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越越摸着下巴来回徘徊道,“你爹娘都背着你定下来了,你不认似乎也说不过去,毕竟婚姻大事你爹是可以帮你做主的。可是念哥,咱们不能就这么投降了啊!你一旦投降,你以后的日子就不用过了,你那后娘说不定会撺掇她侄女儿毒死你信不信?”
“内掌柜的,您说该咋办啊?”
“这个嘛,让我好好想想”
正说着,门板上忽然响起了一阵重重地拍门声。赵念惊了一下,往门上看了一眼道:“坏了,一定是我爹和我那后娘找来了!咋办?内掌柜的,要开门吗?”
越越想了想,挥手道:“上后院去,我来应付。”
“好,好。”赵念说完一溜烟往后院跑了。
随后,越越取下了两块门板,拿烛台往外一照,还真是赵念老爹和郭二娘。
“哟,咋会是庖内掌柜呢?”赵念老爹有点意外,忙往后退了两步。
“有啥事儿吗,两位?”越越问道。
“庖内掌柜的,我们找赵念。”郭二娘忙道。
“赵念回家去了啊!”越越眨了眨眼睛道。
“他不在家啊!”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他没别的地方可去,一定是上您这儿来了啊!”
“咋的?”越越往里指了一下,作了个邀请的手势,“我还得请你们二位进去搜搜?”
郭二娘正要说话,赵念老爹忙将她拉住,冲越越笑笑道:“没在就算了,没在我们去别处找找。打扰了啊,内掌柜的,打扰了啊!”
越越转身进去了,将门板又插了回去。刚一回头,赵念就从穿堂门那儿探出了脑袋,刚要说话,却被越越嘘了一声。越越回头瞥了一眼那门板子,故意高声说道:“唉,这一晚上的咋有这么多破事儿呢?找儿子都找这儿来,我这儿是客栈还是啥啊?下回再来,我可不客气了!”说完这话,越越朝赵念招招手,领着他上后院去了。
到了后院藤架下,赵念问道:“他们说啥了?”
“没说啥,就是来找你的。我问你,这事儿你打算咋办?”越越问。
“我也不知道啊,内掌柜的!”赵念急得只抓脑袋,“我那爹和那后娘真的要逼死人了!我实在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干啊!从前我饿死了他们都不理我一下,如今又来操心我婚事,我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这事儿确实不好办,但也不是真没法子的。”
“内掌柜的你有法子?”
“你赶紧去堂子里找找杨梅酒,一会儿拿上跟我去找你掌柜的。这事儿还得他亲自出马,还得今晚就办了!”
第二天上午,店门开了没多久。郭二娘那两口子就来晃悠了。郭二娘先探头瞧了瞧越越在不在,没瞧见越越,然后就明目张胆地进来拉赵念了。
赵念给她拉出去后,她和赵念老爹就指着赵念一顿好说。赵念几次想挣脱回堂子,都被他们给拽住了。直到有个客人叫起赵念来了,赵念才得以脱身进来。
可那郭二娘还不甘心,直接跳进了堂子,走到赵念身边故意大声道:“赵念,你这叫啥意思?爹妈东拼西凑地给你说了一门亲事,你居然还嫌弃?你叫我们这些当爹妈的多难受?你叫我那侄女儿脸往哪儿搁?你这不是在逼死她吗?”
赵念扭身又走向了另一桌客人,有些烦躁道:“我都说了,我的亲事我自个能做主,不必劳烦你们俩了!那姑娘您还是说给弟弟们吧!”
“哎,赵念,你这么说话也太不像个人了吧?那亲事是给你定下的,人家姑娘认的也是你,你说不要就不要,说丢给你弟弟们就丢给你弟弟们,你当人家姑娘是个啥啊?不行,你先把东西给我放下,咱们回去说清楚再说!”郭二娘说着上前夺下了赵念手里的铜茶壶,拽着赵念又往门外拖。
可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铜锣声忽然在郭二娘身后炸响。她如一只受了巨大惊吓的地鼠似的急忙松开赵念,抱头就往旁边窜去,逗得满堂子的人都大笑了起来。
待她回过神来一瞧,肺都差点气炸了!她以为是遇着啥惊天霹雳了,结果是那瘟神拿着一面铮亮铮亮的铜锣在那儿敲呢!这瘟神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如今,越越在郭二娘心里那就等同于瘟神,惹不起又恨得要命。
“庖内掌柜的,你弄这么一面铜锣来干啥呀?”有熟客问了。
“这铜锣好吧?纯黄铜做的,凿印清晰又漂亮,面上还打磨得跟镜子似的光滑,真不愧是铜老七做出来的精品呢!”越越美滋滋地看着手里那面沉甸甸的铜锣笑道,“她们跟我说,家里就得备上这么一面铜锣,万一要是家里闯进了啥山匪强盗耗子地鼠,一敲铜锣四邻都能赶来帮忙呢!哎,郭二娘,您又来了?您最近跑我这小店跑得可真够勤的,昨晚是拉下啥东西在我这儿了?”
郭二娘使劲扯了扯衣裳,显得很不痛快:“没啥,我就是来找我们家赵念的。您昨晚不是说他不在您店里吗?那我就只好今儿来找了。内掌柜的,劳烦您给我们家赵念一天的假吧,家里有些事儿要他回去商量。”
“啥事儿啊?”
“就是一点家事儿!您这么忙,就不劳烦您关心了!”郭二娘紧着牙龈气哼哼道。
“哦,懂了,”越越眼眉微弯,冲赵念点了点头道,“应该的,你爹到底生养了你一场,他家里有点啥难处你也应该去帮忙的。你若要去,我给你半天假,你帮完了就赶紧回来,咱们这店才重新开张第二天呢,缺不得人的。”
赵念摇摇头,从桌上拿起那茶壶转身去给客人们倒茶了。郭二娘见赵念不理会,斜眼撇着他问道:“哎,赵念,到底想咋样你倒是吭个声儿啊?家里为了你这门亲事都砸锅卖铁了,你咋还这副狗德行呢?你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