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秋欲被那马三姑梗住脖颈,凌悦虽不知道具体,但心下焦急,从背抽出一穗花长剑。朝马三姑袭去,口中更是怒斥出声:“休得伤害我家夫君!”
见及此,马三姑犹如不知,也不见反应,仍死死梗在秋欲脖颈处。一个呼吸过后,那长剑已朝马三姑背后刺去。但料想中的血溅没有发生,反倒那剑如被磁铁吸附一般,任凌悦如何用力,仍动弹不得。
秋欲心中又是一声叫苦,没办法,死就死吧。当下,勉强呼上口气回道:“这长棍乃是我家师所赠,不知前辈于我家师有何过节?”
马三姑疑惑一望秋欲:“你师傅?”话锋一转,手上力道加了半分:“说!那老鬼现在在何处?”
秋欲呼吸困难,用手点了点脖子,示意马三姑放松一些。见此,马三姑手上力道一减,把秋欲及凌悦一下震荡而开,摔于其旁巨石边上。
秋欲知实力天地相差,逃是断然无用,咳嗽了一声,这才如实答道:“家师已仙去了...”话还没完,那马三姑眼中闪过一丝悲痛,真气磅礴溢出,直震得那身旁碎石顷刻变成碎末:“他死了!?”话半,状若疯狂:“他怎么可以死!他还没娶我,怎么可以死!!!”话完,一下又把秋欲拉出,掌置于其天灵盖上:“你可骗我!?”
秋欲单听马三姑一语,遍已猜得大半,虽心下有惧,但依然继续回道:“小辈不敢欺瞒前辈,家师刚仙去不久...这长棍乃是家师终寝前赠于小辈之物。”
马三姑一听,双眼通红欲泣。真气一震,把秋欲背后长棍吸于手内,悲从心涌:“断水思愁,水不休情不死。望海无崖,得不得皆烦忧。”一词说半,恨声继续自言道:“你不是号称侠义之士?我屠得三帮十二寨都逼不得你现身!娶我当真有那般可怕?!你躲我一生,也废我一生!”话一变,狰狞怒吼道:“陆云宵,你这个混蛋!你以为你死了就逃脱了?我定要把你尸身碎尸万段!”此话夹杂着真气,直震得深渊回音不断,四周碎石乱溅。一话说完,那置于秋欲天灵盖上的手掌真气一荡。秋欲只感觉胸腔一痛,喉咙一疼,一口血抑制不住吐了出来,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马三姑如未闻,长棍松于秋欲背后,怒声问道:“那老鬼尸身现在何处?”
秋欲哪能随了这马三姑意。两位师傅为了救自己而仙去,自己怎能让人在毁其尸身,反正都是一死。想罢,眼睛一闭,不在言语。马三姑见此,脸上怒色更重:“小娃娃,你找死!”言罢,抬掌就欲盖下。
“妖婆!不要杀我夫君!”凌悦见马三姑要杀秋欲。虽明知实力不敌,状若疯狂,剑身幻花一扬,如睡荷初醒,朝马三姑周身致命点刺去。
马三姑一看这剑招,自言一语:“愁恨山庄!?”之后,也不见所动,只是周身真气一荡,遍见凌悦一个腾飞,落于秋欲身旁。而一落到地,便如母鸡护雏一般,挡于秋欲身前。
秋欲一见,心中一暖。心中想道:“我与这凌姑娘也不过短暂半日时光,无名无份,怎能把她拖这浑水中。”想罢,言语虚弱在凌悦耳边说道:“凌...悦儿,你速躲开,这妖婆要取我命,与你无关。”
凌悦狠狠一甩头,那秀发拂飞,带起一抹清香:“不!夫君前时舍命救我。而后见我被那鬼老所擒,仍拼死相追。你与我深情,悦儿心已明知。今知死期已至,那悦儿就随夫君一并下那幽冥,只求能伴随左右。”
秋欲心中苦笑连连,这凌姑娘还是误会了。不过此刻也不想再去解释了,罢了,都要死了,怎可在伤了人家姑娘心。马三姑见状,心中微微一动:“你们夫妻倒恩爱的很!女娃娃,那凌不绝是你什么人?”
凌悦一楞:“你认识我爷爷!?”
马三姑点了点头:“也算认识吧!”话一转,继续说道:“女娃娃,现在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你只要替我杀了这小子,我就放了你,送你回对崖。如若不然,我也只是多废个手,把你们小夫妻一并杀了。如何?”
凌悦秀脸一寒,那嘴角血迹很是明显:“妖婆,要杀便杀!要我杀我夫君,你休想!我们两人同死,还能携手赴黄泉。哪像你,孤身一人,落了那幽冥,你也只是孤魂一具。”
这一话,无疑刺在了马三姑最薄弱的心灵刻痕。果不其然,只见那马三姑脸色铁青,老牙咬得欲断。两掌一翻,真气再次磅礴溢出,如一尊杀神一般。
就在这时,突见秋欲一个翻身,手握于凌悦秀手之上,支起剑尖,没有半点犹豫,朝自己胸膛刺去。“噗哧”一声利器破肤声响起。之后,秋欲一口鲜血再次喷出,语若游丝:“前辈...望你...遵守承诺...放了..悦儿!”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就连马三姑都没反应过来。待凌悦反应过来,那鲜血早已顺着她的秀手流到衣襟之上。楞神过后,悲痛欲绝、泪如雨下:“夫君!夫君!!!”
秋欲脸上一阵虚弱到极致的微笑浮起:“媳妇...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不然...就算下得冥府,我也躲起不见你!”说罢,在马三姑及凌悦没反应之时,几个翻身,朝深渊下翻落而下。
见此,马三姑摇了摇头。臭小子,我本无意杀你们两个,你却舍命护你媳妇。这深渊无底,想救已是来不及了。想罢,心中动容:“好一个痴情郎君!”
凌悦此刻早已肝肠寸断,状若疯狂。已不管其他,举起那鲜血低落的穗花长剑,带起一腔悲痛朝马三姑刺去:“妖婆!我杀了你!!!”
马三姑真气一震,震落凌悦手中长剑,但并未伤她分毫。凌悦一见此,已知报仇无望。泪花洒洒,竟扭头一转,朝那深渊冲去。
马三姑一惊,真气一带,如游龙吞水之势,把凌悦那落下趋势又拖回了峰巅之上。而后老手一抛,朝对崖甩去,一道声音更是回荡在这深渊中:“女娃娃,我既答应不杀你送你回对崖,我便要做到。如今我诺已允,你若在想不开,那与我无关。”
瘫坐在对崖的凌悦只觉这寒风袭袭,似风雪大夜,那星辰之光,竟是黯淡无比。虽有微月,但却如勾心滴血,悲痛连连。时光虽短,但情却胜十载。想罢,竟又要寻那短见,跳那深渊中去。
然而就在此,那刚赶至的凌青见爱女在崖前,心中狂喜。又欲见爱女跳渊,魂差点飞散。运起轻功,一个挪转把爱女拖至怀中,踏回崖前:“悦儿,你做甚?”
凌悦一声呆笑,痴看那微月,如无神傀儡:“心不死,魂不灭。心亦死,魂何在?君已离,妾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