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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唐熙旡(1 / 1)

第四章唐熙旡

这些日子,映儿在殷业堂养伤,她的双手不能动,吃饭,睡觉都要洛天阳帮忙。钱无节给映儿派了许多使唤丫头,洛天阳喜静,就将其他人都打发了。

除了每天定时送饭的人,映儿和钱无节几乎不见外人。

这天映儿手好的差不多了,受伤的几天是映儿最近最高兴的时光。虽然外面的世界多姿多彩,但远不及老头子陪在身边。

前方几个下人丫头聚在一起有说有笑:“你看到那个唐夫人吗?世间居然有如此绝色美人。”

“对啊,对啊,我也看到了,当真是比花还娇美,倾国倾城。听说当年她还没嫁到唐丰庄的时候就是天下第一美人,迷倒无数的江湖侠客。”

“就是那个天下第一美女司徒静诗?难怪如此美丽。”守卫感到诧异。

“唐庄主真是令人艳羡,身家不菲,又有如此娇妻在侧。要是唐夫人对我笑一下,我死都值得了。”守卫露出羡慕的神情。

“这你就别想了,听说她从来都不笑的,听说唐庄主为博美人一笑,曾经动用漓州全城的力量将门口挂满她喜欢的梨花。后来人们将这事传为一段佳话,称作梨花胜景。”一个守卫不屑道。

映儿闻言心道:她也喜欢梨花,和老头子一样。究竟有多美,我到想见识一下。

映儿来到司徒静诗的院门外,看到越多丫鬟,守卫有的趴在墙上,有的从门外观望。

这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拍映儿的肩膀,映儿回头一看来人是穆灵萱。

“你也来看那个女人啊。”穆灵萱一脸的不愿意。

“你看到她了吗,真的像人们说的那么美吗?”映儿十分好奇。

“没错,简直是人间尤物,就连我这个女人看了,都会为她心动,赞叹她的美貌。”穆灵萱若有所思。

“连你都这么说了,看来是真的了,我也去看看。”映儿说着便要飞身到院内。

却被穆灵萱拉住了胳膊道:“漂亮的女人可以让天下所有男人为她做任何事,司徒静诗就是这样的女人,我劝你看好洛天阳,否则,后悔的是你。”

说完穆灵萱转身离开了,映儿却一头雾水,丝毫不明白她的话:美人和老头子有什么关系,这穆灵萱真是奇怪。

映儿飞身到院内,只见花园中的石阶上坐着一个淡粉色衣服的女子,她正背身抚着秀发。

不知为何映儿竟觉得她的身影很熟悉,等她听到映儿的脚步声转过头来,映儿才认出这人是柳眉山。

“你怎会在此处?”映儿看到她十分高兴。

“堂丰庄庄主唐丰是我的表舅,青哥死后,我就一直麻烦萧晓笙萧公子照顾,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就过来投靠唐家了。”柳眉山紧锁眉头。

“哦,他是你表舅,那你见过你表舅母吗,她漂亮吗?”映儿说的眉飞色舞。

“表舅母是我见过的人里最天姿国色的人,真的像仙子一般的人物,她真的美极了。若是像她那样的容貌,恐怕没有任何男人可以拒绝吧。”柳眉山淡淡到,眼神里写满绝望。

“当真?她在哪里,我想看看她。”说着映儿朝着房间里望去。

“她刚刚神色匆匆的出去了,我从未看过她的那种表情。”柳眉山回忆到。

“那真是太可惜了。”映儿顿时觉得无趣。“对了,我们去找晓笙吧,他也在这里。”

映儿不管柳眉山的意见,拉着她就走,来到了碧螺园萧晓笙的房间。

只见他二人相见都有一丝窘迫,目光不敢相对。映儿只是觉得两个人怪怪的,难道是他们吵架了。映儿在二人中间努力活跃气氛,怎奈两个人始终没有对话,只是听映儿说话,偶尔随声附和。

姚天宝、冯进、湛漓、尹古泓、汪泸沫几个谦堂主围在一起一边下棋,一边喝酒欣赏池塘中的荷花美景。

姚天宝看到她们三人在庭院里有说有笑,十分生气大喊道:“呦,我是谁呢,原来是我们殷马帮诀命大会的冠军来了,我说这棋我怎么越下越臭呢!”

“我知道你为什么越下越臭,什么样的人下什么样的棋。”

柳眉山和萧晓笙听出映儿在骂他,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相视一下,又马上挺住了笑容。

“臭丫头,你才下臭棋呢,敢不敢和我下一盘?”

这姚天宝武功虽然不济,但论到下棋的实力,在场的几个少堂主加在一起也不是对手,映儿那里知道这一层。

当即到:“下就下,还怕你不成。”

她二人在棋盘之上搏杀数次,柳眉山一直在一旁给映儿加油。渐渐的映儿一个疏忽,失了先机,渐渐的被姚天宝的棋压制。

早知道当初老头子脚自己的时候就好好学不偷懒了,现下输给他,姚天宝一定会拼命嘲笑自己。映儿灵机一动:

“眉山,我渴了,给我拿一杯茶来。”

就在接过眉山递过来的茶水的时候,映儿偷偷将他的一枚棋子收了起来,在场的人里只有尹古泓看到了,但他并没有表露。

此后,映儿一直在别处佯攻布局,转移姚天宝的注意力,最后一举大反攻,赢了这局棋。

姚天宝不服气,他便观全局终于发现道:“我刚刚这里明明有个棋子的,怎么不见了,哦,是你拿走了,对不对!”

映儿一见事情败露,立马落跑:“我才没拿呢!”

姚天宝不依不饶,两个人毕竟年幼,喜欢争一时之气。映儿在前面跑,姚天宝紧随其后,众人怕他二人闯什么大祸,也都跟在后面。

一段时间以后,他们先后来到了偏院的一片竹林里,映儿感觉身后的人没了声音,转头一看,他居然停在原地。

口中不断呢喃道:“仙女,好漂亮的仙女。”

众人也跟随过来驻足,顺着姚天宝的目光望去,只见一男一女正站在山坡下不远处的石桥之上。

只见那女子身着轻纱,身材窈窕。柳眉含情目,像明月般皎洁;皮肤胜雪,脸色红润晶莹剔透。

说起美人,柳眉山是小家碧玉,南门晏玥是落落大方,穆灵萱是楚楚可怜,而她们几个跟这个女子相比就显得普通多了,这女子的美就算是用尽世间最美好的词藻来形容也不为过。

“是我的表舅母。”柳眉山认出了她。

“那个男人是谁?”姚天宝脱口而出。

只见她身边的男人身材挺拔,精雕细琢的完美面庞,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眉宇间一股藐视天下一切的傲气。他二人现在一起就是一副世间绝美的画卷。

“是洛天阳。”萧晓笙脱口而出,立马向映儿望去。

只见映儿依旧保持灿烂的微笑到:“她真的很美啊。”虽然此时她眼里的人是洛天阳。

他们相隔一段距离,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洛天阳抬起手又放下,只见司徒静诗嫣然一笑,这笑容足以让满天下的花朵尽失颜色。

“表舅母……居然……笑了,十五年来,表舅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未见其笑容。”柳眉山愣在原地。

其他几人也愣在原地,不过是沉浸在司徒静诗的绝美面容里。

萧晓笙拉住映儿道:“哈哈,映儿,今天出来的时间很久,你的伤才刚好我们回去吧。”

柳眉山看映儿的脸色苍白在一旁道:“是啊,

回去吧。”

只见映儿勉强的笑了笑,这笑容很不自然,却带着一股孤独之感,让人不寒而栗。

“不嘛,这么美的女子,我要多看一会儿。”映儿仍然站在原地,不肯离开。

“那是蓑衣老人吧,果然漂亮的女人都喜欢强大的男人,你看他们多般配。”汪泸沫酸溜溜的道。

“是啊,你看他们的神情,我敢说他们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冯进在一旁道。

萧晓笙示意他们闭嘴:“可能他们碰巧遇到闲聊而已,映儿,我们回去吧。”

“闲聊啊,姚天宝,你的棋子是我拿了,现下还给你,接好。”

说着映儿将全力棋子飞出,而方向确实冲着司徒静诗。众人目瞪口呆。

柳眉山大叫道:“表舅母!”

洛天阳以为飞来的是暗器,他一把将司徒静诗拦在身后,徒手将暗器握在手中,摊开一看,竟是一颗棋子。

向着暗器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熟悉的小身影瞬间消失在竹林里。

映儿发射棋子后便转身离开,几个人怕真的出什么事,也都跟着赶紧离开现场。

洛天阳走向映儿的房间,却见几个少堂主从里面出来,几个人和洛天阳擦身而过,均是艳羡的目光,洛天阳不以为意。

打开映儿的房门见萧晓笙坐在茶几旁,映儿看到洛天阳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嘤嘤哭着。

“臭小子,你敢欺负映儿,”洛天宝语气冰冷。

只见萧晓笙慢慢起身,走到洛天阳面前,面如死灰冷冷的到:“如果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一个人能欺负她话,那个人一定是你!”

洛天阳看她在自己的怀里哭着,这场景从下到大上演过无数次,他已经见怪不怪了,等映儿自己哭累了,洛天阳摊开手掌。

“你这是和商靳那个徒弟学的,飞什么石子,不学好。”

映儿看到洛天阳,不知怎的竟噗嗤一声笑出来道:“这是姚天宝他们下棋用的,怎么跑到你手里了。”

“这棋子的力道和手法,若除你之外还有第二人能飞出,那我这教的可是有问题了。”洛天阳松开映儿正襟危坐道。

映儿也不强辩,她坐在洛天阳身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寂静无言,映儿此时此刻希望时间就此停止,不知为何,映儿觉得在她和洛天阳之间有了一些变化,她不是讨厌这种变化,只是越来越害怕,她在这个世上,能抓住的只有他了。

“若是她刚刚被石子打伤了,你会怎么办?”映儿小声问道。

“有我在,不会的。”

“我说的是如果……”映儿假设道。

“我会找最好的大夫医好她。”洛天阳思索了片刻道。

“如果她死了呢?”

映儿感觉到洛天阳的身体轻颤了一下,映儿继续追问:“若是她死了,你会杀了我偿命;还是会……随她而去。”

看着映儿睁大双眼看着自己,洛天阳一时竟无法作答,这样的事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不会让这种如果发生。

“蓑衣老前辈,我家帮主有请各位到前厅相见。”门外传来了小厮的声音。

映儿见洛天阳难以作答,便转移话题道:“那个钱无节有趣的很,我们快过去看看吧。”映儿绝让钱无节有一丝一毫的勉强。

映儿和洛天阳来到前厅落座,等大家人都到齐后,钱无节命下人抬上一个用红布遮住的物品放在正中间。

当揭开红布的刹那便有人认出了,这就是传闻中的神女图。只见图中画着一棵巨大的梨花树,枝繁叶茂,十分美丽壮观,画中的梨花树仿若微风浮动,栩栩如生。这幅图确实是人间精品,只是唯独不见美人。

“这神女图已经归映儿姑娘所有,只是这图与传说不符,今日找大家前来,是想问一下有没有人知道这画中的玄机,这美人在何处?”穆中平代替钱无节发言。

一语毕,堂上众人议论纷纷。

“我记得有人说过有一种药水,画泡过之后要用火烤才能显现。”

“放屁,明明是用水。”

“我看啊,这幅画压根就没什么美人,这树中的梨花谁都知道是唐夫人的心爱之物,说的美人其实指的就是倾国倾城的司徒静诗。”众人无端猜测。

就在众人自说自话的时候,突然冲进一个人,手拿着剑向画冲去大喊道:“钱无节,你设计夺我宝画,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众人始料未及,只见洛天阳用手指将剑弹飞,直插在柱子上。

在场的人根本就看不清洛天阳的动作,都在心里暗暗想,这蓑衣老人洛天阳武功已入化境,杀人只在弹指一挥间。

那人见破坏不成,气急败坏又无能为力,当即瘫坐在地上大哭道:“我的宝贝啊,我视你比我的生命还重要,如今失去了你我也不想活了!”

只见钱无节冷冷皱眉,当下一摆手,就有人下令将那人拖了出去。

“且慢,既然你如此珍视此画,我就让你亲眼看着这画中玄机。”洛天阳缓缓道。

只见洛天阳踱步走到画前道:“映儿,匕首。”

映儿也不问缘由,当即来到洛天阳身边,将匕首奉上。

只见洛天阳将自己的食指划破,滴一滴血在神女图上,这血滴入画中瞬间融化消失。

一会功夫,只见在梨花树下,渐渐出现一个跳舞的女子,那女子明目俊秀,美艳不可方物。比起司徒静诗来竟丝毫不差,且别有一番韵味。

那女子伴着梨花花瓣,在梨花树下翩翩起舞,真乃人间绝世美景。

众人为之惊叹,都沉醉在画中女子的美貌,不可自拔。

突然洛天阳抬起手,抚上画中的女子,大手一挥,这幅画瞬间变成粉末。

众人十分惊愕,这样的奇画。他竟忍心这样毁掉。那画的原主人当即昏倒在地,被守卫拖了出去。

“没有人配拥有这幅画!”简单的几个字,洛天阳便拉着映儿离开。

旁边传来几个武林侠士的抱怨:“这蓑衣老人太过分了。”

“是啊,江湖上都说他行事古怪,看来真是个疯子。”

这一字一句都穿到了映儿的耳朵里。当天夜里,这几个江湖侠士被发现死在房间里,咽喉被招割破,毫无还手之力。

映儿来到洛天阳的房里。看他坐在窗台边若有所思,映儿来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看着他手指上的小伤口。

突然含在自己口中。洛天阳诧异的看着她,只见映儿抬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道:“呼呼,这样就不疼了。”

这是小时候映儿割破手指时,洛天阳和她说的话。如今场景重现,只是身份对调。

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有刺客!快抓刺客。”

映儿马上起身:“好玩!”

“你不要胡闹,保护自己”洛天阳叮嘱道。

映儿身法快于守卫,那人也并不示弱。一段时间之后,只剩下映儿追在刺客身后。

映儿飞出的一枚银针也被他躲过,刺客见到银针便停了下来。映儿刚想攻击。

只见那刺客大喊:“是你啊,外孙女。”

原来是在地牢里的老人家。

“是你啊,为什么叫我外孙女?”映儿来到老头子身边。

“来,来外公给你个好东西。”说着白发老头儿将一本书塞到映儿手中。

“外公要回去了。这是好东西,你要好好保管啊。不要告诉你爹啊。”说着便消失在夜色中。

这老头怎么神经兮兮的,映儿低头一看,只见书本上写着:“腐骨拳”

原来被刺杀的是现殷业堂堂主尹航,至于丢失了什么东西他绝口不提。

映儿将自己追刺客的过程说给洛天阳,不过对于那老头子的细节映儿都省略掉。洛天阳看着手中的腐骨拳拳法,陷入沉思。

这拳法有无数的人拼尽性命想要得到,没想到竟如此轻而易举的到映儿的手中,夙命当真难以违抗。

“这拳法很厉害吗,老头子要是学会了,那不就是天下第一了!”映儿兴高采烈。

“映儿,就算成了天下第一也有你得不到的东西,答应我,珍惜你拥有的便好。”洛天阳抚上映儿的脸。

洛天阳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映儿不知所措,映儿的心跳的异常快,手也不知道要放在哪里,紧握成拳头。

映儿虽然不太懂感情,但是她渐渐明白,自己的这种反常的感觉只有和洛天阳在一起时才有。

不用洛天阳说映儿也知道什么对她是最重要的,她只想像之前那样一直待在洛天阳身边,只想他像从前那样只宠爱自己一个人。

映儿知道自己霸道,当然这与洛天阳从小的教育脱不了关系。洛天阳将腐骨拳还给映儿。

洛天阳和钱无节辞行,就带着映儿准备离开殷业堂,映儿发现钱无节对老头子十分看重,那种目光,就像自己看着洛天阳一样。

“你带着这丫头永远不会自由,你还真会给自己找麻烦。”钱无节冷笑道。

“你的梦想是成为人上人,如今你是天下第一帮的帮主,已经达成所愿,应该是别无他求。”洛天阳道。

“这是当日在卢家集说的话,你还记得。那时的我还是个小马夫。我记得你说想要放浪形骸,无拘无束自由的过一生。时至今日,你却总是在囚禁自己……”钱无节苦口婆心道。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洛天阳拉着映儿大步离开了殷业堂。

走到门口时,碰到唐丰庄的车马正要启程。

老头子头也不回,从旁经过。只见司徒静诗从车窗探出头道:“天阳,你们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司徒静诗轻声道。

说罢司徒静诗直愣愣的看着映儿,眼神中充满了怜惜,这样的司徒静诗就更加柔美动人。

可惜如此的美景洛天阳却全然不放在眼里,尤其是当她看向映儿的时候,他心底涌出一丝不快。

“不必,我不喜欢人多。”

映儿跟在洛天阳身后,只听见背后传来司徒静诗的声音:“天阳,我在唐丰庄等你。”

唐丰庄,就是那个漓州的唐丰庄,也就是洛天阳要带映儿去的地方。

“那个唐夫人好美啊。难怪之前你说那个姓唐的小子不丑。”映儿和洛天阳来到一家茶楼。

“映儿,你值得拥有这世上最好的。”洛天阳突然的严肃起来。

映儿心想:别人眼中最好的在我这里可能是一文不值,若是以后的日子没了你,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就是拥有天下又有什么意思。

“唐丰的儿子叫唐熙旡,他年纪比你小一岁,是个风度翩翩的俊美少年。”洛天阳继续漫不经心的道。

“老头子你不娶亲吗,是因为那个司徒静诗吗?”映儿话锋一转。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你只要听我的就好。”洛天阳不再说话,只是品茶。

“小二,我要的是龙井,你给我上的是什么茶!”只听见茶楼的一角传来一男子吼声。

“这……是龙井啊。”小二陪笑道。

“龙井茶所以珍贵,一是因为它的产地非常局限,只在西湖的西南丘陵一带。二是制造龙井的茶叶采自茶树顶端为数不多的几个尚未开放的幼叶。炒制一斤“特级龙井”,采茶人竟要采摘三万多个幼嫩的芽头!泡开的龙井茶形为雀舌,色泽翠绿,香气浓郁,味甘爽口。可你看看,我这茶雀舌在哪里,味道也不对!找你们老板来!”那公子咄咄逼人。

一会儿的功夫老板就匆忙赶来,看他举止文雅,又出口成章,加之他对名茶的了解,必是名门之后,老板经营多年,这点小盘算心里还是有的,当即恭恭敬敬的退了银钱,亲自送他出门。

在经过映儿她二人身边时扫了一眼,映儿正好也在看他,二人对视了一段时间后,那公子转头离开了。

只见他身形挺拔,却有名门之风范。墨眉杏眼,朱唇点絳,像女子一般俊美,非凡。

洛天阳看映儿的目光一直目送那俊公子离开,似乎是对他颇有好感,不禁觉得心中不快。

只见映儿转过头来,洛天阳估想映儿定会说一些拿公子的夸赞之言,没想到映儿开口道:“他说的龙井那么好喝,我们也要一杯好不好。”

洛天阳心道自己方才在胡思乱想什么,映儿天性单纯,顽皮,还只是个孩子罢了。

“我们日常喝的茶有时就是龙井,只是你粗枝大叶,从不细细品尝罢了。”洛天阳对生活有较高的品质,平时的吃食都是精品,这茶也不例外,凡事名茶他都会想法设法弄来给映儿喝,可她平时都当白水灌进肚子了。就算如此,洛天阳还是给映儿叫了一杯。

映儿喝完吧嗒小嘴道“嗯,确实没什么分别。”

喝过茶,吃过糕点,他们又行了半天路,映儿这一路上十分兴奋,围在洛天阳身边蹦蹦跳跳,没到傍晚就嚷着饿,于是二人决定投宿一家大客栈,名为鼎丰客栈。

刚一进门就有一个门童快速迎上来:“客观您里面请!”

映儿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低头一看竟然是地牢中结识的三狗儿。此时与那时想必倒是干净了不少。

三狗儿见是映儿不禁大喜:“姐姐我好想你啊,当日我出去之后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我又没什么本事,就得重操旧业,干起可偷鸡摸狗的事,还好后来这的老板善良收留了我,姐姐你就偏偏在这家客栈投宿,我们真是有缘。”

三狗儿见映儿太过高兴,一时间说个不停,这才休息到映儿身边的洛天阳,见他器宇不凡。

便开起了映儿的玩笑:“这位是……姐夫,对吧。”

映儿顿时脸红,好一会儿才悠悠的道:“怎么可能,他那么老。”

三狗儿一脸坏笑:“姐姐不必害羞,我懂……我懂,翠玉阁的心儿从不在别人面前承认是我的想好,我知道。”

映儿听到“想好”一词更加窘迫。当下不去理他,叹了口气。

洛天阳见状,以为映儿饿了,便冷冷的道:“给我们备一桌酒席,和两个上好的房间。”

“得嘞,姐夫,您瞧好吧!”说着忙到后厨传菜。

洛天阳一向喜欢不解释,更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他却忘了映儿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儿,即使她不在乎全世界,但只要和他相关的她甘之如饴。

映儿脸上的红晕一时难以消退,她只得多喝了几口水。

“你慢些喝,看你现在脸色红润,这伤确实好了。”说着洛天阳伸出手拖住映儿的下巴,用大手指将沾在映儿嘴角的茶擦去。

这在从前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动作,此时,却在映儿的心里引起轩然大波。映儿下意识的转过头,洛天阳的手停在原地,愣了一下才收回。

幸好这时店小二过来上菜,否则映儿真的不知怎么收场,又如何向洛天阳讲自己的反常行为。

只听见客栈的一头又传来熟悉的男子声:“鱼啊,你说你主人从小把你养大,呵护你,关心你,最终还不是为了把你做成菜卖给别人。”

映儿闻听此言,不觉心里气闷,这话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抬眼望去竟又是日间茶楼里的俊美少年,怎会如此巧合。

映儿毕竟是孩子心性,看到美食马上高兴起来,又像平常那样,而且每吃一道菜还要告诉洛天阳哪里不如他做的好吃。

洛天阳看着映儿的笑脸,想起她方才的转头,认为可能是小女孩儿闹情绪罢了,也不再理会。

映儿吃了很多,将头趴在桌子上:“好饱,之前饿死了。”

洛天阳刚想伸手将映儿的头扶起来,又觉得不妥,便道:“桌子脏,走,回房间休息吧。”

“三狗儿,带我们去客房。”映儿叫道。

“姐,老板给我改名字了,以后不要叫我三狗了,我现在叫元枫。”

“好,元枫,好听的名字。”映儿答应下来。

元枫带着映儿和洛天阳上了二楼,天字二号房门口停了下来道:“只剩下这一个房间了,二位将就住吧。”

说着故意朝着映儿眨眨眼睛,映儿马上明白他的用意。

洛天阳不以为意,毕竟从小他们就在一个房间同住。

但映儿却明显察觉自己怪怪的,每次和洛天阳的接触心会突然跳的厉害。想到此刻要和老头子一起睡在一张床,心就慢慢缩紧。

映儿马上转移注意力道:“这房间很……干净……呵呵……干净。”

也不上床休息,就坐在房中圆桌的椅子上坐着,映儿赶了一天的路很是疲惫,连连点头。

“映儿,快过来休息吧。”

听到洛天阳的呼唤,映儿立即清醒。“我……我还不困,你先睡吧。”

只见洛天阳向映儿走去不由分说,将她用一只胳膊夹起,轻轻放在床上,让她躺好,盖上被子。

映儿以为他要躺在自己身边,立马脸红起来,她立刻捂住脸,生怕洛天阳看见。

过了好一会儿,映儿觉得身边没有动静,睁开眼睛老洛天阳靠坐在床边,闭目养神。

映儿以前从未发现,洛天阳的脸居然如此俊朗,五官端正,立体。就算现在闭着眼睛,也能散发一种迷人的傲气。

“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什么了?”洛天阳突然缓缓道。

映儿心脏似乎漏了一拍,心道:我该不该把自己的情况告诉老头子呢,万一他讨厌我怎么办,但又想,从小到大,对老头子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若是因此和老头子心生嫌隙,她绝不要如此。

“老头子,我的伤好像更严重了。”

洛天阳马上睁开眼睛,关切的看着映儿。

“最近,我只要和你接触我的心就像有千万只跳虫一般。脸也热的不行。我怕你讨厌我,所以不敢和你说。”说着映儿将头躲在被子里,声音越来越小。

洛天阳轻轻的将被子拉下,心道:这原来是这丫头渐渐长大,懂得了这男女有别。也怪自己粗心。

其实洛天阳从小身边只有个司徒静诗,他二人一起长大,也没什么忌讳。后来他独自闯荡江湖,年纪轻轻边以蓑衣老人名震江湖,更没有什么女子和他亲近。

“映儿这不是病,是映儿长大了。”

映儿看着洛天阳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便开心的道:“真的吗,那我以后还能像以前那样粘着你。”

洛天阳被这小家伙逗笑了,点了点头。

映儿如释重负,赶紧起身搂着洛天阳的肩膀,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听着自己如鼓的心跳声,心道:管他呢,只要陪在老头子身边,哪怕只是一刻,也值得了。

映儿想通了这一层,便又恢复了从前,没事儿总喜欢围着洛天阳。只是现在映儿的感受也不藏着掖着,有时弄的洛天阳不知所措。

比如,这天洛天阳自己调好了药欲除掉嗜血鸟之前在映儿肩膀留下的疤。

洛天阳将映儿的衣服脱下,悉心的给她上药。突然映儿抓住洛天阳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道:“你看,我的心跳的多快!”

洛天阳的手感觉她胸前的柔软,立马缩了回来。看着眼前的一脸惊讶的小女孩儿。洛天阳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低头继续为映儿上药,包扎。

“当药效发作时,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些。自己把衣服穿好。”洛天阳刚要离开。

只见映儿的手拉住他的一角,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胳膊疼,抬不起来。”

洛天阳也不多说。悉心的为她整理好衣服。映儿这才高兴起来。

想要去掉已经愈合的疤痕,要把现在已经长好的皮肤破坏掉,重新长出和原来一样的皮肤。这就等于再受伤一次。

为了映儿养伤,她二人便在这个镇上多逗留了几日。

这些天,元枫闲来无事就找映儿聊天,每每谈到洛天阳,他就一脸坏笑,映儿也不作他想。

“姐姐,姐夫这些天忙里忙外的照顾你,对你真好,要不我晚上带姐夫去个好地方犒劳一下他。”元枫道。

“什么地方,好玩吗?”映儿很是好奇。

“那当然,那里是男人的天堂!”元枫心潮澎湃的样子。

“这么好玩,我也要去。”

“那可不行,女人可去不得。”元枫一脸嫌弃。

映儿表面上答应下来,其实是想跟在后面偷偷的去。元枫则是想去看心爱的心儿,但自己没银钱,他看洛天阳出手阔绰,便想出了这个主意。两个人和颜相对,实际上各怀鬼胎。

入夜,映儿换了一身男装跟在洛天阳和元枫身后不远处。看着他们走进了“翠玉阁”。

这是座极其精美华丽的建筑,前后共有三道门。其中的房间成“日”型排列,分为“阳厅”和“阴厅”,普通的人只能进入前面的阳厅。最后一排,中间住的是翠玉阁的花魁安姬儿,非常人可以得见。

元枫的相好心儿便是那花魁安姬儿的贴身侍女。那安姬儿每隔半月便会在前厅进行一次夺花魁,这样元枫可以借此机会与心儿相会。这才把洛天阳拉来。

洛天阳和元枫坐在二楼的东南角。正位有几个锦衣华服的人,可以看出来头不小。这安姬儿因其天姿国色的外貌在这翠玉阁中很有地位,每次都是她出题目,让在场的人参与,谁的答案能使她满意,谁就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安姬儿就要出场了,不知道这次她会出什么题目?去年她问的是安姬儿值多少银钱,让现场的人出价。在场的好多达官显贵都百万,千万的叫价,谁知她最后竟选了一个只出二十一钱的秀才,那是那秀才用于赶考的报名费。她说这秀才为她的出价是那秀才的未来,无价。”

洛天阳漫不经心,端起酒杯轻酌了一下。元枫见他毫无兴趣,就又复道:“你猜后来怎么样,她留了那个秀才两天就出钱送那个秀才去赶考,结果高中回来要迎娶安姬儿。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愣是拒绝了。”

突然从天而降许多的梨花花瓣,安姬儿一袭白衣缓缓落在舞台上,面纱遮脸,露出一双眼睛勾魂摄魄。

心儿缓缓走上台,站在安姬儿身边,看到了楼上的元枫,不禁浅笑道:“我家小姐会在这里舞一曲,在场的各位做出评价,谁的评价小姐满意,便可夺魁。”

只见那安姬儿翩然起舞,身形婀娜,举止柔美,极尽诱惑。

映儿悄悄的移动到洛天阳二人的旁边,将他们邻桌的人威胁走,自己堂而皇之的做在洛天阳的身后。

只见那安姬儿一个转身,摘掉了面纱,露出那让人沉醉的绝世容颜。

洛天阳吃了一惊只突出一个字:“她……”

“哦,对了,据说她和那天下第一美女司徒静诗有几分相似。不过我没见过,不知是否真的如此。”元枫叹道。

洛天阳看着台上翩然起舞的女子,虽是一曲欢快的曲子,却满面愁容,而台下观赏的人确实心花怒放,满面春风。

忽然从那安姬儿的眼睛飞出一滴泪。这让洛天阳想起十五年前的那天,司徒静诗也是这样离开了自己。

洛天阳起身飞到舞台上,抓住了安姬儿的手道:“别跳了。”

安姬儿不以为意,索性贴着洛天阳,跳起妖娆的舞蹈,像一条水蛇缠在洛天阳身上。

洛天阳将安姬儿的手禁锢在身后,强迫她看着自己,冷冷的道:“我说别跳了!你听到了吧。”

安姬儿用力挣脱不开,又突然嫣然一笑:“公子也真粗鲁,你弄疼奴家了。”

司徒静诗性情冷淡,只有在洛天阳面前才会浅笑,这安姬儿正相反,她和司徒静诗长相本有七成相似,但加之二人着装,做派,在洛天阳眼里五成不到。洛天阳厌恶的松开了手。

在场的嫖客皆争先恐后的称赞安姬儿的舞蹈,似乎把这世上所有的美好词汇都用了。安姬儿慢慢走向洛天阳。

柔声道:“公子以为奴家的舞技如何?”

洛天阳轻轻拭去安姬儿脸上的泪痕,道:“下次你不要再流着泪跳舞。”说罢飞身回到二楼。

洛天阳无意间看见身旁那熟悉的身影,映儿用手把脸遮起来。可是为时已晚。

“你怎么会跟来,回去。”洛天阳抓住映儿的手道。

“嘻嘻……好,我这就回去。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洛天阳早就觉得无趣,当下也不说话,牵着映儿的手就要离开。

却听到楼下台上的心儿道:“我家小姐喜欢楼上那位侠士的评价,开门迎客!”

心儿话音刚落,她身后的那扇大门徐徐开启,几个丫头在门上挂出一个吊牌,上面写着“半月”。顿时满屋子的人炸开了锅。

“半月,居然是半月,安姬儿的房里从不会留人超过三天的!”

“是啊,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

“真是羡慕啊。”

“凭什么,我说的不好嘛!”

几个面容娇好的姑娘从门中出来,径直向洛天阳走去。

“公子,随我们来吧……”声音极尽妩媚。

映儿看着眼前的景象,对那大门后的世界十分好奇道:“走吧,老头子,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好玩的。”

“回去吧”,洛天阳没有理会几个女子。

突然一个手拿弯刀的人突然冲上台,几个女子反应机敏,即刻飞身拦在那人身前。

人们认出,这便是城中有名的杀手弯刀毛顺。毛顺看着安姬儿道:“姬儿,跟我走吧,只有我才是真的爱你,不是这些臭男人。”

“我家小姐这半月将是楼上那位公子的人,请回吧!”

“你们妨碍我和姬儿,我杀了你们,姬儿,等我把这些碍事的人杀掉,我就带你离开。”毛顺道。

说着毛顺和那些姑娘动起手来,这几个姑娘武功不凡,且一招一式相辅相成,互相关联。若是一般人早就败下阵来。

只见那毛顺挥舞的弯刀,在几个姑娘的攻击下。来回穿梭,游刃有余。

这弯刀毛顺决非是浪得虚名,几次攻防转换之后,几个丫头被打翻在地。

只见毛顺朝着安姬儿扑去,安姬儿一转身,毛顺的刀便掉落在台上,再看他的手流着鲜血。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洛天阳却看的真切。她的腰间缠绕一把软剑,她转身的刹那拔出,划断毛顺手的经脉,又收腰间。一气呵成。这便是当世五大法门的无形剑。

“我断了你的手,你如今已成废人,以后不要再来这翠玉阁了。”安姬儿道。

几个下人,将哀嚎的毛顺拖了出去。这厅里即刻恢复了纸醉金迷的状态。

洛天阳看着安姬儿,转身对映儿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办。”

看着洛天阳和安姬儿走进大门,映儿又急又气。

心儿这时终于和元枫得以相见,心儿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两个人相拥而泣,互诉衷肠。

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映儿还在旁边,便携着心儿道:“姐姐,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心儿。”

“啊,知道。你的相好。”映儿此时心不在焉,目光一直停在门上。

元枫听到“相好”二字,马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那个女人把老头子带进去干什么?”映儿看着心儿道。

只见心儿突然羞红了脸,含笑道:“这个等你嫁了人就知道了。”

映儿不理径直朝门口走去,快到门口时,突然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是那日茶楼里的男子。

那公子正大摇大摆的坐在那里,看着映儿一脸坏笑。

映儿气不过走了过去:“喂,你笑什么?”

“我笑你也不过如此,人家让你回去你就乖乖回去了。”公子一脸鄙夷的表情。

这公子几次三番的出现在映儿和洛天阳身边,一定不是巧合这么简单,映儿虽只他图谋不轨,但此时也可稍加利用。

“你的名字?”映儿突然问到。

“李希棠”

“你在这里等着我,那就是有办法咯。”映儿也不客气,当即坐下,自斟自饮了桌上的一杯酒道:“好酒。”

二人走出阳厅,穿过右侧长廊。

“这边应该是通向后厨的,这后厨和阴厅仅一墙之隔,再那里再想办法看能不能进去。”李希棠道。

映儿跟着李希棠来到厨房,这里收拾的很是干净,别致。食物原料、锅碗瓢盆摆放整齐有序。

唯一一处不和谐的地方,就是旁侧上边放了一个烛台,这烛台散发着一股熟悉的香味。

“原来是梨花香,难怪这么熟悉。”

映儿跑过去,想要烛台从方几上拿下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烛台却未动分毫。

李希棠也凑了过来试了试还是没有移动:“算了,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怎么过去吧。”

映儿却仍在苦苦专研,好奇毕竟是孩子的天性。

映儿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之前和洛天阳一起拔萝卜的情景。

洛天阳喜欢在他们住的房子周围种上一些蔬菜,平时他都是自己悉心搭理,这天映儿也跑来帮忙。

映儿想要拔起一根萝卜,可是用尽了力气纹丝不动。洛天阳看着努力的小人不禁浅笑:“你先转一转,等周围的土松了就好拔了。”

映儿依言,果然轻松拔了出来。这可把映儿高兴坏了,可却苦了洛天阳。原来映儿一高兴就把半个园子的萝卜都拔了出来。害得洛天阳跟映儿生了几天的气。

想到此处,映儿不禁觉得好笑:“对啊,既然拔不动,可以试着转动。”

当映儿将烛台转一圈之后,只见方几旁边的石块缓缓移动,房间出现一个密道。

映儿和李希棠又惊又喜。

二人决定走了下去。这是一条很长的密道,映儿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只感觉越来越冷。

直到眼前出现一道铁门。

只见李希棠从衣袖中拿出一根铁钎,两门撬开。

“你这是有备而来。”

李希棠闻言,表情有一丝的不自在,推开铁门,顿时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这里好像是冰库。”映儿向里面望了望。

“那是什么?”李希棠突然道。

说着他的目光,只见在冰库中间有一个水晶石观,里面隐约可以看见躺着一个人。

这一边,洛天阳和安姬儿穿过阴厅。这阴厅中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子嬉戏玩耍。

看到洛天阳都被他的外表震撼道:“姐姐,这次的男人真是极品。”

“好俊的男人啊,若是你不喜欢姐姐,我可以陪你。”

“好像摸摸他啊!”

女子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会儿功夫,他们来到了安姬儿的卧室,与其说是卧室,这里更像是一个小型宫殿。

红纱罗帐,缠绕在横梁之上条条垂下。穿过这红纱网,便是一张席地的绵软大床。红色纱帐似张罗网将这人世间的污秽邪欲包裹在这张大床上。

安姬儿突然贴在洛天阳身上,手慢慢从洛天阳的胸爬到脸上。

“公子如此样貌,该让多少女人伤了心。”

“像,又不像。”洛天阳看着怀里的女人喃喃道。

“谁,你心爱的女人?”安姬儿装作嗔怪的样子。

“我的师妹,你与她样貌有几分相像,但个性确实完全不同。”洛天阳回忆道。

“那你是喜欢她,还是喜欢……我”说着安姬儿踮起脚要吻上洛天阳的侧脸颊。

洛天阳马上向后退一步。和安姬儿分开一段距离。

“公子这是何意?”

“姑娘身负无形剑这种武林绝学,怎么会甘心沦落此地,在下实难理解。”洛天阳道。

“不在这里,我又能去哪里。我从小就无亲无故,才被这人贩子拐到这烟花之地。见惯了男人那副淫邪嘴脸,和女人的悲苦无奈。后来我长大了,老鸨逼我接客,我不从就被又打又骂,关在黑屋子里没水没饭,后来多亏我师傅给了我些水和食物,她还将这无形剑传授于我。但我发现如果我一走了之,那还会有许多的姑娘会受罪,于是,我决定留下来,她答应我不再逼良为娼。这里的姐妹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自愿留在这里。若是有一天她们寻得心爱之人,就放她们出去。”安姬儿说到此处颇为感伤。

“如此,那倒是好事一桩。”洛天阳没想到这女子竟有如此隐情。

“公子,奴家本不是轻浮之人,但我见你就能感觉到,你是能改变奴家命运之人。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说着安姬儿又扑到洛天阳的怀里。

只觉得身子稍微一倾,两个人跌落在大床之上。

看着安姬儿红润的脸,洛天阳竟想起了那晚在殷业堂身中情药的映儿,一时失了神。不过他很快认清眼前的人。

他将唇贴在安姬儿的耳边,安姬儿立刻感觉心头一紧,心开始狂跳起来。这个男人和她见过的所有男人不同。他身上带有一种让人难以接近的气质,一旦沾染上他施舍的温柔,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安姬儿闭上眼睛,享受这种快乐。

洛天阳轻轻在她的耳边说道:“我对你这种刚一见面就投怀送抱的婊子不感兴趣。我更喜欢在被我吃掉前无条件依赖我天真纯净的小可爱。”

安姬儿如五雷轰顶般愣住,洛天阳顺势起身慢慢向门口走去。穿过那一条条红纱露出的是阴翳恐怖的冷笑。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你帮忙。麻烦你千万不要把这无形剑教给一个叫映儿的丫头。”说罢,洛天阳便消失在红纱中。

“映儿,是她身边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吗,被这样一个魔头盯上,她这辈子都别想逃了。”安姬儿看着这一室的空旷,眼角不流下了眼泪。

这边,映儿和李希棠发现了冰库中央的冰棺,那冰棺晶莹剔透,透着一股寒气,里面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子,相貌清秀,似睡着了一般。

“这女人是谁啊,感觉很熟悉,但我们又从未见过。”李希棠看着冰棺中的女人道。

“美丽的女人长的都像。你看那个安姬儿就和老头子前日见的旧人很像。不过我觉得和安姬儿相比,她更漂亮一些。”映儿道。

“他们见面了?什么时候?”李希棠突然关切的道。

映儿感觉有一丝奇怪,但没有多想。目光被眼前的女人吸引。

“你看她的手腕上,文着一朵杜鹃花,好漂亮。”

映儿感觉越来越冷,两个人本打算出去了,走到门口时发现,冰库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而且怎么也打不开。

一段时间后在这冰库中越发的冷了,映儿只感觉身体刮肉踢骨般的疼,映儿是大伤初愈,身体本就单薄,哪里承受的住,蹲在铁门边瑟瑟发抖。

李希棠见状马上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映儿的身上。

李希棠看着映儿发白的小脸道:“你不要睡,想想你的亲人,朋友。千万不能睡。”

映儿缓缓抬头看着李希棠道:“我……我没有朋友。”

“不会吧,你长这么大一个朋友都没有。当真奇怪。”李希棠坐在映儿身旁,饶有兴趣。

“有什么可奇怪的,我从小和老头子住在山里,从不出来。这么说,我倒想起一个人来。”映儿道。

“什么人?”

“我八岁那年,和老头子赌气。我一个人下山在镇上,遇到了一个小男孩儿,我们一起玩的很开心,他说喜欢我,想和我成为朋友,要带我走和我一直在一起。”映儿说着浅笑道。

“后来呢?”

映儿继续道:“后来被老头子知道了,他把那男孩儿和他的父亲都杀了,对我说,这辈子没有他的允许,我不能离开他,任何人都不能带走我。”

李希棠目瞪口呆道:“他居然如此待你,那你岂不是要恨死他了。”

映儿眨着眼睛道:“恨?我不恨。我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兄弟姊妹,是个被世界抛弃的人。现在有一个人不惜让双手染上鲜血,只为把我留在身边,对于其他我还有什么奢求。从那天起,我就决定,我有他就够了。”

李希棠看着眼前单薄的小人儿,不知为何,她的身上总有一种难掩的孤寂,让人忍不住呵护,他马上握住映儿的手道:“不会的,总有一天你一定会遇到真心待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人。”

他自觉有些过头了,就马上松开了手。

映儿看这他的反应,只是觉得好笑。洛天阳从小就照顾映儿长大,肌肤的接触总是不太注意,因此,映儿对这男女之别并不在意。

这李希棠没了衣服,很快就脸色苍白,映儿意识也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当映儿醒来时看到李希棠只穿着一层薄薄的内衣,蜷缩成一团,已经失去了意识。

心道:“这冰库看来是不经常使用的,你把衣服给我,只怕坚持不了多久。我看想要从这冰库出去,关键还在于那冰棺。”

映儿想到了这层,就挣扎着站起来走到冰棺边。

这冰棺看似毫无缺口,但老头子曾经说过所有的机关术都有破解之法。

仔细看石棺的上面,确实有凸起的地方,映儿将多余的冰霜用手拭去,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幅像迷宫样的图案。

这五行八卦洛天阳很早就教过映儿,虽然映儿不喜欢。但架不住洛天阳的唠叨。

映儿依照洛天阳的教的方法,拆了三十步才将这冰棺顶上的阵法解开,也多亏映儿聪明,大多的变数都是映儿依靠自己苦思冥想出的。

“等见了老头子,一定要告诉他。”映儿十分欢喜。

只见当映儿完成那冰棺顶上破解之法的最后一步,冰棺徐徐打开。

从冰棺里传出一阵香气,让人闻着心情舒畅。映儿上上下下仔细查看这冰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最终映儿的目光停住在冰棺女人的上。在她的上衣口袋里,有一条手帕,正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内功心法,背面画着武功的招式。

映儿认出这上面的一招便是之前安姬儿制服弯刀毛顺所用的。

“看来,那个安姬儿的武功就是跟你学的喽。”映儿刚想触碰冰棺中的女人,只见她瞬间化为灰烬。

映儿闲来无事,就将这手帕上心法招式看了一遍,记得差不多。映儿突然发现在这最后一招的后面,是一张冰库的地形图。

这张地图显示出除了他二人进来的门之外,这冰库还有另一扇门,就在冰棺之下。

映儿将冰棺里的席子翻开,果然发现一道暗门。映儿本想一探究竟,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披的衣服,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李希棠。

“算了,看在你把衣服给了我的份上,就救你一命吧。”

映儿将李希棠背在身上,映儿身形娇小,李希棠的脚垂到地在地上拖行。好不容易走了一段路程。

这是一条地下隧道,映儿走了好久眼前变得豁然开朗,又来到一间石屋子。

随着离开冰库深入地下,李希棠的身体渐渐回暖,他在映儿的背上意识渐渐清晰,只是贪恋映儿身体的温暖。

映儿将他放下,靠在石壁上。李希棠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一头汗水的映儿,汗水沾湿了她额前的刘海。

李希棠看过的绝世美女不在少数,可此刻,他却觉得眼前的映儿确实美得不可方物。直直的看着映儿,出了神。

“你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映儿一头雾水。

李希棠被映儿的话拉回现实,一时间竟觉得有些羞愧,慌忙道:“有……有东西。”

说着假装用手在映儿白皙的小脸上擦拭几下:“这……这下好了,干净了。”

映儿冲他微微一笑,就转过身开始自己打量这石屋。

只见这石屋的四周挂满了一个男子的画像,此人映儿在熟悉不过,正是洛天阳。

映儿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张画像,墨迹还未干。这画上的洛天阳每一张都是洛天阳不同的穿着打扮。而映儿拿起的则是洛天阳现在穿的那身衣服。

映儿仔细看着墙上的每一张画像,一言不发。李希棠也凑上前去,看着桌上的画像道:“看来这石室的主人不是对洛天阳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爱死了这个人。这么多的画像,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映儿没有理李希棠,只是专心看着墙上的画。

李希棠看见映儿的嘴脸上扬,露出浅浅的笑容,心道:她到底是有崇敬画上的男人。

他拿起桌上的一条手帕,上面绣着洛天阳的小像。旁边还提着一段话。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李希棠娓娓道来。

映儿将手帕从李希棠的手里夺过,攥在手里。

李希棠抢不过她,就顺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本账簿。翻开几页故意高声朗读起来。

“洛天阳,其母是曾经天下第一美人洛新柔,其父不详。父母早亡,自幼拜逍遥仙司徒雷登为师。师妹为后来江湖第一美女司徒静诗,也是他师傅的唯一女儿……”李希棠侃侃道。

“后来呢?”洛天阳很少和映儿提起自己的身世,生活。要不是在殷马帮亲眼看到,映儿都不知他与司徒静诗相识。这是她第一次接触洛天阳的身世。

“洛天阳与司徒静诗青梅竹马。他武学天分极高,可谓时间罕有的天才。更丑年八月初八,洛天阳在杏林庄一役中,乔装打扮,以蓑衣老人的名号名震天下。成为当世六绝之一。”

李希棠缓缓道。

“杏林庄之战我听过,十多年前,那庄里的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杀,无一幸免。”李希棠不禁骇然。

只见映儿却不以为意,看着南墙角一张画像道:“这件殷红蚕丝秀云长袍老头子从未穿过,怎么会画出来挂在这里。”

“你对洛天阳造成的这惊天惨案漠不关心,竟有闲情逸致去想他穿的什么衣服。他这辈子穿过的衣服多了,想不起来,也不奇怪啊。”李希棠来到映儿身边。

映儿看着李希棠,十分严肃道:“别人我不知道,但老头子穿过的衣服,我一件都不会忘记。”

映儿上前仔细检查,将这幅画掀开,轻敲墙壁,发现里面是空的。画的中间有一个方形的缝隙,轻轻一推。只见旁边的墙壁一道石门徐徐打开。

“姑娘当真是聪慧过人!”李希棠喜出望外。

映儿将绣有洛天阳小像的手帕收好,二人穿过石门,向着未知的路进发。

“姑娘武艺不凡,想必一定出自名师吧!不知怎么称呼。”李希棠边走边道。

映儿心道:这男子明显是故意接近我们,不知有何目的。

“叫我映儿就好。什么名师不名师,我的武功都是老头子教的。”映儿直言不讳。

两个人闲聊一段,眼前渐渐出现亮光,向着光亮处走进,他们又来到一个房间。

只见这房间内灯火通明。房间内有上百年黄铜镜子,将房间围成一个巨大的迷宫。

映儿试探这走在前面,一段时间后。她二人却又绕回了原点。这迷宫四通八达,生路不只是生路,亦可做死路。置身铜面镜阵中,虚虚实实,难以琢磨。

“这镜中变化复杂,你跟在我身后。”映儿一回头,李希棠早已经不知去向。

映儿叫了李希棠的名字,却听见自己说的话从从四面八方回响起来。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在这里……这里……””李希棠的回答,甚至连方向都分不出来,更别说距离的远近。

他二人就像在同一空间平行的两个世界,只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却不能相见。

时间渐渐流逝,映儿的耐性渐渐消失。

“映儿,你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现在动起来,看地面寻着血迹走。”李希棠关切道。

映儿依李希棠所言,地面上果然有断断续续的血迹,很快的便走出了铜镜迷宫。

李希棠在出口的位置等着映儿,手被在身后。

“为了带我出来,你不惜伤害自己……”映儿看着李希棠惨白的脸道。

映儿从来不懂感情是什么,她从不需要别人的关心和爱,然而当这份关心真的摆在自己面前,她也不懂得去珍惜,手足无措。

“傻丫头,谁说是为了你,我只是不小心划破了手指罢了。”李希棠一笑置之。

“我要是傻,你更傻,你是天下第一傻。”映儿回击道。

“你傻!”

“你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争个不休。

隧道的尽头,两人面前出现两个石门。门的正中央分别刻着生、死二字。两门中间的石壁上刻着这样一段话:

死生,天地之常理,畏者不可以苟免,贪者不可以苟得也。生为只身命,死为同穴尘。生门以死门继之,死门开则生门开。

“看来你我二人今日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这里了。”映儿看着墙上的檄文苦笑道。

李希棠走向了生门,经过了生门又转向了死门道:“让你一个小女子替我受死,实非大丈夫所为。再见了,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姑娘。”

李希棠开启了死门,刚一踏进死门身体便失去了重心垂直下落,坠入了剑壕。只见千百把剑,剑尖朝上。上面插有几具枯骨。

李希棠本已决心一死,突然间腰间一股力量将他又拉回死门上。

原来是映儿在关键时刻用无形剑的招式,把腰带活用做剑,这才将李希棠救回来。这无形剑之快,时间罕见。而映儿在短短时间就能将无形剑活用,的确不可思议。

李希棠惊魂未定道:“你出手救我,我自是十分感激。只是这生门未开,只怕我们二人要一起死在这里了。我本就是要死的,可你有机会活着出去的,你真傻……”

“我才不要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呢,我不要留老头子一个人,老头子最怕寂寞了。”

李希棠心道:其实怕一个人的其实是你吧,你把洛天阳看做你的全世界,即便要死,你也要死在你的世界中,害怕会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离去。

越是接近,了解映儿,就会发现在她天真无邪的笑颜背后藏着无尽的孤寂与胆怯。

映儿从死门绝壁向下望去,只见一望无际的剑壕。在绝壁下有许多的尸骨堆积在一起。“看来想要开启生门就必须有人从这里坠落。触及那几把脸,来引发生门的开关。”

李希棠看着映儿一如既往的镇静,有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镇静。

“你有什么好办法?”

“看我的吧!”只见映儿从地上捡起一些石子。

“你不会是想用这石子击中这几把剑。不可能实现的,首先这里距离太远,石子到剑壕底部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其次……”

没等李希棠说完,映儿就将手里的一个石子掷出,试着击打远处的剑。只见那把剑应声被弹出数米。李希棠目瞪口呆。一枚小小的石子竟能有如此威力。

“若是单于在,一定能把那剑折断。”映儿十分不悦。

“就……就算威力够了。还有一点……”李希棠道。

“你是想说,之前人的整个身体下落,压到剑出发机关是同时的,那我这石子也要同时击中剑,是吧。”映儿抢白道。

“正是如此!”

这飞针绝技,映儿从很小时,洛天阳就逼着她苦练,为此,她没少使性子,发脾气。如今,却成了救她脱困的重要一环。洛天阳尽管不在映儿身边,也是映儿无可替代的依靠。

只见映儿不慌不忙,飞出石子,几乎是同时击中剑尖,连位置都分毫不差。

生门应声开启。

映儿和李希棠回到鼎丰客栈,元枫见到映儿却大为吃惊道:“你二人失踪了三天三夜,究竟去了哪里?”

映儿顾不上说话,狼吞虎咽的吃着元枫准备的食物支支吾吾道:“老……嗯嗯……老头子,怎么不见老头子,我消失了这么久竟然也不担心我?”

“这你可就冤枉姐夫了,昨天傍晚我们接到一个匿名飞鸽传书。说你被殷马帮的人抓到占鄞州囚禁起来,姐夫连夜动身去救你了。”元枫抱打不平。

“占鄞州,这名字好熟悉啊。”李希棠喃喃道。

映儿用膳过后,回到房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打算离开。

元枫将她送到送到城门口依依不舍道:“姐姐,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你要答应我,就算全世界都舍弃你,背叛你,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映儿摸摸元枫的头浅笑道:“放心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还有老头子。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轻视我,背弃我,只要还在老头子身边,便没有遗憾,保重!”

看着映儿远去的单薄背影,元枫若有所思:“只怕你有能力拥有天下,却独独留不住他……”

映儿连走了半日路,只觉得口干舌燥,她本来身体就未完全恢复,又在翠玉阁地下冰室经历生死考验,现下浑身没有力气。

突然,在山路的拐角处出现一座老宅。大门口十分残破不堪,匾额也被摘去,不知是何门何派。

映儿深吸了一口气,天色渐晚,不如就在此处歇息,映儿想到这里,便走了进去。

这宅子建造的十分宏伟霸气,映儿在庭院中经过一座石桥,和池塘才来到前厅。

前厅部后面还有后堂和无数的别院客房,映儿无心理会,就将房间内的桌子并到一起休息了。

模糊中听到一声尖叫:“鬼啊!”

只见一个男子从后堂冲了出来,黑夜看到映儿有大叫起来:“鬼奶奶,不要吃我,放过我吧!”

映儿听出了来人的声音,知道是他缓缓的道:“鬼奶奶我从不吃傻人,怕吃过后变得和你一样傻……呵呵……”说着咯咯笑起来。

李希棠也辨出了映儿:“你快别说笑了,这里死了好多人,闹鬼!”

映儿本来是无知者无畏,但听到李希棠这样说不禁感到害怕。但她年纪小又喜欢逞能:“看你那胆小的样子,我去看看。”

李希棠哆哆嗦嗦的躲在映儿的身后,映儿被他的样子逗得都忘记了恐惧。

这偌大的宅子里静的异常,偶尔能听到乌鸦的叫声,哀怨、凄婉。

后堂的庭院上一路上兵器,尸骨铺满地,微风吹过冰冷的锋刃,发出嗡鸣声令人骇然。

来到后堂的大堂上,只见一男一女的尸体依偎在一起已经化为枯骨。

“他们应该就是这府宅的主人,这杏林庄想当年是多么风光,凭借着当世第一的奇脉经独步武林……”

“啊!”

李希棠被映儿的一声尖叫吓到,再看映儿已经满脸的泪水,双手捧着头十分痛苦大叫。

“映儿,映儿……你怎么了。”李希棠关切道。

突然冲出一个男子,飞向映儿,李希棠本想出手制止,却被黑子男子打翻在地,只见他将映儿击晕,映儿落在他的怀里睡去了。

李希棠见他并无恶意,也就放下心:“她怎么样了,你是什么人?”

只见那人冷冷的道:“她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将她打晕,否则她会伤害自己。你照顾好她吧。”说着便消失在夜色中。

天亮之后,映儿苏醒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流泪不止。

李希棠带着映儿赶到占鄞州城中,看了许多的大夫,都说不知道是什么病。

夜里,映儿睡下了,李希棠也不敢离开,坐在椅子上,看见躺在床上熟睡的映儿。褪去平时古灵精怪模样,此刻的她恬静、优雅。

“你不说话的时候更美。”李希棠傻笑道。

“这么说我平时不美咯。”映儿缓缓起身。

“你好了?不……不……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希棠一时语塞。

“你慌什么?你还是第一个说我美的人,虽然是不说话的时候。”

映儿说罢,两个人都咯咯笑起来。

“以前从没人说你美吗?洛天阳从不说吗?”李希棠问道。

“他!他说我臭,他总是叫我臭丫头,他自己才是老头子。”映儿说到洛天阳,脸上洋溢着笑是从未有过的。

映儿不知是为什么发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莫名的悲伤突然涌上心头。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好了。

映儿闲来无事就在镇子上闲逛,洛天阳先行一步,照理说应该已经到占鄞州。映儿暗中监视殷马帮的人,并未发现他的踪影。

现下这城中人心惶惶,城中出现了一个采花贼,先后有名女子受害。而且被害人都失去了记忆,并声称不记得犯人的长相。

城里的有女儿的人家都急着将女儿嫁出,这些人中也包括了城主易安白,他将他唯一的女儿易蓉许配给城中的另一家姓金的大户人家。

今天便是他们拜堂成亲的日子,城主嫁女儿排场之大,盛况空前,那些小户人家也都尽量避着这一天。

送亲的队伍从街头排到结尾,新娘轿子要从城外绕一圈再送到金府。

映儿和李希棠一边坐着品茶,一边看着送亲队伍。

“也不知那新娘漂亮不?”映儿喃喃道。

“我娘说女子最漂亮的时候便是她成为新娘子的时候。”李希棠道。

“那那个女人不就更漂亮了……”映儿想起了洛天阳和司徒静诗成亲的景象不禁咋舌。

“哪个女人?”李希棠一头雾水。

只听见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只听见人们都在大叫:“不好了!大小姐不见了,新娘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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