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陈庆之有什么逆鳞,那就只有待在老家的母亲,要知道二十多年前,他们一家四口是后搬来的,独门独户,自然没什么亲朋好友互相帮衬,家里的日子也比较难过,而当有一天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突然消失之后,家里的日子就更加的难过了,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陈庆之的母亲身上,一个女人抚养两个儿子长大,其中之艰难可想而知。
前面十年,陈庆之和他哥陈庆远还小,村里一些喜欢窝里斗的村民没少欺负他们一家,甚至还有一些少数的单身汉前去骚扰当时还算年轻漂亮的母亲,要她改嫁,刚开始还好,只是好言相劝,再后来,这些处于饥渴状态下的单身汉便开始失去了耐心,说话愈加的下流,动作也有一点毛手毛脚起来,母亲以死相逼,这才令那些饥渴的单身汉有所收敛,只不过言语上的轻薄却是避免不了的,可以说,母亲当年受了不少委屈,深夜也没少一个人对着那个负心汉的相框独自哭泣。
十年后,陈庆之的哥哥陈庆远长大了,这种情况开始逐渐有了转变,虽然只有十几岁,但是陈庆远已经有了将近一米八的身高,那体魄不是一般的强壮,村里面,和他家发生过矛盾的村民,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被他打过,至于对他母亲耍过流氓的人,更是被他找机会打的半死,其中一个叫小钱三的,差点被他踩爆第三条腿。
再过几年,弟弟陈庆之也长大了,这时候,村里人发现,陈庆之这厮比他哥更加的难缠,虽然身手没有他哥那样无敌,但也是出了名的阴狠,不要脸,比他哥还要记仇,他哥当年是报复人家一通就完事了,陈庆之这厮倒好,隔三岔五的就找你麻烦,想找你麻烦的时候,长的丑也能成为他找你麻烦的借口,打吧,你不一定打的过他,打的过也不能打,不然的话,这狗东西肯定把他哥带过来,跟你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不青一块紫一块,人生和理想,这兄弟两是跟你谈不完的。
所以,这个东北头目嘴里的污言秽语,完完全全是触及到了陈庆之的逆鳞。
陈庆之蹲下来,盯着东北头目凄惨无比的脸,表情有些神经质,嘴里出来的话更是偏执到了极点,轻声细语,像菩萨念经,又像恶魔呢喃:“我刚出来的时候,我妈对我说过,出门在外,难免遇到点委屈,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是你骂我妈这件事,我真的还就忍不了。”
东北头目叫徐亮,在沪市也混了好些年,他见过跪下求饶怂货,也见过一个砍几个的硬汉,但是从来没见过像陈庆之这样的神经病,只不过骂了他母亲一句,就变的跟疯子一样,心里简直气炸了,这么多兄弟面前丢了这么大个面子,可喉咙处酒瓶瓷口传来的刺痛又让他心生恐惧,有一点摸不透陈庆之的想法,他也不愿意拿自己的命去堵陈庆之的魄力,只能忍着疼痛,低头认怂:“兄。。兄弟,刚才是我嘴贱,说了不该说的话,你。。你先别冲动,把啤酒瓶拿开好不好,我们有话好。。好说。。”
不仅徐亮怂了,另一桌安徽人看着陈庆之也全都心惊肉跳,全部安静了许多。
几个东北小弟见老大被制住了,一时也不敢乱动,他们不是没打过架,也不是没砍过人,但那都是顺风的时候,几个砍一个,逆风的时候,扪心自问一下,着实没有这样的勇气。
陈庆之看向徐亮几个东北小弟,握住啤酒瓶的手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抖了抖:“大哥,我也想把啤酒瓶拿开的,这么长时间,手都举麻木了,你看,手还抖了,可是我不敢啊,你这么多小弟在这,我要是现在把啤酒瓶拿开了,他们不立刻得冲上来砍死我啊。”
“那你说怎么办?要不我先让他们出去,你再放开我?我保证,只要你放开我,我掉头就走,绝对不找你麻烦。”徐亮一动不敢动,心里都快后悔死了,本以为是一个可以随便拿捏耍威风的服务员,没想到是一个神经病,这次算是栽了。
“我拿什么信你?我在这里上班,谁知道你会不会隔三岔五找我麻烦?”陈庆之冷笑,当年他在村子里报复别人就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不厌其烦。
“我让洪子担保,我洪哥,你搭个嘴呢。”徐亮求救的看向安徽桌上,刺着花臂的黄毛。
到底是在一个区域混的,社会上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不是场子利益问题,黄毛也不会和徐亮开片,见徐亮要自己搭嘴,便站出来担保。
陈庆之见黄毛担保,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刚才那样,他真的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好在这个安徽人出来搭这个嘴。
“希望你做大哥的,说话算话。”陈庆之放下了抵在徐亮脖子上的啤酒瓶,往后退了一步。
生命没了威胁。
徐亮缓缓的擦掉嘴里流出来的血,慢慢的站了起来,巨大的身躯重新变的压迫感十足。
“你真行,老子离开东北,到沪市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没低头过,但还是第一次在你这种小角色身上栽这么大跟头。”徐亮看着陈庆之,伸手摸了摸勃颈处的伤口,目光愈渐狰狞。
陈庆之暗道要糟,果不其然,只见这个胸口满是纹身的东北徐亮扭头对安徽黄毛阴狠的说道:“兄弟,今天开始,我那个场子归你了,有萱姐三成成头,你记得每天送过去,这事你别管了,我今天非要弄死这小b崽子!”
出来混,讨社会这口饭吃的,都是刀尖舔血,又有哪个不是睚眦必报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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