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十八章(1 / 1)

届时,天下将再也没有人能抵挡得住他的宏图霸业。

军师不由提醒:“可是将军,当初勤王时,庆军不过一天时间就攻破了桐州和京城。”

“那是天圣教无能!”汤诚道,“况且当时桐州不过八千人驻守,这次昆州一万兵马,桐州两万兵马,除非楼喻天降神兵,否则怎么可能轻易攻下!”

不如趁庆军陷于昆州时,他先拿下楼综这个软柿子。

彼时,楼喻若没能攻破昆州,自然最好,若攻破昆州抵达桐州,那他就可以亲自领兵去桐州,与桐州守军合力消灭楼喻。

昆州驻军将领是他的心腹重将,非常擅于守城,汤诚不信楼喻手下的庆军能有通天的本事,即便领军的是霍延。

而桐州更是一座坚城壁垒。

“庆州距京城远,且昆州与桐州皆有重兵把守,东安王若想突破这两处州府,必会耗时耗力,咱们目前无须担心。”

汤诚颔首:“有昆州和桐州在,楼喻短时间内不可能抵达京城,所以我决定攻入皇城后,先领兵攻打越州。”

否则等楼喻打过来,再加上楼综,他不一定能守住京城。

军师垂眸道:“将军,紫云观传来消息,城外百姓和道士纷纷在山麓阻拦,咱们的人无法入观搜寻玉玺和诏书。”

汤诚皱眉:“怎么都是一群蠢货!不过是一些愚民和道士,直接冲上去不就行了!”

“晦气!”

他狠狠拍向新换的桌案。

既然攻不了,那就围!

他就不信围几天,皇宫里还能不断粮。

谢信的英勇赴死,禁卫军的壮烈宣誓,令一众汤军士气全无。

若非谢信以死明志,他现在恐怕早已攻破皇城了!

“毕竟是老百姓,总不能直接动手。”

他还想再劝,但汤诚已经换了个话题:“楼喻和楼综一定会趁势带兵入京,想分一杯羹。在他们来之前,咱们必须拿下皇城!”

“怎么不能?”汤诚毫不在乎,“我不过让人上山搜东西,他们这是在妨碍大业!我缘何不能动手!传我军令,立刻动手!”

军师:“……”

等谢信尸体腐烂了,生蛆了,看谢策还能不能忍得住。

汤诚遂下令重兵包围皇城,自己先回了汤府。

桐州两万人,其中一万乃西北军,另外一万虽由杂牌军组成,但杂牌军也是军,反正只是用来堆人命,谁堆不是堆?

有昆州和桐州两处关隘,他又何惧庆军!

军师想了想,觉得这个计划确实可行。

先取越州,再灭楼喻。

在汤诚的命令下,紫云山下的汤军,不得不向老百姓和道士亮出兵刃。

“啊啊啊啊!杀人啦!杀人啦!”

“当兵的要杀咱老百姓啦!”

“想去道观,除非从老子尸体上跨过去!”

“求求军爷了,千万不要惊扰上仙啊!”

老百姓叫的叫,哭的哭,求的求,场面极为混乱。

领兵的将领也不忍心。

他们以前驻守在西北云州,与云州老百姓的关系可好了。

云州的老百姓闲时和他们一起种地,战时和他们一同守城,不是同袍,胜似同袍。

他们如何能对同袍下手?

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声道:“大壮!大壮!是不是你!我看到你了!我是你大友叔啊!前几天我受了伤,还是你送我去的医馆,你忘了?你心地那么善良,咋会向老百姓挥刀啊?”

汤军里,一个高瘦的小伙子蓦地一怔,手里的刀差点没把住。

百姓中又有人说:“阿亮!我看到你了!昨天我家婆娘给你补了衣裳,你还说补得比你娘还要好,咱们以前不是好好的吗,现在咋能成这样呢?”

名叫阿亮的士兵不由红了眼眶,张张口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被派来围攻道观的兵,之前大多驻扎在城外。

他们在城外驻扎这么长时间,经常与城外的老百姓来往,大家伙儿都混熟了。

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在云州和老百姓打成一片,心地淳朴。来到京城后,同样与老百姓军民一家亲。

大家都处出了感情。

有两个人带头,其余老百姓纷纷开始了“认亲”。

你一句我一句,直将那些士卒说得垂下头颅,还有的偷偷抹泪。

甚至有不少士兵竟放下了兵器,哭着对将领说:“将军,咱为什么要伤害乡亲们哪!”

领兵将领:“……”

这他娘的还怎么攻啊?

这时,有道士提议:“诸位军爷,贫道知道你们皆是听命行事,不欲为难你们。不过,道观乃仙家之地,不可亵渎。你们可以入观搜查,但希望你们不要惊扰上仙。”

百姓纷纷附和。

找东西就找东西,搞这么大阵仗干嘛?

将领稍一思量,道:“可。”

既然道观肯让步,他们也没必要打打杀杀。

一众汤军进入道观,将道观全部翻了好几遍,也没找到诏书和玉玺,佟氏和谢茂更加没影儿。

道士当着百姓的面问:“不知军爷要找什么,不如贫道替军爷找一找?”

将领:“……”

这个问题他根本无法回答。

上道观找诏书和玉玺,根本没道理啊!

他拱拱手:“冒犯诸位道长了。”

在老百姓谴责的目光下,一众汤军灰溜溜地下了山。

消息传到汤府,汤诚愣了一下。

“没有?”

难道是他想错了?

军师也不由皱眉:“莫非是咱们多虑了?这一切不过是个障眼法?”

谢家四口人,一人死守宫门,一人故意在宫门外求死提升士气,还有两人故布疑阵,搅乱他们的思路,拖延他们的时间。

这个思路不是没有可能。

汤诚经他提醒,不由瞪大眼睛:“所以到底有没有诏书和玉玺?为什么佟氏和谢茂没在侯府也没在道观?”

军师叹道:“或许,这些都只是为了动摇军心、煽动百姓罢了。又或许,诏书和玉玺就在谢家人身上,他们早就逃了。”

汤诚:“……”

所以,他一直被人耍得团团转?

他气急败坏道:“好你个楼秉!老子倒是小看你了!”

军师却摇首道:“属下倒是觉得,或许有人在暗中为其谋划。”

“京城内外皆有我的人,什么人手能伸这么长?”

军师道:“将军忘了陛下春耕遇刺一事了?”

那场刺杀,明显就是故意在百姓和百官面前上演的戏码。

而楼秉是如何筹划的,放冷箭的刺客到底是谁,他们到现在都没能查出。

可见,京城还有组织存在暗处,且能与楼秉联系上。

汤诚沉默片刻后,下定决心道:“围皇城三日,三日后,必取皇城!”

五月初四,汤诚率兵围攻皇城。

禁卫军拼命死守,双方伤亡惨重。

五月初五,汤诚在皇城外厉声质问:“谢策,你爹的尸体还在宫门外躺着,都已经发臭发烂了,你怎么还不打开宫门给你爹收尸?你难道要做个不孝子!”

谢策字字泣泪道:“我父忠君报国而死,我必遵父亲遗愿,守卫皇城,诛杀逆贼!”

汤诚又问:“皇城里面剩的粮食不多了吧?你们还有多少箭可以用?反正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何必白白送死!”

皇宫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最上等的,尤其在吃这一块。

御膳房每日都需要最新鲜最高级的食材,必须当日采购,不留陈粮,所以皇宫里储存的粮食并不多。

确实坚持不了几天了。

谢策冷冷看着城下的汤军,大声质问道:“我等是为保家卫国而死,可你们呢?你们是为了某人的野心而死!想想你们先前死的弟兄,值得吗!”

“……”

汤诚的耐心已然告罄。

他手举长剑,高声厉喝:“都给我冲!谁先冲进宫门,必定加官进爵!”

同一时间,庆军在昆州城外安营扎寨,搭建塔楼。

六万大军,在战场上调度不是件容易的事。

搭建高塔,就是为了利用旗语进行传令,军队会根据旗语及时调整攻城方式。

这一套旗语,庆军早就驾轻就熟。

蔡仁带着副将站在城楼上,远眺庆军营帐,说道:“只要咱们死守昆州,拖住庆军脚步,等大将军解决完京城和越州,就能亲自领兵剿灭东安王!”

副将均深以为然。

昆州城内粮草充盈,守个一两年不成问题。

而庆军只要攻城,必有伤亡。

他们要做的是不断消耗和拖延庆军。

蔡仁觉得这实在不是一件难办的事儿。

五月初六,楼喻亲率六万大军,缓缓逼近昆州城门。

六万大军齐步进发,旌旗蔽日,甲胄森然,鼓角齐鸣,气吞山河,令人望而生畏。

仿佛黑色的巨浪奔涌而来,以摧枯拉朽之势,即将冲毁脆弱不堪的城墙。

守城的将士不全是西北军出身,有不少都是从其它地方州府调来的,何曾见过这般恐怖的阵仗?

“咚——”

庆军距城十里。

“咚——”

庆军距城五里。

“咚——”

庆军距城不过三里。

浩浩荡荡的队伍逐渐逼近城墙,一些见识少的将士,无不栗栗危惧、怛然失色。

手抖得连弓箭都拿不稳了。

六万大军带来的压迫感,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深切体会到。

令人颤栗。

遮天蔽日的旌旗终于停下了。

大军距城五百步,远远超过昆军的射程范围。

蔡仁皱眉:“这是要干什么?”

谁攻城离得这么远?

庆军中,楼喻身着铠甲,骑在马背上,与霍延并肩而立。

他拿着望远镜,清晰看到昆州城楼的情形。

城楼上弓箭手早已就位,一旦庆军进入射程,定会吃一波漫天箭雨!

还有不少兵卒正运送滚木、滚油之类的守城器具。

楼喻平静道:“按计划行事。”

霍延立刻吩咐左右:“床弩准备!”

传令官迅速挥舞旗帜,用旗语传达军令。

床弩是个大家伙,需百人绞索张弦,同时也需要不少人推动。

当巨大的床弩被推到庆军阵前时,城楼上的昆军纷纷瞪大了眼睛。

“老天啊,那是什么?”

“投石机?不太像啊。”

“将军,这、这、这到底是什么!”

副将惊恐地问着蔡仁。

五百步外,那些大家伙整齐排开,上百士卒娴熟地将粗若儿臂的箭矢放入射槽里。

蔡仁心头陡然升起不安。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攻城武器。

庆军尚在五百步外,蔡仁根本无法阻止他们的行动。

是啊,五百步呢,那些大家伙真能射过来吗?

经过军器监的研究,目前庆州床弩的射程可达八百步远。

当然,射程八百步是最高纪录,如果真要距城八百步,箭矢在抵达城楼时,恐怕就会失去力道和冲劲。

五百步,正正好。

巨型床弩装备完毕,只待一声令下,直击昆州城楼!

塔楼上,传令官挥舞着鲜艳的三角旗,准确传达军令——

开射!

“咚——咚——咚——”

“吼——吼——吼——”

战鼓雷鸣,千人呼喝,巨弩张弦。

钢铁铸造的箭尖,在阳光照耀下,反射着冰冷刺目的光芒。

军旗飘扬,箭矢齐发!

粗壮的箭支裹挟着百人巨力,贯彻长空,风驰电掣般急至城楼。

“嘭——”

一支箭射穿坚固的城墙,笔挺地插在硬实的墙壁上,城墙震颤无比,砂土飞扬。

“啊——”

又一支箭直接射穿守城士卒,并威势不减,带着士卒的尸体冲向城内!

城中又是一片惊叫。

如此强劲,如此令人毛骨悚然。

无数箭矢随后而来,嘭嘭嘭地钉入城墙。

而蔡仁,他只能带着守城将士,眼睁睁地看着城墙被射穿的可怖场景。

“将军这可怎么办啊!”

“将军,这样下去不行!”

“将军,不如咱们直接开门出去打一场吧!”

蔡仁死死扣着剑柄,沙哑着嗓音道:“这样的武器,他们总有用尽的时候!”

床弩的准头不是太高,它的主要作用不是杀人,而是远程威慑,以及为攻城做准备。

楼喻继续用望远镜观望,见城墙上箭矢林立,便下令道:“换箭,点火。”

明黄色的“安”字大旗屹立军中,随风狂舞。

傲然且肆意。

看到塔楼的旗语,床弩手立刻更换箭支。

比起之前的箭支,新箭直径缩小一半,但箭头包裹了燃烧物。

昆军见箭矢停下,心下方定,却见巨型床弩又开始运作起来。

金鼓重起,箭雨再现。

床弩手点燃箭尖,刹那间,万箭齐发,如密云遮日,飙举电至。

箭雨铺天盖地,一部分射向城楼上的守兵,一部分射向城门和城外的拒马。

城门与拒马皆为木头所制,厚实粗重。

一支箭虽不起作用,但无数火箭落上,便渐渐燃起熊熊烈焰。

“将军!这可怎么办!”副将急得都快哭了。

他们还从未如此憋屈地守过城!

自己什么都还没干,敌人就已经快把城门给烧毁了!

蔡仁能有什么办法?

眼见士气低落,他立刻大喊:“弓箭手准备!等庆军冲击城门,定要将他们留在城下!”

他以为庆军火烧城门和拒马,是为了待会儿冲击城门。

冲击城门势必要快,庆军定会派出骑兵。

然城门外埋有铁蒺藜,届时战马受损,城楼上又有弓箭压制,他们不一定能成功。

就算能成功冲到城门,可城门后被泥沙袋牢牢堵住,庆军一时间根本没法进城。

只要他们受阻,他就有信心让他们有来无回!

手下将士明白了他的意图,纷纷打起精神,等待庆军的冲击。

火将拒马和城门烧毁大半,轻易就能破开防御。

时机看上去已经到了。

楼喻和霍延对视一眼,霍延眸色笃定。

猎猎长空,金戈铁马,男人的眉眼尤为英俊耀目。

楼喻心中顿生豪迈之情。

他说道:“接下来,由霍将军指挥攻城。”

霍延领命。

床弩退后,投石机上前。

“将军,他们换投石机了!”副将对蔡仁说。

蔡仁不耐烦道:“老子有眼睛!”

他猜测,庆军的巨型箭支肯定已经用尽,否则不会推出投石机。

投石机最多起到远程压制的作用,杀伤力依旧比不上弓箭。

“烟.雾弹准备——”

“燃.烧弹准备——”

“震天雷准备——”

烟.雾弹和燃.烧弹的制作不需要多高的技术水平,二者威力都不如震天雷。

但烟.雾弹里面包含了牛粪马粪之类的,一经燃烧,就会产生大量烟雾,既呛人又会模糊敌人视线。

在烟.雾弹的掩护下,燃.烧弹的杀伤力会增强,同时辅以震天雷,定会让昆军惊心悼胆、人仰马翻。

烟.雾弹甫一射出,昆州城楼迅速被烟雾笼罩。

蔡仁立刻意识到庆军的计划,不由大吼:“弓箭手!射!”

庆军一定会趁他们视线模糊之机冲击城门!

然而,庆军并没有动。

继烟.雾弹后,燃.烧弹又引起昆军一阵慌乱。

“他娘的!”蔡仁怒骂一声,“大家不用慌!取水来!”

庆军以为用这些小伎俩就能攻破城楼了?

他们现在看不清,难道庆军攻到城下时就能看清了?

那些铁蒺藜定会叫他们有来无回!

就在他畅想庆军凄惨叫唤时,耳边陡然传来一声轰鸣,似晴天霹雳,地动山摇。

“怎么回事?”

“打雷了?地动了?”

昆军茫然无措,因烟雾笼罩,他们根本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烟.雾弹、燃.烧弹、震天雷的猛烈攻势下,城门和拒马皆已一片狼藉。

城门后的泥沙袋暴露出来。

楼喻放下望远镜,感叹一声:“不好冲啊。”

霍延胸有成竹:“清障便可。”

“弩手准备!掩护清障!”

弓箭营和清障兵训练有素,立刻出动,趁着昆军尚未反应过来,迅速往前推进。

清障兵主要任务是排除铁蒺藜。

铁蒺藜都被埋在昆军射程范围内。

士卒持盾而行,掩护清障兵作业,弓箭手同时用箭雨压制城楼昆军。

投石机依旧投放烟.雾弹和燃.烧弹,时不时炸几个震天雷。

城楼上的昆军既看不清,又被轰得耳鸣,根本无法阻止清障兵的行动。

以前攻城都是用人命堆出来的。

楼喻只想尽可能减少伤亡。

昆州城上,硝烟弥漫。

昆州城外,万军待发。

清障兵在弓箭营的掩护下,迅速清理出铁蒺藜,并将毁损拒马和城门的残骸拖走。

可城门后的泥沙该怎么办?

“挖!”

一声令下,清障兵立刻用铲子开挖起来。

因自己人就在城楼下,庆军终于不再抛掷三弹。

城楼昆军渐渐恢复清明。

见城外铁蒺藜全被清理,蔡仁目眦欲裂。

他看着城下继续作业的清障兵,怒声道:“放箭!”

盾牌手立盾守护,将同袍围得密不透风。

霍延再下令:“射!”

庆军装备精良,弓箭射程远超昆军,但昆军居高临下,占据地利,庆军弓箭手不得不在百步范围内,由低往高射箭。

双方箭雨齐发,彼此压制。

“将军!再让他们挖下去,城门就守不住了!”副将急切道。

蔡仁下令:“滚油和火箭准备!滚木准备!”

他就不信那些清障兵烧不死砸不死。

城门不够宽阔,清障兵不能同时作业,一次只能十几个人同时开挖,速度算不上快。

清障兵的百夫长见状,直接下令:“十五人一组,挖出一寸就换!”

人会力竭,轮流作业会提高效率。

眼见昆军抬出滚木热油,企图阻止清障兵进展,霍延立刻下令:“攻城——”

霎那间,旗帜攒动,喊杀震天。

万军齐发,黑压压涌向城楼。

步兵在弓箭手的掩护下,迅速架设云梯,攀援城墙。

城楼昆军顿时捉襟见肘,顾此失彼。

攻城的步兵给城楼昆军带去极大的压力。

他们若是继续攻击清障兵,就会被步兵攻上城楼,可若是不阻止清障兵,等清障兵挖开城门过道,等待昆州城的,将是庆军的碾压攻袭。

“将军!将军!庆军要攻上来了!”

“将军!您快想办法啊!”

蔡仁头疼欲裂。

他顺手砍向一个爬上城楼的庆军,余光却又看见身后另一个庆军跨上城楼。

在云梯和踏橛箭的双重加持下,庆军攀援城墙的速度极快,即便昆军加大攻击力度,也无法阻止庆军的脚步。

越来越多的庆军登上城楼,与守城昆军缠斗在一起,得益于前锋牵制城楼昆军,后军的攻城速度更快。

昆军一时间心惊胆裂、狼顾麕惊。

他们何时见过这等迅捷的攻城场景?

哪一次正面攻城战,城楼下的尸体不是堆积如山?

“将军!城门挖开了!”

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叫传入蔡仁耳中,蔡仁不由踉跄一步,满目惨然。

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

大将军,是末将无能,竟连一天都未能守住!

末将无颜再见您了!

昆州城门过道被挖开,令人惊奇的是,城内士卒竟无一人上前杀敌。

他们呆傻地看着手执工铲的清障兵以及弓箭手,已然丧失了斗志。

紧接着,大地震颤。

重骑兵手持狼牙棒,从庆军阵营中奔腾而出,以尖锥之形,携雷霆之势,冲向昆州城门。

“骑兵来了!骑兵来了!”

在重骑兵迫人的攻势下,步兵连一丝抵抗之力都没有。

他们全副武装,身着重甲,就连战马都披甲上阵。

大地的震颤越来越强烈。

城内的守军完全吓破了胆。

他们大多是从其余州府调过来充数的,何曾见过这般撼天动地的骑兵阵势?

蔡仁杀掉一个庆军,满身鲜血淋漓。

他举剑高呼:“都给我上!违抗军令者,斩!”

城门狭小,庆军不可能同时涌入,他们完全可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城中原先的西北军听令,立刻举刀杀向庆军。

然,强力之下,他们显得如此渺小脆弱。

重骑兵速度达到极致,他们挥舞着狼牙棒,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重骑兵之后,重甲步兵紧跟而上,迅速清理骑兵身后的残余和埋伏。

“冲啊啊啊啊啊!”

“杀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哭嚎声此起彼伏,昆州城内外残肢遍布,血流漂橹。

昆州城的失守已成定局。

蔡仁叩心泣血、泪流满面。

他愧对大将军的重托!

不远处,明黄色的帅旗肆意飘扬,上面黑色的“安”字在蔚蓝苍穹下,尤显庄严尊华。

“将军!投降吧!不能再白白牺牲了!”

副将哭着喊道。

在庆军的攻势下,城内守军节节败退,惨不忍睹。

他们拿什么跟庆军比?

他们为什么要跟庆军为敌?

一些将士本就是朝廷驻军,他们内心深处并不认为庆军是敌人。

在庆军冲过来时,一个人高喊投降,两个人高喊投降,紧接着,所有人都缴械投降。

大势已去,负隅顽抗毫无意义。

蔡仁失神站在城楼上。

忽然间,他与一人目光对上,那人张弓搭箭,箭尖直指自己。

是霍延。

蔡仁悲泣哀绝,在箭支射来之前,果断自刎于城楼上。

守将既死,这仗还有什么好打的?

昆州剩余将士悉数投降。

庆军大获全胜。

此次战役中,庆军伤五百二十人,亡七十八人,俘获昆军八千六百余人。

能以如此小的代价,攻取万人驻守的城池,此战可谓是殷浩书空、震古烁今。

攻取昆州后,庆军清理战场,安抚百姓,并留下辅兵驻守善后。

此次昆州一战,庆军消耗不少武器,在大军继续西行前,八州已经收到军报,战时物流体系高效运转,又迅速运来充足的粮草和装备。

当晚,庆军于昆州境内休整。

楼喻在营帐召开军事会议。

“昆州以西,除桐州外,其余州府不足为惧。”

他修长的指尖点在地图上,语调低而缓。

“桐州驻军两万,城墙比昆州更加坚固,又临近京城,或有援军,正面交锋于咱们百害而无一利。”

他们必须在汤诚有所牵制的时候,迅速拿下桐州!

霍延直言正色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啥意思?”半文盲李树问。

楼喻轻轻一笑。

“出奇制胜。”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喻崽更进一步!多来点掌声鸭~

感谢在2021-05-1521:09:06~2021-05-1621:05: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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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汤诚常年驻守西北,他擅于守城,也擅于骑兵野战,但攻城并非他的强项,加上禁卫军士气凛然,此时并非攻取皇城的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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