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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回首往夕(1 / 1)

流光连转,山色略过。下坠的秋欲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断翅的飞鸟,无助的往下坠去。微月星芒中,脑袋里面尘封的记忆如布袋戏一般,拉开了帷幕。

只见,那是一间用茅草搭盖的小屋。进得门内,一眼便能望见那破败的黄土泥墙。破窗残半,墙裂孔孔,寒风直往里灌,惹得人一阵冷颤。陋桌破椅,一个屋内,竟是没有一件铁器之物,端是穷得叮当响。而在靠里一些的土墙边,放有一矮木榻,榻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无力的卧在其上。那满是的褶皱的老手,正抚摸着一个十一二岁俊美少年脸颊。那老眼之中,满是疼爱和担忧。

少年眼红欲泣,轻摇着老头那枯瘦的手:“爷爷~~爷爷~~!你不要死,你死了欲儿怎么办?”

老者眼一红,勉强撑起一个虚弱的笑容:“欲儿,人哪有不死的。以后,爷爷不在,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少年泪落连连,哭音颤颤:“我不要!欲儿要爷爷照顾!爷爷你不要死!不要死!”

老者眼红得吓人,声音里满是疼爱很不舍,颤音道:“欲儿乖...”只唤了一声,喉咙如梗物一般,说不下去。缓了缓气,颤抖着老手从怀中取出一物递于少年面前。只见,那是一方雕凤蓝丝围边手帕。手帕之上,凤如活物,丝如飘絮,端是精美无比。

少年疑惑一望,老者这才接着说道:“这是你娘之物,欲儿你且收好。如有一日,见一美貌姑娘贴身衣物里绣有同样图案,便能寻至你娘消息。”

少年似懂非懂,还要在问,老者已不舍的再次看了看少年,慢慢闭上了双眼,手无力垂下。

这之后,少年成了孤儿。天为被,地为床,开始四处流浪,四处漂泊。走到哪,哪就是家。饿了挖树根,渴了饮山泉水。或为乞,或为偷,艰难且无助的活了下去。慢慢的,一晃几年过去,青涩的少年,变成了俊美青年。同时的,江湖之中开始出现一采花大盗。这采花大盗也是特别,但凡遇相貌绝美的姑娘,不jian不yin,只是被轻薄的褪去身上衣物便离去。一来二去,江湖中人猜测这采花大盗“不行”,单只为过过眼瘾,饱饱yin欲而已。故而给他取了个称号,名为无能公子。

不过采花大盗就是采花大盗,虽没jian没yin,但平白无故褪去人家姑娘衣物,坏人清白,已属十恶不赦。这之后,官府和江湖便集体开始追捕起这采花大盗来。大街小巷,那画像贴得满满都是。

所猜没错,这采花大盗便是那俊美青年。因为半点武功不会,之后的时光里,这俊美青年如暗地老鼠一般,过起了躲躲藏藏的日子。

帷幕散去,秋欲心中不禁升起一抹苍白的无奈。眼中光亮消失,陷入无边无尽的黑暗里去。

不知多时,不知多久,只感觉有一股暖流顺着喉管里冲去,这才醒悟了过来。微睁了睁眼,眼前之物方才慢慢从模糊里变得清晰起来。

这是一间竹筑的单人小间,四周家具,皆是由青竹构成。前右两边各有一扇支木竹窗,透过竹窗望去,能看见外面树影叠叠,盘花错乱。

秋欲动了动身体,想让自己爬起来。无奈他这一动,就感觉胸前一阵钻心的疼痛,差点让他再次昏死过去。

“哎呀,你可别乱动!好不容易捡回条小命,莫要让伤口在裂开了去。”一阵银铃柔语入耳,秋欲一转头,这才发现竹床边上坐有一人。

只见这是一位约莫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女。少女身着粗布淡粉连衣装,体态轻盈,不堪一搂。圆脸、秀鼻,唇红如朱丹轻点,艳红如花。竹簪盘发,置于脑后,略红的发丝垂于两鬓,微风一吹,霎是美丽动人。此刻手拿木碗,微笑对与秋欲。

一眼过后,秋欲便知是被眼前这少女所救。无奈身体动弹不得,只能感激语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少女一听,咯咯一笑:“不是我救你的,是我爹爹。哎,你叫什么名字?怎会落入这深渊里来?”

秋欲但见这少女笑得可人,不自觉也跟着露出笑颜:“我叫秋欲!至于怎落这深渊,那说来话长,容后与姑娘细说。”

少女一听,仍旧咯咯一笑:“秋欲...,我叫完颜蛮,叫我蛮儿就行。”

秋欲点了点头,似想起一事,忙问道:“蛮儿姑娘,就我一人落下吗?有没有一女子?”

蛮儿摇了摇头,将木碗置于其旁竹桌之上,这才开口回道:“我与爹爹在湖上就只发现你一个人。发现你时,你就剩一口气在了。幸好我爹爹救你,你才捡回一命。”

知凌悦并未落下,秋欲心下一松,感激语道:“不知大叔现在人在哪,我好当面谢这救命之恩。”

秋欲话刚说完,窗外传来一道浑厚的男人声音:“不用了!能在这深渊下碰见,也算缘分,你先养好伤在说。”

只闻声而不见人,秋欲微愣。蛮儿见此,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我爹爹这人脾气有点古怪...”

秋欲回着微微一笑,朝着窗外喊道:“多谢大叔救命之恩!”一语言罢,等待片刻仍不见有回答声传来,也就作罢。

之后的时间里,秋欲如同瘫痪一般,终日只能躺于竹床之上。所幸蛮儿日夜照顾,倒让秋欲很是过意不去。而这段时间里,唯一让秋欲感到好奇的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蛮儿的爹爹,也就是那个在窗外说话的男人。

一月过后,秋欲便能自行下床走动。虽说步履蹒跚,但那伤恢复的速度,已经迅速得惊人了。推开竹门,出得屋外,甩动起那仿佛要生锈一般的躯体。这一个月时间里,他也是摸清了当下的地方和状况。

这是一个深渊没错。确切来说,这是一个根本出不去的万丈深渊。如果真要形象的去比喻,那这倒很像一节巨大的圆形竹筒。而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则是这节竹筒最底部的那一圈。而在这个大圈里,只有一片竹林、一个小湖、几块菜地、一间竹筑小屋及一方奇怪的雕花青石台。

当问及蛮儿她们父女俩为什么会在这时,蛮儿一脸不知道的表情:“我不知道,我从有记忆时,便已和我爹爹生活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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