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涵看着他,疑惑:“通灵?”
“好像有些人有阴阳眼,他们可以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安以涵:“……或许吧。”他为什么会说这个?
“我以前有个同学,他能看到他死去的奶奶。”
“他告诉你?”
“嗯。”
安以涵追问:“你相信他?”
“我看不到不代表他看不到。他能和他奶奶说一些来不及说的话,也能为别人给去世的亲友传话。”贺彦州对上她的眼,“如果一个人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一定是和那东西有着某种缘分。
安以涵的唇不由自主地张了张,最终还是合上了。
贺彦州把树枝扔进篝火里:“就好像和一个人相遇,就是缘分。所以,我们是有缘人。”他看向她,“其实我的手艺也还过得去,吃完你做的菜,不如也尝尝我的。”
安以涵微愣后,微笑点头,轻快地回:“好啊!”
杜铭志松了口气,麻蛋,还以为他真是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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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清澈,只是有个人的心情却烦乱如麻。
严文哲坐在民居的院子里,烟一根接着一根,满地烟头。
今天,他们把玉池乡翻遍了,还是找不到安以涵的踪影。
她到底在那?
郑涛走来:“二少,明天有什么计划?”
计划?玉池乡都找遍了,下一步要去哪找?
严文哲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着。
他完全没了头绪。
杜铭志认识他十几年,从来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沮丧。他向郑涛抛了个眼色:“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晚先睡个好觉。”
郑涛会意地走开。杜铭志给阿萌丢了块骨头:“阿萌,你的鼻子那么灵,明天要加把劲找人。”
严文哲默默坐着,吸烟。
“哲哥,昨晚睡觉时,你一个劲地叫,‘安以涵,别怕’。你现在白天晚上,脑子里就只有她。”杜铭志摇摇头,“你好像是中了她的魔怔!”
严文哲还是没作声。
杜铭志在他身边坐了会,撑不住去睡了。严文哲靠在墙上,脑子的引擎跑得飞快,但眼皮就架不住,耷拉下来。
恍惚间,他看到了篝火,安以涵坐在篝火旁,火光照着她的脸,红扑扑的,像个饱满的红苹果。
然后他说:“如果一个人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一定是和那东西有着某种缘分。”
“就好像和一个人相遇,就是缘分。所以,我们是有缘人。”
“其实我的手艺也还过得去,吃完你做的菜,不如也尝尝我的。”
安以涵看着他笑了,这笑容就像那展翅高飞的极乐鸟,让他怦然心动。
心一动,人就醒了。
严文哲瞪着眼,眼前星空斑斓。雷雨过后的夜幕清透如洗,在没有霓虹灯光的大山里,星光就像夺目的篝火。
梦里的那一幕好真实。
然而,他竟然会讲出这样的话?像他的风格,又有点不像。
他靠着墙边,眉头深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接二连三地梦见她,这梦是要告诉他什么?
合了一下眼,严文哲就再也睡不着。他拿出电脑,通过卫星连上网,接收电视台陈总发来的资料。
那女孩叫宋晓芳,今年十六岁,两年前因为爸爸吸毒欠债被迫去了泰国的夜总.会当“服务员”。草,当年是个才十四岁的孩子。
好,这家夜总.会就是线索,说不定能从它找到玉池乡走私客的线索。
严文哲玩wargame时,不经意地在丛林里救了一名卧底的国际刑警瞿峰,这救命之恩现在派上用场。严文哲把资料发给了他。
瞿峰身在美国,刚好是白天,才一个小时,就给严文哲回复。
这家夜总.会的真正幕后老板是国际刑警是首要目标之一,秦晟华,他是金三角一带最大的走私客秦应龙的大儿子。秦应龙,人称三爷,是国际刑警十大通缉目标之一。
严文哲打下:“秦应龙的走私基地是不是在玉池乡附近?”
“对,在玉池乡附近的大山里。”
“有没有路线图?”
瞿峰犹豫了:“那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严文哲坚持:“给我路线图。”
“那不是你玩wargame的地方,那里用的不是气.枪,是真枪。”
严文哲再打下:“这张路线图算是我救你的回报。”
十分钟后,路线图发来了。“严文哲,去那,你就是在玩命!”
“谢谢!”
“严文哲,不作不死,你别f.ucking英雄上脑。”
“谢谢!”
“草!”
这一夜,严文哲再次彻夜未眠地研究着路线图,脚下的烟头堆成了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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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杜铭志和郑涛看见还在屋子外坐着的严文哲,再看见地上的烟头,相视一眼。
杜铭志:“哲哥,你不会压根没睡吧?”
严文哲指着电脑里的地图:“这几天的路线我定好了。”
杜铭志和郑涛凑上去看,蜿蜒的红线指进了大山深处。
郑涛问:“我们要去哪?”
“山里。”
郑涛哑然:“……”
严文哲:“她没在玉池乡,最大的可能性是她被走私客带进山里。”
杜铭志吃了口红薯:“都第三天了,她如果真的被走私客捉住,恐怕……”
当山里饥渴的狼遇上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就不用多想了。
严文哲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狠狠地瞪他一眼:“不会!”
他虽然梦见她哭,但也梦见她笑了。她会笑就证明救她的可能不是狼,而是人。
杜铭志被他瞪得心离一离,立马噤声,不然分分钟会被他踹下山。
魔怔,真是魔怔!
郑涛问:“为什么你认为是走私客把她带到深山里?”
“直觉。”
郑涛:“……”
严文哲要烟头扔了:“吃了早餐,带上几天的干粮就出发。”
杜铭志:“哲哥,你不要睡睡?”
“谁大白天的睡觉?”
杜铭志眼角抽了抽,谁大晚上的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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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晨曦投射进山林,林里万物苏醒。吉普车继续行驶,向大山深处开去。
安以涵蒙着眼坐在颠簸的吉普车里,车里播着一些经典的西方音乐。
贺彦州说:“在山里多少和外面脱节了,不知道最新的音乐,就只听这些老歌。”
“好的旋律是不会过时,我晚上也喜欢听着这些歌写稿。”
“州哥不是脱节,是专一。”杜铭志强调。
安以涵暗地一笑,杜铭志是无孔不钻地推波助澜。
杜铭志继续推波:“其实吧我也耳濡目染了他专一的优良品德。如果我们去H市,你给我介绍你的姐妹呗。有你一半美就够了。我常年在山里,每晚都在唱孤枕难眠。”
贺彦州直接打脸:“睡不着你肚腩还见长?”
“哎呀,不就是因为睡不着就只能起来吃。”
安以涵嗤笑一声:“所以你是要找个人让你晚上睡得着?”
“不不不,我是认真想找老婆的,我都快奔三了。而且我又没有州哥高大威猛,帅气逼人,唉,急啊!”
安以涵笑说:“我身边的闺蜜是挺不错的,有些深夜睡不着的就喜欢给我打电话聊天。”
“哎,你深夜当然要好好休息,聊天这活就由我代劳,反正我睡不着。”
“好啊!”
贺彦州白了杜铭志一眼:“收回了你口水。你当自己是阿萌吗?”
***
吉普车停下来。贺彦州拿开她的眼罩:“到了。”
贺彦州把安以涵抱上了一座高脚竹屋,屋门打开,木桌藤椅竹沙发,矮柜茶几紫砂茶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贺彦州把她放在沙发上:“接下来几天你就暂时住这。”
竹屋有两间卧室,杜铭志走进一间房收拾一下东西,走出:“你就委屈一下,睡我的房间。”
安以涵忙问:“那你睡哪?”
“他有地方睡。”
杜铭志促狭地耸肩:“本来我想睡沙发的,奈何有人不让。”
贺彦州瞪他:“二十分钟后去见三爷。”
杜铭志走后,贺彦州说:“这屋子就眼见这么大,我会睡在你隔壁房。待会我要带你去见三爷,记住,他问什么,你答什么,真的答不出来,就说不知道,一定不能撒谎!”
安以涵点点头,自然问出:“三爷是什么人?”
“还记得三大规矩吗?”
不问,不看,不听。
安以涵一怔,郑重地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忘的。”
贺彦州沉凝片刻:“这里不是一般的地方。有些事你不用问,慢慢也会知道。”
“我明白了。”
贺彦州转身去浴室打了盆暖水放进房间,再把安以涵抱进去,解开她脚上的木板。
“你洗把脸,换件衣服。你弄好后,我给你上药。”
“好。”
“啪啪啪”敲门声后一把清脆的女声响起:“州哥,我看到你的车了。”
一个女生走进屋子,看见贺彦州在房间里蹲在安以涵面前,扶着她的小腿。
“她是谁?”女生盯着安以涵,目光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