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都已生出反意,干脆全部杀了了事。”秦思雪淡漠地说出这句话,眼珠却悄悄观察着南宫燕的反应。
南宫燕微微摇头,叹道:“现在不能动他们,四大堂主乃是血衣阁功臣,就算是荆小红,一年来也在玄武堂积攒了大量威望,没有真凭实据,不可妄动。”
“而且李绩即将调兵对付正道联盟,这是我血衣阁的大好机会。”
秦思雪感到一丝奇怪,南宫燕将这一切告知自己,却又不急于对付四大堂主,那用意何在?
“思雪,你知不知道西蜀刘青山?”
秦思雪一愣,老老实实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秦思雪凤眼微瞪,玩呢?
南宫燕看了一眼秦思雪不爽的表情,微微一笑道:“不过咱们朱雀堂堂主聂仇却跟他悄悄来往。”
“我对这个刘青山很是在意,我总觉得聂仇跟他有什么阴谋。”
“所以,你想让我去查他?”秦思雪似乎明白了。
南宫燕眼中浮现出一抹沉重的杀机,暗自揣摩了许久,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思雪说道:“几日之后,血衣阁将会全员出动,势要一举击溃正道联盟,我要你暗中盯着聂仇,一旦他有什么异动......”
秦思雪突然笑了笑:“随便找个理由,杀了他!”
南宫燕眼中露出一丝讶异的神采,微微颔首,并没有说话。
......
“秦泰”看着眼前局促不安的李远山,眼中忍不住淌出一涟笑意。
“李大哥,自从见过我姐姐之后,你便每日都是这般愁眉不展,你...可有心事?”
李远山狠狠瞥了一眼眼前一脸“关切”的秦晴,恨不得将这小妮子狠揍一顿。
“我说秦大盟主,您就别取笑我了,我这心里几条道道,您老蕙质兰心,岂不明了。”李远山阴阳怪气的回应着。
赵雷也是猛地将一杯清酒给灌进了喉咙,然后狠狠打了个酒嗝,黝黑的俊脸更显得黑了几分。
“李兄,你咋了?”赵雷倒是真真切切地关心。
“额......没事,只是感伤我大唐内乱不息,百姓受苦。”李远山一脸愁苦的样子说出这番话来,赵雷猛地瞪大了眼睛,而秦晴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兄心怀天下,当真我辈楷模!”赵雷羞愧地低下了头。
“......”
眼见秦晴就要开口,李远山马上岔开了话题:“那啥,你俩的事,怎么样了?”
赵雷顿时一张脸涨的暴红,一顿支支吾吾,显得很是......害羞!
倒是秦晴,看见赵雷的模样,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低声道:“我们已经说好,待到此间事了,我们便在一起,毕竟我和他现在都是......无父无母,这事儿,全凭自己做主。”
李远山心情大好,一把揽住赵雷的肩膀,挤眉道:“看不出来啊,赵兄弟倒是好手段,秦姑娘智比天高,你小子可算捡着大宝贝了。”
“李...李兄说笑了。”赵雷结结巴巴说完这句话,风一般拔腿狂奔了出去,只留下二人在屋子里相视大笑。
“李大哥,你放心吧,我姐姐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呀,外冷内热,你也不必担心什么,想做什么去做便是。”
秦晴说完这句,也是到了一小半杯清酒,仰脖喝了下去,起身走了出去。
李远山笑着摇摇头,是该做点什么了。
李远山走出关中剑派的大门,正想要去那破庙寻云中雁,却被迎面而来的一个道人吸引住了视线。
那道人身着一件黑色道袍,头戴道冠,鹤发童颜,却是只有一弯眉毛,眉梢奇长,颇为古怪。眼中似蕴有星辰,浑身上下似乎透露着一股子仙人的气息。
那道人手持一只长幡,上面写着:但求有缘人。
李远山看清了那长幡上的字迹之后,顿时明白这道人是个算命的,于是转身不再去看。
正要迈开脚步时,衣袖却被那人给拉住了。
“公子请留步。”道人喉间发出一阵尖锐的声音,李远山顿时仿佛心中被什么东西抓挠一般,很不舒服。
“老神仙有什么事吗?”李远山虽然难受,但也没失了礼数。
“我观公子气若游龙,乃是天星之相,但是却有黑云笼罩,似是不祥。”老道人定定看着李远山的面庞,眼中泛起一丝不解。
“奇哉,奇哉!老道看相无数,却从没见过公子这般面相,今日你我得遇,也是有缘,公子若不介意,可否让老道为公子算上一卦?”
李远山暗道,自己此刻并无急事,倒也由他去罢,于是点了点头。
许久之后,老道人揉了揉自己干涉的眼睛,看了看李远山,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李远山一头雾水,这老道掐指、画图,折腾了半晌,就这么走了?
李远山愣了下,忽然想起那老道还没将结果告诉自己,猛然巡视而去,却怎么也没见那道人的身影。
“凤不栖梧,可观天地,足染纤尘,则难及也。”
远远传来的一阵尖锐声音,使得李远山微微有些眼晕,环视四周,见四周的行人皆无异样,仿佛,只有他听见了那令人难以琢磨的话语一般。
“什么鬼名堂!”李远山实在想不透,甩甩头将那阴郁的感觉压了下去,迈开步子往那破庙而去。
城南破庙之内,李远山看着眼前干瘦的汉子,心中有些讶异。
云中雁表现的很是兴奋,满脸红光,似乎捡着了大元宝一般,李远山呐呐地问道:“云大哥,什么事情让你高兴成这样?”
云中雁嘿嘿一笑,故作高深地说道:“我找到血衣阁藏身之所了!”
李远山心中一突,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云中雁。
“就在那绵延千里的大关山之中,而且我还看到一个人,就是你要找的秦思雪。”
李远山虽然早有猜想,但此刻听到云中雁的消息,心中一阵郁闷,秦思雪当真入了血衣阁?
“云大哥,你找到了血衣阁所在,名扬天下只是旦夕之事,当真可喜可贺。”
“嗯......我虽然找到了血衣阁所在,但是...”云中雁吞吞吐吐,显得很是犹豫。
“但是什么?”
“但是,没啥用。”云中雁一脸懊丧。
“为何?”
“那大关山之中,竟然依照奇门遁甲之术,设置了大方位阵法,恐怕,没人闯得进去。”
“阵法?血衣阁中竟然有这种奇人,能布成阵法?”李远山也感到莫名惊骇,阵法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年诸葛卧龙凭借一张八阵图,硬生生挡住强魏数十万精兵,实在是神鬼之术。
云中雁点了点头,叹道:“所以说,找到地方并没有什么用,阵法不破,永远不能伤到其根基。”
李远山想了想,问道:“十年前,血衣阁曾败过一次,那次难道没有设置阵法?”
云中雁摇了摇头:“当年血衣阁并没有设置阵法,当时血衣阁势大,根本不惧江湖正道,没有摆阵的必要。”
李远山心中烦闷,云中雁也是一脸苦相,半晌忽然开口:“对了,最近白马山庄似有异动,好像与血衣阁有关联。”
李远山一愣:“白马山庄素来与江湖疏远,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这个就不知道了。”
......
“秦泰”轻抚着手中的古瓷茶杯,眼中时而闪过一道道明亮的光辉。
“如果真如云中雁所说,血衣阁巢穴就在那大关山之中,的确是个好消息。”越女宫宫主叶寒烟眼中浮现出一丝兴奋的神色来。
“他娘的,咱们现在就杀进大关山,将那群江湖败类斩草除根!”神枪门掌门萧半云一拍桌子,暴喝出声。
“云中雁只是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的话,能有几分可信?”温玉衡轻叩着指节,淡淡发问。
李远山听到这句话,顿时心中不爽,开口争论道:“前辈,云大哥确实在江湖上没啥名气,但是论起追查隐匿的功夫,我相信无人能出其右。”
温玉衡瞥了李远山一眼,不再说话。
“秦泰”突然将茶杯放下,朗声道:“我在意的,是云中雁所说的血衣阁所设奇门阵法,如果真是这样,定国公与我们所议计谋则不能竟功。”
李远山也是急切说道:“是啊!当务之急,是要寻得一个破阵之人,十天时间已将近过半,定国公断然不会停止计划。”
叶寒烟忽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道:“盟主,之前提醒少林那人......”
对啊,众人脸上尽皆露出放松的神色来,那个神秘人物,说不定能帮上他们呢。
“秦泰”摇了摇头:“各位先不要乐观,此人是敌是友尚不明晰,而且少林一役之后再无音信,不能对他怀有幻想。”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挖心掏肺地想要想起某个江湖奇人,以应付血衣阁阵法。
“我......我可以试试!”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众人尽皆抬头看去。
诸葛萱有些局促地看着眼前众人疑惑的目光,深深吐息了两口之后,朗声道:“不瞒各位,祖上乃是当年西蜀丞相诸葛卧龙,我虽是女流,但是对祖传兵书阵法也略有研究。”
诸葛萱是各大掌门中,功力最浅的一个,所有人都打心眼里瞧不起她,尤其是这次选盟主一事,关中剑派率先将盟主接走,更是让各大掌门心生不满。
现在情况可就不一样了,诸葛萱竟然懂得阵法!难怪她能以小小年纪坐上这关中剑派掌门一位。
众人看诸葛萱的眼神都有了些微额变化,变得谨慎审视起来,诸葛萱心中一叹,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