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言?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妄言?说不定就是真的!”
金绵绵一脸的认真,将包袱抱在怀中,紫荆雷缓缓上手,谁也不准动她的包袱!谁动她和谁急!
“我、我先撕了你的嘴!”丝竹满面通红地要来抓金绵绵。
金绵绵侧身闪过,指着丝竹对夏玉容道:“王妃娘娘,你看,她着急了,一定是心虚!你身边有婢女想爬你夫君的床,你就不着急不难过不处置吗?”
“白术!你这个坏了心的臭小子!”丝竹的怒气被彻底激发出来。
金绵绵将紫荆雷运至指尖,在她胸口脑后点了几点。
“噗通!”
丝竹毫无征兆地摔倒在地,晕死过去。
“啊!”金绵绵大喊:“漂亮姐姐,即便王爷不要你,你要不要想不开啊!”
夏玉容看着这一幕,让人将丝竹抬了回去,胸口剧烈起伏着,她被气得不轻,好在已经见识过这白术的不同寻常,长喘了几口气也就平静下来。
“来人,白术私自偷盗王府之物,打晕婢女丝竹,罪加一等,两罪并罚,掌嘴八十!”
她原本柔顺的眸子里染上一丝残忍,冷墨夜不在锦城,这白术又落在她的手里,这是天意,老天爷也让她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抱抱!抱抱!”
冷墨柏不知何时跑到金绵绵身前,胖嘟嘟的小脸上生了一双良善水润的大眼睛,冲着她张开双臂。
他认得这个人,那一日,就是这个人救了他!
“柏儿!”夏玉容险些晕过去,转身便给了看顾冷墨柏的奶娘一个巴掌:“连个孩子也看不住!”
金绵绵已然将冷墨柏抱在怀中,像个得胜的将军一般冲夏玉容挑挑眉:“王妃娘娘,你可不能轻易动我,万一我将小公子摔了呢,可是一摔两命啊!”
夏玉容又开始头痛,是她大意了!她是懿王妃,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目下却是被一个小子欺辱,这给了一般的主母,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但她夏玉容是谁?十几年的庶女、八年的妾,她都熬过来,等到了她的荣光加身,眼前这小子她为何不能忍?
况且,那小子身后,老太君可是正缓缓走过来呢!
她垂下眼帘,再抬起的时候眼窝便湿了:“白术,柏儿是我的命根子,你、你先放下他,我什么都答应你,王府的东西,你看上哪个,我让人取来给你,千万别伤害我的柏儿!”
金绵绵愣了,这人变脸也太快了,戏台上也没这么演的,生旦净末丑,这是要唱哪一出?
她正纳闷儿,身后便响起一声怒喝:“白术!”
这么猛地一惊,她就差点将手中抱着的冷墨柏扔出去,转身便瞧见了老太君在嬷嬷的搀扶之下快步走来。
对冷墨柏道:“柏儿,到祖母这儿来!”
她方才只听见夏玉容的悲诉,一颗心就提到嗓子眼,白术是扶陵公子的药童,并非冷家的人,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她不好处罚。
在这一点上,她看得要比夏玉容通透。
冷墨柏摇摇头,抱着金绵绵的脸“啪叽”落下一个大大的亲亲。
这下,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老太君身边的宋嬷嬷道:“老太君,看来小公子很喜欢白术药童呢。”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夏玉容,夏玉容咬唇,想了想又松开,道:“娘,没想到柏儿与白术药童这么亲近,比我这个做娘的还有面儿呢!哎呀,白术药童的包袱快掉了,你们快去帮帮忙!”
她的话锋一转,像是方才那个口口声声控诉白术的人不是她,但目的是一样的,便是要查看金绵绵的包袱!
一转眼,金绵绵的包袱便落在婢女的手上,包袱中的东西自然也就很巧地散落到地上:上好的羊脂白玉镯、青州砚台、水烟丝、黄金发钗,苏氏狼毫、还有明先生所着的《古今杂谈》、甚至还有一把镀金的匕首!
“哎呀,白术药童,这些东西可都是王府的?你要拿去何处啊?”夏玉容夸张地用绣帕捂着唇惊叫。
金绵绵逗弄着怀中的小人儿冷笑:“王妃娘娘,我早就说过了,这些都是我的东西!”
“白术药童别说笑了,这些可都是世子赏你的?”夏玉容显得更加纯良。
“我……”金绵绵简直要暴走,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处处与她作对是不是?
老太君看了半晌,心思明镜一般,和善的眼神顿然犀利,看向夏玉容:“王妃,王爷马上就回来了,我让你准备的晚膳可准备好了?”
夏玉容方才还犹自得意,如今一听老太君的话,却是面色骤变,老太君让她准备的“晚膳”是为了给冷易海引荐一位贵妾!
“老太太这是存心要护着白术!”夏玉容心里想。
“娘,儿媳还没来的及……”夏玉容垂眸道。
“那你快去张罗,此处的事情交给我罢!”老太君的语气坚定,说出的话自是不容置喙。
夏玉容没办法,令奶娘接过冷墨柏便恹恹离开。
这下可是让金绵绵的心头乐了个天翻地覆,人间总有人说:一物降一物,说的大抵便是如此。
“还望白术药童莫要生气!”
宋嬷嬷在老太君的示意之下将地上掉落的东西捡起,又仔细挽好了包袱递给金绵绵。
“嬷嬷放心,我从不与摸画之人置气!”金绵绵道。
老太君轻轻一笑,好一个摸画之人,说的便是前朝一位官吏家的痴儿误以为画中的蝴蝶是真的,上去摸了又摸,旁人都笑他傻,却又不敢直说,便以摸画之人来形容。
只是这典故已经有许多人都忘了,知道的也是一些年近古稀的老者。
想不到这白术竟是知晓,果真是扶陵公子身边的,学识渊博啊!
“不知白术药童此时可方便?老身有些话,想问问你。”老太君道。
金绵绵停下脚步,老太君终于问到这个了!她一开始便觉得奇怪,冷漠夜的腿康复之后懿王府上下非但没有一个人问起,就连惊讶的神情也没有,这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