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含出了睿王府,就直奔城中最大的药铺:柏之堂。
“知含丫头,又来抓药啊!你们小姐又病了?”掌柜的一边照着药房抓药,一边和知含闲聊。
知含此时,满心满意都是她的主子,别人的话一点也听不进,于是就含糊其辞的“恩恩”几声。
掌柜的装好药后,就递给知含,知含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走。
知含走后,掌柜的低声呢喃:“这丫头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掌柜的,把这些药抓给我。”掌柜的还为低语完。就听见顾客在催促他,于是敛了心神,继续忙碌。
且说此时,知含回到睿王府,一路上急急忙忙的,无暇顾及周身环境,却听见一道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回到你身边?你明说过会让我回去的,你说过会让我做你的女人!”
那声音像是如安的,可听上去却比如安的更细,更尖一些,如安的声音更像是孩子的声音,毕竟只有十四岁嘛!
知含这样想着,可终究还是有些好奇,于是叫住经过她身边的一位侍女,交代她把药膳熬好后送到竹音阁。
知含小心翼翼地向声源处走去,却看见睿王抱着一个女子,知含正好能看见那女子的容貌,一惊:如安?!
知含一看见如安,就急忙躲了起来,她害怕被发现。
知含千思万绪,原来如安根本不是什么被街头恶霸欺凌的弱女子,原来她根本就是睿王派给主子的奸细,原来她甚至和睿王有着不正常的关系。
原来如安的出现就是一场戏,睿王啊睿王,你怀疑主子演戏骗你,却原来以才是真正的骗子。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主子知道!
知含不敢想象如果这件事让竹寒知道了的话,会发生什么。
知含看到这一切后,马上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很快,她就回到了竹音阁,映入眼帘的就是竹寒毫无生气的脸。
她走进里间,想从床榻上那点什么给主子盖上,却有意识到什么,转身打开柜子,取出了干净的披风给主子盖上了。
主子一定不愿用那个女人用过的东西吧。
知含这样想着。
不久,药膳就被端来了。
知含道谢后送走了那个侍女,于是推了推竹寒,看竹寒毫无反应。她一惊,用手去探竹寒的鼻息,指根一痒,心里一喜。
没事,没事!
可药也不能放啊。
于是,知含把药放下,把竹寒抱到椅子上,让她靠好,再去取药喂竹寒。
药喂完了之后,竹寒依旧没有恢复意识。
知含去吧床榻重新收拾了一下,换上了新的寝具,再将竹寒抱了上去。
*****
竹寒醒过来的时候,浑身无力,甫一低头就看见一脸疲劳的知含正趴在她的身旁熟睡,竹寒的心瞬间被填的满满当当,忽又想起白天的事情,顿觉心酸。
看了看外面,估摸着快到子时,竹寒突然想起昨日卿雲说的话:“明夜子时,瑞和居。”
想到这里,竹寒慢慢起身,把被子上的披风,给知含披上后,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主子,您去哪?”知含突然站了起来,披风掉到了地上也无暇去捡,脸上了无睡意。
竹寒一惊,回头看知含,轻声说道:“我出去走走。”
“主子不必骗知含,主子要去瑞和居吧,”知含走上前去,跪下:“您是主子,主子做事做奴婢的自然不能阻拦,倘若主子一定要去的话,就请带上奴婢一起。”
竹寒似是无意的上前扶知含起来,说道:“好,我带你去。”
知含笑了,顺势站了起来,突然后背一痛,失去了意识。
“对不起,知含,我不能带你去。”竹寒把知含搀扶起来,扶她上了床,自己离开了。
顺着林荫小道,一转二拐的也就到了瑞和居,瑞和居大门紧闭,只有认真侧耳,才能些微听到一点声音。
竹寒看天,已经子时了,天上却只有几颗星在发出微弱的光,明日的天气只怕不会太好,得叫知含把衣服都收进来。
想来,大家都在里面了吧。
说真的竹寒并不知道,如果进去了,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可是既然已经来了,她江竹寒绝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然决定帮睿王得到皇位,那么自然不会半途而废,既然答应事成之后就离开,到时候也绝不会多待。
竹寒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而入。她推门的动静虽不大,却不知为何,屋内的人都看着她,有人惊讶,有人厌烦,有人惊喜……
“竹寒,你来啦!”卿雲迎了上来,牵起竹寒的小手,把她带了进来。
时刃眼疾手快,一看到她就把门阖上后,拿出长剑抵在她的脖子上。
卿雲大惊失色,宁王赶忙上前环住卿雲,护住卿雲,用戒备的眼光盯着时刃。
而此时,时刃的剑,已经在竹寒纤细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红印。
“时刃,别杀她!”卿雲从宁王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想要阻止时刃,却又不敢靠近,害怕她一靠近,时刃就直接对竹寒下手。
竹寒想看看卿雲,告诉她不用担心,可她甫一转头。
“不许动!”时刃用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命令她,剑的力道又加深了几分。
两道血痕,触目惊心。
竹寒没有再动,却开始探究自己目力所及之处。
一眼就看到了昨日在她房里闹得鸡飞狗跳的秦桑凝,那姑娘的眉头皱在一起,满脸痛苦的模样,似乎是在担心她?
而后就看见了一位紫衣男子,竹寒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男子的眼眸里满是痛色。
彼时的竹寒,并不知晓,那位紫衣男子到底是谁,就如她不会知道,未来的某一天,这个男子会带着她杀敌退兵,会把她当点在心口的那一粒朱砂,会把她的卑劣全盘接受,会在她疯到六亲不认的时候抱着她说会照顾她,会用世间最动听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你粉雕玉琢时,我喜你;你盈盈浅笑时,我喜你;你狼狈不已时,我喜你;你和我道别时,我喜你;你癫狂已极时,我喜你,你说你医术极好,可以治好我这‘喜’,但你可知,喜你为疾,药石无医。”
又是一个心疼她的?她是有多狼狈,才让这些人都这般看着她。
突然从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脖子一痛,眼前物事一转,却见南宫曲抱着一位女子,走了进来,竹寒本以为那是花涟羽,定睛一看才狠狠吃了一惊,那是如安!
她很快就明白了,呵呵!南宫曲,你果然是个有个帝王之才的恶魔啊!
“谁来解释一下,为何这心狠手辣的侧妃会在本王的书房。”睿王从里间走了出来,似乎是把如安安置好了,才出来的。
睿王坐在堂中央的椅子上,漫不经心的品着茶。
时刃押解着竹寒,把竹寒带到睿王面前,在她膝上来了一记猛踢。
一阵刺痛,逼得竹寒只得跪下。
“九弟,算了吧!”宁王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出言制止。
“五哥,你倒是问问这女人,白日里都做了什么。”南宫曲不再看江竹寒而是转而看向宁王。
南宫曲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她,竹寒笑了,看来那个花涟羽又开始玩游戏了。
竹寒看了看四周,并未寻得花涟羽的踪影,原来你南宫曲还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啊!
“妾身倒想猜猜,妾身是做了什么事让王爷您气成这样。”那随时可以取她狗命的剑,此时还抵在她的脖子上,可竹寒的眼里,没有一丝惧怕,反倒还笑着看南宫曲。
“时刃,把剑收起来。”
“谢王爷。”竹寒拍了拍裙摆,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