边的人退下,自己抬步向前走去。
“门主,他们怕是来调查此事的,你多加小心!”
那人见他不退反进,担忧地提醒了一声,也不敢再多言隐身退去。
冥滕听见那人的话也不回头,伸手轻轻取下面上的面具直直朝着萧奕轩三人方向走去。
江离正盯着远处一方石堆,发觉有些怪异之处,刚想喊两人来看看,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转头看向来人,“冥滕?你怎么来了!”
“我来此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好不容易来一趟溧阳当然是要四处走走的!”冥滕微微一笑,两三句将她的疑问给掩了过去,走向三人。
“不想你们也在此,看来我们缘分不浅。”
萧奕轩心下不定,对冥滕的话他是一点信任都不想给。刚刚他才听到林中有说话声,现在却又只有他一人出现……
心中这般想着,开口时又把心里的怀疑很好地隐藏起来,“这里确实是不错,只可惜被人破坏了这里的灵秀。”
“正和兄何出此言?我看这里还是很美啊。水清林深,万物安定,充满生意,何来破坏?”冥滕随意伸手往四周一摊,他这话可没说错,所见无不是一片绿意。
“不过表面的安宁美好罢了,暗地里谁又知道这里发生了多么残忍的事!”江昊冷冷嗤笑一声,朝中人惯会掩盖丑陋,无论是做了什么,脸上总能呈现一副完美的笑容。
“这……是发生什么了?”冥滕看着几人脸上明显不太好的脸色,试探着问道。
“城中现在闹的沸沸扬扬的事难道子玉兄你不知道?”萧奕轩微一侧头,眼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试探看向他。
冥滕听了微微一笑,“知道,城中百姓都在私下议论,我说不知道也未免太假了些。只是……和这又有什么联系?”
萧奕轩见他这般说,也只好压下心中怀疑,简单给他说了一下情况。
“这么说,这里便是抛尸之地了!”冥滕环顾四周,仔细看着那处清潭的四周,见到没有什么痕迹留下,心里微微一松。
转头看向他们,皱了皱眉,语气沉重,“我今早还在客栈听人说起,百姓都忧心忡忡,要是迟迟找不到凶手,溧阳城怕是会乱!”
虽然在溧阳府衙的控制下,事态还不算严重,可是总有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冥滕见萧奕轩开始怀疑他,也只得这样转移目标了。
萧奕轩闻言心情愈发沉重,消息泄露如此之快,看来是皇叔动手了……
果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江离对冥滕的到来却没多想,继续看向之前远处的那处石堆,忽然瞥见潭中一处漩涡,看着石堆中的一块大石,想到了什么,抬步上前向潭中看去,看着那处漩涡环顾了四周,往林间捡了一节长枝向水中探去。
果然……
扔下手中树枝,朝着石堆走去,用力推了推却无丝毫动静,无奈直起身,朝着后面的三人喊到,“你们过来帮我一下,挪开这块石头。”
三人上前合力挪开了那些石块,“这是干什么?!”
“你们看!”
江离指着石块隐藏之下的血迹和一处曼陀罗花的标志。
“黄泉之花!是罗刹门!”江昊看着那处标志大惊道。
果然,她就说嘛,这潭中本不会形成漩涡,而那些石头又不像周遭其它石头遍布青苔,反而是光滑干净,想来是那些人为了掩去这些痕迹将水底暗石搬了上来。
不过这般遮掩倒不如直接毁去来得安全,这罗刹门的人脑子怎么想的?
江离颇为无语,也难为她现在还有心情想这些!
曼陀罗——黄泉之花,罗刹门的特有标志。
见罗刹中人,赴黄泉之路。
见曼陀罗如今勾魂二鬼!
“哥哥,如果我没记错,这是罗刹门中的特有标识吧!?”江离略带怀疑的问了问江昊。
难不成这么久她探来的消息是假的!还是说罗刹门的人脑子真是有些不太好使?
江昊沉声回道:“这确实是罗刹门所为,你看。”
伸手从石缝中拽出一截衣料,“这乃是我大庆五品以下官员所用衣料,出自王氏衣局,不会为普通百姓所有,如今却出现在此。看来那些尸体是从这被抛下去而后流到下游的。”
也难怪下游中有着腐臭之味了,在水中泡了两天,加之死前的毒打连仵作看不出他们的死因。
“那干嘛把这图案拦住,若说不想被人发现是罗刹门所为又何必留下?!”江离不解的问道。
萧奕轩忽而上前,取出腰间长剑,行云流水的一个挥剑,将那片刻有曼陀罗的土层削了去。
冥滕见状,心下暗叹,这下可好,要卷入朝堂风波了!
“离姑娘,这曼陀罗乃是用罗刹门中独有药料绘成,即便毁去也会在空中挥发而后重聚成曼陀罗,毁去是没有用的。”说罢又走至潭前,掬了一捧水洒向石堆,不一会儿,一株妖艳的曼陀罗就渐渐显于石头之上。
“真是……”
连标记都做得如此嚣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罗刹门杀了人吗?!江离对这罗刹门中的人也是相当佩服了。
萧奕轩收回长剑,淡淡开口,“这罗刹门应该不是谋划此事的人,许是发现了此事与朝中官员有关,怕涉入朝堂之事才匆匆将这痕迹掩盖了去。”
而冥滕又恰好在这个时间出现于此,他……
难道是罗刹门的人!
萧奕轩满是复杂地看向冥滕,谁也没看出他眼中深深的挣扎。
他不愿相信冥滕会是那样的人,可……
从发现雨楠丘到之间林间的谈话声,无一不在表明他可能是罗刹门的人,地位还不会很低!
几人一时无言,静默下来的空气中只余清潭瀑布静静流动的声响。
如此大费周章请罗刹门将这些官员杀害,又在一天之内让这些尸体全部现于世人眼前,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让他们在朝中受阻,放手撤职掌运史一事?!
江昊实在是想不清楚南远候为何要如此行事,其实就算撤了掌运史一职对他自身也无致命威胁,完全没有必要借罗刹门之手来对他下手。
况且引起百姓惊慌、朝政不稳,对大庆可没什么好处!
仔细一想,这场谋划明显是冲着大庆朝堂去的,罗刹门一个江湖组织又为何要自找麻烦与国为敌?!
想了想说出自己心中疑惑,“看起来这罗刹门是之后才发现了此事与朝中有关联,才匆匆将这印记遮掩了去。但是朝堂之中能和罗刹门轻易交易的人怕是不多吧!”
最有动机的就是南远候萧戎……
萧奕轩江昊两人此刻都想到朝堂上的那位大权在握的侯爷,只是都不愿去相信是他如此不择手段不惜牺牲如此多人命来维持自己手中大权的人!
萧奕轩虽然常年在外,可江昊不一样,他这么些年一直注意着南远候,也曾怀疑过这位侯爷是不是在暗地里与西狄有所往来,但却没发现丝毫他与西狄人勾结的迹象。
如果他的消息探查没出问题,如果南远候真的和西狄有所勾结……
想到此,江昊脸色再也平静不下来,如果真的躲过了他的探查和西狄暗中勾结,那大庆就危险了!
“阿轩,如果那个人是希望看到大庆乱起来的呢!”
江离却是不缓不急地开口,清澈的双眸闪过一丝亮光。
她可还记得初此碰面时萧戎身上那股淡淡的西狄异香……
萧奕轩闻言一震,心下大骇,如果他真的是想看到大庆乱起来,这番动作可是给了西狄绝佳的机会。
难道……
萧奕轩却是不敢往下细想,如果这样,大庆就真是虎狼环伺了。
希望皇叔他只是针对他一人吧。
见人都已将事情猜出了大半,冥滕不由心下暗叹,在他们面前真是难以遁形啊!
此次竟被人愚弄,当了回刽子手,还真当他罗刹门如此好利用吗?!
双眼微眯,袖中的双手暗暗握住。
现下还需让罗刹门从这暗流中抽身才行!
松开紧握的手看着面露苦色的两人问道:“这般心思缜密借了罗刹门之手,看起来就像是罗刹门惯会做的杀人的勾当,只不过是这一次杀的人多了些罢。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有此般实力与立场的人怕不是西狄的人吧?!仲景兄,承轶兄,难不成你们这朝堂之中有西狄暗藏的人?”
西狄?!
确实,大庆乱起来,西狄就好趁虚而入、兵临城下了。
这么多年一直骚扰大庆边境却不得进寸地,会做这样狠毒的事也不奇怪,但是,大庆朝堂什么时候混进来了这样厉害的人物?!
江昊心中一阵担忧,这朝堂之上本就波潏云诡,再混入西狄的人……
“希望不是,若是真敢与西狄勾结,我萧奕轩绝不轻饶!无论是谁。”萧奕轩有力的话语传开,四周仿佛都染上了那股轩然之气!
江离见状咬了咬唇,慢慢低下头去,盯着脚下的草。
有些东西还是在变化,那些单纯自由自在的曾经怕是回不去了!
“其实你们可以与罗刹门联系,罗刹门想必也是不想牵扯进这朝堂的,说不定你们能从罗刹门中得知什么关键消息也不一定?!”冥滕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与三人说了这么一句。
“对啊,既然是罗刹门动的手,那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我们顺着这个查下去也许就能知道是谁在暗中谋划此事了!”江离听冥滕如此一说,觉得甚是有道理。
看着两人愁眉不展的,担心什么的直接去查清楚不就好了,在这猜疑又无用!
萧奕轩看了看她,眼神中带了些许询问的意味。
江离对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她不能让阿轩冷眼旁观置身事外,便只好她入了这一场局。
“我们去找罗刹门的人吧!眼前只有罗刹门这一个证据也只能往此查找了。你们能找到罗刹门的人吗?!”眨了眨眼,看着三人问道。
“待我去探探消息,罗刹门既然掩了这印记去,想必也有人在京中,吩咐下去看能不能联系的上!”江昊轻轻叹气,现在也只能一步步查下去了,只希望结果不要太坏。
冥滕看着面前男子,青色长袍着身,无繁复的花纹只衣襟处绣着些锦边,一双织锦黑色长靴,一头墨黑长发不像萧奕轩一般高高束起,而是缓缓轻垂在脑后轻轻用烟青发带束上。
只这样静静站在这山林间便是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的翩翩公子。一日的奔波也未损这清朗分毫。
他心下一阵好笑,微微摇头,真是,谁能想到这般清雅如竹的人竟会是那将青楼酒馆开遍大庆的幕后老板。
“不知承轶兄可是与那开遍大庆的芳华楼有些关系?”
“芳华楼!那不是青楼吗?!”
江离闻言大惊,急看向江昊,问道:“哥哥,你不会?真的……”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她还真不能想像江昊这副模样走进青楼的样子。
萧奕轩也略有些惊奇,他知道江昊私下有养着许多势力,但是不曾想到会是青楼!
江昊哂哂一笑,手一摆,“你们别这么看我!我那芳华楼可不像一般青楼,你们也应该听过些民间说法。”
“不过……”
直直看向冥滕,眼神瞬时凌厉起来,“冥兄,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此事连正和都不曾知晓,事到如今,你也插手这件事了,还不愿告诉我们你的身份吗?!”
好样的,竟把矛头转向他了!
“我的身份不便与你们说,我只能告诉你们我是罗刹门的人,这曼陀罗的印记也是我隐去的,这也是我为何来此的原因。”
罗刹门中人吗?也难怪他会知晓那么多事了!
三人心下俱是一叹,许久未曾开口。
“三位,我与你们结交并无恶意,也不是为了罗刹门的利益,只是单纯的因你们的人而与你们相交。我也只能告诉你们这么多,之前我就和正和兄说过,我的身份我是不会透露的,能让你们知道我是罗刹门的人已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冥滕停顿下来,认真地看着萧奕轩三人,缓缓叹了口气,“如果三位实在放心不下,待此事了结后我们就当从未相识,今后各走各路罢了!”
萧奕轩听到这话后缓缓开口,“子玉,既然当初未知晓你身份时就已与你结识,断不会因为些俗世身份就互相分道扬镳的。”
“与友相识,不为汝之身份何等尊贵或何等低下,你冥滕这个人就仅仅是这个人罢了,我等想要相交的也不过是冥滕你这个人而已。”江昊见人说要各走各路了,忙正声说道。
人生在世,身份不过一层外衣罢了。
“好了,我们都不在乎你是何身份,你也别介怀了。既然你是罗刹门的人,那就你去联系你们门主叫他出来好好把这事解决了!”
江离惊诧过后又开始毫不留情的压榨人了。
既然眼前摆着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行。我这就回去联系门主,不过此事起于朝堂,还是对你们影响大!想来那位南远候定会趁此机会打压吧!”
大庆朝政不过半年有余就被萧奕轩分了诸多出去,南远候可不会坐以待毙!弄不好就是他策划了这么一出来引起百姓惊恐,介时再派人去说几句话煽动百姓,朝中那些怕事的官员还不得齐齐对他们这些人口诛笔伐!
冥滕眼睑暗垂,锋芒闪过,丝丝戾气从身上缓缓散出既然敢把主意打到他罗刹门的头上,就要做好准备迎接黄泉的洗礼!
江离突然觉得身上一寒,奇怪地看了看四周:“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些冷啊?”
冥滕听言,忙敛了身上气息,“没有啊,你穿的少了。”
“是吗?!”江离疑惑地反问道。
可明明刚刚就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
萧奕轩知那股气息是冥滕身上的,也未说破,只将身上外袍脱了给江离披上,“好了,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去找间客栈住下吧!明日直接去找罗刹门门主。”
看向冥滕,微微颔首,“还要请子玉兄前去帮忙了!”
冥滕微微摆手,让他不必如此客气。
四人走出山林,极淡的日色透过密林映射下来,山间雾气渐起,阵阵寒意袭来,太阳也放弃了挣扎消失不见了身影,只余雾气缭绕。
日头一沉,天色黑的极快,匆匆行路来到城中也已是月上梢头了。
冥滕与三人分别,没去客栈住下,转身去寻了那罗刹门门主。
一夜寂寂而过,也不知有几人睡了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