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吊瓶抬担架,
亲情感动你我他。
闭起眼睛思歌词,
老师快点好了吧!
汽车从公社党委大院儿开出来,顺着公路走了不到一里路,转了一个弯儿,又走了一百来米,就开进了医院的大门。
原来,泉河公社医院的大夫虽然不敢留,但还是按脑血栓的的症状给陈玉梅开了药,挂上了吊瓶。陈玉梅正躺在担架上挂着吊瓶等在那里。陈玉梅的母亲和她的公公王成家刚刚赶到,听说要转院,更加重了本来就沉重的心情。要是轻来轻去的病,这里哪能治不了呢?她的母亲又哭了起来。大夫说:“大娘,您不要哭了。你别看她不能说话,意识可能还是很清楚的,您这样哭,就会让她的心里更加着急,病情就会更加恶化。”
这时,张华已经从驾驶室里跳出来,来到陈玉梅的身边。他听见大夫说老师的意识还清楚,便把嘴凑近陈玉梅的耳边,用很体贴的口吻说:“老师,您受苦了。不要着急,咱上车去县中心院。”说着,便让人抬了担架,举着吊瓶,让陈玉梅上了车。
王成家告诉陈景于,他这里有向小队和大队借来的二百三十块,钱的事让他不要着急。他们商量了,王成家必须去,再让陈玉梅的母亲和他的哥哥陈玉祥同去。陈景于和其余的人都先回去。王成家掏出了十块钱,让他领着抬担架的人上饭店吃个饭。陈景于坚决不要,他说:“吃饭我这里有钱。”他掏出了五十元,“这些钱给你,在医院里钱是没多的。”王成家洒泪接了钱,和刚才掏出的那十块钱一起装在了兜里。
驾驶室里只能乘坐两人。张华让陈玉梅的母亲坐驾驶室,她不坐,她要和女儿在一起。他又让王成家坐,他摆摆手,爬到了后面的棚子里。陈玉祥给陈玉梅举着吊瓶,张华接了过来,让他到驾驶室去。他也不去,大家都让张华去,张华更是不去。驾驶室里只有小周一个人。张华拍了一下驾驶室的顶棚,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开车。
担架平放在车厢的正中,陈玉梅的母亲实落落地坐在陈玉梅的面前,两只手握住陈玉梅的一只手,两眼紧盯着陈玉梅的脸。王成家挨在他亲家的下面,眼睛看一下陈玉梅,又把头低下去。不一会儿,他又抬头看一下。陈玉祥坐在母亲的对面,他用一只手握住陈玉梅的手脖子,把大拇指按在她的脉搏上。陈玉梅的这个手面子上打着针,他分外地小心。眉头皱起来又松开,松开又皱起来。张华一只手举着吊瓶,一只手抓住撑车篷的铁架子,身子随着车身前后左右地晃动着。
车厢两旁一边放着两张排椅,都是空空的,没有人去坐它。这激动人心的亲情,就这样生动地展现在张华的面前。他抑制着内心的悲痛,他不敢看这样的场景,他紧紧地闭起眼睛,可他的泪珠还是大颗大颗地往下滴。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为老师写的歌词:
“啊,老师,您的思想,追逐泰山奋进的雄姿。您的诚恳,汇进长江奔喧的血管。您的青春,在山乡烈烈地燃烧,您的心泉,把山乡汩汩地浇灌。粉笔的银锄,耕耘条条田垄,语言的犁楼,播下金色的秋天。
啊,老师,您是慈祥,疼爱天真的未来;你是正义,率领纯洁和勇敢。给荒
芜的心田,栽上层层新绿;给怯懦的血管,注进自豪和尊严。用希望催开待放的花蕾,用信念撑起理想的风帆。启迪良知,种上诚实,让祖国放心地检验。”
他又想起产生这些歌词的思路:
老师高风,首推博爱。有教无类,一皆覆载。恺恻慈祥,感动天真。唤醒迷惘,哺育自信。催发风帆,点燃青春。
一支红烛,一代栋梁,五讲四美,播种耕耘。阳光普照,雨露滋润。爱力所致,甘甜严峻。细腻纯洁,温暖和熏。
满园春色,繁花似锦。金风送爽,硕果诱人。
老师整天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一字字,一行行,写出那些让学生茅塞顿开,心明眼亮,银光闪闪的宝贵文字。写了擦,擦了写,年年月月天天,一节课接着一节课。那一支支粉笔,见证着老师的辛勤;那一个个磨秃了的黑板擦,饱含着老师的汗水;那方磨光了的水泥黑板像一面镜子,照映着老师那张历经沧桑的脸;那块三尺讲台厚厚地摞着老师向学生传授知识、启迪良知、引领攀登科学高峰的脚印;那张教桌,就是知识的台阶,它承载着学生的每一堂课。粉笔、黑板擦、黑板、讲台、教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了老师,它们都变活了。
现在老师病了,那粉笔、黑板擦、黑板、讲台、教桌不是也都失去生命力了吗?谁能有回天之力,让老师再回到那让人思念、令人神往的教室里去上课,让粉笔、黑板擦、黑板、讲台、教桌复活啊?
结语:
转院情更怯,哭泣不可行。
车厢围病人,座位全是空。
揽手把着脉,单手举吊瓶。
滴泪思歌词,谁回天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